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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在山腳下挖土砍樹呢！
宋玉善一直盯著他，但他沒有說過話，宋玉善也想不明白，他跑到這裡挖土幹什麽。
這會兒聽他跟兒子說，宋玉善才明白他的想法。
“這座山，擋住了我們出山的路，叫我們世世代代，都出山困難，不如就挖掉這座山，造福後人！”李愚說。
他的兒子都不敢置信：“爹，山這麽大，怎麽可能挖得完？”
“我挖不完，還有你們，你們挖不完，還有大寶他們。
我們一代又一代人，無窮無盡的挖山，山雖然大，卻不會變多，總有一日能將他挖走！”李愚肯定的說。
“可挖走的土丟到哪兒去呢？”二兒子問。
“東山後邊有一個大湖，扔到湖裡，填出的土地，還能當耕地，種莊稼咧！”李愚說。
他的九個兒子都沉默了，過了一會兒，竟然陸續決定：“爹！等我們種完莊稼，也來挖山！”
父子十人，看著這座山，都滿臉堅定。
宋玉善：“……”
她算是知道，李愚怎麽就至於叫啟示錄示警了。
挖山！虧他想得出來！
乍一看還挺有道理的，子孫無窮盡，山卻只有那麽大，總有挖完的一天。
但他們都是凡人，還要為生計發愁，不可能什麽都不幹了，都來挖山。
若是真這樣也就好了，不出一年，全都要餓死，就算挖一年，也不至於對山川產生什麽動筋骨的傷害。
啟示錄都示警了，顯然不會這麽容易。
若是他們在忙完農活，撿完山貨後，再來挖山，細水長流的挖下去。
挖上上億年，不太可能挖走北面這座巨大的高山。
一個村子，幾乎不可能繁衍上億年還存在。
更別提讓世世代代後人都和李愚一樣，去挖山了！
但這麽一日日的挖下去，不用以後幾代，就李愚和他的幾個兒子，還有他們的孫子，這山上的樹木植物，都只有滅亡一途。
山中的生靈，也只能搬家。
三山村北面的這座山只是小蒼山境內，一座普通的大山。
而且因為靠近人類村莊，山中的生靈比大山深處要少一些。
但對小蒼山來說，境內的一座山上的植被全都沒了，生靈失去了家園，也是一件很嚴重的事。
宋玉善絲毫不覺得李愚只是異想天開，過不了多久就會自己知難而退了。
他能知難而退，啟示錄也不會示警了。
不加乾預，可能這座山上的生靈都會遭殃。
這可和以前村裡人按需取用山中資源不同，這是沒有節製的傷害。
“一定要打消他的想法！”宋玉善下定了決心。
但是怎麽打消呢？
把李家挖山的男丁殺了倒是一勞永逸了，但這種處理方式，太粗暴了，可能還會沾染因果。
身為神祇，還是少沾人命為好。
而且宋玉善擔心，自己處理的過於極端了，導致界神試煉任務失敗。
天道肯定不會想要一個只知道用殺戮解決問題的人來主管一界神祇的吧？
若是事態實在難以遏製，沒有其他辦法可想了，再以殺戮來解決問題也不遲，在一山生靈的安危面前，幾個人的命還是不值一提的。
宋玉善想著山民們對神鬼的崇拜，決定下午等李愚再來挖山時，她現身來見見他，必要時嚇唬一下他，看能不能說服他放棄挖山的想法。。
可惜山神沒有托夢的神職能力。
不然托個夢效果會更好。
結果下午李愚沒來山上，他得到了兒子們的支持，生出了發動全村人的念頭，下午去遊說村中其他人挖山了。
他挖山的那番話也徹底在村裡傳開了。
出乎宋玉善的意料，村中質疑的人並不多，很多都被他那番山有盡頭，子孫無盡頭的話說服了。
挖山填湖，增加耕地，還是很有活人的。
只不過和李愚一樣有挖山毅力的人還是不多，更多人只能看到眼下的生計問題。
他們認同李愚，還答應了有時間就出力，就讓宋玉善很無奈了。
這就是教育落後，沒讀書的緣故啊！
整個三山村，找不出一個能算一百以上加減乘除的人來。
自然也沒有人會算一算，他們到底要多久才能把山挖走！
這下好了，宋玉善難辦了。
神祇的能力雖然厲害，但一點兒都不華麗，而且不太適用於這個時候，現在還沒到那個地步，她不想真的傷人，在一兩個人面前現身，說服嚇唬一下還好。
一村的人，萬一不夠叫村民們忌憚，起了反作用就不好了。
想來想去，還是托夢最適合。
山神沒有托夢的神職能力。
同屬末等神祇，山神主管山川和草木野獸之類的生靈。
土地神主管的就是人類這樣的智慧生靈了。
造夢入夢法是土地神的神職能力。
三山村這麽點人口，整個村子都還只有幾百年歷史，根本沒有土地神。
整個小蒼山境內，就沒有土地神。
請土地神來入夢也行不通。
那她就只能自己學《神祇通術》上，“造夢入夢法”削弱版，“造夢入夢術”了。
比起土地神的“造夢入夢法”，所有神都能學的“造夢入夢術”構建夢境的效果要差上許多。
不過再差，也是神祇之術，比宋玉善過去修仙時用的入夢符強上許多。
但沒有土地神神職，學起來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好在還是趕山農忙的季節，三山村的勞動力們忙於一家人的生計，沒有時間去挖山。
賦閑在家的，都是身體衰弱，沒法再乾活兒的老人，沒有像李愚這樣，有九個兒子養活，早早就享福的人。
他們想給北山造成大的傷害，還要不少時間。
她還有時間學這造夢入夢術。
不過在此之前，她還是要找李愚說道說道。
第二日，李愚一大清早就拿著工具去挖山了。
他正要衝著樹木揮斧，宋玉善忽然傳送出現在了他面前，輕輕一動手指，他的斧頭就彈開掉到了地上。
李愚嚇了一跳：“綠衣花冠草鞋，您是……山神奶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