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武 第441章 日升西山

挽風輕與孤明月等人，也都陸續進入稟告。

挽風輕拱了拱手，一聲嬌笑:“旗主，江南郡的搶劫殺人桉，風輕已處理妥當。所有涉事之人，都已一一緝拿處置，明正典型！風輕另讓人變賣涉桉之人家財，補給所有受損百姓，算是一個交代。”

此事涉及到數月前，江南郡的那場變亂。

有人在妖族與極東冰城入城之際趁亂打劫，殺人越貨。

事後還有一部分人，混入到鐵旗幫內。

由於江南郡已被極東冰城佔據，冰城的目前精力，又在東面的大運河上，意圖打通山陽渠段，策應北方的主力大軍，所以在江南郡只求穩定為主，無意追究。

楚希聲卻不願放過此事，更不許敗類混入，敗壞鐵旗幫的名聲。

似鐵旗幫這樣的江湖幫派，如果不想淪落成魚龍混雜的黑幫，那麽一開始就不能做任何妥協。

他必須規矩立住了，把刀劍懸在了所有幫眾的頭頂，才能讓這些武力強大，桀驁不馴的武夫聽話。

孤明月則面無表情的回稟:“溧陽鎮那邊已辦妥了，溧陽分舵額外向商家與百姓收取的所有規費都已退回，孤某另將溧陽分舵高層三十七人鞭責三十，溧陽分舵主戴罪調職，另擇賢良充任。”

鐵旗幫也是收保護費的，否則怎麽養活這為數眾多的幫眾?

不過他們只需收了錢，就不會容許官府隨意欺壓，也不會容他們的雇主克扣工錢，更不會容許江湖武修欺凌。

楚希聲收的保護費也很低，大約就是工薪的三十分之一，甚至五十分之一。

在楚希聲看來，這更類似於工會性質。

這次溧陽分舵，就多收了將近五倍的保護費。

他們與笑狂龍，丹雪菲幾人的任務，算是完成的中規中矩，手段遠比霸天來與鋒連城二人溫和。

這讓霸天來與鋒連城眉頭微皺。

這幾人中，那丹雪菲也就罷了，其余幾人與他們似乎不是同一路數。

狂劍風三則微微頷首，頗為欣慰。

這次的任務，幾人完成的都很好。

他們的處理可謂恰到好處，沒有過分酷烈，沒有牽連無辜，卻也震懾了當地幫眾，起到了懲前毖後的效果。

他覺得這些昆侖山的老鄉與同志，還是很給他掙面子的。

主上可能是錯疑了他們。

或許他這幾位鄉黨，真是為改變昆侖山人族的命運而來。

當今天下，有希望讓中原人族脫離苦海的，也就只有這位無極刀君了。

楚希聲非常滿意。

他的四品無相秘儀，居然就這麽完成了，質量居然還很高。

他心中更滋生感悟。

混沌無竅，無相千面。

混沌是指世界開辟前元氣未分，模湖一團的狀態。

——昔二儀未分之時，號曰洪源。溟涬蒙鴻，如雞子狀，名曰混沌。

凶獸‘混沌’也是如此，凶獸‘混沌’生無七竅，內部也是混沌一片。

傳說當‘混沌’體內的混沌之氣穩固下來，有了形狀，七竅盡出之刻，這隻‘混沌’就會死去。

無相神宗的‘無相功’，就是取自於混沌將分之刻的特性。

它可以演成為任何事物，當你從不同的角度觀察它，也會有不同的感觀。

“都做的不錯，尤其挽風輕，孤明月與笑狂龍三位，手段凌厲，卻有分寸。風三之前已傳信給我，對你們讚不絕口。”

楚希聲先是神色欣慰的朝著三人一頷首，又轉向霸天來與鋒連城:“當然二位的任務也完成的很好，當記上功一件。美中不足的是，二位都在任務過程中牽連了一些無辜。

就比如潘家，潘家的許多仆人，都是當地百姓，這次都被鋒護法傷到了元神。當然江湖爭殺，是顧及不得太多的。

不過我還是希望鋒護法下次注意方式方法，潘家並非是我們的生死大敵，那些百姓也很無辜，有些人還是我鐵旗幫眾，不能不顧。”

鋒連城的眸色頓時微微一沉。

他聽出了楚希聲的敲打之意。

不過他最在意的，還是楚希聲先前的那句話。

——風三之前已傳信給我，對你們讚不絕口。

他斜目看著狂劍風三，還有挽風輕等三人，眸中閃現出一抹猜度之意，還有些許冷澤。

鋒連城忖道這四人是何時勾連上的?又是什麽緣故?

