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從乾州城購物完,然後回到了清河縣。乾州城沒有到清河縣的貨物,所以周平隻好放空回來。
這一來一回,消耗了兩年壽元,但是得到了八年壽元。
不過清河縣到乾州城的任務不需要走路,這就節省了時間成本,也不耽誤周平走隧道的任務。
三個月去一次乾州城,每年都多幾十年的壽元。
“貨物一共價值五千多兩,沒有藥材損耗。”周平給何雲卿和燕儀說明了藥材的情況。
何雲卿眼睛發亮:“有儲物靈玉就是方便啊,以往需要一個半月,現在只需要一個月就能到了,而且沒有藥材的損傷。”
靠著儲物靈玉,何家的藥材沒有了損耗。這讓何家的藥材能多賣出四成的價格。
燕儀也點頭道:“而且路上也沒人知道你那個朋友是幹什麽的,這樣也安全很多。”
“周平,有件事要告訴你。”燕儀嚴肅的說道。
周平本以為燕儀會跟他多聊些“自己的朋友”。
燕儀咬牙說道:“袁工的女兒死了。”
墳地。
袁工正在一個小墳邊喝著酒,他雙眼無神,一邊喝酒一邊燒著紙錢。
小墳只有一尺來高,比著其他的墳頭小很多。
周平看著袁工,歎了口氣。他已經從燕儀和何雲卿那裡知道袁工女兒被虐殺的事情。
燕儀只知道袁工女兒圓圓是被兩個富家少爺害死的,可是何雲卿知道的更多,因為有一個目睹袁工女兒被殺的證人就是何家藥鋪的活計。
這個活計喝醉酒的時候,無意中說出了其實凶手有三個人。
何雲卿告訴周平,其實主凶是路縣令的兒子路長。只不過何雲卿提醒周平,這個消息是不要告訴袁工。
袁工不是路縣令的對手。
只不過周平並不會安慰人,只能坐在袁工身邊陪他喝酒。
“圓圓出生的時候,我本來是不想要她的,她娘也不想要她。”
“如今這世道,養活兩個孩子已經是難事,更何況多養一個了。”
“她娘去金華寺問過孩子的性別,金華寺說是男孩,所以我們兩個才準備要她。”
“這世道,女孩是賠錢貨不說,還不好養。”
“後來她娘在懷她的時候做活計傷到了腰,她不足月就出生了,我們都以為她活不成了。”
“她娘更是偷偷的扔到了亂葬崗中。”
“我又把她帶了回來,花了十兩銀子從跛叔那裡求來一枚丹藥,這才就活了圓圓。”
袁工一邊喝酒,一邊回憶著從前。
“後來她會走路了,雖然搖搖晃晃的,但是她看到我總是能走的很穩,能順利跑到我的懷裡。”
“再到後來,她會喊爹爹了。”
“周平,你懂嗎,養女兒跟養兒子完全不一樣。”
“真的是捧在手心裡怕掉了,含在水裡怕化了。”
“再到後來她長大了,也能幫著她娘做些活計,雖然她乾的不好,但是總是很努力的樣子。”
“我對她沒什麽期望,不希望她嫁入什麽豪門,只希望她能順利長大,找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不求她能給我帶來什麽,只求她別吃那麽多的苦。”
袁工說到後來,已經泣不成聲。
“此事官家已經結案,那兩個少年的家裡也都給我們了兩百兩的賠償。”
袁工說道賠償的時候,眼中凶光閃爍。
“可是我知道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鄉親之間也有傳言,那兩個小子根本就是替死鬼,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冷捕頭殺了兩個少年也很蹊蹺,這兩個少年家世顯赫,冷捕頭沒必要為了抓捕犯人而得罪這兩家。”
“這兩家的孩子欺負人也不是一天兩天,逼死人也是有前科,但都拿錢了事,被害者的家屬也都選擇息事寧人。”
袁工頓了一下:“所以我知道鄉親們的說法是對的,真正的凶手不是他們兩個,而是另一個人。”
袁工說完話,又喝了一口酒,整個人的氣勢有了極大的變化。
周平能感覺到,袁工變強了。
“周平,我已經八品了!”
