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神殿之外,陸軒靜靜站立。
在遮天巨掌即將拍落而下的下一刹那,他將巨掌散去了。
他可不會真正讓這一掌落下,以他現在的實力,這一掌要是拍實了,恐怕會直接把整個大慶給抹去。
估摸著小半個通州都會跟著塌陷,那可就是真正的災難了。
所有殘存的執法者,都在他之前的那一掌下泯滅,化為了皚皚白骨與洶湧血河。
只剩下了一個邪鑿,躲進了黑暗神殿中。
“當!”
看著這座高聳入雲的黑色巍峨宮殿,陸軒抬起手輕輕一拳敲下,打在黑暗神殿的牆壁上,響聲震天,發出了一聲如同鍾鳴的震蕩聲。
僅僅是輕輕一敲,就令邪鑿寄予了厚望的黑暗神殿癟下去一大塊,深深凹陷,險些被穿透!
“什麽?!”
邪鑿眼前發黑,渾身無力地癱倒在那裡。
眼神中充滿了驚恐與畏懼,這還如何去打?
黑暗神殿作為可在星空中穿梭的仙器,堅固不朽,哪怕是撞在一顆星辰上,都不會有任何損傷,可現在卻防不住此人的一拳。
這個土著修士,究竟是什麽境界?
這個快要寂滅的混元界,究竟是怎麽回事,處處透露著詭異,讓人絕望。
“當!”
陸軒第二次敲擊,又是一個拳印出現。
“不不.”已經失去雙腿的邪鑿,兩手並用,向著神殿深處爬去,他要催動神殿的威能,同時傳訊於第九城關的執法殿總堂,做最後一搏。
出乎意料,猶如死神敲門一般的震動聲並沒有再次傳來,似乎那人放棄了。
這令邪鑿的眼睛中出現些許光彩,生出了幾許希望,他掙扎著,越爬越快。
黑暗神殿之外,小塔發光,攔住了陸軒的再次破壞。
“這可是個好寶貝,你可給我悠著點!”小塔怪叫,看著神殿上的兩個拳印,十分痛心。
“差點忘了這回事!”陸軒收回了手,訕訕一笑。
打順手了,差點把這個可以在星空中飛行的仙器給毀了。
“你若是想離開混元,前往星空,這東西可是必不可少的,要不然,你飛到猴年馬月,也看不到下一顆星辰!”
“可是,不硬來,怎麽進去?”陸軒看著布滿禁製的神殿大門,犯了難。
他遇到這種情況,向來是直接橫推過去,連著大門一塊都給轟碎,哪裡會去思考該如何破解禁製。
“交給我,讓我來,本大爺分分鍾鍾把這個給破咯。”小塔主動請纓,塔身迅速變大,垂落下一縷縷白茫茫的玄氣,包裹住了整個大門。
“說起來,你這玄氣,是天地玄黃之氣的玄氣嗎?”
“那是自然,這可是天地本源之氣!”小塔趾高氣昂。
“那為什麽只有玄氣,黃氣去哪了?”
“咳咳.這個嗎,也許是在另一部分塔身之上。”
“另一部分塔身”陸軒摩挲下巴,忽然想到了一點,急忙問道:“那你那另一部分塔身,也有意識?”
“這這個,應當是有的”
“嘶,也就是說,在某些不知名的地方,有可能有很多個你?!”陸軒震驚了。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也許另外那些塔身,並沒有蘇醒。”
“好啊,你這是直接從限定款,變成拚多多款了。”陸軒嘀咕。
“什麽多多?那是什麽意思。”小塔疑惑。
“沒什麽意思,只是說,你的珍稀程度降了好幾個檔次。”
“我說小子,你這是什麽屁話?本大爺是什麽級別的仙器,那可是仙尊器!哪怕是碎成一百塊,也極盡威能!是動輒可以毀滅一界的恐怖之器!”
“那你給我毀一個看看。”
“咳咳.這個”小塔忽然語塞,急忙轉移了話題:“準備好,這宮殿被我破開了!”
“給本大爺開!”小塔的塔身神光大盛,寶光輝映。
“砰!”
黑暗神殿的大門在一聲巨響中,轟然大開。
“嘎嘎嘎,怎麽樣,是不是分分鍾就破開了。”小塔嘎嘎大笑:“本大爺一口唾沫一口釘,什麽時候吹過牛?”
