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很明顯。
等有人站出來回答這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弱智問題。
不過環顧好半天后,愣是沒有一個王站出來,全都跟睜眼瞎一樣,不是交頭接耳,就是像木頭一樣盯著自己。
媽的,它長的難不成很眉清目秀?都這麽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長呼一口氣,試圖緩解心中的憤懣憋悶之緒,不過一口氣下去,昆諦卻是更加鬱悶。
因為那些交頭接耳的不朽之王也不約而同看向自己,儼然等著自己回答那個弱智問題。
真是氣煞它也啊!
一群沒用的東西。
哪一個看起來不比它這個老頭子高大,一個個五大三粗,跟堵城牆一樣,如今卻是一個個都盯著自己,等著自己一個老頭子出謀劃策。
也不出去打聽打聽,它昆諦什麽時候靠過智商行走世間?!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事兒。
自己都已經將最核心的問題提出來了,解決方法居然還要問自己,一群豬腦袋嗎?
這般想著,昆諦心裡面忍不住將在場的不朽之王全都問候了一個遍。
它隻管提出問題,什麽時候,解決問題也需要它這個第一人站出來?
似乎是感受到了面前這尊異域第一人面色不愉,俞陀下意識撓了撓頭,而後老老實實的重新座了回去。
不說話就不說話,眼神如此狠毒幹什麽?難道不知道大家現在都是一個團隊,同一條線的螞蚱麽?這個時候應該是團結為上,擺出真的一副臭臉難道就不怕它們尥蹶子不幹了?
安瀾瞅了一眼自己的這位好兄弟,又看了一眼昆諦,投給前者一個詫異眼神,意思很明顯,分明是在問後者這是怎麽了?
俞陀則是微不可見的聳了聳肩膀,它哪裡知道怎麽了,自己只不過是把大家的疑惑說出來而已。
俞陀和安瀾的小動作自然是不可能逃得過昆諦的眼睛。
只是不看還好,一看,這位異域第一人隻覺得氣血攻心,這麽多年養成的道心差點直接碎一地,當場破防。
“本尊自誕生以來,歷經無數劫難,從混沌中崛起,一路披荊斬棘,終究走到今天這一步。
想必諸位也都是如此。
本以為,匯聚於此的諸位,皆是我域精英,能與本尊並肩作戰,共克時艱。卻不料,面對這區區難題,竟無一人能挺身而出,提出半點建設性意見!”
昆諦的聲音低沉,實在是忍不下去了,直接開口,說話的同時,則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安瀾和俞陀二人。
它早就聽說二人之間的關系非其他不朽之王可比。
今日一看,兩個不開眼的二貨,關系怎麽可能不好?都是同路貨色,自命不凡,實力又不夠。
殿宇內。
一眾不朽之王面面相覷,臉皮薄一些的面露尷尬,或者是低頭沉思,厚的也是完全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依舊是直勾勾的盯著昆諦。
昆諦陰沉著老臉,全當自己啥也沒看見,只是重新開口道:“這個問題暫時先不管,眼下當務之急是按照本尊提出來的緩兵之策實施,安瀾王,俞陀王,二位都是我域當之無愧的存在,便由二位督促實施吧。”
聞言,安瀾和俞陀當即點頭抱拳。
這件事倒是沒什麽,只是坐鎮大後方盯著一舉一動就行,又不需要親自上場,一旦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也可及時跑路。
昆諦同樣點了點頭。
雖然頗有些無語二人,不過再怎麽說,安瀾和俞陀也是他域中絕頂層次,實力排在前列的老牌不朽之王,自然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心身芥蒂,想要設計坑害對方。
即便是對於擁有起源古器的他域來說,一尊王的隕落也是不可挽回的巨大代價,畢竟起源古器不可能隨便讓一個人都能踏入王境。
首先得需要有能成王的潛質,
其次,還必須要經受得住古器的賜福。
畢竟,這麽多紀元積累下來,擁有成王潛質的自然不可能只是這區區幾十尊,還有更多,但十個裡面有九個都扛不住古器的賜福,遭遇到了不好的事情。
“還有……”
昆諦突然出聲,叫住了打算散會的一眾不朽之王。
“大人還有什麽事吩咐?”俞陀湊了上來。
昆諦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它不太想搭理對方,不過眼下也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旋即說道,“擂台上該換誰了?”
