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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西奧多的編排,瑟婭冷笑道:“你真當他是在犯渾呢?要我說啊,這是咱們這位王儲扮豬吃老虎的權謀手段。”
西奧多警惕起來:“怎麽說?”
瑟婭分析:“從昨夜那場處心積慮的挑唆就能看出來,沙依格德城府極深。一邊自薦去出使稷夏,一邊跟那位簡大人不清不楚地拉近關系,兩頭的好處他都想佔。
“都說沙依格德有瘋病,但他真瘋假瘋,誰能分辨得出來?他這麽單膝一跪,別人最多議論他是瘋病犯了,或是喝醉了酒,要說嚴重程度,尚且比不上那次在聚光池裡……咳,褻瀆聖水。從前陛下都不計較,這種風流韻事,更算不得什麽了。”
西奧多道:“所以,這是他巴結稷夏使者的手段?”
瑟婭皺眉想了想說:“不像是單方面的巴結……我懷疑,這兩人之間達成了什麽交易。那個稷夏老頭也不簡單,他若是真相隱姓埋名地勘察路線,大可悄悄來悄悄走,當初根本就不會跑上祭壇摻和到王儲的事裡。他一定另有目的,只是這目的我們還不知曉。
“不過也無所謂,礙於稷夏使者的身份,我們本來也動不了他。反正等到沙依格德功敗垂成,有什麽交易,他也只能跟我們合作了。如今讓拜厄斯陪同他去勘察,正好能趁機摸清他的底細,看看他與沙依格德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西奧多奉承地說:“王妃深謀遠慮,下官佩服!想來王儲殿下此番遠行,您已細致妥帖地為他鋪好出使之路了。”
瑟婭挑亮鑄有烈陽輝印的黃金燈盞,火光映著她嬌美的面容:“那是自然。撒罕就有人在等他了,還是他念念不忘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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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出發前,沙依格德在自己的多以勒宮舉行了盛大的拜師禮。
在稟報過父王之後,他宴請了朝中重臣與各國使節及其家眷,一方面讓大家見證自己赤誠的拜師之心,一方面給自己和簡生觀踐行。
衝著兩者的身份與名頭,眾人欣然赴宴。因為沒有曛漠王坐鎮,又有家人親眷作伴,這場宴席要比王宮夜宴輕松愉悅得多,大家也更放得開。
在所有賓客面前,沙依格德鄭重宣布,自己要以稷夏禮節拜簡生觀為師。
台下有幾個貴族孩子起哄:“哦哦哦!拜師!拜師!拜師!”
事先並不知情的簡生觀:“……”
沙依格德寬慰道:“別理他們,就是一群愛湊熱鬧的小瘋子,他們看大象生崽也這樣。”
簡生觀無奈:“我說你今天做什麽又讓奇那給我梳頭穿衣,原來請吃飯是這麽個請法。殿下,其實我不講究這些繁文縟節,你私底下敬我一杯茶,喊我一聲師父就行了。”
沙依格德義正詞嚴地說:“不行!我堂堂曛漠王儲,拜師一定要隆重!必須在眾人的見證下,給你一個正式的名分!”
簡生觀:“……行了,你是想給那天晚上的舉動一個正式的名分吧。”
沙依格德維持著雍容的微笑,咬牙小聲道:“知道就好!老老實實配合我!”
簡生觀點頭:“我本來就是要收你為徒的,那就來吧。”他端坐在上,朗聲道,“稷夏的拜師禮,第一步,正衣冠。”
沙依格德為此也做了許多準備,特地請教了稷夏西行而來的學者,事前對整個流程了解了個七七八八。聽到簡生觀的指令,他走上前微微躬身。
簡生觀慈愛地為他整理了頭冠和衣領,手指摸過他的鬢邊:“殿下臉紅什麽?”
沙依格德低著頭道:“我熱!不行嗎!”
台下的貴族孩子:“哦哦哦!摸頭!摸頭!摸頭!”
接下來是盥洗禮。
簡生觀讓奇那端上來一盆淨水,自己先在水裡洗了手,以布擦乾,說道:“像我這樣,把手洗乾淨。”
沙依格德照做。
在他洗手的時候,簡生觀誦道:“淨手淨心,去雜存精,望殿下在日後的學習中專心致志、心無旁騖。”
說罷,他親手取來布巾,攏著他的雙手,為他擦乾。
台下依舊興奮:“哦哦哦!擦手!擦手!擦手!”
沙依格德斂了神色,望著面前的白發人,心中忽有所念——
原來真正的師長是這樣的。
會平和地教導自己、引領自己……
會給出適可而止的關懷,不會牢牢地掌控著一切。
第三步,叩首禮。
簡生觀道:“本該雙膝跪地,三叩首,不過殿下身份貴重,不必行叩首跪禮,直接遞上拜師帖即可。”
沙依格德一揮袍袖:“無妨,該跪就要跪!”又強調了一句,“雙膝跪!”
於是他當真跪了下來,給簡生觀磕了三個頭,再遞上書有自己全名的拜師帖。
簡生觀安然受了。
這回台下吹起了口哨:“原來不是求親呀!王儲殿下這回沒有弄錯啦!”
第四步,贈送六禮束脩。
沙依格德雙手捧著盤子,把準備的束脩禮挨個遞上。
通常稷夏的學生都送糧食或肉類作為束脩禮,例如蓮子、紅豆、紅棗、鮮魚之類的,沙依格德嫌棄那些太過普通,送上的是紅寶石、藍寶石、全羊肉、鮮乳酪、絲綢綾羅和一塊重達五十卡撒亞的金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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