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順居然還敢讓我動筆給他寫書?
陳嶽都忍不住笑了。
目光看著船上眾人都進入到了北寧境內,陳嶽坐在船上,手中拿著扳指,再一次的打量起來。
孟藏遺神秘失蹤,知曉孟藏遺部分線索的景仙華也遭遇不測,陳嶽拿著扳指不斷的擺弄,但是看來看去,也沒有看到孟藏遺的精氣神所在,倒是裡面有一點奇異的力量。
擺弄過扳指之後,陳嶽將其收回。
舒展了一下身體,美美的伸了一個懶腰,陳嶽舉目眺望,看向了須彌山,那地方霞光環繞,儼然是一聖地,陳嶽也在這時候,身子飄忽,在刹那間離開了舟船,來到了須彌山這邊的陸地上。
船行至此,要環繞須彌山半圈轉向,這就是近萬裡,陳嶽也就不在那裡消磨時間了。
“我佛。”
陳嶽在這邊剛剛落足,在身邊立刻就傳來了聲音。
陳嶽循聲看了過去,只見在山間蜷縮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人,頭上有根根寸發,手中轉動著念珠,眼眸裡面很是疲倦。
須彌山的真因大師。
陳嶽落目在真因的身上,不由一聲歎息,說道:“你心心念念不能停歇,那就自然的墜入到了六道之中,成為了被毛戴角的畜生。”
在看到真因的第一眼,陳嶽就清楚了真因為何會墜入到這般境地。
心有魔債。
真因收攝心念,在陳嶽的面前起身,面色十分慚愧,在陳嶽講解了金剛經等等之後,真因想要放下佛法,尋求解脫,但是歷年來的修煉,佛法早已經融入到了他的一舉一動中,在他嘗試了酒肉之後,這吃過酒肉的念頭就揮之不去,也讓真因的修為在不斷的倒退。
濟公說過,酒肉穿腸過,佛祖心頭坐。
但是濟公也說過,世人若學我,如同進魔道。
“當初你也知道亦硬亦不硬的道理。”
陳嶽又感歎一聲,說道:“但是現在你卻陷進去了,很多事情也就是這樣,知易行難。”
真因聞言,臉上就更為慚愧。
“你就先跟著我吧。”
陳嶽看著真因,說道:“我先教你怎麽自信起來。”
修佛其實最重要的就是自信,擁有大丈夫的氣概,這樣才能不受別人惑亂,甚至不受佛經的惑亂,從而得出自身真正的見解。
“怎麽自信?”
真因抬頭問道。
“當對方反對我們的時候,就證明我們做對了,當朋友反對我們的時候,就證明朋友做錯了。”
陳嶽琢磨了一下,告訴真因。
“……”
真因遲疑片刻,認真的看著陳嶽,說道:“你這是否太自信了?”
前面很有邏輯,但是加上了後面的話後,簡直就是我行我素,毫無任何章法。
“不然呢?”
陳嶽反問道:“佛法是向外求,還是向內求?這一應經典,不就是讓自作主宰,如此萬境而來,自有智慧燭斷,一念之心主宰三界。”
真因聞言,若有所悟,依照陳嶽所說,那麽這喝酒吃肉……喝了就是喝了,吃了就是吃了,這是自作主宰……
“對了……”
真因在思索一陣兒後,說道:“不是富僧要跟著您,而是您要跟著富僧,雷音正宗傳來消息,請您跟富僧一起去天京城走一趟。”
自稱為富僧,是真因現在還有很多沒有放下。
陳嶽詫異的看向真因。
陳嶽作為一個佛,雷音正宗斷然不會請陳嶽到某某處,而能夠做到這件事的,那就是最勝活佛了。
當初在須彌山下,陳嶽開解金剛經,在那時候最勝活佛因為沒有引來閻魔教主,而顯出了衰敗氣象,但陳嶽知曉,最勝活佛並沒有死去。
他顯現出來衰敗氣象,是為了引誘對手,而現在傳訊讓陳嶽去天京城,恐怕是想要主動出擊了。
根據陳嶽自己爹娘所說,在天京城的那邊,是有一個神秘存在,他能夠讓陳博這種近聖人物不明不白的死去……
陳嶽在一瞬間思索許多,最後看向了真因,說道:“可以,現在你帶我去一趟月華山脈。”
陳嶽要到那裡找到洛穎穎,要去一次天京城,縱然有真因在身邊護持,陳嶽也是在風口浪尖之上,會受到許多明裡暗裡的關注,而陳嶽想要借這個機會,找到蜃龍,看看能否弄出來一些蜃龍的血。
這樣陳博也就能全然復活了。
真因大師點頭,當下帶著陳嶽,就準備騰挪而去。
“陳嶽!”
正在此時,天上一聲霹靂。
鐵曠野裹帶著一股狂風,從天而來,一瞬間就降落到了陳嶽的面前,雙眼蘊含凌厲的刀氣,看向陳嶽,喝道:“袁深是不是你殺的?”