“當我想殺了真正的凶手時,我的武者修為到了九品。”
袁工說道這裡,身上的氣勢又變弱了。他眼神變暗。又變成了頹廢。
“然而孩她娘知道我的心思,她哭了一夜勸我,她不想讓我報仇。”
“我們死了一個女兒,可是還有兩個兒子。”
“活著的人還需要活著,我們這個小家根本經不起折騰。”
“我那一刻變慫了,我害怕,我害怕就算殺了凶手,可是凶手的家人還是會對我們進行報復。”
“他們就像是一個龐然大物,而我就是一個小螞蟻,他們隨便動動手指頭,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死的,我的孩子們怎麽死的。”
袁工沉默了一陣,眼神中灰暗不已:“可笑的是,我的武者修為再次突破到了八品,原來能忍也是武!”
周平聽著袁工的話,心中有了一些波瀾。
修者修為的突破,並不單純的靠著靈氣。
並不是說有多少的靈氣,修為就有多高。
這個世界修為的突破有些唯心。心態的劇烈變化就會造成修為提升。
“修為的提升就跟寫輪眼一樣,每當情緒劇烈波動的時候,就會讓修為提升。”周平對修煉體系又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圓圓,對不起,爹對不起你。”袁工一邊哭,一邊喝,漸漸的沉沉睡去。
等袁工睡著,周平並沒有離開,而是守在他的身邊。
周平手上的魔種蠢蠢欲動。
最終,周平手上的魔種歸於平靜,只不過鬼新娘卻從周平身上鑽了出來。
又過了一陣,鬼新娘歸來,在鬼嬰的手裡還抓著兩個殘魂。
如今鬼新娘的修為已經到了七品,鬼嬰的修為也有了九品。
他們的修為雖然不高,但是因為鬼王訣的原因,所以戰力遠超普通的厲鬼。
鬼新娘把凌辱袁工女兒的兩個少年的殘魂抽了出來。
普通人的靈魂是要經過七天才會散去,有些執念的鬼魂要等到七七四十九天才會散去。執念特別強的才會變成鬼。
魔種吞下了兩個少年。
這兩個少年,一個是賭坊的兒子,一個是本地鹽商的兒子,他們的家產比著何家隻大不小。
因為是男孩,所以家中更加嬌慣。
兩人從小就廝混在一起,小小年紀,五毒俱全,吃喝嫖賭不再話下,也曾拿石頭砸死過乞丐,也霸凌殺害過同齡的少年。
自從路縣令的兒子到了清河縣,三人臭味相投,權錢結合,在清河縣更是無法無天。
虐待貓狗是長事,暗中也殺過幾個人,也共同奸汙過幾個少女。
只不過因為路長有爹,其他兩人有錢,所以很多人就算被欺負了也就只能忍著。
在清河縣,三個人就是天。
周平把兩個少年記憶中的最後一天認真看了數遍。
事情是在一個窄巷中,圓圓在街上買些菜回家,剛好被三個少年看到。
三人看到後,哄騙她到了窄巷。
窄巷裡,路長對圓圓進行了凌辱,其他兩個少年守在兩側放風。
圓圓的呼救聲確實吸引了幾個人,但是這些人看到三個少年後,都是灰溜溜的離開了。
“十三人,總共有十三個目擊證人。”周平搜索完兩個少年的記憶,知道有十三個目擊證人。
可是十三個目擊證人,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話。
“城西陳家,城東李家,城北賣魚的李家”
周平把十三個目擊證人說了出來,然後看了一眼鬼新娘。一人一鬼有契約為羈絆,所以彼此知道對方心中所想。
鬼新娘的身體一分為四,隨後消失在夜色中。
城西陳家。
一個壯漢喝著酒,一旁的女人給他倒酒。
壯漢一邊喝酒還一邊唱著小曲兒。
“老頭,真是路縣令的兒子殺了袁工的女兒嗎?”
“是啊!我可是親眼所見。不然你以為冷捕頭給我們十兩銀子是幹嘛的,這是封口費!”
“可惜了圓圓呀,她還這麽小。老頭子,你說我們要不是.”
“要什麽,去給袁工當證人嗎?想想你的女兒,想想你的兒子,咱們就一個燒餅鋪,要是得罪了縣令老爺,你覺得咱們得鋪子還開的下去嗎?”
“我就是我就是覺得,這件事要是發生在我們身上,沒人幫我們怎麽辦?”
“發生在我們身上?發生在我們身上那才是好事呢,你沒看,袁工家可是拿到兩百兩的補償!一個臭丫頭換兩百兩,這還不值嗎?”
老頭喝的微醺,突然發現一個小女孩,他還以為是自己的女兒。
“老婆子,丫頭怎麽還不睡,站在那看什麽呢?”
老婆子看著老頭指著的方向,一陣疑惑,那裡哪有什麽人:“沒人呀!?”