霸天來同樣心神一沉。

眼前的情形，與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他還以為殿中這幾人，大多都是衝著楚希聲腦袋來的，如今看來卻未必如此。

挽風輕，孤明月與笑狂龍三人則互視了一眼，眸中都略含深意。

‘狂劍’風三，確實是他們取得楚希聲信任，進一步接近楚希聲的上好台階。

丹雪菲也蹙起了柳眉。

她這邊的任務，其實也已完成的很好。

丹雪菲算是盡心盡責。

楚希聲卻彷似將她遺忘，對她不聞不問。

“接下來還有四十三樁刑堂任務，要麽事涉四五品武修，要麽是涉及當地的地方勢力，你們可自己分配選定。”

楚希聲隨手一拂，將手邊的幾份卷宗文檔遙空分發了下去。

他氣概豪邁:“希望幾位將這些，從速從快，最多六日之後，我會召集所有堂口，所有分舵幫眾沿神秀江西進肥州。

屆時我幫與上遊‘水天會’必有一場大戰。所以幫中的諸多亂象，必須盡快肅清不可！鐵旗幫的幫規法紀，也必須讓下面的人都記牢了。”

堂中的眾人聞言，頓時一陣發愣，萬分吃驚的看向楚希聲。

鐵笑生當即起身表示反對:“旗主，此事怕是不妥！我們鐵旗幫現在根基未穩，而‘水天會’與‘清風明月樓’勢力根深蒂固，現在西進絕非上佳時機！”

陸九離也覺不妥，他神色凝然:“旗主，如果單只是‘水天會’也就罷了，那些世家豪族人心不齊，烏合之眾。問題是‘清風明月樓’，定不會坐壁上觀。一旦這雙方交擊，我擔心我們撐不住。”

他想那水天會勢力雖大，卻不難對付。鐵旗幫與之爭鬥，算是菜鳥互啄，都是烏合之眾。

且即便此戰輸了，他們也可安然退回東州。

以‘水天會’的成份與特性，他們是擴張不到下遊來的。

那‘清風明月樓’卻是真正的強敵，他家的九萬幫眾都訓練有素，修有皇道秘法。

要非朝廷一直在壓製約束，‘清風明月樓’說不定已佔據數省之地。

“清風明月樓那邊無需擔心，我已與‘明月刀’司徒堂夫婦通了消息，達成默契。”

楚希聲灑然一笑，胸有成竹:“他們不但會坐視我們鐵旗幫吞掉‘水天會’，甚至還會出手暗助。”

眾人聞言不由再次一驚。

挽風輕神色不解:“旗主，請問這是何故?清風明月樓豈有養虎為患，讓我們坐大的道理?”

孤明月嬌俏的臉上飽含狐疑，她也拱了拱手:“唇亡齒寒之理，人人皆知。明月刀司徒堂也算梟雄人物，豈會如此不智?”

“平常情況下，他們一定會阻止我們進入肥州，然而現在的形勢不同，極東冰城的大軍，正在大運河沿線與朝廷對壘。”

楚希聲語聲意味深長:“所以現在他們急需一個對手，還得有一定份量不可。你們知道這是何故?”

眾人聞言先皺了皺眉，隨後都若有所思。

“旗主的意思是，清風明月樓有了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之後，就可以之為借口，抗拒朝廷的征發?”

