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半個月後討論完畢了,紅鯉便興衝衝地拿著準備好的聯盟條約去找雪山神,沒想到,在半路上,就先看到了躺在院子裡曬太陽的張池。
紅鯉心中一動,下意識便降落到了張池的院子裡,在張池的身邊顯化出了人形。
“誒,怎麽半個月不見,瘦了這麽多?”
紅鯉好奇地看著張池,修士的體型基本穩定,不會有太大的變化,張池這是怎麽了?
張池轉頭看了紅鯉一眼,又無力地仰頭望天。
“以前,我是個人渣,現在,我是個藥渣。”
紅鯉:“……”
怎還說上胡話了呢?
“我不在的時候,有人欺負你了?”
紅鯉繞著張池轉了一圈,忽然捂嘴笑道:“你也有今天呐!”
紅鯉第一下是沒反應過來,但很快又想到,張池在西洲有這麽多紅顏知己,就連雪山神也對張池青眼有加,誰能在這裡欺負張池?
大概,也只有張池的那些紅顏了。
嘖嘖,讓你找這麽多,貪多嚼不爛了吧?
看到張池倒楣,紅鯉開心極了。
張池:“……”
其實他也沒那麽虛,但當他意識到老婆們都生氣吃醋了,他才故意把自己弄得很虛,好讓老婆們出出氣。
不然的話,她們的怒氣不斷疊加,他還能有好日子過?
只是,他自己做戲讓老婆們消消氣也就算了,紅鯉還來笑他,當真是妖女不知道天高地厚。
要不是老婆們還在暗中觀察,他高低要給紅鯉一點黃色瞧瞧。
現在他看起來是一隻細狗,張池索性也懶得和紅鯉爭辯了,直接躺平,道:“你管我嚼不嚼的爛,舔一口吃進去就完事了。”
聽張池說騷話,紅鯉不禁小臉微紅。
其實比起她腦子裡面的腦補,張池說的這兩句話,只能叫做兒童車。
紅鯉卻是羞澀中帶著幾分歡喜,張池都虛成這樣了,還想著撩撥她,果然,她實在是太有魅力了。
不過,傲嬌的紅鯉可不會為此表現出得意來,她仰著頭,傲氣滿滿地道:“我還有事,就不和你寒暄了。”
走之前,紅鯉卻又掏出了一瓶丹藥,放在了張池的旁邊。
“今晚我來找你。”
張池:“……”
新的一個輪回開始了是嗎?
再看紅鯉給他的丹藥,的確都是上品,但一口下去,全是補氣壯血,滋陰養腎的。
張池:“……”
張池在西洲享受痛並快樂的日子時,中州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短短半個月時間,平息的戰火再次爆發,而且比以往打得都更激烈。
一切的起因,就在於中州天柱聯軍的戰敗,六大天柱派出了六個天人,居然都折損在了西洲手裡,除此之外,天人以下的強者也是損失慘重,
而損失最為慘重的,卻是六大天柱無敵的名聲。
自人鬼妖魔四族混戰之後,七天住便有無敵之名,盤踞修仙界多年,無人膽敢觸碰其虎須。
但現在,有人做到了,從正面戰場,連續擊敗六大天柱兩次,並且一次比一次厲害,這對士氣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而六大天柱,其實不缺人才,六個天人強者的損失雖然很大,卻也不是承受不起。
無形的創傷才最致命。
天柱勢力的無敵光環被打破,越來越多的勢力加入了反叛者陣營,有一些腦子不太聰明的,直接就打出了旗號要和天柱勢力乾到底,並取了個代號“傾天之戰”。
即為了讓天柱傾倒而發起的戰爭,天下苦天柱久矣!
