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流川星!”太叔秦自廣羅星空追蹤因果之力離開,花費大半年時間,終於抵達寶鏡指向的群北星域目的地。
流川星作為無法秘境的起源地,太叔秦自然來過,且搜過不止一次。
當初未發現端倪。
“不曾想,你我曾擦肩而過,有趣。”
太叔秦站在流川星之外,饒有興趣輕笑一聲,將星空鏡取出,映照星辰內況。
星空鏡照射之下,可見鏡面不斷出現一些小光點,那便是秘境,至於秘境內詳細情況,星空鏡無法查探,僅能照射折疊空間。
很快,李青在流川星的陣法基地,被照入鏡中。
“此生靈確實謹慎,構造了多重隱匿陣法藏身,難怪不被人發現。”
“不過能布置此等手筆,想必是那汪如海、寧古之一。”
“可惜,躲得過歲月,躲不了本座。”
做為陰神後期,太叔秦自不在意區區陣法,他一步踏入流川星,來到李青匿居的陣谷,語:“散!”
便見陣谷禁製,一一散開。
當一切雲霧撥開後,可見一位青衣男子擺著棋盤,幽坐於林。
棋盤上並未落子,僅放著一面銅鏡,銅鏡上有畫面散過,有女子正在星空下沐浴。
青衣男子正盯著鏡面細看。
“原來是個俗人,因觀女修星空沐浴而暴露,反誤了性命,將要命喪本座之手。”
太叔秦不疑有他,踏步走入陣谷,他正要將青衣男子拿下,卻見青衣男子抬頭,對他伸手:“坐。”
太叔秦頓了頓,皺眉道:“你知本座要來?”
“不知,但我認得你,太叔秦。”李青隨口道。
“伱是誰?”太叔秦沉聲道:“修為陰神初期,你是那汪如海,還是寧古。”
“都不是,我是林浮生。”李青輕道。
林浮生?
太叔秦檢索記憶,未曾聽過此號人物,他在李青對面坐下,攝走棋盤上的銅鏡,又取出星空鏡,將兩者熔煉為一。
李青全然沒有阻攔,反而露出驚訝之色,道:“這鏡子還能這般用,我竟不知。”
“此為星空鏡,由諸鏡融合而成,可映照折疊空間,不管用來尋無法秘境,還是尋仙種,皆有大用。”太叔秦輕笑一聲。
又語:“咦,本座與你一個螻蟻說這麽多幹嘛,你若是汪如海,本座當要生擒你,送到虛無之城。”
“一個林浮生,殺了便是。”
太叔秦一指點出,指尖沒入李青眉心,本以為這一指可輕易將李青點殺,然而指尖插入李青眉心,卻若打在空氣上。
眼前人,仿佛不存在一般,人在,卻無肉身。
“你有大問題!”
太叔秦此刻哪能不知此地異況,他想一遁而起,先跳出此地,卻發現屁股粘在凳上,隻可簡單挪動身子,想大動,卻是萬分不能。
抬頭一看,卻見天穹風雲變色,各種禁製在演繹,整個陣谷之景,在飛速變化,刹那之後,整座陣谷,好似化虛化無,不在現實界域中。
接著,天空雲散陽出,谷中濃霧盡散,陽光傾瀉而下。
陣谷的景色,更宜人了。
太叔秦再看向李青,發覺李青身邊多了一條俊美大狗,正傻乎乎地酣睡。
“你到底是誰!”太叔秦眼中發出幽光。
……
“說了,我叫林浮生,一個普普通通的陰神初期。”李青重複道,他手一揮,兩盒棋子,落於棋盤之上,語:“你我下一局棋如何,既分勝負,也決生死。”
太叔秦想拒絕,但心中似乎有魔語告訴他,必須和對方下一盤棋。
“我的棋藝其實一般,當年在冷宮當太監時,由另一個太監所教,你有機會贏。”李青又道。
太叔秦輕哼:“告訴本座,誰派你來的,你應該是某一個太玄陰神培養的傀儡陰神,被種下生死咒印,本座與厄族交好,有法子引動你的生死咒印。”
“讓你主人出來,否則莫怪本座不客氣!”
“說了我是我,不過你既如此歉讓,我便執白先行了。”李青取出一顆白子,落在棋盤之上。
“那你便死吧!”太叔秦當即引動咒印,發覺李青全然無礙,訝然:“你真是星辰界本土生靈,區區一個陰神初期,如何敢找本座麻煩。”
“你太謙讓了。”李青又落下第二子。
“給本座破!”
