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那張似乎縮水一樣的女人皮冷冰冰的開口,聲音淒厲,周身蕩漾著淡淡光輝,像是朝霞灑落的日光,不過孤零零的人皮臉上警惕意味明顯,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的姿態。
而隨著話音落下,那整張人皮迅速的鼓起,像是往裡面灌了氣一樣。
不過片刻的功夫,那張女人皮竟然充盈起來,看起來和活人無二。
**修長,肌膚白皙細嫩,櫻唇紅潤性感,瓊鼻小巧挺拔,肩若削成,尤其是那胸前的鎖骨,像是一條優美的曲線,舉手投足之間似乎有些萬般風情在裡面。
女人渾身寸縷不著,就這麽直挺挺的站在江槐面前,一眼看去,所有的景象都能一覽無余,沒有一絲遮擋。
江槐眉頭微微一挑,臉上的表情有些許的尷尬。
雖說到了他們這種程度,生命維度高度演化,尋常的羞恥之心,七情六欲等等早就已經不屬於他們的情感構成部分,但像這麽坦誠相見的,說起來,他還真的是第一次見。
“閣下究竟是誰?!”充盈起來的女人皮開口,聲音同時也發生變化,不再那麽淒厲刺耳,莫名空靈了許多,如同彈奏的琴弦,悠揚動聽,讓人忍不住想要沉醉其中。
不過不同於女人那潺潺流水一般的絹音,她臉上的警惕之意更加濃鬱,幾乎實質。
她雖然如今只剩下一張人皮,但在漫長的歲月中以鬼成仙,日積月累的積澱之下如今已經差不多擁有了半步仙王的實力,不誇張的說,這片偌大的古地都盡在她的感知之內,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莫想躲過她的感知,可她竟然沒有覺察到這白袍男人的存在。
這個白袍男人就像是突然出現在這裡一樣,毫無征兆,最重要的是,她竟然在對方的身上感應不到絲毫的境界實力波動。
對方給她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普通人。
但越是如此,越讓女人震驚。
能夠出現在這裡的,並且可以躲過她的感知,又是這般淡定自若神情的,怎麽可能是普通人?
江槐並沒有開口,而是直接出手,乾脆果斷。
他一手探出,空氣中瞬間凝固出一股無形的龐大力量,在蒼穹之上形成了一張遮天大手,似乎能夠碎裂虛空,將一切盡數斬殺。
女人眉頭緊皺,明顯是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白袍男子竟然一句話都不說,上來便想要鎮壓他。
不過女人的反應速度並不慢,第一時間出手反擊。
一根根纖細玉指如翡翠瑪瑙一般晶瑩剔透,蕩漾著淡淡光輝,輕輕朝著蒼穹上的那張大手點了過去,刹那之間,無盡光芒爆發,像是在此處有成百上千枚小太陽炸裂一樣。
江槐隨遇凝聚的蒼穹大手直接碎裂,迸射出無數的光點,最後徹底消弭,而女人的身形則是迅速倒退,那仿佛工藝品一般的指尖隱約有血珠落下。
“閣下究竟是誰?莫非來自異域?”
女人如星輝一般閃爍的眸子微微半眯,臉上寫滿了震驚。
剛剛那一擊,看似是二人打成了平手,但實際上是她輸了。
對方不過是隨手一擊,並沒有用上全力,而她則是以神通回應,雖然成功擊潰了那張大手,但卻傷及到了人皮本體。
她神色嚴肅,冷傲出聲,懷疑江槐是來自那一域的生靈,否則怎麽可能會一句話都不說,上來便是刀劍相加,一副要將她徹底鎮壓的意思。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與異域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在遙遠的仙古時期,她曾被派到這裡狙殺異域中的古祖,最終在近乎兩敗俱傷之下成功擊殺了那一域的某位古祖。
“本座並非來自異域,只是對閣下的鬼修之道頗為好奇,因此想請道友去本座的道場一敘!”江槐終於開口,浩大的聲音傳蕩出去許遠。
“如此隨意編造的假話誰會相信?簡直是漏洞百出,若是閣下想請本尊去貴地,為何上來不說明,而是首先出手?!”
獨孤滄雲沉聲說道,渾身光華籠罩,符文凝聚,虛空在其尊威之下不斷塌陷,山峰一般大小的星辰更是簌簌而落,這一刻,半步仙王的恐怖盡顯無疑,古地之中,無數生靈忍不住跪拜,哪怕只是半步仙王,但一旦踏上那個境界,便已經和真仙徹底區分開。
這一點就像是誕生了準帝光輝的仙王,雖然還算不得準帝,但抬手便可以擊殺無上巨頭,能夠真正的鎮壓一個時代。
江槐再次沉默不語,這一點確實是他沒有想到,一上來沒有說明就動手,很容易讓人臆想非非。
不過江槐本來就不打算憑著幾句話便可以讓女人聽從,也正是因此,他才會那般果斷的出手。
直覺告訴他,若是將這張女人皮放在奈何橋上,絕對會產生無法想象的化學反應。
“看來閣下是真的來自異域,能夠讓閣下出手,想來你們這些不朽存在已經探查清楚了當年的真相,不錯,本尊就是當年擊殺你域洛摩古祖的存在!”
獨孤滄雲見江槐沉默下去,不由得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斷。
不過雖說如此,但獨孤滄雲的臉色卻是逐漸平淡了下來。
要知道,這片大赤天古地可是還屬於九天十地的范疇,那一域的生靈,尤其是不朽存在,若是強行踏足此處的話會受到這片天地的壓製,哪怕是不朽之王都有可能喋血,因為實力會被限制的很嚴重,十不存一,並且真身會置身於烈焰烹飪之下,若是待的時間過長會有災禍降臨。
也正是因此,她才會無所畏懼,在九天界壁徹底破開之前,那一域的生靈想要擊殺他,除非是無上巨頭出手,否則絕無可能。
這是獨孤滄雲的底氣所在。
“本座向來不喜歡與人解釋!”
江槐背負雙手,還要勝雪三分的白袍衣玦獵獵,目光淡然的看著身前的裸身女人。 uukanshu
就這麽一會的功夫,對方身子早已經不知道被他看了幾遍,沒有一處保留,不過江槐心境淡然,並沒有一絲波動。
說實話,他這次出手確實突兀了些,不過大丈夫行事在外,又豈會在意那麽多的規規矩矩?無非是想到什麽就做什麽,看到什麽就要什麽,誰會去管突兀與否?
總不能兩軍開戰,還要禮讓三分吧?
江槐沒那麽多時間,也沒有那個閑心。
更何況,他從始至終都不是一個善於規劃之人,別說腦海中對於接下來的劇情發展也都已經模糊,記不清了,即便是想規劃也規劃不了,與其那樣,不如想一出是一出,最起碼暫時來說,他的試錯成本還是挺低的。
“不想解釋還是不知道怎麽解釋?”
獨孤滄雲冷哼,大踏步而來,不再有任何保留,將自身氣勢拔升到了極致,哪怕江槐不出手,她都會首先出手。
江槐的表情莫名,這句話怎麽聽怎麽感覺都有異意?!
就在他走神的這功夫,獨孤滄雲已經率先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