而聰明人在這種時候,隻管著響應,然後紛紛開始積攢勢力。
誰都知道槍打出頭鳥,等出頭鳥們送完了第一波,天柱的勢力正好也會有一點損耗,這就是老銀幣出手的時候。
總之,第一步先積累物資肯定沒錯,第二步要做什麽,就要慎重考慮了。
而在多方勢力混戰的情況下,最引人注意的還是兩個勢力,一個名為青蓮教,一個來自北洲,名叫北地盟。
這兩大勢力就是趁著中州出兵攻打西洲的時候大肆攻城略地,算是發起“傾天之戰”的主力。
為了明正典刑,靠近北方的天泉山就派出了一名天人強者,過去找北地盟的麻煩,結果跑過去就被人家盟主一刀秒了,這一波擊殺,震驚天下。
居然有天柱勢力之外的人成就了天人?
這北地盟盟主是何方神聖?
另一邊,距離青蓮教比較近的天地盟也派出了天人強者,這位運氣比較好,並沒有被打死,只是忽然臨陣倒戈,背叛了天地盟,轉頭就加入了青蓮教。
這操作,比北地盟斬殺了一名天人強者更可怕。
能修煉成天人的,對他們自己的勢力肯定是特別忠心,青蓮教居然能讓這樣的強者反水,這還不可怕嗎?
一時間,青蓮教被定義為魔教,讓中州的人惶恐不已。
得知青蓮教的名聲莫名其妙變壞,青蓮也一頭霧水。
什麽鬼,青蓮教不是最善良的教派嗎?
她甚至都沒有殺生!
念在對方強者修行不易,她還格外留情了。
至於怎麽說服對方反水的,那當然是以德服人。
也就是青蓮多次與對方天人強者單挑,每次把對方打到半死,然後將其救活,再打到半死,再救活,如此循環往複……
在青蓮手裡,只要不是當場死了的,她都能救活,就算是當場死了,她也能用蓮子救活,這就要看她舍不舍得了。
只是,如此辛辛苦苦以德服人,外人完全不了解,就給他們冠上了魔教之名,簡直可惡!
氣的青蓮當天就宣布了教義,以後教眾都要稱呼青蓮教為聖教,誰也不許說青蓮教是魔教。
然後……
青蓮教是魔教的理念已經深入人心。
在兩大反天柱勢力的帶領下,各地反賊們都熱鬧起來了。
而在中州西部,西陵關,一幫人這才狼狽地從海上歸來。
戰敗的消息半個月前就送出去了,但戰敗後的眾人卻還在海上飄著。
有海妖一族和海獸的聯合出手,連續不斷的折騰騷擾,這些人心靈都遭受了極大的折磨,但總歸是回到了中州,這下也差不多是安全了。
可是,他們原本的目標是打敗西洲,拿下西洲土地,達成談判。
可現在,什麽目標都沒達成,隊伍卻折損了大部分的力量,如今逃回來的人,心態也都有點繃不住了。
他們能來這裡,也都是天之驕子,人生一向是順風順水,在龐大資源的支撐下,他們的修為也都高深。
而西洲一向被中州各地認定為是貧瘠之地,一片淺水灘,如何出真龍?
沒想到,一向驕傲的他們,居然在對方大本營被打敗,簡直是讓他們這些年的驕傲全都打得稀碎。
即便成功逃離,他們的心情也沒辦法愉悅起來了。
只能說,備受打擊,心態炸裂。
唯一一個心態沒有炸裂的,也就只有文軒了。
文軒作為天地盟的優秀傳人,自然也是有幾分本事在身上的,心態上,他一開始得知自己當眾出了醜,也感覺羞憤欲絕。
後來發現自己丟了大臉,裝逼沒裝成,反倒被人發現,弄進了海底,連累得不少人為了保護他去救他,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才終於撤退。
在這種情況下,誰能不記恨他在這個天地盟的大公子,只是,大部分的人都將憤怒藏起來了。
文軒冷靜反思了自己一番,發現自己的錯誤的確更大,就因為她,局面驚天反轉。
文軒心裡萬分慚愧,這也更加堅定了他想要將事情做完的決心。
於是,在西陵關,文軒召集了天柱聯盟的其他高層,商議起了報仇大業。
在會議上,文軒正色道:“我已經搞清楚西洲的手段了,當時我在海底,都還能感覺到體內在燃燒,但是,我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那個人的火,沒有任何殺傷力啊!!”
