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娘娘,稍安勿躁,今日乃是金母娘娘壽辰,大喜的日子,何必鬧得這般不可開交。權當給貧道一個面子吧。”
就在羲和下不了台的時刻,黎山老母適時地出來打了個圓場。
金母,西王母之別名。
“便看在道友的面子上。”羲和見黎山老母出來,也順坡下驢。
西王母哼了一聲,看在黎山老母的面上,也不再多說。
“黃龍小友,羲和道友,一時失言,也望小友見諒。”黎山老母又同黃龍道。
“既是前輩開口,自然沒有問題。我昆侖一脈,和一些只知道霸道的修士,自然不同。”黃龍笑道,倒也沒想繼續鬧大,畢竟對面是準聖,論真本事的話,他還打不過,而且黎山老母和太上道君交好,這面子得給。
羲和面色陰沉如水,但沒有再爆發,而是繼續坐了回去。
勝了一仗的西王母則大為喜悅,仙女送上佳肴,以及蟠桃宴最珍貴的蟠桃。
眾仙見之,紛紛面露喜色,這一眾女仙相隔千山萬水,搜集禮物,大老遠地前來祝壽,除了想要和西王母搭上關系,受些庇護之外,最主要的便是為了這蟠桃。
延年益壽其次,增加感悟最是重要。
“次次蟠桃皆如此,當真毫無新意。”
只是歡喜的時刻,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黃龍不用抬頭,也知曉是誰,斜眼看去,果不其然,又是羲和。
她就是專門來砸場子。
西王母眉頭跳動,眼中精光閃爍,琢磨著要不要直接動手,打一架。
還是黎山老母見氣氛又不對,連忙出來當和事老道:“天后娘娘,此言何意?這蟠桃乃洪荒珍品,先天靈根,珍貴非凡,若非金母娘娘慈和,我們哪有口福?”
“道友此言差矣,便是再好的東西,不斷吃又有什麽好的?上次,本宮過壽,天帝大辦宴席,令萬族賀壽,珍饈美味,不絕於口,龍肝鳳膽,應有盡有,倒也罷了,又有萬族獻壽,本以為西王母身為女仙之首,過壽應當更加隆重,沒想到竟然還不如本宮。”羲和搖頭道。
“羲和。”西王母面色沉下,萬族獻壽,衝著的也不是你,就你這修為,也要放肆?我一個打你四個!
“哦?看來是我一時失言,讓西王母動怒了。是我的錯,不應該指出蟠桃宴的不足。”羲和似乎是這時候才察覺自己失言,一臉歉意地說道,“為做補償,本宮這就召集當年祝壽的四仙,為王母祝壽,以作歉意。”
說著話,羲和頭頂太陽金冠閃耀光芒,頓時間四方雲動,現出四位仙人模樣。
第一位,黃面獠牙,黃發蓋頂,頭戴束發金箍,身披杏黃道袍;第二位,紅面獠牙,紅發蓋頂,頭戴束發金箍,身披朱紅道袍;第三位,黑面獠牙,黑發蓋頂,頭戴束發金箍,身披元色道袍;第四位綠面獠牙,綠發蓋頂,頭戴束發金箍,身被蔥綠道袍。
俱是大羅金仙修為。
“吾等參見天后娘娘。”
四仙現身,齊齊朝羲和一拜,然後又朝西王母行禮道:“吾等見過王母娘娘。”
西王母眸光陰沉,這四個大羅金仙,分別司掌龍鳳龜麟四靈之族。
為天庭設立,總管萬族的四大仙。
當年羲和過壽,四大仙分別率領萬鱗、萬禽、萬介、萬獸獻舞祝壽,轟動整個洪荒。
不得不承認,西王母也有些羨慕。
但伱現在讓這些家夥來是什麽意思?
是說她西王母的壽宴,連好的舞蹈都沒有,需要向她羲和借嗎?
“爾等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快征召同類,為王母娘娘獻壽。”羲和吩咐道。
“是。”
四仙分別召喚下屬,喚來千鱗、千禽、千介、千獸,便顯現原形,歌舞而起,前來賀壽。
西王母面有怒色,羲和壽宴為萬,她只有千,這上下差別還不是一目了然?
