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姬昌要和自己一起卜卦,白澤忍不住縮了縮老臉。
“這……殿下,如今乃是大劫期間,有劫運遮蔽天機,即便聖人老爺也難以卜算得當。
所以,要不我們繼續打一打,說不定打著打著,鍾太師的屍骨就被鬼方交出來了?”
“那怎麽可以!”
面對白澤的說法,姬昌義正言辭的搖了搖頭。
“我們都快打到鬼方核心了,再打下去,不止我們的損失會變大,搞不好鬼方都可能被我們直接滅族。
到那時,我們大周就更會成為人皇陛下的眼中釘和肉中刺。
我還是得好好卜算卜算,就用我的後天衍卦法,希望能算出個準確答案。”
說到這裡,姬昌揮手讓大兒子趕緊離開,他自己則從懷裡掏出個小錦囊來。
小心翼翼的將錦囊打開,姬昌微微一愣,那錦囊裡的幾十個魚鉤正糾纏在一起晃悠不停。
見狀,姬昌老臉一紅,趕緊把錦囊塞回腰間,又換個錦囊出來。
“見笑了,那是魚鉤,這包才是龜甲。”
“殿下,這包是魚線,下一包是魚餌,龜甲還要再往左兩個錦囊……”
白澤面色無力的吐了口氣,總覺得這個殿下好不靠譜。
但不管怎樣,在白澤的提醒下,姬昌還是將龜甲摸了出來。
“好了,白澤前輩稍等,我這就開始卜算。”
只見姬昌拿著龜甲和卦籌念念有詞的搖晃不停,最後他將一應玩意朝地上一丟,口中問到。
“敢問鍾太師屍骨何在!”
話音落下,姬昌撿起龜甲,將甲殼照著地上的卦籌對應起來。
片刻之後,姬昌滿臉懵逼的抬起頭。
“啊這,我算出我會有一百個兒子?
可我都四十了才五個兒子,剩下的九十五個從哪兒來?
難道我要滿世界的認義子麽?”
“啊這這這……???”
聽見姬昌的話,白澤無力的捂住自己的臉。
我的殿下啊,因為算出某種莫名其妙的未來,於是只要你嚴格遵循自己算出的未來去做,這未來就真成真了?
可您這麽做,您確定真是您算得準嘛?
就在白澤於心中吐槽同時,姬昌自己也覺得有點離譜,於是他趕緊搓了搓臉。
“不對,我要知道的是鍾太師的屍骨位置,不是我有多少兒子。
不行,還得再算一算,再來!”
姬昌重新起卦,繼而再次進行比對,而此次比對過後,姬昌又是滿臉懵逼的抬起頭。
“七天后,我於當日戰陣向西沿山路直行二十六裡,便能找到絕佳泉眼以做釣魚寶地,那裡有金魚可以上鉤?
不行不行,我怎可如此玩忽職守,不務正業,還得繼續再算才好。
白澤前輩幫我記下地址,七天后我親自去把那泉眼封了!
眼下正值戰陣時期,拋竿垂釣壞我軍心,實在是太過分了。
繼續,再算!”
一邊咽口水,姬昌一邊期待的第三次扔出龜甲。
片刻之後,他再一次對比卦象,終於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一次還不錯,我算出鍾太師的兒子正在三山關修行練氣,未來我會親自送鍾太師的屍骨去給他兒子。”
話音落下,姬昌猛地笑了出來。
“算出來了,白澤前輩!
你看這卦象說的很明確了,我會把鍾太師的屍骨送給他兒子。
可見我們一定是找到屍骨了。
鬼方還是欠打,定是他們隱瞞不報,等眼前這戰結束以後,我會秉明父王,繼續狠狠打他娘的!
只要父王認真起來,區區鬼方哪用得著我來監軍,這下我七天后就能放下心了,哈哈!”
“所以,殿下,你果然還是想去釣金魚吧?”
白澤面色蒼白,整個人好像搖搖欲墜一樣說道。
一邊說,他一邊不等姬昌回答,就自顧自的點了點頭。
“是啊,金魚在西岐還是蠻稀有的,您怎麽會錯過這個機會。
不過,殿下喜歡金魚的話,老臣可以去抓一批金魚,讓殿下你看金魚看個夠的!”
“不不不,用法力抓的怎比得上親自釣的,這釣魚啊,還是得自己來才行,前輩實在太客氣了。”
“我不是客氣,是殿下真不該繼續釣魚了!”
“可我半輩子就這麽一個愛好,我都四十了,指不定何時就會老死,難道連魚都不能釣了麽?”
“按老臣推算,殿下國運綿長,必然還有數十年之久!”
“那感情好,還能釣好幾十年,倒時我就找個擅長釣魚的丞相陪我一起。”
“啊這,殿下三思啊!”
……
與此同時,大商王宮之中。
望著西方不斷傳來的各類戰報,太丁怒氣勃勃的朝聞仲看了過去。
“太師!”
只見太丁開口喝道。
“見這戰報,寡人居然有種覺得西岐可以徹底殲滅鬼方的感覺。
西岐本就愈發強勢,若是被其徹底拔除鬼方後患,那隻憑西方剩下的鬼戎和雜戎,遠不能給西岐帶來壓力。”
話音落下,太丁面上的憤怒逐漸消退,轉而憂心忡忡的繼續看向戰報。
兩眼過後,他猛地將案牘扔飛出去,接著破口大罵。
“真是該死, 這季歷已經六十八了,垂垂老朽,為何不死,居然還能躍馬揚鞭!
老而不死是為賊,這老登真是氣煞我也!
探子就沒什麽特別的消息麽,為什麽西岐偏偏在季歷這些年變得愈發能打,難道他西岐突然冒出什麽軍事上有建樹的大賢了嘛?
最重要的則是,倘若西岐繼續得勝,那以寡人和爾等原本的計劃,我們派出去的兵馬究竟有沒有可能壓製西岐如今的大軍!
有沒有!”
太丁目光炯炯的鎖定了聞仲,聞仲則滿臉傲氣的起身吼道。
“大王放心,您已派界牌關黃滾與三山關鄧元覺先行率兵駐扎泗水。
我部也已湊出三十萬兵馬,隨時可與我一起西行泗水。
到那時,若大王真有戰意,泗水一關居然可集兵甲百萬!
帥有我聞仲在此,將則有泗水韓茂,界牌黃滾,三山鄧元覺一行,更有兵甲百萬奴隸無數,我等定將大勝西岐!
若不能得勝,大王盡管取我聞仲頭顱便是!”
……
不提西岐和大商的各自考量,幾天之後。
三山關外,五光河旁。
鍾粟尋一河段,披掛衣袍入了水中。
雨師袍自帶避水功能,他就那樣漫步在河底,一邊驅趕因好奇而聚集的魚鱉,一邊仔細觀察每一顆五光石的內蘊。
可鍾粟看著看著,卻不知一條四米多長的泥鰍正從其背後席卷而來。
那泥鰍最終停在鍾粟背後兩米處,拿一雙老眼渾濁而專注的望著鍾粟背影。
也不知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