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大陸因那虛空出現的刀在震驚,且紛紛猜測。
更不知那水泊梁山中究竟出得什麽事情,會引得有刀出世,只是隨著這刀的落下,以及那水泊梁山的變化,倒是有一些隱世之人紛紛露出了微笑。
“梁山之地啊,可是許久不曾有了變化了。”
蜀州。
一處普普通通的院子中。
一個普普通通的老頭和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嫗說著話。
在旁邊,一個長得有些乖巧的女人似乎知道了什麽,臉上露出了高興的神色。
“爹,您這話的意思,莫非是先生出現了?”
千年時間……
自昔日先生離去,就再無關於他的聲音,連水泊梁山也於七大仙人聯手下,成為了禁地。
如今……
水泊變化。
加上父親的話,邱小月難免會多想一些的。
“總該是他了!”
邱老頭呵呵笑著。
千年啊……
他一直以為,這千年時間應該是很短很短的才是,畢竟那麽多年的歲月中,自己可是不知道見證了多少次的千年。
可誰曾想,這一次的千年卻是前所未有的漫長,有些時候連他都不明白,為何這一次為什麽會這般久?
後來啊,邱老頭也就明白了,時間皆是一樣的,不同只是這千年中少了那一個人的存在。
於是,沒有了他的時代,也就變得索然無味了一些了。
他說著。
忽的,心中有感。
看向了老婆子。
果然,她也抬頭看向了他。
微微一笑,心中便知曉了許多了。
“小月,麻煩你看個家了……”
“父親去哪?”
“見一些老朋友,然後,迎接一個人……”
“我也要一起去。”
“日後總會見的。”
邱小月雖還想說什麽,可邱老頭和苦婆子早消失在了原地,無奈,只能跺了跺腳,哼一聲,卻是於事無補了。
虛崖峽谷。
人影浮動。
有人自虛空而來。
有邱老頭,有苦婆婆,也有陳落所認識和不認識的。
天下尚有七仙。
自在。
苦婆。
上善。
道人。
衍生,
碧空。
妖生。
自歸一死後,陳落入得青銅大門千年,七仙並不曾匯聚,如今算是千年後的聚首了。
和千年前相比,仙人的修為倒是又下跌了一些,似乎,欲要跌入了渡劫境。
眾人見面,行禮。
“終又見面了,諸位仙友。”
自在開口。
道人笑道:“千年不見,不曾想那悟道再現,看來,這天下算是有了希望了,我等之道,也有了再續的可能!
“希望?到底是希望還是噩夢,可依舊不得而知!”
衍生開口,語氣中似乎有些抗拒。
“諸位真忘卻了仙界的日子?那可不是希望!”
上善道:“這是大勢,阻擋不了,且……若是那仙路真就不去理會,諸位,以我們此刻的修為,恐怕在三千年後,我等終是那芸芸眾生中的普通一員了。
又百年,化為黃土,入得幽冥,恐怕便是輪回也再無機會…”
幽冥啊……
眾人沉默,一時不知如何去回復。
尤其衍生和碧空兩人皆是如此……
留在於人間,本是畏懼仙界,於是求得留下之道,這些年也因畏懼,而不願回去。
八仙中,他們與歸一為滯留一派!
妖生,上善,道人欲回歸。
唯有自在苦婆成為了局外人,不去參與這些,也覺得一切順其自然,一切皆可。
自那歸一死後,七仙大多也便是上善和道人說了算,至於妖生…倒是少去參與這些便是了。
有時候想想,這妖生比自在和苦婆反而更加像是一個局外人。
如今聽聞上善這話,幾人卻是皆沉默了下來。
他並無說錯。
他們留於人間太久了……
久到這世界已經在排斥,久到了修為再無寸進,只能不斷的被消耗。
他說,還有三千年?
這已經是往著大的時間上說了,按照他們來想,兩千年後,將落於渡劫……
而那時候,便是那修為,恐怕也已經在這人間折騰不起什麽了。
“昔日我等八仙,以無上神通,推出香火之道,本欲借助這道使得我等立於人間不敗之地。
以掌皇族,以掌人間命運香火……如今隨著那人闡截三教立足,加之儒教大興,這香火之道反而成為了累贅了!”
