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善也終於將上次兌換余下的兩次提升悟性次數用完並消化好了。
她的天眼術也進階至了小成段。
此時宋玉善再用天眼術去看金大,他粗淺的遮掩之術便擋不住她的天眼術洞察了。
宋玉善特意去了書局,“偶然”看見了從魯府出來的胡夫子。
天眼術加持,定睛一看,毫無破綻。
要麽胡夫子是人,要麽胡夫子妖力高深,極為擅長遮掩之術。
“宋小姐!”
櫃台前忽然來了人,宋玉善回過神,看過去。
張況想起去歲宋小姐見面不識許兄的尷尬之事,馬上自爆家門:“在下榆樹村張況。此前曾與小姐在福滿齋有一面之緣,去歲幸以第三名的成績考入了扶水書院,一直想當面感謝小姐恩德,多謝小姐資助在下讀書,待在下學成考取功名後,定百倍償還。”
“不謝。”宋玉善從牙縫裡擠出了兩個字。
若不是此前君蘭姐姐的事,乍一聽,她還以為這位張書生是知恩圖報之輩呢!
竟叫他考上了,書院那邊的資助名額是廢了,若資助的都是這樣的貨色,不給她扣功德才怪!
她得找時間跟書院那邊說說,日後資助名額除了考校課業,還要調查品行。
宋玉善想想還是不甘心,她還愁要怎麽賺更多錢,補陰間那邊的虧空呢,結果她撥給書院那邊的錢就用在了這樣的人身上。
於是她補充了一句:“不過你的百倍償還我記著了。”
張況臉有片刻的僵硬,很快又笑著說:“多謝宋小姐對在下寄予厚望。”
宋玉善:“……”
不愧是光靠寫情書都能把魯姐姐勾到的人才,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她懶得再與他虛與委蛇,隻略點了點頭,便低頭翻手中的書去了。
張況等了大半年,才見著人,怎甘心就這樣走開。
只是書局大庭廣眾之下,有些話實難開口,一時犯了難。
猶豫之下,又有人過來了。
“宋掌櫃!”來人拱手見禮,再呈上一物。
“楊夫子,這是?”宋玉善看著手中的一遝文稿。
楊軒再次見禮,有些許不自在道:“這是近來我……與一好友……共作的詩,還請宋掌櫃瞧瞧,能否刊印出冊……”
書局中是有收稿發書的業務的,宋玉善便去看那文稿,果真是都是詩。
有的詩句包容灑脫,有的詩句清麗婉約,交纏混雜,有種情意纏綿之感,很是特別。
楊夫子的這位好友,怕是位女子吧?
宋玉善細看楊夫子,她雖不通相面之術,但只看面色,也能看出楊夫子精神不太好,怕是身體有恙。
她想起了第一期報紙裡,楊夫子與女水鬼的消息。
楊夫子也是德才兼備之人,宋玉善提醒了他一句:“夫子臉色瞧著不大好,開春了,平日裡可多曬曬太陽,不可夜夜鑽研詩文,注意休息。”
楊夫子一怔,見宋掌櫃定定的看著她,似有深意。
“多謝宋掌櫃提醒。”楊軒心虛的低下了頭,說完複又抬頭,語氣堅定:“只是詩文乃我所愛,為之損傷身體,也是甘願的。”
有玉娘相伴,便是死又有什麽可懼的?
宋玉善明白了他的意思:“夫子心中有數便好。這詩稿書局收了,由書局印書售賣,刨除成本後三七分成,這個楊夫子覺得如何?”
楊軒面露喜色:“如此甚好,多謝宋掌櫃!”
“這詩集的署名……”宋玉善說。
楊軒心領神會:“便寫楊軒與苗玉吧!”
玉娘雖說自己已是鬼身,擔心給他帶來麻煩,不願落名,但他又怎忍心兩人的心血隻落他一人的名諱?
麻煩又如何?便是讓所有人都知曉自己與鬼魂為伍,他也是不懼的。
宋玉善轉頭將詩稿交給了靜娘,讓她接手。
靜娘看著還是小娃娃一個,一年多鍛煉下來,已經能獨立處理書局事務了,如今已從學徒夥計,升做了書局大管事。
見楊夫子出詩集,張況也有了新打算,不再糾纏,也告辭了。
宋玉善總算得了清靜。
午後,宋玉善沒有再往書局去,而是在家中小憩。
昨夜《陰世雜報》第二期發行了,她要養足了精神,今夜夜遊去找魯姐姐她們,看看這期報紙的銷量和反響如何。
午睡剛歇下,便被粉嫩的小肉墊拍醒了。
睜眼便見一雙貓瞳,衝門外揚了揚下巴:“喵~”
宋玉善起身:“有人來了?”
相處久了,有了默契,有時不用寫字兒,她也能明白幾分小橘貓的意思。
平日金叔不在家,府中動靜都是小橘子盯著的。
它耳力極好,在後花園玩兒也能聽見前院動靜。
宋玉善定神一聽,果然隱隱有叩門聲。
她趕緊下床,披了外裳,快步往府門去了:“誰啊?”
“是我!今晨下網收獲不錯,送魚來了!”
邱娘?宋玉善忙開門:“一個冬日未見,正望著你呢,你便來了!”
“我在扶水下遊河邊搭了草廬,冬日裡在那處,前幾日才來縣裡。”
邱娘頭戴鬥笠,身披蓑衣,手中提著一魚簍,面上帶著笑。
宋玉善瞧著,她的臉頰還略圓潤了些,想來這個冬天過的不錯:“恭喜!只是荒郊野外妖鬼多,邱娘獨身一人,還得多加小心,我還等著你給我送魚來呢,別家的魚吃著都沒有邱娘你的好。”
邱娘頷首:“宋小姐放心,我選的那處地界山勢險要,只能走路去,水中又多有礁石,沒人領路,很難接近,很是安全。”
宋玉善也為她高興,船娘船娘,也想在岸上有個家啊!
“今晨雨前下網,撈了兩尾鱖魚,小姐請看。”邱娘提起魚簍。
宋玉善探頭一看,不止有兩尾鱖魚,還有兩條鯽魚:“我今日可有口福了!”
她撐著油紙傘,引她至廚房外,將魚放在了屋簷下的大水缸裡。
放好魚後,宋玉善有心想打聽魚妖的事,請邱娘略坐坐,用點茶水點心,邱娘卻如何也不願進屋,宋玉善隻得送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