這話說出來全是實話,在場也沒有人質疑他,同樣,也沒有人響應他。
文軒頓時有些尷尬,他的地位原本只是在六個天人強者之下,如今天人都沒了,不是應該他來做這個主麽?
越想文軒越覺得有道理,他繼續堅定地說道:“敵人的火只是裝模作樣,故弄玄虛,以我之見,我們就要趁著他們沒有意識到我們意識到了這點,迅速出擊,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文軒越說越興奮,仿佛看到了自己乘風破浪,奇襲西洲的帥氣場面,多帥噢!
而在文軒沉浸在自己的腦補世界中的時候,其他幾個天柱出來歷練渡劫的強者,這會兒也紛紛告辭要回去了。
原本他們還打算在西陵關這裡等等援軍,興許還能打回去,但是聽到文軒的提議之後,不少人當場聽從文軒的話,轉頭馬上就跑路了。
除了天地盟的人,其他人能跑的都跑了。
因為大家一致覺得文軒是個草包,他明明不是傻子,但很多時候,完全看不懂他在想什麽。
沒錯,敵人的火焰的確沒有殺傷力,但是,難道真有殺傷力才叫有作用嗎?
對方的火焰之下,連天人都沒辦法反抗,受製於人,這是何等的可怕,結果,文軒還想回去再體驗一次?
哥們,你是真不怕死啊?
其他幾個天柱勢力的人在文軒描述得慷慨激昂的時候,瘋狂眼神交流。
哥們,潤嗎?
潤,趕緊的!
於是,除了天地盟,其他人全都跑了。
這一跑,六大天柱的聯盟之事,也就到這裡了。
這一次臨陣分散,代表著他們對老大哥的教育能力有了質疑。
聯盟想要成立沒那麽簡單,但想要摧毀它,只要做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
文軒所做的,就是這樣的小事。
至此,西洲算是短暫恢復了安寧,但中州卻是越打越凶,多方勢力紛紛出手,反叛,平叛,交火,吞並,這個土地上,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在死亡。
中州北地盟,失去了鏡花的魔族們再一次開始體驗噬心之痛。
這種痛苦,就是鏡魔祖和心魔祖給每個出征魔祖種下的。
如果有鏡花和心月幫忙解咒,魔族的人自然有辦法幫忙緩解痛苦。
然而,現在是不行了。
鏡花已經死了,在找到新的空間節點讓魔族重新進來一批時,他們只能忍著。
而且,由於沒能用鏡花和心月的力量去化解一次,原本一個月痛一次的禁製,變成了一天一次。
現在,每天晚上,魔族的魔都會不斷哀嚎,這種痛苦每天都會發生,並且每天過去之後,都會越發嚴重。
心月算是所有人當眾最不受影響的,畢竟她自己就是心魔,算是心魔祖給心魔留下的好處,心魔不會痛。
但是,她每天晚上也跟著大家嗷嗷叫,沒辦法,大家都很痛苦,她總不能沒事,不然,群眾的憤怒能將她撕成碎片。
而讓心月心裡有種病態的滿足感的,則是骨幽幽也承受了這種痛苦,每天晚上,她都咬牙忍著,忍得表情扭曲,也看得心月爽的飛起。
可惜了,骨幽幽是硬骨頭,疼成了這個樣子居然不叫。
她巴不得骨幽幽一直疼下去。
殊不知,骨幽幽啥事也沒有,之所以裝成這樣,也只是想給某些人一些驚喜。
等她將來把這裡的地盤都打下來了,就告訴張池,這是我給你打下來的江山,想象都覺得有趣。
只是,骨幽幽的演戲技能不怎麽樣,不知道該怎麽叫才算是真的痛,所以,骨幽幽給自己加了個硬骨頭的設定,沒想到心月還真就信了。
每次感受到心月看自己的惡意和愉悅,骨幽幽都想笑。
按照骨幽幽的性格,這心月肯定是活不過一天的。
敢瞅我,想死不成?
但現在,骨幽幽能平靜地留著他,就當每天看樂子。
而就在骨幽幽以為這樣的樂子還能持續一段時間的時候,天空中忽然又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紋。
空間震動,再次動搖了守護大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