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回歸了。”
老君祠。
一個熟悉的溫和聲音響起,黃龍隻感周身時空混亂,陰陽顛倒,天機不顯,又見神像周身淡淡光輝閃耀,似活過來一般。
“僥幸回歸,只是醒來便是數元會之後,滄海桑田,世事變化的有些大。”黃龍有感而發道。
“總體而言,事情的變化,是按照你的發展進行。人道昌盛,萬族學人倫,明人禮,而非過往弱肉強食,獸性昌盛,遍觀天地,無多少生靈配稱人。”太上道。
“但人族腐化的速度,比我想的還要快。神農當年仁愛,無刑而治,乃收萬族之心,但有些地方,隻改變了形,沒有改變內核,尤其是如今天庭滅,地府隱遁,沒有了更粗暴的對比,善心只會被當做可欺。為大局著想,也會被當做軟弱。”黃龍搖頭道,這和他設想的不一樣,他當年設想是神農退位,然後這邊做好安排,這樣子他就自然地完成權力的交接。
結果他死的突然,根本沒法交接。
導致他預想的給神農政策打的補丁,沒有打上。
那些個弊端全都爆發了出來。
有些政策,戰時應急可,可平日決不可。
就像這九州萬域,在以部落為單位,然後設置總管部落之上的一地父母官,卿士大夫。
按照人族政策,本地父母官不得由原地戶籍生靈擔任。
否則當地大族本來就是隻手遮天,父母官再是當地大族出身,那就是要造出一個個土皇帝。
但是,在戰時,卻不得不打破。
畢竟,當時四面八方皆是敵,外地的過去,首先對當地了解不足夠深,其次感情也不夠,畢竟只是外人,那地方不是他家,真出了事,說不定就跑了,而當地大族不同,他們最深刻了解當地,資源調用最多,而且他們就在當地,根本跑不了。
既是衛國,更是保家。
所以這一命令在當時是被打破的,幾乎名存實亡。
黃龍設想是天庭剛滅,人族氣運達到巔峰,地皇威望最高的時候,他來交接清理。
結果他死了。
當然,神農走的時候也意識到這弊端巨大,所以在證道的時候,重申條律,禁止一地父母官由當地生靈擔任。
但是,他性子溫和,殺的人不夠多,後來者不足夠畏懼,而且他的接班人不太行。
第三世炎帝的時候,就又允許擔任。
也就導致如今的人族分裂趨勢越來越大,有漸漸成為一個個獨立小國的趨勢。
而且各州各域都需要向人族共主繳納賦稅,上供寶物,可是這些大部落們是不舍得給的,相反他們還要跟上面各種哭訴,說征調難,然後再到下面,對小部落翻倍征收。
最後導致的就是大小部落差距越發懸殊,大多數部落根本承擔不起,老實的,直接被大部落吞了,一點渣都沒剩,成為大部落的私奴,從事各種艱難危險的事;不老實的,就揭竿而起,直接造反,但小部落們的實力哪裡足夠?
大多數小部落造反的結果,就是被大部落借著官兵的力量名正言順地剿滅,再接收一波力量。
各地部落力量大增,更是暗懷心思。
至於那些個修煉人道的異族,更不用說了。
當年神農為表誠意,給的條件本身優越,後期為了節省成本,又開始許空頭支票,說著成為天地主角之後,有多少好處雲雲,等打下來了,再瓜分。
當時沒什麽事,還很省錢,烈山一脈老實本分窮人,覺得挺劃算的。
黃龍也覺得很不錯,忽悠嘛,他專業。
可現在成天地主角了,而黃龍又不在,神農偏偏又具備了一個君王不是很該有的優秀品質——說話算話!
一群首領一哭二鬧三上吊,神農說話算話了。
如今一個個雖然沒資格代替人族,但在自己的地盤,比人族氣派多了,甚至反客為主的事情也不在少數。
“內鬥本就是智慧生靈生來具有的本能之一。你人族以智見長,自然也擅內鬥,也多私心。不過,不是沒有變化。便以你現在所在的有熊氏,不過兩個金仙,這要是換成人道未興之前,不是被滅,就是被拉去做奴,而不是現在說著日子苦,但還能繼續生活。”太上笑道。
如今有熊氏日子艱苦,一群大族隨意扭曲律法,但他們也還要把律法拿去扭曲,而在人道不興之前,還需要找理由汙蔑?
還需要慢慢盤剝?