難怪方才受辱了還不走,原來在這兒等著。
就要發作,一旁青鳥仙子連忙相勸,言說此番翻臉,豈不正隨了羲和心願,讓其余仙子覺得娘娘氣量狹小,且得罪羲和,日後女仙心不齊,有違道祖法旨雲雲,方才安慰住西王母。
西王母這才稍稍平息怒氣,然後眼神看向黃龍,準備好歌舞,給我懟贏這小婊砸,你要什麽,我給你什麽。
黃龍微微頷首,放心,有我,然後打量著面前這千獸獻舞。
先是那真龍大仙的,搖身一變,顯現蛟龍之象,身後一千兵將化作魚蛟蛇蟒來,吞吐綠霧,於雲中搖曳,扭動身形。
看著就感覺別扭,大的大,小的小,還不如都是魚,雖然小,但起碼好看。
而不像這排練的,寓意好,可觀賞價值,近乎於零。
繼而是那真鳳大仙,變出青鸞本相,翠翼鮮明,身後一千兵將自然化作各色禽鳥,孔雀白鶴喜鵲飛舞,環繞青鸞,歌喉婉轉。
倒是這裡最出色的,聽著頗為賞心,曲調像是出自某位大家之手。
其次是那真麟大仙,化作麒麟本相,身後一千兵將化作拜壽姿態,虎豹犀象,獐麅麋鹿,卻也跟著獻舞,也似有模有樣,只是這挑選時,為了喜慶,湊齊千獸,是以諸多天敵。
貓鼠同舞,那耗子又要舞,又怕貓,躲躲藏藏,賊頭賊腦;老貓貓須扭動,一聞到耗子味,便想要探爪,但礙於規矩,不敢真的吃了,有賊心沒賊膽;狼兔同歡,兔子懶散,想要偷個懶,結果見了大灰狼,嚇得渾身顫抖,連忙舞動,使用渾身解數,扭扭捏捏的,試圖討好;而大灰狼眼放綠光,雖然此刻還沒有動手,但可想而知,等離開了這裡,那兔子就該沒了。
但橫看豎看,都不好看。
至於最後的烏龜,不提也罷。
一群趴在地上,勉強歌唱,不倫不類。
就是個湊數的。
黃龍看得忍不住搖頭,這歌舞寓意是極好的,萬族臣服,所以挑選鱗禽介獸四大類,數千種生靈來舞,顯示普天同慶,萬族臣服,內核大於外在,可是這除了寓意之外,沒啥可以點評的,難看得一批。
就像都說喜劇的核心是悲劇,但你不能真的不注重外皮,就注重內核,從頭到尾哭哭啼啼吧。
再看羲和面帶得意,看著四周,好似在睥睨天下一樣,一群人也好像在看多麽美妙的東西一樣,黃龍忍不住搖頭。
一群渣渣。
一番歌舞,好不容易等這群妖魔鬼怪,羲和面有得色道:“小小禮物,不成敬意,想來王母道友也不會覺得本宮唐突吧!”
“是挺唐突的,又醜又難看,群魔亂舞。”西王母還沒開口,黃龍直接道。
聽得西王母眼前一亮,就是你,我的嘴替!
“黃龍!”羲和眼中一抹厲色閃過,但看到黃龍那張好像寫著“家師元始天尊”六個大字的臉,又只能把這股怒火憋下,嘲諷道,“萬族同賀,倒是被小友說成群魔亂舞,那不知西昆侖有何高招。”
黃龍輕笑不語,緊接著一股濃鬱花香撲鼻而來,洗滌神魂,直令人渾身舒泰,如登仙境。
就見正東方,桃林盛開,一片片粉色花瓣飛舞,一朵朵粉嫩桃花燦爛盛放,花魂縹緲,隱約凝聚一個女子形態,意境熾熱,似乎含羞少女;
正南方,菡萏生香,一股股幽香清遠飄逸,無數蓮葉彌漫,一片碧綠好似連接蒼穹,忽得朵朵蓮花綻放,清潔高遠,純潔無瑕,出淤泥而不染;
正西方,漫天金色,秋菊孤高,淡雅怡人,又一縷芳魂縹緲,遺世而獨立,與世俗分離,耐寒唯有東籬菊,金粟初開曉更清;
正北方,大雪紛紛,寒梅俏立枝頭,暗香飄逸,傲骨錚錚,風霜難壓,高潔清冷,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四時之花齊放,緊接著正中央,一朵珍貴牡丹怒放,生意盎然,貴氣非凡,百花之王,名副其實。
爾後,桂花、海棠、芍藥、水仙、臘梅、玉蘭、杜鵑、蘭花、揚花、蘆花、藤花、蓼花、萱花、葵花、蘋花、菱花等等,一起綻放。
百花齊放,芬芳襲人。
剛剛遭受方才一番群魔亂舞的女仙們乍一看,不禁眼前一亮,面露歡喜之色,本能覺得好看。
緊接著,仙樂奏響,妙音悅耳,先是一群白鶴飛出,優雅高潔,翩翩起舞獻壽,和方才群魔亂舞不同,此間只有一族,且經過黃龍精心訓練,都是一等鶴才,美輪美奐。
一段歌舞,繼而方才花魂湧動,盡數變作絕色仙女,輕搖曼舞,芳華絕代。
負責西昆路守衛的一眾雄獸直發了呆,就連羲和招來的那些飛禽走獸們,但凡是男的,眼中都冒出了精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