老頭不相信,他怒道:“你這老婆子,老眼昏花了,你再仔細看看。”
老婆子看向老頭子指著的方向,這一次她看見了,一個小丫頭臉色慘白,她兩眼流出血淚。
“陳叔,陳嬸,我死的好慘。”女鬼哀嚎道。
老頭瞬間酒醒,他戰戰兢兢的看著“圓圓”,嘴角哆嗦的不知道說什麽。
“陳叔,陳嬸,我死的好慘。”
這一夜,老頭和老太太沒有睡覺。“圓圓”沒有攻擊他們,只是在兩人身邊哀嚎了一夜。
同樣的一幕發生在清河縣十幾個人家。
這一夜,清河縣有些人家一夜無眠。
第二天。
袁工緩緩醒來,看到了周平。
“多謝兄弟,你竟然守了一夜。”袁工道。
周平只是歎了口氣:“走吧,嫂子或許在家中等你呢。”
袁工微微點頭,他泛紅的眼再次看向了女兒圓圓的墳墓,最後終於不舍得離開。
兩人離開墳墓回到了袁工的家裡。
袁工的家門口,已經聚集了十三個人。
這十三個人都是圓圓死時的目擊證人,他們一個個眼圈極黑,顯然是沒睡好。
十三個人看到了袁工。
“袁工,我們給你作證,是路縣令家的兒子,是路縣令家的兒子。”
“對對對,就是他,就是他殺了圓圓,我們十三個人都可以作證。”
十三個人你一言,我一嘴,都要爭著給袁工做證人。
袁工有些迷茫和木楞,他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誰,但是知道證人不會給自己作證,也斷了這個念想。
可是現在這些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又有了底氣。
“圓圓,爹給你報仇!”
清河縣,縣衙。
路長小小的身子旁邊還有兩個女人,他臉色有些慘白,顯然是縱欲過度。
這些天,路縣令讓他在縣衙裡不出去,讓他避一避風頭。
路長沒事乾,隻好讓仆從在教坊司找了兩個女人。
“沒意思,都是些殘花敗柳。”路長看著身邊的女人,“還是那個小丫頭嫩啊,可是她為什麽要掙扎呢?她要是不掙扎,我還能經常去找她玩,就是給她些錢財也行啊。”
路長喜歡少女,他覺得少女更加純潔乾淨。
“已經躲了幾天了,現在應該沒事了,可惜了我的兩個小弟死了,不過沒關系,只要有我在,野狗幫就在,我還可以發展小弟。”
“上次看到一個女孩和我一般大小,倒是眉清目秀,我可以去找找他了。”路長舔了舔嘴唇,正要出門。
王城和冷捕頭來到了路長的面前。
“冷頭,你來的剛好,派兩個人跟我出去,然後再叫上縣城裡那些富家子弟,我要出去玩!”路長給冷捕頭安排道。
路長不喜歡王城。
王城雖然也聽路長的話,但是很多事情,比如找個女人什麽的王城都不願意做。
還是冷捕頭好,冷捕頭帶著王城吃喝嫖賭,還給他介紹哪家的丫頭水嫩。
路長更喜歡冷捕頭。
更何況冷捕頭為了給路長解決麻煩,果斷殺了兩個幫凶,而且讓兩個幫凶背鍋。就這辦事能力,讓路長對冷捕頭極為喜歡。
冷捕頭一笑:“少爺,現在恐怕出不去了,現在袁工帶著十幾個證人要告你呢!”
路長一愣:“什麽,那個家夥腦子有病嗎?他不是已經收錢了?而且證人不都搞定了嗎?”
王城黑著臉說道:“路少爺,一會兒到了公堂之上,你不要說那麽多的話,死咬著不承認就行了!”
王城雖然不喜歡路長的作為,但是他畢竟是路縣令的兒子,所以王城要保路長,所以給路長交代一會兒上公堂的一些應對方法。
袁工帶著十幾個證人來高路長,而且整個清河縣的人都來看熱鬧,所以就是路縣令也沒辦法,必須要升堂。
當然了,王城和冷捕頭也有應對策略,到時候死不承認就行了。
“少爺,到時候你死不承認就行。”
“而且你年紀小,只有十一歲,大魏律法,就算你殺了一個小姑娘,也不會判的很重。”
王城再次交代。
路長打著哈欠,還有些不耐煩。:“知道了,知道了,一會兒你們快點,我還要出去玩呢。冷頭,你安排一下,一會兒開完堂,然後就安排人帶我去找好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