太叔秦完全沒有下棋之心,也失去耐心,當即引爆法力,對李青打出一式因果神通,然後這式神通最後化為一顆黑子,貼棋盤邊線而落。
李青這時,又下出第三子,道:“這樣下,你會很快輸的。”
太叔秦驚詫看著棋盤,眼中閃過重重因果道奧義,終於看出一絲端倪。
又一瞥天外及林中之景,驚歎道:“好強的陣道造詣,本座之前竟沒看出這陣谷的玄機,小陣顯於外,大陣藏於內,然而,你這小陣,在其他修士眼中,已是大陣了。”
“你的陣中,有深奧的禁界之理,還融入虛實、有無之道,並以全身修為,化為一座棋盤!”
李青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讚道:“太玄陰神果然不俗,這麽快,就看出我的大陣玄機。”
“此是什麽陣?”太叔秦問道。
“爛柯陣,其實,你還少看了一點,此陣,我專為你這種因果道修士而立,因果之道,才是將各種大陣融合在一起的線,此陣,我布了二十八年,就為釣你這種老鱉!”李青大笑,一股自信豪邁之色,在他全身升起。
“可笑,你不過陰神初期,這陣再玄妙,又如何傷我,頂多將本座困住,時間一長,此地必被其他太玄陰神發現,此陣已啟動,從外攻破,並不難。”
太叔秦冷道:“你通虛實、有無、因果、禁界,看來是一位至法洞虛,但這又能如何,至法洞虛也不可以陰神初期逆斬本座!”
“本座在因果道上的造詣,就算碰上至法陰神後期,也絲毫不怵!”
“那這樣呢?”李青落下第四顆白子,四顆白子齊動,引出一道法力,化為一柄長刀斬向太叔秦。
太叔秦連忙調動法力神通應對,這法力化為一顆黑子落在棋盤,然後兩顆黑子同時演法,化為一棍去斷長刀,被長刀輕松斬斷。
長刀又斬中太叔秦眉心,太叔秦悶哼一聲,一道血痕,出現在他眉心,有鮮血滴落。
……
一次交手,讓棋局氛圍清冷一分。
“好算計!”
太叔秦此刻終於看出李青謀劃,悶聲道:“化陣為勢,驅法而動,你這是想給本座留一個全屍,謀取本座的道心。”
“不錯,我陰神初期,只差因果道未補,全賴道友相助。”李青拱手,又落下第五子,棋盤上,他全面佔優。
整個爛柯陣,就是一個‘勢’,即可困人,又可被借勢。
下棋雙方的法,都化一顆顆棋子。
“你不是林浮生,你就是那汪如海!”太叔秦醒悟過來,“聽說你曾橫掃過朱厭墓,今日一見,實力果然非凡。”
“不靠此陣法,你真正的實力,都不遜於本座,而你僅是一個陰神初期,放在太玄,也只有那些習上乘無上仙經的仙種苗子,才有一絲機會做到。”
雖互為對手,但太叔秦不得不承認此陣布得玄妙,乃陣法大家之作,不說驚詫古今,便是尊者見此陣也要稱一個好,他有諸多保命手段,可星空大挪移,就算不敵,本也可瞬間擺脫對方。
可保命手段,須得法力引動,而他全身的法,皆被爛柯陣借走,一動,便化為一顆不受控的棋子。
反倒落了下乘。
其他法寶,更是一件也用不出,當然,對方的狀態,與他完全一樣,這倒是公平。
“你棋局落後很多了,我實力不弱於你,一旦棋局勢成,法借勢而動,你命休矣。”李青淡定下著棋,時不時又摸一下英子狗頭。
太叔秦沒再亂用法力攻擊李青,這樣動,法力只會化黑棋胡亂落子,棋勢更糟,他撚動一顆黑棋,一番思量,才放入棋盤。
連下十幾手後,太叔秦便已頭皮發麻,他前幾手不明棋局,太浪費了,對方佔了先機,如今想追,太不容易。
對方棋藝並不弱。
太叔秦的棋,下得越來越緊,思考越來越久。
晃眼間,八年悠然而過。
李青布陣的地方,叫石室山,算是深山老林,附近無人煙,不過流川星四處動蕩,偶有災民流浪而過。
八年前石室山陣法大動,造就一些天地異象,引得不少修仙者入山尋機緣,隻一無所獲,但石室山還是盛傳仙名,有災民在石室山定居,求仙神庇佑,並形成一個小型村子。
這日,村民王質攜孫子王意上山砍柴,兩人走在往日熟悉之路,卻不知走拐右拐之後,完全迷了方向。
王質皺眉道:“撞邪了,此路我經常走,怎就迷了路。“
王質在山中轉悠半天,最後停於一處溪邊歇腳,他孫子忽然瞥向西北方向,驚喜喊道:“爺爺,那有條好俊的狗子!”
王質順著孫子目光看過去,果見那邊林中有一條美狗趴在地上,旁邊似有兩男子在那下棋。
“我們可能已走出石室山,到了陌生地界,兩人能在此間下棋,當是知道出路,走,我們過去問下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