金丹真人本該圓明無漏,不發力時宛若凡體,但馮風真人的氣機卻有些不穩,這並非是一位金丹中期的真人應該有的情況。
昔日先斷肢體,又中劇毒,緊接而來的大戰又讓他無暇拔毒,隻得以損傷本源的秘法加之珍藏法寶“百吉惠靈如意”將劇毒壓下。
而後一場大戰,兩敗俱傷,馮風真人再受重創,這毒氣重新爆發,更是猛烈入骨。
如今四年半過去,猛毒總算是拔除乾淨,修為也已恢復,但是金丹本源受損不小,現在不自覺的氣息泄露就是明證,這在未來道途中就是最大的隱患。
再加上左臂斷去,目前還未尋得重生妙藥。一方面,對靈力運行略有影響。第二方面,五體不全,肢體受損,不但他人目光奇怪,自己心中也會生出重重阻礙,這就會直接滋生心魔,影響渡心魔劫成就元嬰。
說到心魔,馮風真人已經可以篤定,今後渡劫之時,最大的心魔就是陸乾!
他一身傷痛,都與陸乾直接相關,玄光派衰落的局面,陸乾更是罪魁禍首!
若不能將此豎子挫骨揚灰,這心魔大劫怕是渡不過去了!
這麽一想,馮風真人頓時怒氣衝天,雙眼一睜,一陣細密的微風湧過,在場諸築基便覺得如同刀刮肌骨,悚栗不已。
“繼續往下說。”馮風真人冷冷地說。
賀陽辰頓了一下:“……根據以上情報,顧霓裳已經離開了重明郡。”
這幾年以來,賀陽辰急於洗掉陸乾這個汙點,因此搖身一變,成為了剿陸急先鋒。目前基本霜葉盟的情報都是出自浣劍峰的探查。
“可有辦法追查?”徐承運問。
賀陽辰搖搖頭:“她的遁速太快了,根本就沒辦法探知動向。”
掌門徐承運看了看自家真人的臉色,小心分析道:“十有**,此女是離郡準備渡劫。陸乾知道把她留在郡中渡劫,我們必然全力阻止,因此不如將她遣出。我看,很有可能是進入了良鄉郡,在明玉劍派庇護下渡階。這樣既安全,路途又近,有什麽事還能隨時回轉。”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都是點頭稱善。
顧霓裳身居劫氣,望之便知,也是無法隱瞞。根據劫氣出現的大概時間,顧霓裳渡階,應當在一年半到兩年半之間。
想到明玉劍派藏鋒真人,馮風真人眉毛一跳,咬牙切齒:“李羨魚……”
若非他從中作梗,十個霜葉盟都已被鏟平了!
曾經的五長老汪浩忽然出聲:“也要防著陸乾這小賊施詭計,故意麻痹我方,將最強戰力顧霓裳隱藏起來,設下圈套引誘我們進攻。”
幾年試探和交戰,眾人已經弄清楚,陸乾手中有一面千裡鏡,可以直接通過霜葉坊聯系到藏鋒真人。顧霓裳的戰力也是有目共睹,至少在場之人,無人能夠勝過。
這樣一來,若只派出小股部隊,是很容易被霜葉盟吃掉的。
“陸乾豎子,也就這點小聰明了。”馮風真人滿臉怒容,“獅子搏兔,亦盡全力,我又怎麽會放著大軍不出,跟他玩什麽添油戰術?”
“不動則已,一動就要全力以赴,將霜葉盟連根拔起,將陸乾碾成齏粉!”
他轉頭看向寧松之:“坎元子那裡聯系上沒有?”
寧松之雖與陸乾有一段交情,甚至可以說私交甚好,也很佩服陸乾的能力和為人,但是陣營不同,也只能站在對立面。
不過玄光派也是擔心他心慈手軟壞事,所以沒將他放在剿滅霜葉盟的第一線,而是讓他輔助掌門做好門派內務外交等。
當下他恭聲答道:“極央山莊剛剛回復了,坎元子舊傷未複,無法答應。”
馮風真人嗤笑一聲:“什麽舊傷未愈,這個老神棍。估摸著又是得了什麽卦象,不敢出手入局。連人定勝天的道理都不懂,枉費他修成金丹!真是浪費資源。”
聽他議論其他金丹,在場眾人也不敢胡亂發表意見。
靜了片刻,馮風真人冷聲道:“啟出我派庫藏,寧松之去梅花坊市,我就不信還不能找到合適的人手。”
“賀陽辰,讓你的人都動起來!”
“無論如何,務必要在顧霓裳渡劫之前,將霜葉盟從地圖上抹去!”
諸長老大聲應是。
霜葉坊狂歡節順利閉幕之後,霜葉盟只在坊市中留下了二十人的執法小隊,與良鄉郡宗門開展聯合執法,其他人等基本都返回靈沙城中,就連林樂這個經營執事,也離開了霜葉坊。
因為他們要準備迎接下一件大事,陸乾和**楓要結為道侶了。
事實上,這個消息早已流傳開來,就在陸乾準備率眾返回靈沙城之前,一個柔媚萬端的身影攔在了眾人面前。
“我反對這門親事!”姬芸柔眼淚汪汪地說。
那梨花帶雨,委屈巴巴的模樣讓所有人都升起了一股強烈的負罪感,姬芸柔那雙精致如玉的耳垂上,兩條白蛇也配合地擺出了垂頭喪氣的模樣。
可惜陸乾直接把她當成了空氣。王羽在一邊哭笑不得地說:“姬掌門不必如此,這只是結為道侶,還不是成親呢。”
修真界道侶和夫妻,追根溯源是兩回事。
所謂道侶,本來是沒有性別之分的,就是指兩個人志趣相投,結成道途上的親密夥伴,從此互幫互助,共修大道。不僅男女可為道侶,男男亦可,女女亦可。
但是這麽幾萬年下來,不知怎麽的就越來越歪,到了現在,道侶慢慢成為了修士成婚之前的一個環節。
只因修士的壽命漫長,婚姻就更成了一件大事,想想今後幾百年的時光,都要與此人相依相伴,還可能撫育後代,開枝散葉又可能成為一脈修真家族。故而修士對婚姻的態度是極為慎重,輕易不會真正成婚。
所以在成婚之前,會先一步結為道侶,進一步勘驗雙方的匹配程度。在陸乾看來,也就和現代社會成親之前,先為情侶差不很多。
“那既然是道侶,多一個又何妨。”姬芸柔擦著眼淚,“陸郎,你這個負心人,明明都和妾身這樣這樣,又那樣那樣了,連個道侶名分都不肯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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