這句話剛說出來,一眾不朽之王還有些疑惑,不過旋即反應過來,當即看向懸在天穹的拓印畫面。
天地擂台上。
隨著一聲劇烈的爆轟聲中,只見一道龐大的身影宛若掉線的風箏一般重重的摔到擂台一角。
緊接著,龍吟聲咆哮中,金光璀璨,籠罩住了那一角,這道好似小山一般的身軀直接爆開,血漿伴著不知名的碎肉宛若暴雨一般砸在擂台上。
片刻後,擂台下方,那道原本已經死去的龐大身影重新凝聚出來。
只是臉色蒼白,神色驚懼,回過神後,連衣服都懶得找了,直接毫不留戀的朝著遠方遁去,比來時速度快了四五倍……
擂台下,見此情景,異域的一眾生靈面如死灰,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抽空了所有生氣。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壓抑到極點的沉默,只有遠處偶爾傳來的微弱風聲,才勉強打破了這份死寂。
異域生靈此刻都低垂著頭顱,目光空洞地注視著擂台上那令人心悸的一幕。
哪怕這一幕已經見到了不止一次,但總有抱有希望的。
只是當希望一次又一次的破滅,麻木之余也不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唉,這算什麽啊,這麽多老祖宗,全都被揍的滿地找牙!”
一位看起來略顯年邁的不朽者喃喃自語,聲音顫抖,已經顧不得王威不可辱了。
它自認為見證了異域無數次的輝煌與勝利,卻從未像今天這樣,對未來感到如此迷茫和恐懼。
“除了和蒲魔王打成平手之外,對方好像算是十戰十勝了。”
昆諦行宮內。
有不朽之王的目光投向從擂台上緩緩走出來的十冠王,神色忌憚萬分。
因為剛巧不巧,自己也是促成對方這般匪夷所思戰績的一員。
看著對方,腦海中總是忍不住的出現那道白衣勝雪的身影,以至於原本已經放松下來的心情此刻又不免沉重了起來,
畢竟誰也不敢保證,即便是那般輕描淡寫的“進攻”方式是否就一定能確定不會激怒那個人,萬一對方是個小心眼怎麽辦?
可事已至此,那樣已經是最中庸的方式了,畢竟夾在兩頭,不管怎麽做都不行,唯有做了和沒做才能勉強交差。
好在,之前突然離開又折返歸來的兩人中,有一個的實力還在能夠接受的范疇,若是努努力,沒準能取得勝局。
但那個很雞賊,打了一個平手之後便直接收手了,不再上擂台,完全在擂台下看戲。
即便心裡面都快罵娘了,但它們也只能看著乾瞪眼。 畢竟擂台是人家的,規矩也是人家定的,自己只能選擇遵從。
“下一個吾出手吧。”
赤王開口,它身姿挺拔如松,站立間自有一股不可言喻的威嚴與力量,很恐怖,並且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即便是王相視之都如此。
赤王的本體是一頭時間獸,血脈異常罕見,生來就擁有能夠操控時間的力量。
當年它曾經隔著歲月長河對還沒有成長起來的荒出手,只是在關鍵時刻被一位狠人大帝阻攔,雙方展開驚世決戰,最終狠人大帝獲勝,赤王戰敗而歸,以至於功虧一簣。
這種能力和九天十地十凶之一的蛄族頗為相似。
不過若是論起純粹性來說,赤王更勝一籌,畢竟本體就叫時間獸。
蛄族除了時間之力外,其實更加側重於空間之力。
仙古年間,赤王便曾利用時間之力活活將一位仙王煉化成血泥,一舉成名,讓仙王聞風喪膽,是一尊很可怕的對手。
最重要的,是對方的保命能力很強。
若不是後來成就王位的石昊至尊骨中同樣掌握了時間之力,斷然不可能如此輕易的被擊殺。
“也好,赤王身懷時間偉力,即便是打不過,也可以藏身於歲月長河中,和對方鬥個平手。”昆諦點了點頭,情緒倒是沒有什麽變化,