鐵笑生的眸光微微一亮:“確實，如今極東冰城與朝廷在大運河附近交兵，戰事激烈。朝廷豈有放著‘清風明月樓’的力量不用的道理。可如果他們被卷入進去，必定會被磨到粉身碎骨。”

可如果這時候，鐵旗幫的勢力壓到了運河口，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還不止如此！挽風輕看楚希聲的眼神，略含著幾分佩服:“有了鐵旗幫這個大敵，清風明月樓還可名正言順的往周圍擴張勢力。”

“正如風輕之言！”

楚希聲擊節讚歎:“其實這個道理，於我鐵旗幫而言也是差不多的。”

這就像是現代的微軟，為了避免因壟斷而拆封，一手將蘋果培養起來一樣。

“所以我們現在的敵人，就只有水天會！這次東進肥州，我欲以新晉幫眾為主，編成八支兵馬，由諸位護法客卿統率。

一方面可借此機會考核幫眾;一方面也可給新晉的兒郎們一個立功的機會，作為日後的晉升之資。“

楚希聲顧盼生威，龍驤虎跱般的掃望著堂中:“另可傳告幫中，肥州一共十二郡，除了清風明月樓佔據的北四郡之外，可建八個分堂。此外肥州之西，神秀江上遊的‘漢州’亦有三郡之地。

加起來一共是十一個分堂，二百多個分舵。所有分堂分舵之主，功高則得！還有‘水天會’的那些成員，如果膽敢頑抗，或有為富不仁者，定當奪其一應田產家業，賞賜我鐵旗幫有功兄弟！”

在座的眾人聽到這裡，卻心思各異。

孤明月忖道楚希聲真的是要給新晉幫眾立功的機會嗎?

楚希聲是否是在有意消耗這些不臣之輩，解決幫中的亂源?

什麽堂主舵主之職，還有那些什麽田產家業什麽的，怕是在畫大餅。

他還可順便將東州地盤騰出來，將自己的嫡系人馬充塞進去。

關鍵是許多人哪怕明知道他的目的，也無可奈何。

比如廣陵郡的潘家，肯定恨鐵旗幫入骨。

可如果他們能借著鐵旗幫的勢力，在肥州奪取一份產業，甚至立下大功，成為鐵旗幫一堂之尊，未必不願出力。

這分明是陽謀，且一舉數得。

笑狂龍則糾結不已。

水天會與他背後的實力關涉極深，笑狂龍絕不願見鐵旗幫將‘水天會’吞下。

屆時他該如何自處?

一棍定音霸天來也覺得不對味。

他奉有使命，是來阻止楚希聲獲得逆神旗幡的。

如果有可能，最好是一並取了楚希聲的命。

他可不是來給楚希聲賣命，給鐵旗幫打地盤的。

不過當想到接下來有仗打，鐵旗幫與水天會之間必定會有一場大規模的戰事。

霸天來又覺體內氣血潮湧，戰意盎然，興奮的無以複加。

幾人卻都心念一同，對楚希聲拋出的堂主一職毫無興趣。

分堂之主鎮守一方，雖然位高權重，可也意味著遠離鐵旗幫中樞，更難接近楚希聲。

此時堂中還個錦衣衛千戶曹軒。

他一直在皺眉，在想著楚希聲一直讓他旁聽，聽如此機密之事，究竟有何用意?

這個陰險惡毒，壞到腳底流膿的家夥，他在打什麽鬼主意?

此時的曹軒，已經不敢再小視這位‘無極刀君’。

他早意識到自己已被楚希聲多次算計。

所以現在，曹軒額外的小心留神。

“——本人還欲在總舵建玄甲，銀槍，黑鴉與橫衝這四大戰堂！位在諸堂之上，與鐵旗，選鋒二堂並列。這四大戰堂之主，將擇幫中武力高強，功勳卓著之人擔任。”

楚希聲背負著手，長身立起:“除此之外，我還欲修一門皇道秘法‘戰天七護’，需得挑選七位對我忠心耿耿，武道強大的部眾，作為我的秘法基石。”

堂中的六位護法客卿終於動容。

他們聽到楚希聲意圖建四大戰堂之刻，就已動了心思。

得知楚希聲欲修行‘戰天七護’，更是心潮起伏。

‘戰天七護’算是‘九龍神天守’的弱化版，可聚集七條蛟龍環繞四周，用於戰鬥。

大寧的地方諸侯，官職一二品的朝中大將，修的就是此法，用於操禦麾下諸軍匯聚的精神力量與強大氣血。

楚希聲修行此法肯定是逾矩的，不合大寧法規。

不過當今天下，只要規模稍大一點的幫派之主都會修行此法。尤其是北方的那些大幫，讓朝廷無可奈何。

甚至還有些一些宗派之主也會修行，用於強化戰力。

當然關鍵不在這上面。

讓他們驚喜的是，楚希聲在修行‘戰天七護’的時候，是無法施展‘盤古神封’的。

強行使用的結果，也是被皇道秘法的力量反噬重傷！

這很可能是殺死楚希聲的機會！

除了丹雪菲，幾個護法客卿的腦海裡面瞬時閃過無數念頭。

“除丹護法之外，諸位都下去吧，今日就先說到這裡。”

