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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有什麽想法?
江槐的想法其實很簡單。
他隻想好好活著,能夠掌控自己的命運,然後發展好自己的這一畝三分地,將柳村做大,做強。
安全問題是不需要太擔心的。
有世外桃源陣法的庇佑,即便是那災厄高原上的十祖親自降臨都只能乾瞪眼,若是他一心想苟的話,應當沒有人能夠阻攔。
至於其他的都只是順手的事情,順手可為的為之,若是順手不可為的那就再看看。
他並非每一件事都摻和,也不會刻意去改變某件事情的進展和結果,一切隨心而行。
“我願意挺身而出,只因心向光明而行!”
山石徑路旁,石昊硬著柳神的目光說道,他目光爍爍,遙望遠方,表情在這一刻堅定無比。
真若是有那一天到來,他或許會站出來,去守護他想要守護的一切。
尤其,冥冥之中,他覺得有一種呼喚,在前世,在今生,在未來,鼓勵他絕不後退半步。
縱踏劍而行,一往無前,也要披荊斬棘。
“何苦呢,你心想光明,可光明從未出現過,到了最後,只會後悔!”柳神歎了一口氣,神情悲涼:“這樣吧,我讓你看一眼未來將要發生的事情,你再做決定也不遲,記住,一定要秉持本心,凝神貫注,這樣才能看到你想要看到的畫面,越是關鍵時候,行事越要三思而後行,切不可魯莽!”
柳神叮囑了幾句,她玉手揮動,金色的柳枝閃爍,在施展一種神奇的法,可以強行破開一角歷史塵埃,看到今後事。
漫長歲月,古今悠悠。
這種手段幾乎已經很難再見到。
哪怕是她施展這種法的次數也屈指可數,否則會傷及本源,被冥冥之中的不祥盯上,從此舉步維艱,甚至還會厄運纏身。
除非能達到某個無法想象的製高點,命運不加身,因果不輪回,如此才能忽視。
可這太過於虛無縹緲了,難度不亞於大海撈針,刻舟求劍。
一旁,江槐頓時來了興趣,雙眼重新恢復了神采。
當然,他並非是對未來的事情感興趣,未來將要發生什麽,他絕對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江槐主要是對柳神所說這門神通有極大的好奇。
若是有這種手段,哪怕日後閑著沒事擺個算卦算命的攤子也能名聲鵲起啊。
此刻,柳神盤坐在青石上,吞吐日月精華,與四周的天地大道慢慢共鳴,像是驚濤駭浪在拍打著岸邊。
慢慢的,虛空中竟然傳來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更有無盡星光落下,籠罩的這一片區域,聲勢浩大。
柳神的身影漸漸模湖起來。
一襲勝雪半分的白衣中有濃鬱的混沌氣息彌漫,升騰,更有時間碎片穿越無盡光陰於此處飛舞。
煙雲籠罩,霧靄茫茫,氤氳著一股無法用語言形容的誇張氣勢。
伴隨著天地重新歸於孤寂。
石昊的眼前出現未來的一角畫面。
朦朦朧朧,模湖無比,什麽也看不清。
他睜大了眼睛,用盡全部身心力量看去。
那朦朦朧朧的畫面終於清晰了些許。
入目,荒涼,亙古,孤寂,破敗不堪,什麽都已經不複存在,毫無生息,到處都是一片死寂。到處都是累累骸骨,衝霄而起的氣血鋪滿蒼穹。
星河斷流,星辰碎裂,入眼之處盡是滿目瘡痍的場景和畫面。
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一株發黑發焦的柳樹樁,似乎遭受到了重創,上面全部都是裂痕,淒慘無比。
“柳神!”小不點一愣,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無比的氣息。
那是柳神,但已經生機全無,戰死在了戰場上,淒慘無比,
石昊內心悲愴,眼睛變得通紅無比,內心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季動。
他不相信,更不敢相信。