畢竟都到這種程度了,就是心裡面發狠又能怎麽樣,要是發狠有用的話,它不介意整天咬牙切齒。
…
…
界海深處。
那片已然化作殘垣斷壁的古地上。
出乎柳神意料的是,這位準仙帝前輩的殘念並沒有太過猶豫。
緊緊只是沉思了幾秒,當即便開始著手嘗試寄居於自己手中這塊兒不過巴掌大小的玉棺中。
按理來說,對方和柳村之主總共也就只見過那麽一次而已,竟然就如此相信後者,得知是對方之物,甚至都沒有太猶豫,絲毫不擔心有可能反其道而行,不僅無法寄居在這塊玉棺中,甚至可能會直接消散。
不過那個男人的人格魅力卻是有些讓人捉摸不透,不然的話,自己的道心何至於產生從未有過的波動。
“吧嗒……”
正在柳神遐想之際,只見手中玉棺中突然有青翠欲滴的光輝衝出。
說是光輝,但其實更像是澎湃的煙霧,瞬間覆蓋了這裡,煙霧蒸騰,如同質感的玉髓一般流動。
仿佛能勾連古今,映照未來。
隨著光輝的擴散,整片煙霧都仿佛被喚醒了一般,竟然是空中緩緩形成了一副山河地圖。
巨峰巍峨險峻,江水洶湧咆哮,自千山萬仞之間奔騰而過。
那煙霞之中的場景更像是一處獨立的世界,每一個細節都栩栩如生,仿佛可以踏足其中。
而在那山水之間,隱約可以看見一座座墳頭拔地而起,正錯落有致地分布在山水之間,看起來寧靜而安詳。
柳神目光微凝,眼神有些好奇,
倒不是這副場景多麽誇張。
只是因為這般異動出現之前,自己居然沒有半點察覺,這就有些不應該了。
不愧是自己聽都沒有聽過說的寶貝,確實是神異。
正這般回味,玉棺中,突然有浩大聲音傳出,不過並非回響四周,而是只出現在了柳神的腦海中。
“吾雖身死,魂不滅,願以殘念寄此棺,守護這片天地,直至永恆。”
念及這聲音的內容,她立馬反應過來,這是那位前輩的聲音,對方居然真的進入了玉棺的世界裡面。
同時,隨著那道聲音落下,玉棺表面的光芒漸漸收斂,最終化為一道淡淡的青煙,繚繞在玉棺周圍。而那山河地圖也緩緩消散,化作點點星光,融入進了玉棺之中。
一切在頃刻之間恢復平靜,好像剛剛發生的景象不過只是幻覺而已。
但那自然不可能是幻覺。
因為手中的玉棺發生了某些肉眼可見的變化,變得略有些沉甸甸的。
即便已經提前在心裡面有所預想,不過親眼見到那位前輩的殘念進入手中玉棺的時候,柳神神色間仍舊是有些抑製不住的啞然。
主要是因為她本身達到了這個境界,親身感受之下,更加明白這個境界的強大。
是無數修行者夢寐以求卻難以觸及的彼岸,代表著超脫與不朽,是天地間最為極致的力量之一。
在這個境界,即便是天崩地裂,也難以撼動其分毫,幾乎已經到了天難葬,地難埋的程度,哪怕只是一道念頭,也擁有毀天滅地的威能,一道念頭便可以輕而易舉的鎮壓仙王。
不過這樣一來,豈不是這說明柳村之主或許真的有方法能夠將這位準仙帝前輩的殘念存留下來。
柳神一時之間心頭不免火熱。
對方乃是開路者,不應該就這樣徹底泯滅,後世萬族應當銘記對方曾經付出的一切。
收回心神,當即朝著柳村趕去。
她已經為準仙帝,界海裡面肆虐的罡風對她來說自然算不上什麽,不過相當於尋常微風而已。
很快,仙域中的景象已經映入柳神的眼簾中。
沒有任何停留,直奔敖晟王城。
不過這一次有江槐提前囑咐,倒是不需要向第一次那樣排隊,亦可以踏空而行。
畢竟之前已經答應了對方,江槐沒有著急進入神竹林中閉關,而是盤坐在後山的蒲團上閉眸養神。
片刻後,
一陣和煦的微風拂過,
同時還有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傳來。
柳葉輕曳,裹著令人心曠神怡的香風。
江槐微微一笑,徐徐睜開眸子,看向緊趕慢趕回來的柳神:“道友一路辛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