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長老點名了一個方向,並且言明,若是羊頭生靈真的能踏入那個地方的話,會葬身於此,很有可能無法活著走出來。
他是故意這樣說的。
目的是激怒這頭異域生物,讓其前往那個地方。
即便只是一具借住祭台顯化的分身,但他也不想對方繼續在九天十地的大地上肆無忌憚的亂竄。
這裡是九天十地的地盤,可不是異域。
若是任由對方遊蕩,或許會引起某些無法預料的動蕩。
但眼下邊荒上正面臨紀元以來的最大危機,那一界的生靈虎視眈眈,雖說暫時被天河阻攔,不過誰知道會不會突然渡過,因此,書院中的最強者孟天正這段時間根本抽不開身。
而以他的實力,想要鎮壓一位準至尊,即便只是一道投影過來的分身,難度也大的驚人,雙方之間擁有不可逾越的恭候,只能請書院中的那些太上長老出山。
但那樣一來,代價未免太大。
書院中的那些太上長老年歲早就已經達到了百萬齡級別,已經到了生命的末路,如今全都被封印在長生物質中,等待著於那最燦爛的一戰中極致升華,而後如若大海中的鯨魚一樣,一物落,萬物生。
若僅僅只因為一具分身便喚醒那群老祖,不僅僅是得不償失,而且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侮辱。
綜合所有緣由,二長老思來想去,只有將他們引到柳村才是最佳選擇。
一來,即便是放眼整個九天十地,柳村的存在都超然到了極致,縱然是那些長生世家都已經無法與之相比。
君不見,前段時間柳村之主出手,直接毀掉了王家一艘采礦船,王家的都沒有計較,而是全當這件事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那可是王家,長生世家之首,當年的領軍人物,什麽時候吃過這樣的啞巴虧,如今卻不敢與柳村爭鋒,暫避鋒芒,多少年都碰不見的事情。
“本尊只是一具分身,即便真的隕落又有何妨?正好探查此處的信息,只是希望你說的那個地方不會讓本尊失望!”
羊頭生物的聲音散發著如霜一般的森冷,似笑非笑,顯然是猜到了二長老的用意,並沒有上當。
二長老的臉色變了變,暗道一聲不好,沒想到這頭異域生物不僅沒有上當,反而以此為介,作為探查九天十地的一處地標。
如果真的讓他打探到了柳村的虛實,對九天十地來說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事情。
雖說柳村一直以來都是不問世事的遁世狀態,但在老者的心中,儼然已經是九天十地一方的隱藏大勢力,甚至很有可能會在未來的大戰中發揮不可想象的奇效,尤其是柳村的那位主人。
大長老曾經去拜訪過那個地方,回來之後隻說了一句話:絕不可與柳村之主為敵。
一時間,二長老有些惱怒自己的自作聰明,一輩子都沒有動過腦子,如今好不容易動一次,卻反而自陷其中。
妹的,下次誰在讓他動腦子他就和誰拚了……
五感之識覆蓋之下,江槐自然是將這一幕幕盡收眼底,雖說天神書院的二長老自作聰明,不過他倒並沒有如何動怒。
畢竟,他如今的境界如此,眼界和心性同樣得到了提升。
就好像是一頭百戰不殆的雄獅,會把兔子的憤怒當回事麽?顯然不可能。
至於那羊頭生物,就讓它找去吧!它能找到算它厲害!