在未來的一角,在他心中近乎無所不能的柳神居然會喋血隕落,下場如此慘不忍睹。
要知道,柳神的強大母庸置疑,那些古老勢力中的教主甚至連其一合之敵都算不上,在未來竟然身死道消,連具完整的屍首都沒有留下。
不過還沒有來得及過多感慨。
緊接著。
石昊又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是多年之後的自己,容貌雖未改變,但眸子中的滄桑卻是濃鬱的仿佛可以化作實質,似乎一眼便是萬古歲月匆匆而過。
自己還活著,並且強大無匹,彈指間星空寂滅,但身邊已經沒有了一個人,只有他一人孤零零的行在時間長河上,似乎是在尋覓著什麽,可終其一路,仍舊獨孤作伴。
“嗯……那是……”
就在這時,畫面再次變化,石昊的眼前出現了一處山村。
雖然是山村,但內部巍峨無邊,廣袤無垠,與世隔絕,雞犬相聞,人人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每一個少年少女都如狼如虎,氣血若噴發的火山一般,即便是他都感到吃驚。
最重要的是,哪怕是那足以顛覆整個宇宙的戰火都沒有燃燒到這裡,真正的自成一界,如世外桃源一般,比和平年代都要暖心,讓石昊忍不住有些失神。
時光長河源遠流過,氤氳著不朽氣息,從蒼穹一角緩緩而來,未來與過去都在其中凝聚於一點,葬送了不知多少古之帝國,曠世大能,不過到了這裡卻被硬生生截斷,成了這個村落的私有物品。
但最讓石昊驚訝的還在後面。
他將心神凝聚到一致,全神貫注,那處神秘之地的輪廓在他眼中越發清晰,裡面的景象也越發棱角分明。
他竟然從中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身影。
土娃子,顧辰,林海……
全都是柳村的一些朋友。
除此之外,他竟然還看到了柳神的蹤跡……
“這裡莫非就是未來的柳村,遠離戰亂,即便那足以讓柳神都折戟的戰火都無法燒到這裡,被阻攔在外!”
結合看到的種種景象,江槐很快猜到這處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是什麽地方,忍不住內心駭然,被驚的久久無法自語。
可柳神的身影為何會出現於此?明明已經戰死,只剩下一截乾枯焦黑的樹乾,這都是他親眼從時光碎片中看見的。
難道那戰死沙場的是柳神的本體,而柳村那個正是身旁的那道戰鬥烙印?
思來想去,石昊覺得也只能有這樣一個解釋合理。
“看到了未來一角嗎?如何?!”
虛空中,就在石昊沉思的時候,柳神的聲音響起,忽遠忽近,漂浮不定。
“看到了,柳神!”收回心神,石昊微微扼首。
“怎麽樣?那是如何一幅畫面,心中有何感想?”
“星河斷流,星辰破滅,到處都是橫屍,到處都是鮮血,整個世界都殘破了,戰火仍舊未停止!”石昊雙眼通紅,聲音有些沙啞,那一幕恐怕任誰看見都會難以接受。
自己從小長大的故土,凝聚著兒時樂趣和少年回憶的家園在未來會被徹底打碎,那些熟知的故人親朋,父母兄弟也都會戰死星空,誰能接受?誰肯接受?誰願意接受?
“從古至今,那紛紛戰亂都在持續,你今日所見,未來肯定會更加殘酷,每一寸土地都必須以無數的生靈和鮮血守護,縱然如此,都沒有絲毫勝算。
除了這些,你還看到了什麽?”
柳神微微歎息道。
她曾經經歷過黑暗動亂,自然比任何人都要更加清楚其中的殘酷,那絕對是一切的災難。
“我還看到了您!”石昊躊躇一下,緩緩開口,還是決定說出來。
“那時候我應該戰死了吧!”柳神雖然無法看到後世的景象,但也可以猜到一些。
不過她並沒有感覺到絲毫畏懼,因為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
“這個……”
石昊有些猶豫,覺得有些不太好說。
正常來說的話,柳神確實是橫死在了星空中,本體都被烈火焚燒,只剩下一些焦黑乾枯的樹乾,但柳神曾經留下的戰鬥烙印仍舊存於世間,並且越發凝練。
而後者,應該也算是柳神!
