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孫恆沒想到今日就能拜師,此刻心情激動之下,鬱悶心情已經一掃而空。
劍修受了烏孫恆的一拜,但也沒讓他多磕頭,直接托住他的手。
“起來吧,說說你與那妖物交手的情況!”
劍修說完已經進入了烏孫恆的屋中,裡面的檀香味和藥味讓他微微皺眉,而烏孫恆應了一聲趕忙跟就去。
這時候有王家下人走來,屋子那邊喊了一聲。
“烏法師,您沒事吧,我聽到有些動靜.”
烏孫恆看了看屋中的師父,朝著外面喊了一句。
“沒事——你們休息去吧——”
“唉好!”
王家的下人都很怕烏孫恆,聽到他這麽說也就不過去了。
等烏孫恆進了屋子,那劍修已經做桌前坐下,前者趕忙湊近幾步,身上的傷痛仿佛也減輕了,本該躺著的也選擇坐下。
“師父,請喝茶!”
烏孫恆翻開茶盞為劍修倒上茶水,後者點了點頭,手呈劍指在烏孫恆胸口輕輕一點。
一股法力引動靈氣,在此刻沒入烏孫恆的身體,走入四肢百骸牽動其自身元氣的壯大,最終匯聚到床上處,帶來一種清涼的感覺,烏孫恆的痛楚也減緩了許多。
“多謝師父!”
烏孫恆面露感激,劍修卻沒什麽表情。
“好了,說吧!”
“是,今天正午時分,我去找完那鄭怡明鄭公子後,妖女直接在街頭現身了.”
劍修不由想起剛剛與貓妖交手的場面,而此刻通過烏孫恆的敘述,此妖物變化的人身樣貌便也有了印象。
“說是交手,其實也就是短短一會的時間,徒兒直接就落敗了.”
烏孫恆這麽說著,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仙道劍術其實徒兒只出了一劍,當時第二柄劍交給了鄭怡明護身,若是兩劍在手,說不定結果就不一樣了”
劍修看了看烏孫恆。
“兩劍在手結果也不會有任何不同,即便有不同多半也是你死而非現在的重傷,那妖物絕非你能抗衡!”
剛剛自己和妖怪鬥法都絲毫佔不到便宜,換成徒弟,又是之前那種狀態的三分仙道七分術士,那十個烏孫恆一起上也沒什麽用。
“師父,那妖怪究竟是什麽路數,竟然連您也拿不住她?”
劍修想了下道。
“那妖怪原形乃是一隻黑白相間的貓,道行之深實屬罕見,顯然已經成了氣候!其斂息之法異常高明,或許此前你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看到了!”
其實劍修這會也不由想到了之前引動那場洪水的妖怪,想著這貓妖會不會與那個妖怪會有聯系,同時也在想著那時感應到的星輝垂落,不過這些事顯然也不是這會靠想就能弄明白的。
貓?
烏孫恆也是眉頭緊鎖,本來他還以為是水邊的妖怪的。
“對了,這鄭怡明是何許人也,你為何把劍給他?若我來時沒有看錯,這裡是王宅吧?”
烏孫恆本以為仙人可能已經全都知曉了,此刻一聽則趕忙解釋。
“師父,此事絕非是弟子在城中正好遇上妖邪這麽簡單,那鄭怡明或許早就已經被妖物纏上,但弟子碰上的起因實則是因為平州的科舉”
烏孫恆將王家買通貢院考官,把屬於鄭怡明的解元卷子給抄寫替換的事說了一下,只是簡單一說,身邊的劍修頓時略微掐算了一番,卻發現竟然算不透。
看來果然如弟子所言了,而且糾纏更深,不像是尋常女妖汲取書生元氣那麽簡單!
“師父,有關鄭怡明的事情,王家的下人或許了解得更多,我把人叫來說說吧?”
烏孫恆知道以王老爺的精明,既然他已經說過鄭怡明在那客棧中,就不可能不派人盯著鄭怡明。
“也好!”
見師父點頭,烏孫恆趕忙起身,到門口呼喚了一聲。
“來人——”
聽到這聲呼喚,沒過多久,就有兩個下人走了過來,到了屋前發現門開著,烏孫恆就在門口等候,氣色都仿佛好了許多。
“法師,您有何吩咐?是餓了還是要解手?”
烏孫恆面無表情,就和往日一樣。
“我就算要死也不至於是個廢人,你們家老爺可派人盯梢了鄭公子?”
兩個下人對視一眼,似乎有眼神交流。
“我也瞞著?”
烏孫恆語氣嚴厲,兩人頓時就怕了,這會老爺也不在,哪敢違抗法師啊。
“呃不是不是!只是老爺說不要打攪法師休息!”
“看來你們知道!”