碧空微微歎氣。
終低頭……
“一切,也便只能依賴他了!”
“仙路能否重鑄,我等可否回得仙界,便皆看他了!”
碧空低頭。
衍生張嘴,終也低頭。
見得這樣子,上善等人露出了笑容。
“善!”
他們最擔心的便是碧空和衍生至今還不願放棄一個下棋人的身份,如今願意低頭,這卻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只是回頭一想,卻又覺得自己多心了。
千年已過……
能自荒界安全無憂,他豈會還是千年前的他?
他們這些仙人停滯不前,千年前他就足夠成為掌棋人,今日的他,又如何不得下這棋?
他們啊……恐怕早已在他面前,抬不得他們那高傲的頭顱了。
……
荒界,青丘山。
見陳落手中的悟道刀,有蘇青婉忍不住有些驚訝了起來。
刀破碎,為親眼所見。
今日這刀又出現在了先生手中……
“悟道為先生所煉?故而受先生掌控?”
她問。
陳落搖頭……
“只是擁有,於是存在!”
“可它不是破碎了。”
“雖碎,卻也還在,故而就在!”
有蘇青婉若有所思。
“那問心劍呢?”
陳落沉默……
抬頭。
目光看向了穹宇。
幽幽深邃。
似乎可穿過穹宇,看在了那未知的地方。
“它,也在……”
“先生不取回來?”
這一次,陳落卻是不回答了……
問心劍啊!
它問了這天下數萬年的心,也問了它自己數萬年的心,可……
心中不去多想。
有蘇青婉也不多說。
又十天……
陳落離去青丘,有蘇青婉並無跟隨。
它在荒界,如今先生歸來,這荒界已無需自己守護,若要離去,隨時可去。
只是山中尚且有小狐狸需要庇護,於是也就不好不管。
且,它是安靜的狐狸。
那天下終究是紛紛擾擾了許多,總不適合自己的。
於是,離去?
也就沒必要了……
陳落是沒有直接離開荒界的,而是去了一趟時光之海的海畔。
在那裡,他見到了那一個人。
一間破敗的茅草屋。
一盞燃燒了許久的燈塔。
還有,站在了海畔上,那不曾離去的白衣女人。
女人本在海畔上看著晚霞。
她的目光有些迷離,似乎在想著什麽事情一般,恰逢此時……抬頭……
天穹之上,有人乘劍而來。
霞光萬丈落於身上,宛若披著五彩的神光一樣,又似乎是一尊自天上而來的仙尊。
這一刻,女人的笑了。
笑得笑靨如花。
卻又很快的恢復了平靜,就如陳落認識的那一樣,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而這,讓陳落有些難過。
“白龍道友不想咱家?算算時間,可有千年了呢!”
他說著。
“千年並不長。”
她說。
“可也不短呢……”
“還好。”
“白龍道友還沒回答咱家的話呢。”
“……”
“可有想咱家?”
“還好。”
“還好是什麽意思。”
“還好的意思。”
似乎不願意讓陳落在這問題上繼續扯下去,於是化為了一條白蛇,落在了陳落的肩膀上。
“去哪?”
她問。
陳落笑了笑,頗有些無奈。
白龍道友果真還是白龍道友,依舊是沒變,似乎多說一句話都是費力氣的事情。
“回家…”
回家啊。
還真是遙遠的一個詞。
“嗯。”
它回了一聲。
於是,迎著霞光,走出了時光之海……
有風吹過。
帶著呼嘯的聲音,也帶著浪濤之聲,還有那一句細微,陳落卻聽得一清二楚的話。
“想了……”
於是。
陳落嘴角揚起。
腳下變得輕松了許多,連路好像也變得越發的寬敞了。
……
仙人於青銅門外守護。
見陳落出來。
行禮。
陳落沉默了下,也回應,低頭,行禮。
於是……
二話不說,轉身離去,留下的僅是那七人於虛崖峽谷沉默,許久,七人也是笑了起來。
終散去。
“為什麽不停下和他們聊一聊?”
白龍道友問。
“沒有什麽好聊的。”
“是嗎?”
