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住上頭的火氣,姬憑戈也記起正事:“到底是什麽東西?”
小財神語氣飄忽:“它叫滔天,外層是一個巨大的機關群,中樞存放著最初的因,最終的果,以及所有人想要追尋的答案。”
“滔天?”姬憑戈質疑,“神神叨叨的,不會是你瞎編的吧,我從沒聽閣裡提起過。”
“你還不明白嗎?”小財神冷眼看他,“多羅閣從始至終都是一個幌子,當年那個狗皇帝處心積慮地對付多羅閣,鬧得再怎麽驚天動地都徒勞無功,因為那個看上去扶持他依賴他的隱世之所,不過是個障眼法罷了,專門用來對付那些貪婪卑鄙之輩。”
“你是說……多羅閣真正的核心並不在清瓊山中?”身為閣主的軀殼之一,姬憑戈一直以為那附近就是多羅閣深藏的秘密所在,江故當年亦是為了守護那裡才會自毀肢解。如今小財神突然全盤否認了他們的“共識”,他免不了有所懷疑,“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這是你與左年的因果袒露之後,總控解鎖出的一條新指令。由此可見,這就是你該領受的責罰。”小財神指著江故那些陳年殘肢說,“事涉多羅閣的核心機要,否則我也不會帶著這些高危物件出來乾活。”
聽到這裡,曹肆誡終歸是坐不住了:“滔天……去哪裡能找到它?”
他沒有死心,到了這一步,他絕不會善罷甘休,只要有復活師父的一絲機會,無論復活出什麽結果,他都要盡全力一試。
小財神看向阿痣:“後面的事由你來說。”
阿痣福身:“按照覆蓋區域推算,滔天應當就在稷夏境內,但我從未發現過除卻清瓊山以外帶有特殊能量場的地方,恐怕它的所在隱藏極深,很可能超出了我的常規探測范圍。近來閣主讓我多加留心,是以我列出了三個有可能藏匿此物的盲區。”
姬憑戈:“哪裡?”
阿痣:“一是封寒城錯綜複雜的萬頃礦山中,那裡磁場太過混亂,有很強的干擾;二是紋州與積吾接壤的黃沙深處,離得太遠,偶爾會失了探測準頭;第三處就在江南,雖然就在世人的眼皮底下,但有亙古奔流的江水做天塹,藏在此地也不是不可能。”
磁場干擾?探測準頭?
曹肆誡大多聽不太懂,但足以看出,小財神他們不是通過多羅小驛來搜集滔天情報的,可見遍布各地的多羅小驛也都只是蒙蔽世人的幌子罷了。
作為封寒城最具聲望的掌權人、坐擁無數礦山的凜塵堡堡主,他分析道:“如果多羅閣真的那麽謹慎,應當不會將機密封在礦山中。且不說開山藏匿再複原有多艱難,數千年來礦藏都是權利和戰爭的必爭之物,放在那裡著實不穩妥,指不定哪天就被人挖了個對穿。”
阿痣點點頭:“曹堡主言之有理,與閣主的想法不謀而合,所以這裡就暫且排除了。”
姬憑戈道:“西域邊境也不太可能,閣中勢力通常都不會分散到太遠的地方,因為不好掌控,連你的目力都不能及,它所能覆蓋的地域必然也十分有限,如此鋌而走險,太不值得了。我倒是覺得這第三處更有可能,與清瓊山一樣是個宜居的風水寶地,大隱於塵世,還不容易被人探尋。”
曹肆誡問:“是在江岸?還是江中洲島?我們要想辦法渡江?”
阿痣盡責地回答:“不,是在江底,需要把你們沉江。”
姬憑戈、曹肆誡和左年:“……”哈哈,我不活了?
***
再三確認了阿痣的意思,曹肆誡感覺自己被戲耍了:“沉到江底去找?你們在說笑嗎?還有沒有其他可能的地方?”
小財神老神在在地說:“阿痣覺得這裡的可能性更大,我相信她的感應。”
“感應?什麽感應?”曹肆誡爭辯,“江水洶湧不絕,怎麽可能在這兒?”
“滔天想要運行,需要持續不斷的能量,只要江水不枯竭,這裡就正合適。江底的水下光纜可以連接到這片土地的每個角落,實是布局的不二之選。而且我試探了幾次,感覺有些地方設置了防禦機制,很像是閣裡的手筆。”阿痣解釋,“與其把精力放到其他的可能性上,不如先就近檢驗,或許反而是最省事的。”
“小財神,我們三個都是肉體凡胎,這一點你沒忘吧?”姬憑戈冷聲道,“就算我內力再深厚,能帶著他倆一起龜息閉氣,到時候又要如何在江底搜尋駐留?就算僥幸不死,肯定也不知道被衝到哪裡去了。你把我綁來,不會是想讓我再涅槃一次吧。”
“當然不會讓你們就這麽沉江。”小財神說,“我可以租借給你們一個載具,到時候就能在江底暢行了。”
曹肆誡松了口氣:早說啊,原來是有多羅閣的神秘器具支持。單看師父的殘肢和姬憑戈使用過的修複艙,就知道多羅閣掌握著常人無法企及的力量,這麽看來,提供一個能帶人平安潛入江底的工具肯定也是小菜一碟。
姬憑戈卻仍對小財神保持戒心:“等等,租借?我用閣裡的東西給閣裡賣命辦事,還要付你租金?這是什麽道理?”
小財神理直氣壯地說:“雖然是閣裡的東西,但我費老大勁把它找出來運到此地,為了掩人耳目,還進行了一番必要的改造,花的可都是我自己的銀錢,收一些租金很合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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