“知道知道,下午就是我去盯梢的,傍晚才換回來”
看看兩人的情況,顯然閑聊的時候已經當話題都分享過了,烏孫恆看了看外頭,招呼兩人進屋。
兩個下人到了屋中明顯更緊張了,不過明明劍修就坐在那,但兩人就好似沒看到,烏孫恆自然也不會點破,只是自顧坐到了原位,看著兩個下人。
“鄭怡明除了在那客棧中,還做了什麽?”
那下人也不敢隱瞞。
“老爺主要是讓我們盯著鄭怡明會不會去報官,會與何人接觸,不過我守了一下午他都不出來,在日頭西斜的時候好像是出門了.”
“去了哪,做了什麽?”
下人想了下回答。
“呃,去了貢院附近的一條街,到了一個書攤那,他應該是在抄書,把抄完的書還給書攤,又把自己的手抄本交給書攤老板,請他幫忙售賣.”
抄書啊,也是,烏孫恆想到了他去找鄭怡明的時候,對方確實是在抄書。
“可曾見他與什麽女子相會?”
雖然說王家下人跟蹤肯定會被妖怪發現,但烏孫恆還是這麽問了一句,因為那妖怪說不定根本沒把王家人放在眼中,無視了也有可能。
“那沒有,他和書攤老板攀談了好一陣子,之後挑了幾本書就離開了。”
烏孫恆正在思索,一邊卻傳來師父的傳音,得到指示後他便再次開口。
“伱可曾聽到他們聊了什麽,可有什麽奇特舉動?”
下午盯梢的那個下人頓時搖了搖頭。
“我這也不敢靠得太近了,只是看著他們言談甚歡的樣子,除了借書也就是逗弄一下書攤的貓了”
烏孫恆原本微微眯起的眼睛瞬間睜大,而他身邊的劍修同樣神色一凝!
“哎哎哎法師,我真的就只看到這些啊.”
烏孫恆的那表情可是嚇到了王家的下人,兩個人都直往後縮。
“哼,和王公子鬼混倒是積極,這會膽小怕事了?去吧,沒你們的事了!”
“是是是!”“那法師我們走了,有什麽事您喊一聲就行了!”
“嗯!”
兩個下人如臨大赦,趕忙打開門走出去。
“等等!”
兩個下人身子都是一抖,都說少爺撞邪了,但之前少爺也沒怎麽樣啊,還不如這個烏法師可怕呢,那眼睛裡就像有一把劍,一瞪眼仿佛要把人魂都劈開
“法師.您還有什麽吩咐?”
烏孫恆看向門口兩人。
“你們老爺今晚是不是不在府上啊?”
“呃老,老爺為了少爺,去,去別處為他祈福呢.”
明顯在說謊,但烏孫恆也懶得計較了,推推手,兩個下人就趕忙出去了,帶上門之後腳上和抹了油一樣快,生怕再被叫住。
屋中,烏孫恆看向劍修。
“師父,您說會不會.”
聽到書攤有一隻貓,師徒兩人對此分外敏感,劍修臉上凝重的表情也等於告訴了烏孫恆他師父有差不多的猜測。
“暫時還不清楚,罷了,我先傳你劍訣心法,今夜我為你護法,你安心步入修行,明日我親自去探一探!”
“是!”
烏孫恆趕忙起身領命,有師父在他自然是不怕的,也不擔心今晚王家會出事。
或許師父如果今天不來,剛剛王家就可能已經出事了,畢竟此前貓妖已經摸到了王家所在,也是正巧撞上了師父.
這一夜,烏孫恆盤坐在床上,劍修則以劍指打通他各處要穴,引導他進入靜定之後又引一縷太白金氣入其肺府.
這一夜,於欣梅也有些難以靜下心來,想的都是之前驚鴻一瞥的鬥法,事情或許有些超出她的掌控了。
這一夜,鄭怡明倒是心無旁騖,帶著欣喜之情閱讀著剛剛到手的新書,顯然今晚是不想睡了。
這一夜,和下人一起在行伏山高昌寺方丈禪房外從入夜開始跪到現在的王興福身上已經被冷汗濕透,兩個下人也是跪得異常痛苦,只是老爺跪著他們不敢起來。
門口的僧人守在那只是默默念經,除了不會讓跪在那的人打攪方丈外,並不限制對方自由,甚至還安排了客舍讓他們暫住,只是他們就是在那跪著不起。
“吱呀~~~”
禪房的門開了,一個老和尚手持念珠走了出來,看著月光下跪在那的幾人,王興福抬起頭來的時候臉色已經慘白,顯然他這個年紀,一路縱馬狂奔後到了這滴水未進粒米未食得跪到了現在,已經快撐不住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我佛慈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