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池一早就被他拉扯到了煉器工坊,金鈴兒目光灼灼得看著他,要他演示怎麽煉製出有靈法劍。
張池當然不會輕易讓金鈴兒得逞,他一臉為難之色道:“鈴兒姐勿怪,這通靈之法是一個老前輩教我的,我也不敢擅自教給別人。”
金鈴兒這才意識到自己差點犯大錯了,她心心念念想要知道怎麽讓法器有靈,卻忽略了這可能是一種秘法。
這也是因為她鑽進了張池的思維陷井。
如果張池一開始就說自己是用秘法讓法器有靈,金鈴兒肯定不會找他索要了,出身大宗門,這點規矩還是懂的。
但一開始張池點評她就是煉器沒靈魂,對煉器沒有情感,這就會讓她下意識進行反證。
是不是只要對煉器投入情感就行了?
發現不行之後,才會想要詢問張池是不是有什麽竅門。
而現在,張池才告訴她這是一種秘法,但此時此刻,金鈴兒已經是心癢難耐了。
本來一個秘法而已,就算很神奇,對她一個聖女來說,也不是非要不可。
這種在低境界低等級能發揮特長的秘法對她而言其實很雞肋,畢竟她可是煉器大師,只要材料足夠好,她也可以煉製出法寶。
可是,她現在已經上頭了。
這不是有用沒用的事,而是她對這件事已經有了興趣,如果不能滿足,心裡會一直很不舒服。
只是,金鈴兒又不可能逼迫張池交出秘法,她為人正直,從來不乾這種仗勢欺人的事,何況張池還是她好姐妹的道侶。
她也不想道德綁架張池,讓張池去違反和別人的約定,可她心裡又實在想要。
一時間,她整個蘿莉臉上都寫滿了糾結。
在張池眼裡,她這模樣可愛得很。
這就是龍嫣說的時刻需要保持的聖女威嚴?
在張池這裡,金鈴兒已經不是第一次破防了。
她這樣也的確可愛,主要是有反差萌,張池都想上手捏捏了。
當然,他克制住了他自己。
褻瀆聖女,白虎觀一定會拿他去喂老虎,誰來了都不好使。
“鈴兒姐別擔心,你是煉器的天才,我如果將通靈之法交給你,想來,那位老前輩九泉之下也不會怪罪我。”
“真的嗎?”
金鈴兒的表情又雀躍起來,滿臉都是欣喜。
瞧瞧,這哪裡是面癱蘿莉,分明是個很鮮活的孩子。
可能是因為聖女這個職位,讓她不得不每天繃著臉維持威嚴。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本來就已經很矮很萌了,如果不凶一點,怎麽會讓人敬畏?
只是金鈴兒這會兒完全忘了自己的人設,她看向張池,眼裡都在冒光。
骨幽幽親眼見證了金鈴兒的變化,也不禁暗暗感歎,張池是真的牛皮。
剛見面的時候金鈴兒多高冷啊,不僅高冷,還對張池充滿敵意。
這才過去了幾天,完全逆轉了不說,金鈴兒的情緒都完全被張池給拿捏住了。
她要的時候就不給她,她不要了又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張池就是借這一點,控制金鈴兒情緒的起落。
當然,想要謀奪白虎聖心訣,還沒那麽容易。
白虎聖心訣是白虎觀的核心功法,張池若是表露出自己的目的,金鈴兒的大腦會瞬間啟動保護機制。
別提你前面說得天花亂墜,她一旦開始警惕,多少好感度都是白刷。
哪怕張池讓金鈴兒愛上了他,結果也是一樣。
別看金鈴兒長得像小孩子,她頭腦很清醒,是非觀念也很分明。
退一萬步講,張池哪怕拿下了她,金鈴兒也不會毫無底線地把白虎聖心訣傳授給張池。
但是,張池也不是沒有辦法,他不可以主動索要,但可以創造自己不得不要的情景,以此反逼金鈴兒主動交出來。
這樣做確實有點卑鄙,卻也是張池唯一能獲得白虎聖心訣的方法。
不過,還有前提條件,就是得和金鈴兒有足夠堅挺的關系。
施恩就是一種不錯的方式。
張池對金鈴兒圖謀甚大,表現出來,卻是一副熱心愛才的模樣。
“這通靈之法十分古怪,你得真正地去體會某一種意境,比如對煉器的熱愛,我之所以能做到,是因為我有劍意。
當然,我相信鈴兒姐的天資,一定可以很快入門的,只要你對煉器有足夠的熱愛,一定可以。”
說著,張池從儲物戒裡掏出了自己準備的秘法。
秘法當然是假的,是張池和骨幽幽綜合了許多功法,雜糅到一起編造而成的廢物秘法。
簡單來說,就像是保健品,吹得像是那麽一回事,加入了多少多少材料,實際上半點用處都沒有。
那些從事這方面工作的,他們根本不研究怎麽對人有用,都在研究怎麽對人無害。
張池的這個秘法就是這樣的理念,正因如此,張池才一副相信她可以做到的樣子,等她做不到了,內心受到挫敗,也會覺得是自己對煉器的熱愛不夠虔誠,不會覺得是功法的問題。
她哪裡會好意思來找張池的麻煩,畢竟張池什麽都沒要。
得了秘法,金鈴兒謝過張池之後,甚至沒有回白虎觀,直接就在這個煉器工坊開始打鐵了。
當初給他們分配一個煉器工坊果然沒錯。
這裡有材料有爐子,金鈴兒也懶得兩頭跑了,反正白虎觀也沒什麽事。
張池也樂見其成,黑暗中不知道隱藏了什麽危機,而金鈴兒所在的地方,一定是白虎觀目光的焦點。
在白虎觀地界內,金鈴兒的身邊一定是最安全的地方。
見她開始打鐵,張池也就近在附近的工作台上開始練習鍛造。
修行是以自身境界為主,丹符器陣為輔,正好有個大師在旁邊,既能偷師,又能增進感情,何樂而不為?