“但不夠。至少距離我的目標還差了很遠。”黃龍道。
“所以天命伱來爭這第三人皇,而你的對手,應該是那蚩尤,我看了,性子比你還霸道,無論你們誰勝,這些族群都不會好過。若是你,他們或許還能留幾口元氣,低調做人,而若是蚩尤,那些個怕是要滅族咯。”太上道。
“蚩尤?他如何?”黃龍問道。
“大羅圓滿,距離準聖只差一些氣運,但作為你的對手,氣運肯定不會差,成就準聖不難。而且在人族的威望頗高,當年為神農統一,立下汗馬功勞。神農的仁愛,不能說全無作用,像蚩尤這樣桀驁不馴的,也肯助他。”太上道。
“因為神農是真的對他好啊。而且如果不是有這樣溫厚的長者,蚩尤沒長到大羅金仙,怕就會被活活打死。”黃龍道。
“所以你打算如何?直接亮明黃龍轉世的身份嗎?”太上道。
“不,如今人族需要一場改革,而這樣的改革,需要絕對的力量,但也要自下而上,需要慢慢發育,培養人手。我一下子就亮明黃龍身份,那就沒有低調發育的時間了。畢竟,兩位師叔和地府那幾位都不會讓我好過的。”黃龍道。
“地府必然,但是西方兩個可不一定。知道你轉世,可以隨意拜師,接引準提甚至願意把須彌山送給你師尊來毀,也要收你轉世為徒。加入這段師徒關系。”太上卻笑道。
“嗯?這是怎麽回事?對了,我走後,是怎麽亂成這個樣子的?現在天庭,玄門,西方都是什麽關系?布局如何?”黃龍納悶道。
太上笑著將這些事情娓娓道來。
“呀~伏羲大哥做天帝啊,所以他沒來安排我,還替我收拾爛攤子,退休又返聘?”黃龍聽到伏羲做天帝,頓時滿面笑容。
真是令人愉快的消息。
“咦!準提想收我轉世為徒,那以後我裝作一副沒有恢復記憶的樣子,那他看到我不是很有意思?”黃龍聽著介紹,又是表情發光。
太上面帶微笑,自家大弟子不喜歡惹事,總是好的,沒有因果,可也少了那麽幾分意外,平平淡淡是真,但偶然的變數,分外有趣。
不過也就這混小子,會是這變數。
自從這小子走後,玄門三分,往來也少了。
黃龍也認真地聽著,自己走後,師叔終於搬家了,就住在自己的蓬萊。
最開始的時候,撒歡收徒,氣得他師尊幾年吃不下火鍋。
吵了幾架,毫無作用。
元始天尊就特意讓廣成子、赤精子幾個監督執法的,從嚴從重,一口氣關了幾百個新入門的截教弟子禁閉,壓在山下幾百年。
師叔看得心疼,但是廣成子幾個全都按照規章制度辦事,有理有條,師叔說不過。
最後惱羞成怒,找了個理由,關了這兩個一段時間。
本以為能安生點,結果師尊把楊戩送過去了。
要說廣成子和赤精子還知道分寸,楊戩這個初生牛犢就無法無天了。
在截教收徒大典,舞動三尖兩刃刀這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而師叔不太好意思和楊戩計較,打了頓玉鼎師弟,讓玉鼎師弟多管管,而師弟在師尊大力讚許楊戩的情況下,怎麽敢管?
最後的結果就是,師叔一度想要廢除巡察靈官,但當初是三清一起立下的,這是制度,現在要廢除,三個一起來。
可顯然不可能,也只能忍了。
但這還不夠,自家師尊還把烏雲叫回去,送到蓬萊。
然後截教的規模就一直被控制在一個合理的范圍。
想到這裡,黃龍不禁為師叔默哀,同時露出不厚道的笑容。
此外,兩邊弟子各司其職,修為倒沒太多變化,就是燃燈湊齊二十四顆定海珠之後,終於證準聖,還有玄都睡著睡著,也睡成準聖了。
另外西方藥師、彌勒還是大羅圓滿,可地藏入準聖了。
“對了,還有件事,因為尋你不得,所以你師父想了個方式,讓雲霄、瓊霄、碧霄轉世,她們三個和你都有紅塵因果,打算順著她們來找你。冥冥中自有定數,你現在醒來,她們三個也應該會朝你靠攏,加上瑤池,正好東西南北四妃,給你湊齊。”太上道。
“啊?什麽紅塵因果?還有怎麽就四妃?”黃龍一臉懵逼。
“你自己惹的債,問我?要不是因為玄女替你執掌人族兵戈,要等你回來,金靈要執掌周天星宿,你以為就只有三個。”太上道。
“我沒惹吧。”黃龍弱弱道。
太上笑而不語,只是淡然地看著黃龍,請開始你的表演。
黃龍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我給大師伯笑一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