“嗯……”
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們想要什麽,陳落從頭到尾全都知曉,於是就無需說什麽。
而他們也知曉陳落的意思。
一個點頭,便是一切,於是啊,自然就沒得什麽可說了。
……
千年的時間不長……這是對於修仙界來說。
可千年時間對於凡塵來說,卻是滄海桑田了。
千年……
皇朝更替。
前年……
舊人換了一批又一批的新人了。
京都之地,帝王權柄所在。
此時京都人聲鼎沸,街頭之上,小販的吆喝聲起伏不絕.
大周以去。
漢武不再。
如今的人皇早不再是大漢帝王,而是為大唐!
大唐興盛。
為貞觀之年……
三百年前至兩百年前,大漢有變,漢末帝王為漢獻帝!
漢獻帝昏庸不堪,喜女色,親宦官,暴戾不堪,朝政之權落於宦官和外戚之手。
其中以宦官趙乾為尊,趙乾自稱為九千歲,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後更賣爵鬻爵,斂下不世之財。
後有國公為李……
國公李其於晉陽起兵,百姓紛紛響應,七十二州各州在短短時間中,皆受其掌控。
不過短短五十年,李其領兵入得京都,稱帝建立唐朝。
稱之為:唐高宗!
年號:初唐!
高宗於初唐七十年駕崩於乾元殿。
而如今,大唐已進入了第二世,為貞觀年。
帝王為李鄲。
至今,已為貞觀十五年……
此時的大唐一切皆如朝陽一樣,正為當時。
街道上。
陳落行走於此間,時不時的看著。
有些熟悉,卻也帶著許多的陌生了。
腳下街道上的青石似乎還留下了歷史的印記,城門上那幾處劍痕,依舊明顯……
“知道那九處劍痕的典故嗎?”
見到站在站在城下,看著那牆上的劍孔,有一書生問著,他也在看那九處劍孔。
目光中皆帶著熾熱。
“看來,有故事?”
“非只是故事那麽簡單,反而該說是一個傳奇了!”
書生道:“這就要自兩千年前說起了……兩千前啊,那可是很久之前的故事了……只是可惜,這樣的故事卻是很少人知曉了。”
書生道:
“那一年,還大周年間,大周的皇帝為建武……建武年間,京都中有一太監,名為陳落……後世人稱之為不爭。
那一年,有一修士,自南方而來,禦劍入京都欲要顛倒陰陽,攪動大周風雲!
世人皆恐,無法抵禦三分!
然而……便是那一日,京都之中有劍出現。
一劍!
兩劍!
直至九劍畢……那絕世修士,便被釘在了城牆上,最終救得大周建武。
這九個劍孔便是那九柄劍留下的痕跡,聽聞那一具屍體,被盯在了城牆上足足有著數十年之久, uukanshu 直到……那枯骨再也無法懸掛住,化為齏粉消失。”
陳落:……
好像哪裡有些不對的。
九劍也並無全都落在了那一個人的身上,且絕世修士?似乎也不是,好像僅是一個練氣期的修士罷了……
至於動蕩大周朝堂?
更不可能了!
一個練氣又如何能使得大周動蕩不安?
於是,這故事好像也變得沒多少精彩可言了……
“你不是覺得,這故事並不值得流傳千年?可你若是知曉那一個不爭公公做了什麽,便知曉,哪怕一件再小的事情也足夠千年不遺!”
他說著。
也在講著故事,什麽雁門關之劫!
什麽無邊海軍之變……
林林種種,許許多多。
有些地方早就不複存在,有些人早就不見了……
就如那長城守衛軍,比如那無邊海軍,這些早就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當中。
陳落倒是沒想到,千年後,還有人如此知曉這些故事。
縱然便是自己,那也是大多遺忘得差不多了……
“對了,在下為蘇,單名一個洵,錢塘人士,為玉山書院學子,不知公子貴姓”
蘇洵……
這名字……
陳落總覺得這名字,好像有些熟悉,好像在什麽地方聽到過一樣。
只是想了想,記不起來,索性也就不管了。
“陳落,邯丹人士……行走於天下的紅塵人。”
陳落回答。
陳落?
蘇洵笑了起來:“那還真是有緣了,竟和不爭公公一個名字,不過公公是太監,你總不是太監吧?”
陳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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