金鈴兒是知恩圖報的,見張池開始鍛造,她也放慢了自己的速度,給張池親自演示了各種煉器手法。
一教一學,氣氛和諧。
龍嫣回來後看到他們都在忙,也就沒有過去打擾,只是去通知了其他人劉欣的死訊,並告誡他們若無必要不要出門。
很快,一夜過去了,張池的鍛造術進步很大。
骨幽幽打鐵的時候,他也沒放棄學習,總結經驗。
架可以讓人代打,但知識是自己的。
骨幽幽用他的身體打鐵一夜,也就相當於他自己打了。
一夜過去,他的感悟頗深,所以心情也算是愉悅。
隔壁的金鈴兒就不一樣了,打了一晚上,一件沒成功,她眼珠子都紅了。
張池隻好勸說她先休息,金鈴兒才意識到自己太上頭了,這樣的精神狀態很難成功。
她也不想在張池面前一直丟臉,隻好騎小白回了白虎觀。
剛回到自己的宮殿,金鈴兒正要休息,侍女又呈上來一封密函。
金鈴兒一眼就認出了信封上的紋絡是執法堂的,不禁神色一肅。
她監管執法堂,但如非必要,執法堂不會主動打擾她。
如今特意來信,怕是又出了什麽事。
金鈴兒展信一閱,果然是出事了,又有一個人橫死在金靈城的街頭,死者臉上還帶著笑容,看上去詭異又恐怖。
而且死者身份不簡單,是東皇宮治下皇朝的一個侯爵,剛突破了神通,到金靈城來定製法寶,沒想到就這麽死了。
涉及到東皇宮的侯爵,只靠執法堂出面已經不行了。
白虎觀如果不表現出足夠的重視,顯然就是對東皇宮的不尊重。
所以這件事一定要她出面才行,不管過程是誰在忙碌,她都必須要去現場看看。
沒辦法,金鈴兒隻換了件衣服,便匆匆去往執法堂了。
可憐她連續打了兩天兩夜的鐵,精神已經是極度困倦,這會兒又不得不忙碌起來了。
聖女難當啊!
金鈴兒到執法堂的時候,東皇宮的人已經在鬧騰了,主要是那個侯爵的家臣。
皇朝勢力和宗門勢力畢竟不同,宗門主要看實力,皇朝還要看關系。
東皇宮這個侯爵又有爵位,又有實力,本來應該有大好的前程,家族也會隨之興旺,忽然死在了這裡,他的家臣怎麽能夠接受?
哪怕面對的執法堂堂主是神通境界,他們也顧不得敬畏,隻想給自家主子討一個公道。
金鈴兒見到這種場面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她懶得浪費時間去掰扯安撫,拍拍白虎的背,白虎會意,仰頭一聲虎嘯,頓時全場安靜。
在虎威震懾之下,東皇宮的人也不敢再鬧了。
“事情經過我已了然,執法堂會盡力調查,爾等回去等候結果,不要再擾亂執法。”
金鈴兒聲音充滿威嚴,坐在虎背上的她哪怕個子嬌小,一樣讓人不敢輕視。
這也算是借了白虎的威勢。
在金鈴兒交代過後,也沒人敢再鬧事,金鈴兒便在執法堂堂主的陪同下,去查看那個侯爵的屍體了。
見到屍體的第一眼,金鈴兒就知道為什麽情報上說影響特別惡劣了。
信件只是簡單的“詭異駭人”幾個字描述,見了屍體,才能真實感受到衝擊。
他明明死了,臉上卻帶著喜色,而且,這一個死者,同樣是神通境,雖然和昨天的死者面容不一樣,卻也明顯有關聯之處。
昨天是怒,今天是喜,那明天呢?街頭會不會再出現一具屍體?(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