“哐當!”
近百丈高的神殿大門忽然斷裂,碎成了幾塊,跌落而下,令大地猛然一震。
“這就是你說的分分鍾破掉?”陸軒看著腳下的神殿大門,嘴角抽搐。
他忽然感覺,與其這樣,還不如讓他直接一拳轟開,這樣反而方便的多。
“不應該啊,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小塔疑惑,圍著大門晃悠。
陸軒搖了搖頭,抬腳邁步,踏入這座神殿之中。
“到了,馬上就到了!”神殿深處,邪鑿面色蒼白,仍然在攀爬。
他吞服了幾顆仙丹,已經將傷口止住了血,但是逸散的那些仙力卻一時間沒辦法補充。
控制整座神殿的中樞陣紋近在咫尺,這讓他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光點。
“此界絕對不會有跨界飛舟,待我催動神殿,直接飛入星空之中,到時候定能得以逃生!”
“等到我將訊息傳回第九城關之時,便是此界泯滅之日!”他的目光中滿是怨恨,修道至今,他還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慘敗,被打的如此之慘,簡直絕望。
但是很快,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傳來,卻讓他忽然從天堂墜落向了地獄,令他萬念俱灰,絕望無比。
“啊!不”
邪鑿早已如同驚弓之鳥,感知到陸軒已經來到了他身後,頓時將他嚇得大聲慘叫,在地上劇烈翻滾,不停掙扎。
原本豐神如玉的執法隊隊長,此時卻披頭散發,面容枯槁,瑟瑟發抖,不斷的用雙手撐著後退,內心惶恐到了極點。
心神失守下,傷口再次破裂,仙力不停渙散,肉身極速萎縮,血肉干枯,精氣流逝。
“你你到底.是.是何人!”
“我?”
“一個凡間下界的土著修士而已。”陸軒輕笑。
俊逸的笑容在邪鑿眼中,卻如此的凶神惡煞,令他魂不守舍。
“不要殺我.求你放過我。”邪鑿發出虛弱的聲音,他在祈求,他想活下去。
他是天才,年紀輕輕變成了執法隊的隊長,前途廣大,不能就這樣死在這麽一個落敗的凡間下界。
“我為什麽要放過你?”
陸軒居高臨下,俯視邪鑿,眸光璀璨。
令邪鑿下意識低頭,不敢與之對視,他盡量放緩語氣,同陸軒對話。
“我可以做你的追隨者!”
“我也可以做你的仆人!”
“助你成就無上大道!”邪鑿惶恐。
然而,陸軒無動於衷,反而饒有興趣的環顧著這座神殿,這座神殿的符文與神紋與混元界不同,有很大的差別,這讓他升起了探尋的想法。
順著陸軒的眼神看去,邪鑿恍然大悟,連聲道:“我還可以將這座神殿的操控之法交之於你,只要你放我一條生路!”
“這座黑暗神殿,乃是第九城關執法殿的星域仙器,可瞬息間飛馳數萬裡,珍貴無比,只要你答應放過我,我就將這座神殿的控制權交予你手!”
“只有這些,可遠遠不夠贖買的你的性命。”陸軒說道。
如此話語,令邪鑿的眼神一悸,神情閃過一絲屈辱。
“我還有一份星圖!”
“哦?星圖?”
“這份星圖是我家族中傳承下來的古寶,囊括了第九城關下轄大部分下界,沒有星圖,在星空之中寸步難行,有了這份星圖,可以讓你去任何地方!”
“那能去無盡仙土嗎?”陸軒問道。
“這無盡仙土,乃是傳說中的大仙界,有傳說中的仙尊陣紋,自成一界,沒有人可以隨意進入無盡仙土之中,更是無法在星空中見到此界真容。”邪鑿面色一滯,解釋道。
“那能去歸墟嗎?”
“這位大人,歸墟乃是一方魂界,同樣隱於虛空之中,無法前去.”邪鑿語氣越發卑微起來。
“那能去淨土嗎?”
“這”
“什麽都去不了,我要這星圖又有何用?”陸軒斜睨。
“我還知道一些無主星辰,那裡有一些未成形的天材地寶,定會對您的修行大有幫助.”
