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澈將他放在了地上,語重心長地說道:
“武道斷絕也沒必要尋死嘛,世上大道千萬條,何必如此。”
許長安呆呆地看著他,還沒有緩過神來,下意識地回答。
“我...我剛剛只是起身太突然了,頭有些發昏,沒站穩...”
陳澈身子一僵,陷入了沉默。
“你...是武道宗師?”
似乎回過神來了,許長安開口小心翼翼地問到。
“不是。”
陳澈回答,然後便準備離開。
“山路不好走,你小心點。”
許長安看著準備離開的陳澈,心中一動。
“多謝閣下的救命之恩。”
他起身,俯身下拜。
“雖然有些唐突,但請問宗師,先天絕脈,不能修武,世間可有解法。”
陳澈搖了搖頭,“不知。”
許長安身形一顫,有些失望。
“但是,不能修武,你可以修仙嘛...”
陳澈的聲音幽幽傳來。
許長安驚愕地抬起頭,看著陳澈的背影。
此時朝陽初升,陳澈恰好站在了許長安和太陽的中間,朝陽神聖的光輝打在了陳澈的身上,給他蒙上了一層不真實的色彩。
“修仙...”許長安呆呆地念道,有些失神地看著閃著光的陳澈。
狂風吹來,衣袂紛飛,陳澈白衣背影,站在朝陽下,青光一閃,陳澈禦劍遠遊,化為天地間一點飛鴻。
這一幕深深印在了許長安的腦海裡。
多年以後,道祖首徒面對無數求仙者,時常會回憶起這一幕。
“當時,道祖告誡我,‘大道三千,不必拘泥於一道’,然後他就禦劍,飛向了遠方,許氏長安,始知天地之寬,大道之廣矣。”
......
“不管怎麽樣,總歸是救了一條人命。”
離開了那座山,陳澈說道。
他沒有把這個事放在心上,一路疾馳,回到了京城。
偶然間聽說逐鹿大會的正賽就要開始了,陳澈有些驚愕,一番詢問下來,才發現已經過去幾天的時間。
“我修煉了有這麽久的嗎?”
陳澈感慨,盤算了一下,竟然已經到了余師兄所說的和那人接頭的日子,連忙趕到平安驛站。
“運氣真好,還好沒有錯過。”
在到平安驛站之前,陳澈就在盤算著,自己該如何找出那個和自己接頭的人呢?
按照丁不真的說法,引薦人應當是京城裡有些實力的人物才對。
陳澈掃視了一圈,發現沒有那種衣著特別華貴的人在裡面。
“咳咳...”
就在陳澈四處尋找的時候,一道咳嗽聲從後頭傳來。
他轉頭,見一頭髮散亂,穿著一身道袍的老頭子站在自己後面。
不僅如此,更引人注目的,是這個老頭子背著的箱子,箱子兩邊還插著兩個幢幡,上面寫著一些字。
“樂天知命算無憂。”
“鐵口一卦值千金。”
以為是自己擋著這個算命先生的道路,陳澈微微側身,讓開了道路。
未曾想這個人露出一個缺了幾顆牙齒的笑容,湊到了陳澈身邊。
“老先生,我也是修道的,不算命。”陳澈義正言辭地拒絕這種行為。
“你可是伏龍觀來的?”
此話一出,陳澈臉色微微一變,他重新打量了一下這個看上去像騙子的算命先生。
難道這就是自己的接頭人?
“我是,先生是...”
這個算命先生聽了之後嘿嘿一笑。
“我與你師父是闖蕩江湖的故交。”
雖然有些疑惑為什麽自己那個修仙師父為什麽會有一個看上去像極了騙子的好友,但是陳澈也確定這人大抵就是自己的接頭人。
他微微行禮,卻被這個算命先生一把拉住,朝著驛站裡面走著。
“莫要多說,賢侄,咱們先吃點東西。”
陳澈被拉著在驛站大堂裡坐下,這個算命先生叫了一桌子菜,等菜一上,便左右開弓吃了起來。
狼吞虎咽吃了一會,他才繼續和陳澈說:
“你師父要我做的事我也了解了,你知道這事...不好辦啊...”
陳澈鄭重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
算命先生心中一喜,話題已經進入他的節奏了。
之前一齊行騙江湖的同夥突然要他辦件事,竟然是教他的一個弟子乾水陸大會?
這事他當然知道具體流程,但這玩意是他能乾的嗎,不都是那些大寺院的活,沒點名氣的寺院道觀都攔不了這種活啊。
結果那個老東西竟然告訴他是他是伏龍觀的觀主?
算命先生之前是沒有聽過什麽伏龍觀的,但是他有心打聽,終於了解到伏龍觀的一角,這一角已經讓他心驚不已。
“好家夥,你個老騙子竟然混進了這麽大一個道觀。”
算命先生隻得答應了這件事。
不過,這個事自己怎麽著也得撈點好處才對。
算命先生笑眯眯地看著陳澈,準備繼續說。
“不過,老先生,已經不用你幫忙了。”
陳澈嚴肅地向眼前人解釋。
“我已經知道要怎麽做了。”
算命先生的笑容一僵。
“你...知道怎麽做了?”
“嗯,之前交到一個江湖朋友,他已經告訴我怎麽做了。”陳澈想著丁不真告訴自己的。
他既然已經通過了海選,就沒必要再走這引薦人這條路進入正賽了。
算命先生沉默不語。
他算是聽明白了。
這他娘的已經有人搶活了啊!
“他娘的,老騙子,就知道你不靠譜!”
心中暗罵一聲老觀主,算命先生心中思考對策。
別人都知道水陸大會的流程了,還要他幹嘛?
難道自己就這樣走了?
“不過,好像也不是不行,這東西在京城裡面搞,風險實在有點大,就算得手了以後有沒有安生日子過都不知道。”
算命先生心中考慮到,他看了一眼嚴肅的陳澈。
“既然這樣,那我也就不多說什麽了。”
“你好自為之。”
算命先生說完,話鋒一轉,拿出手掂量了兩下。
“不過,這報酬你師父總得補償我一點吧。”
陳澈恍然,拿出一份自己寫的詩稿,市值也有千兩銀子,遞給了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看了一眼,“這是...”
“在下的拙作。”
不過算命先生也看不懂這些,一聽是陳澈自己寫的,臉色一沉。
“我不要這個,你師父可是答應好的。”
陳澈露出為難的神色,“可是我身上除了這些東西,就只有幾十兩銀子了。”
算命先生眼前一亮,“那便幾十兩銀子吧。”
陳澈聽得一愣,看著拿了銀子喜滋滋離開的算命先生,一臉佩服。
果然是真高人。
因為沒有幫助他,就是連幾千兩的詩稿也不要,隻取區區幾十兩銀子。
陳澈略微思考。
“接下來,就是參加逐鹿大賽,揚我伏龍觀威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