“啊?”
陳嶽滿是訝異的看向鐵曠野,並不回答問題,而是首先問道:“伱怎麽在邊境?”
這一問,倒是問到了鐵曠野的傷心處。
他一個太淵的上將軍,去正陽查一個案子,然後跟著陳嶽走了一趟雲岩縣,回過頭來,處處不討好,明明他跟雲岩縣的事情沒一點關系,但是現在……
袁家害我,朝廷疑我,祝龍打我……
在袁深被安排到了邊境之後,鐵橫野也讓他先避避風頭,目前雙方都在追擊劉永昌,而袁深好像已經死了。
鐵曠野是跟著一些痕跡,追蹤到了這邊,看到了陳嶽之後,直接就懷疑陳嶽。
“你別管我怎麽在邊境,你就說袁深是不是你殺的!”
鐵曠野瞪著陳嶽說道。
陳嶽搖搖頭,拍拍一旁的真因,問道:“面對佛被人如此的不尊敬,你有什麽想法?”
這一問倒是也問到真因了,他原本一直是處於置身事外的態勢,但是聽到陳嶽的話,感覺必須要表示一下,又想到之前陳嶽的提示,自覺這應該是展現自己本心的時候。
過去自己一心禮敬佛祖,但是會被很多人不理解,甚至說一些閑言碎語,那時候心中也浮現過將對方的腦蓋掀開,將佛塞進去的想法……
這一想,真因感覺自己果然極端了。
本心雖然應該由自己做主,但是佛家應該是駕馭真心,而不是被心靈駕馭,畢竟人心之中閑雜甚多,如果一味的按照本心行事,那和被毛戴角的畜生就一樣了,就像是一條狗,它興致來了,當街就能騎上一條母狗。
那麽人在興致來了的時候,是會根據實際情況而克制的。
這是人和禽獸的分別處。
真因在這一瞬間分辨許多內心的心思,然後上前,重重的一拳轟擊到了鐵曠野的身上!
論實力,真因縱然此時修為在退轉,但仍舊是近聖,而鐵曠野是第七境界,兩者間的差距,讓真因這一拳就將鐵曠野給乾出血了。
“噗!”
鐵曠野躬著身子,抬眼看向陳嶽和真因。
“跟誰倆呢?怎麽說話呢?”
陳嶽站在真因的身邊,俯視著鐵曠野問道:“你剛剛是在質問我?”
“呼……”
鐵曠野擦擦嘴角。
很早之前,鐵橫野就教過鐵曠野一件事,那就是遇到事情,要抓到核心,就像是陳嶽和真因站在一起,一個是近聖之人,當今之世大名鼎鼎的雷音正宗大宗師,而另一個不過是第五境界的人,雖然陳嶽是有小說家的開創者,修羅聖子,佛等等稱呼,但是鐵曠野看到之後,怎麽也不會把真因往陳嶽的小弟上來想。
像是佛這種稱呼,在鐵曠野看來,是雷音正宗捧下一代的。
但現在,鐵曠野重重的挨了一拳。
“你看在靈仙的面上,也不應該這麽捶我……”
鐵曠野勉強直起身子。
“哦……”
陳嶽立刻變了臉,上前攙扶著鐵曠野,說道:“鐵叔叔,你好,你好,你剛剛想問我什麽來著?”
鐵曠野抬頭看了一眼真因,他是第一次發現,這一位雷音正宗的大宗師體格這麽有壓迫力。
“我……算了。”
鐵曠野想了想,還是理智的沒有繼續問。
“你剛剛說袁深死了,袁深在這左近幹什麽?”
鐵曠野不問,陳嶽也就開始問了。
“……”
鐵曠野瞧著陳嶽,感覺在這瞬間攻守顛倒了,由此,鐵曠野瞄了瞄真因,老實回答道:“懸鏡司有個事情,需要一個人配合一下,我和袁深誰能夠先一步得手,都能從當前的窘境裡面脫身。”
陳嶽點點頭,看著鐵曠野,又問道:“那麽現在袁深死了,你能不能回京城啊。”
鐵曠野看著陳嶽,逐漸開始沉思起來,按照道理來說,他確實是能夠回到京城的,畢竟任務好像已經沒必要繼續了,但是袁深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的話,好像又要被人懷疑到他的身上來了。
之前鐵曠野是沒想過自己會背什麽鍋,但是和陳嶽走了一道雲岩縣之後,鐵曠野背怕了。
“那我們京城見。”
陳嶽拍拍鐵曠野的肩膀,嬉笑說道。
你要去京城?
鐵曠野茫然的看著陳嶽。
陳嶽後退了兩步,和真因站在了一起,一道金燦燦的光芒在鐵曠野的身前浮現,而後一道靈橋橫貫天際,陳嶽和真因就此消失在了鐵曠野的面前。
“陳嶽要去天京,我也不得不回天京了。”
鐵曠野想到一事,立刻向著天京城方向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