“不必了。”陸軒冷漠而無情。
“不不要沒有操控之法,你是無法操控這座神殿的。”
“你是說這樣?”陸軒抬手,按在神殿的中樞陣紋之上,整座神殿轟然巨震,隨後神殿內部綻放出了耀眼的光芒,無數法陣啟動,大量符文與神紋顯化。
“這這不可能,你!”邪鑿雙眼瞪大,滿是不可置信。
“你怎麽會操控之法!”
“不過是一座飛行宮殿而已,這種級別的陣紋,我看一眼就會。”陸軒淡笑。
“為何會這樣”邪鑿的眼神茫然。
“你難道真的想趕盡殺絕嗎?”邪鑿輕語,雙目暗淡,體表有很多光芒在交織,那是逸散的仙力。
“你不能殺我,我是第九城關執法殿隊長,你若是殺了我,執法殿必會派出大軍剿殺你,到時候,你就是逃到星空邊荒也無濟於事!”
“我已經殺了一個姓衛的隊長,照你這麽說,我已經必死了,為什麽還要放過你?”
“我還有一式秘法,傳自某位上古天尊!”為了活命,邪鑿顯然拚了。
“哦?你說說看。”陸軒有了興趣。
邪鑿俯首低垂,慢慢靠近陸軒。
“這門秘法就是.死!”邪鑿眼神滿是狠厲,猛然暴起。
他張口一吐,頓時一道道紅色神紋自其身上顯現,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個繁瑣的紅色符文,迅疾如電,打向陸軒。
“吞神咒?”陸軒驚訝,沒想到,除了湛權,這個邪鑿居然也會這種邪法。
邪鑿居然隱忍到這個時候,突施冷箭,若是換成別人,恐怕就會中招了。
只可惜,他遇到的是陸軒。
陸軒抬掌,輕輕一揮袖,那向著陸軒襲來的吞神咒符文瞬間調轉了方向,直接打入了邪鑿體內。
“啊不!”
邪鑿驚懼,不停慘叫掙扎。
他不停求饒,但還是難以改變結局,仙力幾乎盡失,根本就抵抗不了吞神咒的侵襲。
僅一瞬間而已,他就變成了一具皮包骨的骷髏。
血肉模糊,眼窩深陷,雙瞳暗淡,沒有了光彩,亦沒有了生息,最終化為了一灘汙血。
大慶西北邊荒,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天地異象才漸漸消散。
下了一整天的血雨終於停下了,整片大地,到處都是血紅色,血腥而恐怖。
而天地震動也終於停歇,大慶百姓全都長舒了一口氣,之前簡直就是滅世之景,令他們驚慌。
若是有膽大者,敢去西北群山之中的話,就能夠看到,在西北的崇山峻嶺之中。
赤色如血,恐怖至極的莽荒巨獸、斷掉了蠍尾,被踩成了肉餅的黑蠍、五色毒光繚繞的巨大毒花、斷裂成了兩截,仍舊堪比山嶽的黃金石巨人
這些死去的仙級存在,全都現出了本體,有的如同山嶽那麽龐大,有的毒氣繚繞,有的光是那血液流淌出來就跟大江大河似的,咆哮洶湧,景象駭人。
就是這樣的高手,混元界中極難看到,何其強大,威勢無匹,結果卻全都被斬殺了,橫屍此地,任誰見到都膽寒,畢竟這可是稱霸混元的仙級強者。
在龐大的屍體堆旁,赤紅血腥的血液長河旁,有一個男子獨自站立,雙手背負,一襲白衣潔淨無瑕,身背長劍,帶著冷酷的神色,氣勢衝霄。
靈鳶族的老乞丐已經恢復了些許傷勢,他看著眼前的景象,隻感覺到一陣神暈目眩。
那一地的屍體,如同長河一般的血液,讓他的心與膽皆在瑟瑟顫動,這實在過於可怕!
要知道,那可是二十多位真仙巔峰的高手!其中甚至還有兩位天仙境的不可揣測的強者!
平日別說見到一地仙屍了,就是見到一位真仙都很罕見。
而現在,他看到了什麽,有一個人獨斬了二十多位真仙,翻手滅殺了兩位天仙,這若是傳出去必定將驚動整個混元界,引發軒然大波!
“我一定是眼花了.”老乞丐自語,當他向著衛煬出手時,就已經存了死志,可是現在確實這樣的結果,如同在夢境中一樣。
“我說這位老先生,別杵在這了,抬抬腿。”一聲公鴨嗓打斷了老乞丐的沉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