羊頭生物倒是信守承諾,轉身匆匆離去。
“長老,那頭異域生物不會真的去尋找柳村了吧?”石昊俊朗的神色嚴肅,忍不住出聲問道。
他倒不怕對方會找柳村,準至尊雖然強,但在小不點看來,絕非是那位柳村之主的對手,畢竟,死在那位手中的至尊都不知道有多少。
不過正如對方剛剛所說的那樣,若是柳村的那位無上存在暴露的話,很容易被察覺出來,那樣一來的話,無疑會遭到異域前所未有的刻意針對。
對九天十地來說,絕對算不上什麽好消息,如今,柳村的那位主人可是已經是相當於底牌一般的存在,實力無匹,又正值巔峰。
退一萬步說,柳神曾經遺留的一道烙印此刻還在柳村,雖說並非是真正的柳神,但對石昊而言,依舊和尊師在面並沒有什麽區別。
“你究竟是誰?難不成真的是來自守護者一脈!”二長老歎了口氣,看向身前那道披滿甲胄的人形身影,暫時將剛才的疑惑拋至腦後,出聲問道。
守護者一脈,來歷無法估量,如今已經成為傳說,九天十地上的年輕一輩或許都從未聽說過這三個字,只有老一輩的修士才懂得這三個字背後所代表的含義。
他們以守護九天十地為準則,久遠到可以追溯至最古老的年代,曾經立下無盡大功,因此該族被稱作守護者,代表了無上的榮譽和輝煌。
守護者一脈人員稀少,歷來不過一手之數,比十凶甚至都要更加珍貴,每一位都強大無比,神聖無瑕,血脈無比尊貴,古來都少見,哪怕是至尊骨都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該族徹底滅絕了,因為仙古那一戰做了太多事情,雖然人員稀少,卻連年征戰,直至最後全部戰死沙場,不曾想今日居然能夠再次見到。
最重要的是。
這可是他們九天十地的守護者後代,怎麽可能存在於異域?
尤其,可不是誰都能夠被冠以守護者三個字的,他們雖然看起來是人類形態,但實際上並非人族,而是某種極其罕見的靈族,一旦成長起來,未來不可限量。
將這樣的血脈還給他們,不亞於放虎歸山?
一群天神書院的長老是真的有些想不明白,如果換做是他們,鐵定要將其扼殺於搖籃中。
“我體內流淌的是金色血液,你說呢?”
那道被黑色甲胄所包裹的身影冷聲說道,絲毫都沒有重回故土的悸動,反而雙眸與剛剛那羊頭生物一樣,充滿了冷冽至極的森寒之意。
一旁的土娃子等人並不知道守護者這三個字代表了什麽,當然,對他們來說,即便是知道也不會有太多的觸動,他們對這個並不在乎,在他們看來,守護自己的永遠都是柳神大人。
此刻,他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這道身影上穿的暗金色戰甲上。
一塊又一塊,雖然是拚湊在一起,但卻沒有一絲縫隙,即便已經將腿腳全部覆蓋都絲毫不會影響動作。
遠遠望去,瑰美無比,上面雕刻著最神秘的紋絡,晶瑩剔透,比琥珀瑪瑙還要奪目。
這件戰甲,看的他們很是眼饞,能看得出來是好東西,恨不得直接搶過來。
“不過這甲胄只有一件,真脫下來咱們怎麽分啊!”顧娃子撓了撓頭,他同樣眼紅,已經開始自己討論暗金戰衣的分配問題。
一群人唇槍舌戰,討論的很是火熱。
“去去去,一群毛孩子,都不知道什麽情況呢,居然都討論起的戰甲的歸屬問題,你們也真是心大。”
有女長老開口,被顧辰等人的舉動弄的哭笑不得道。
不過知曉這群人是來自柳村,所以倒也沒有繼續說什麽,這群人雖然看起來年輕,但一個個都跟著混世魔王一樣。
那個渾身被暗金戰甲包裹的身影同樣扭頭看了一眼顧辰,目光莫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怎麽,你看什麽?不服麽?”顧娃子可不會慣著對方,守護者一脈又怎麽了,他同樣不凡。
尤其,剛剛那隻詭異的羊頭生物可是指名道姓的要找他報仇!他雖然殺了對方的子嗣,但當時並非如此,是對方一直緊緊相逼,不然以他的性格,很少會大開殺戒的。
但不管如何,梁子已經結下了,他並不後悔。
而這頭黑甲生靈是那羊頭生物送至此處的,他現在嚴重懷疑二者之間肯定存在陰謀。
“猖狂只不過是你的偽裝罷了,等待那一界的生靈徹底踏足此處時,你終將會後悔此刻的舉動,和那個世界的條件相比,你差遠了,根本無力對抗,即便是和我相比你都不夠看,都無法否抗衡我的金色血液,當然,這個世界都沒有幾人能做到!”
那疑似守護者後代的生靈開口道,語氣淡然,似乎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話不能這樣,老朽承認那一域的生靈足夠可怕,但沒有真正的對戰過,誰又能說得準呢?我們這一界也出現了很多不得了的天驕,尤其是與你對話的那位,便是一位絕頂天驕,當世沒有幾個人能夠與他對戰的!!!”