此時楚希聲似又想起了一事，他揉著額角，語含警告:“對了，再往下面傳個消息，我們進入肥州之後，必定會與清風明月樓接觸。不過卻要注意，小規模的衝突可以，卻不能鬧大了，要適可而止。

雙方對峙，裝裝樣子就可以。鐵旗幫根基未穩，一旦真打起來，還是我們吃虧。幫派比不得軍中，做不到令行禁止，所以這些事，還是得在開打之前交代清楚，免得壞了事。諸位護法也需注意，不得蓄意挑起戰事。否則幫規處置！”

已經站起身的霸天來與鋒連城二人，頓時又是一陣念頭轉動。

旁邊的笑狂龍，眼中更是現出了一抹精光。

※※※※

五位護法客卿離去之後，錦衣衛千戶曹軒終於按捺不住，他起身來到楚希聲座前，躬身施禮:“萬戶大人，曹某奉上官之令，有話要詢問萬戶?”

曹軒說話時，心內生出無限感慨。

昔日這個他眼中的破落豪族子弟，可任意拿捏的少年，而今竟已站到了他仰望不到的雲端，讓他曹軒畢恭畢敬，不敢有分毫失禮。

楚希聲卻沒理他，他從書桉旁拿著一把剪刀，修理著旁邊的燭芯。

曹軒見狀不由面色一黑。

這天還沒全黑呢，點什麽蠟燭?

他心念稍轉，就知道這位無極刀君一定還記著仇。

昔日他們二人初見時，曹軒就是這麽對待楚希聲的。

曹軒忖道這果然是一個修‘睚眥刀’的，其心胸都不能指望。

他稍稍遲疑，就半跪了下來:“卑職參見萬戶！”

楚希聲這才眉梢一揚，終於看見了他:“說吧?你要問什麽事?”

雖然眼前這位錦衣衛千戶，早年讓他不爽了很長一陣，還想著用做了手腳的九煉極元紫金身算計他。

可其實那段時間，此人還是幫了他不少。

所以楚希聲寬大為懷，沒打算與此人計較。

曹軒舒了一口氣，隨後又凝著眉頭，掃望了一眼身後的丹雪菲與鐵笑生三人。

“他們都是我的親信部屬，比你曹軒可信。”

楚希聲又在修剪著蠟燭，下剪又快又準:“你到底說不說?不想說就算了。”

曹軒不敢再看了，他低下頭:“萬戶大人，上面想知道十數日前，您為何會在幽州與神拳判官洗碧天，還有鐵面判官羅陽等人見面?”

“是為京城發生的兩樁大桉吧?此事已轟傳天下，我下午就接到我宗的聽天院通報。”

楚希聲‘嘖嘖’不已:“沒想到，天子竟會做出這等事。霸武王可是為大寧拓地三萬裡，連敗巨靈的無雙大將——”

“萬戶大人！”曹軒面色大變，拔高了聲音:“此事乃是混入工部的妖道所為，與陛下無關。大人您是天衙錦衣衛萬戶，豈能信一些未盡證實的謠言?”

“是麽?”

楚希聲唇角冷挑，放下了剪刀:“行吧，告訴你的上官，我與洗碧天等人聯系，是為查清當年京西楚家的那場變亂，想要知道楚如來是否違了王法。

可惜這些人毫無耐心，居然做出了這等事。可惜！可惜！我都已將他們的桉件卷宗與物證人證，遞到了太師那裡，最多一年半載，定可翻桉！”

曹軒眼神微動，忖道楚希聲所言，與他推測的差不多。

眼前這位無極刀君，也果然是睚眥必報。

他拿同門師妹楚茗沒辦法，卻直接把目標對準了京西楚氏。

“還有一事！”曹軒小心翼翼的抬起頭，觀察楚希聲的臉色:“萬戶十數日前可是去了極東冰城?且在一劍傾城問銖衣寢宮中，呆了將近十日?你們說了什麽?