“為何說不出口了,難不成是本座的下場異常淒慘?!”柳神悠悠說道。“可淒慘如何,體面如何,最終都不過喋血隕落,你終究還是太年輕了,無法釋懷這一點。”
“不是因為這個,只是不太好形容,您的本體戰死沙場,只剩下一截焦黑的樹乾,可您留下的這道烙印並沒有,並且受到那戰火分毫影響。”石昊表情奇怪,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趕忙解釋道。
“本體戰死,戰鬥烙印反而仍存……”
柳神一冷,顯然沒有想到今後事會是這樣,神色微微有些愕然,這和他預想的並不一樣。
“是因為柳村?!”
石昊立馬說道。
“我透過朦朧的畫面,看到了發生在未來的景象,那時候天地都已經近乎寂滅,可柳村仍舊不沾半分邪災,如真正的世外桃源一般,人人幸福美滿,到處都充滿了歡聲笑語,簡直就是仙境,您就處在其中,實力比現在還要恐怖!”
一說起這個,石昊仍舊覺得震感。
滿目瘡痍戰火中還能夠有那樣一番遠離戰亂的地方,真的很不可思議,無法想象,要知道,即便是柳神都無法抵抗,
“你的意思是說在未來,縱然是那場黑暗災亂都無法影響柳村。”柳神張了張嘴,同樣震感。
石昊鄭重的點了點頭。
“看來這個村子還有太多的秘密啊!”
足足過了良久,柳神歎了一口氣。
這個村子很不凡,那個無上生靈更加不凡,哪怕是她都看不透,只是奈何,對方並非是一心為九天十地,其真正的意圖和想法根本無法揣測,很難將對方拉到統一戰線上。
一旁,江槐眉頭微微挑起。
他能感受到石昊在和柳神交流,不過至於交談的內容,他一句都聽不見,這讓他頗為鬱悶,他們並非是當面交流,而是在今後的時光長河中談話,只有施法者和被施法者才能聽見。
“這麽長時間了,還不知道道友以何名諱稱呼?”
柳神突然看向江槐,撤去了神通,顯露出開口問道。
她突然想更多的了解柳村種種。
因為心頭有太多疑惑需要得到解答。
不明白後者為什麽能在那戰火中仍舊長存不滅。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這麽長時間,她發現自己竟然還從沒有詢問過柳村這位無上存在的名號。
如今自己借住於柳村,還不知道要待多久,恐怕要叨嘮上一段時日,總不能一直不知道人家主人叫什麽名字,這樣並不符合規矩。
“你可以稱呼我為江先生。”江槐悠然道,並沒有告訴自己的全名。
“江先生?”柳神眉頭微微蹙起。
她心中頓時明白,這應該是一個代號,對方有所隱瞞。
不過也無所謂,她只是要一個稱呼罷了,不管是真實的名字還是代號,能稱呼便可以,只是江先生,江先生的喊著讓她總覺的有些奇怪
“既然道友已經問我,那本座也冒昧的問一下道友該如何稱呼呢?”江槐開口,有些好奇柳神的真正名字。
“我並沒有名字。”柳神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神色不悲不喜,看不出任何變化。
她誕生於仙古歲月,那是一個蠻荒而不朽的紀元,她並非人族,一路無敵碾壓,被世人奉為柳神,從此便一生以柳神自居,至今都未改變,不知道已經過去多少年了,久到連她自己都有些恍忽。
“無名無姓也罷,有名有姓也好,名字只不過是一個代號,無關緊要!”江槐笑道。
“江先生,你這人倒也有趣,這話到了你嘴裡怎麽說都有理!”
柳神淺聲道。
江槐並沒有回話,倒不是他高冷,只是他一時不知道該回些什麽。
和女人打交道,一向是她的短處。
不如拳拳到肉來的乾脆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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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如白駒過隙,昨日黃花已是韶光即逝。
轉眼之間,柳神已經在留村待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這段時間以來,她越發感覺到這個村子的不凡。相比在下界的時候,這個山村似乎又多了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
無法用語言形容,但是能夠親身感受到。
這半個月來。
除了每日的修煉之外,凝聚己身之外,柳神還多了一個任務,那就是負責教導村中的適齡孩童,幫助他們打好最穩固的根基。
以柳神的所見所聞,絕對算得上是名師大師,有他的教導,柳村那些熊孩子們修煉起來絕對會事半功倍。
值得一提的是,石昊同樣也加入了誨人不倦的行列,他這段時間同樣一直都待在柳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