二長老悠悠說道。
對於書院中的這幾個天才,他還是蠻有自信的。
“不知者無罪,你們永遠無法知道自己面對的究竟是什麽存在,而知道的,早就已經葬身在了那場大戰中,你們所謂的年輕一代不過只是實力低微的螻蟻而已,異域的古老皇族中隨便走出來一人都足以橫掃他們!”
“夠了,不要再胡言亂語了,你究竟來自哪一脈?!”
二長老眉頭緊皺,目光如鷹隼一般,僅僅的盯著眼前的人影,強行打斷了對方的話語。
周圍可是有不少年輕一輩的佼佼者看著,若是再讓對方繼續說下去,很容易打擊他們的信心。
“獨孤!”
那甲胄之內的身影頓的一下,而後冷冰冰的開口,吐出了兩個字。
二長老的眸子狠狠一眯。
他雖然實力算不上多強,但壽元足夠悠長,是聽說過孤獨一脈的。
當面的守護者一脈屈指可數,其中獨孤一脈可是當初的守護者魁首,最為輝煌,但下場也最為淒慘,孤獨一脈的老祖被異域的不朽生靈圍攻,最終身軀都被打的炸裂,屍骨無存。
據傳說,當初那場大戰中,獨孤老祖渾身的血液都流乾,金色的血水將一整顆古星辰都染透,化作了一片不祥之地。
“對方真的是獨孤一脈的後代麽?”所即便是至少已經驗證了對方的血脈,但大家還是有些不太敢相信,因為那一脈太過於不凡了,從未聽過說這一脈有後代誕生。
隨後,不待對方回答,他們直接卸掉了對方身上的仙金戰甲,露出了裡面的真人。
一頭金色長發,身材修長,皮膚白嫩,泛光芒,若不是對方喉嚨位置可以看見一個很清晰的喉結,恐怕所有人都會誤以為這是一個女人,一個傾城一般的美人,不過對方的眼神很冷,同時還有滿滿的不屑。
“這要是穿上女裝,恐怕連女人都會自行慚愧!”
柳村內,江槐的視線從獨孤雲的臉上掃過,忍不住詫異道。
“先生,你這是怎麽了?為何突然一動不動,話也不說了?難不成是本尊哪句話說錯了!”
身旁,柳神的聲音微微有些幽怨,不知道自己是哪裡做錯了,竟然惹的身旁的男人一言不發。
“怎麽可能!道友不論說哪句話都不會錯的!”江槐微微一笑,開口說道,“本尊剛剛只不過是正在觀察那隻羊頭生物的一舉一動而已,道友萬不要多想!”
江槐淡淡開口,同時並沒有隱瞞,說出了原因。
“道友竟然能看到那羊頭生物?!”柳神的臉色有些吃驚。
要知道,縱然是她都已經無法感知到那頭詭異的異域生物。
“這是我的道,或許會有一些與眾不同的地方!”江槐笑道。
“那對方正在做什麽!”柳神點了點頭,倒是沒有想太多,大道三千,所走的路不同,或許會有些不同。
“對方送給了天神書院一份大禮!”
“什麽大禮?”柳神頓時一臉好奇,忍不住出聲道。
“對方送給了天神書院一個人!”
“人?”
“那個人是守護者一脈的後代, uukanshu 來自孤獨家,你應該多少聽過一些!”江槐悠悠說道,聲音不緊不慢。
“竟然是守護者!”柳神忍不住詫異驚歎道。
她親身經歷過仙古紀元,自然是比任何人都要更加清楚守護者那一脈,很超凡,曾經為九天十地嘔心瀝血,戰至了最後一人,沒想到異域居然拐走了一位守護者的後代。
“對方為什麽會這樣做!”柳神心頭思緒紛紛,不過很快,她心神一秉,因為有了一些猜想。
世人都傳守護者一脈全都戰死在了沙場上,馬革裹屍,沒有一人活著,最後極盡榮耀,但只有她知曉,那只不過是被蒙蔽的一部分事實而已,守護者一脈很有可能是死在了自己人手中。
她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有一些自己的猜想。
“那守護者一脈後代如今的處境很奇特,他的血脈已經被汙染,沾染了黑血!”江槐繼續開口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