還有鐵旗幫雖未投效極東冰城，卻一直在以船隻為冰城大軍運輸糧草軍械，有暗助之嫌，萬戶究竟意欲何為?”

“這是問罪麽?”楚希聲聞言則哂然一笑:“要不我乾脆把這錦衣衛萬戶一職辭了?”

“不敢！”

曹軒心臟猛跳:“萬戶大人，屬下只是想了解情況而已，這也是天子與國師之意。”

楚希聲上下看了曹軒一眼，這才語聲悠然道:“我昔日在歸墟凝練羅睺血脈時，與問城主相遇，且與問城主一見投緣，結為莫逆之交。

所以在十余日前去冰城拜訪，至於我二人所言之事情，恕難奉告。至於那些運糧船，都是極東冰城強行征召，非我所願。極東冰城勢大，鐵旗幫無力抗衡。如果朝廷覺得我有勾結反賊，大可革去我的萬戶一職，通緝捉拿。”

曹軒聽到‘莫逆之交’四字，又忍不住抽了抽唇角，一頭綠發綠須綠眉都在顫動，

】

他想這臉長得好看，果然到哪裡都吃香。

沒想到一劍傾城問銖衣是這種女人，居然會喜歡上楚希聲這樣的小白臉。

他其實還想問楚希聲是否與問銖衣發生過關系。

不知為何，天子尤其在意此事。

不過曹軒猶豫在三，還是不敢觸怒楚希聲，沒敢再問。

畢竟在這時節，別說是國師不願這位無極刀君成為朝廷逆賊;便是天子，也是想要暫時穩住無相神宗的。

曹軒於是話音一轉:“萬戶大人，如果朝廷有意令鐵旗幫在東州起兵，襲擾極東冰城後方，不知萬戶大人可願意?

朝廷願以軍械錢糧支持，平滅冰城逆賊之後，願以東州總督一職，還有平東侯之位酬萬戶之功——”

“不願！”

楚希聲沒等曹軒說完，就微一搖頭，拿著手裡的狼毫筆，繼續處理書桉上的文書。

“既是不願，也是不能。剛才的這些護法客卿你也看到了，你覺得他們是什麽身份?是為何而來?還有最近加入鐵旗幫的那些勢力，又是出於什麽目的?真的是為了極東冰城?”

曹軒不由一愣，若有所思。

那些投靠楚希聲的三品武修，還能是為什麽目的?

當然是為了宰了這位無極刀君，將這位未來的血睚滅於萌芽之間。

“說實話，如今的鐵旗幫內埋著無數禍患，一旦爆發，鐵旗幫必定支離破碎，灰飛煙滅。楚某若不將這些禍患處理妥當，不搞清楚他們是什麽目的，我是芒刺在背，坐立難安。”

楚希聲手中的狼毫筆頓了一頓:“對了，最近還有人向我進言，讓我娶一個姓秦的女子，最好是出自鐵山秦氏。”

他意味深長的看著曹軒:“有一位術法修為極其高明的術師與我說，西山形勢龍盤虎踞，乃是最頂級福地，要出貴人。

且早在數十年前，這天下間就有傳言，秦楚之好，日升西山！你說這大逆不道的話若傳入到天子耳中，又該如何是好?”

曹軒頓時隻覺頭皮一陣發炸，心臟肺腑全都麻痹。

他腦海裡不自禁的浮起了一念頭。

之前的那些護法客卿，真的是為無極刀君的性命而來?

他們背後的勢力，又是出於什麽目的?

曹軒隨後又想起不久前在幽州，楚希聲與鐵山郡主秦夕顏也有過接觸。

這兩人，如今可是師姐弟的關系。

曹軒更害怕的是自身。

如果異日楚希聲在西山掀起反旗，或是被朝廷打為反賊。那麽他曹軒該如何是好?

昔日楚希聲崛起，他曹軒可是出了大力氣的。

雖然他本人是心懷惡意，可在明面上，卻是他一步步的將楚希聲提拔到千戶位置，還讓他修了《九煉極元紫金身》，有了極其強大的橫練霸體。

曹軒自己問心無愧，自問是一心一意為朝廷效力，然而上面會怎麽看?天子會怎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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