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有禮了。”
蘇銘走至玉香樓掌櫃身前,朝他拱了拱手,“在下仙霞派弟子蘇銘。”
聽到蘇銘乃仙霞弟子,這位玉香樓掌櫃的臉色當即熱切起來。
“原來是仙霞派高足,失敬!”
玉香樓掌櫃連連拱手告罪,“聽說天字號包廂來了一位仙霞派道友,在下正欲拜訪,只是剛剛……唉!”
“無妨。”
蘇銘笑著擺擺手。
“在下趙德興,添為玉香樓掌櫃。”
眼前這位築基後期修士正式向蘇銘介紹自己道。
“原來是趙道友,”
蘇銘拱拱手,繼續道,“趙道友,剛剛那是……”
“唉,”
聽到蘇銘問起糟心之事,趙德興歎息道,“一個潑皮無賴,倒是讓蘇道友見笑了。”
說著,趙德興不住的搖頭。
聞言,蘇銘神色一動,傳音道:“趙道友,實不相瞞,家師乃仙霞執法閣長老,在下剛才觀那鬧事的潑皮,倒不像是無故尋事,而是受人指使。”
說到這,蘇銘話鋒一轉,“當然,趙道友若覺此事無關大礙,那倒是在下多慮了。”
聽到這話,趙德興眸光閃爍不定。
見對方神情掙扎,蘇銘靜靜站在一旁,等候對方回復。
半晌。
趙德興似乎下定某種決心,朝蘇銘不斷拱手,悲憤道:“還請蘇道友稟明尊師,替晚輩主持公道!”
說罷。
趙德興一五一十將嚴家是如何打壓他玉香樓生意,逼迫他交出玉香酒配方的事情,全都抖落了出來。
蘇銘聽完,心裡不禁感慨這趙德興當真是倒霉透頂。
按理來說,嚴家雖是天樞島靈酒市場最大的供應商,但還不至於將天樞島靈酒市場百分百霸佔的地步。
在天樞島,不乏有其他修士開設的各種酒樓、酒館,生意也都還不錯。
但這位趙德興倒霉就倒霉在,他家的玉香酒品質、口感上佳,甚至比嚴家的賣的最好的一款名為鎏金酒的靈酒口感還要好。
這下子,玉香酒的配方就進入嚴家視線了。
尤其是經過一番調查後,嚴家發現這位趙德興背後並沒有任何靠山,當即便起了霸佔玉香酒配方的心思。
蘇銘聽完趙德興的傾訴,皺眉道:“趙道友,你是說嚴家想打壓你家酒樓?”
“正是!”
趙德興點點頭。
蘇銘聽完,卻不斷搖頭道:“趙道友,嚴家的三位金丹修士,可都是我仙霞派客卿長老,你既然說是嚴家打壓伱酒樓生意,可否拿出證據嗎?”
“我”
趙德興竟一時語塞。
證據?
他當然拿不出來。
事實上就算有證據,此事鬧到仙霞派執法閣,也只是一件不痛不癢的同行競爭糾紛。
執法閣頂多對嚴家象征性的處罰一點靈石。
甚至以嚴家在仙霞派的人脈關系,連象征性的處罰都沒有。
而趙德興一無實力,二無人脈,他又能拿嚴家怎麽樣呢?
況且,真鬧到那一步,他趙德興就敢保證自己一輩子不出天樞島嗎?
想通這些關節,趙興德心中不禁頹然至極。
但要他將玉香酒配方讓給嚴家,趙德興心中那口氣怎麽也順不下。
他寧願將玉香酒的配方給毀了,也不願將它讓給嚴家這個仗勢欺人的家族。
就在此時。
蘇銘的話音又在趙興德耳邊響起:“趙道友,依在下之見,你想要解決此事,第一要務不是找仙霞派主持公道,而是找一位金丹修士當靠山。”
聽到這話,趙德興當即苦笑道:“蘇道友說笑了,在下又哪裡認識什麽金丹修士呢?
就算在下認識金丹修士,現在這種情況,也未必願意有人當我的靠山呐。”
的確,現在嚴家盯上了玉香酒配方,其他金丹修士若是橫插一腳,就相當於與嚴家三位金丹修士為敵。
普通金丹修士,怎敢與擁有三位金丹修士的金丹家族為敵。
除非是那種金丹修士中的頂尖強者,但那種大人物,趙德興去哪裡認識。
蘇銘只是點了趙德興一句,隨即便朝趙德興拱了拱手,向他告辭。
盡管趙德興用期望的眼神看著他,但蘇銘也不可能搬出他背後的師尊給對方當靠山。
因為蘇銘只是仙霞派的一個外門弟子,並未進入內門,還沒有拜師的資格。
他口中的執法閣師尊,只是他胡扯的。
帶著恭小彩離開玉香樓,蘇銘回首看了眼玉香樓的牌匾,心裡默默道:“希望你能撐到我將靈傀分身祭煉出來吧。”
搖搖頭,蘇銘帶著恭小彩,大步離去。
經這麽一鬧,蘇銘和恭小彩二人也沒了閑逛的興致,於是便直接回到洞府。
倒不是蘇銘要帶恭小彩回來,而是恭小彩說她如今已是仙霞派外門弟子,只等築基成功就能像蘇銘一樣,前往宗門下轄機構任職了,不便居住在瑤元道院宿舍。
恭小彩身為煉丹師,她任職的機構只有一個,那便是宗門的煉丹閣。
實際上,身為仙霞派的煉丹師,平日裡的任務十分輕松。
每一年,只需完成煉丹閣交代的少量煉丹任務就行。
實際上,煉丹師為了提升煉丹水平,會想法設法尋找煉丹機會,煉丹閣交代的那一點任務,在有心提升煉丹水平的煉丹師眼裡,連塞牙縫都不夠。
因此,仙霞派的煉丹師私下裡會根據各自人脈關系,接受同門弟子的煉丹任務。
比起直接在宗門用宗門貢獻兌換靈丹,仙霞派弟子也更喜歡用靈石當報酬,來請煉丹師來煉製靈丹。
因為這麽乾能夠節省宗門貢獻,十分劃算。
蘇銘洞府內。
“這就是煉丹房。”
蘇銘帶著恭小彩走到一個空蕩蕩的煉丹房內,指著煉丹房道。
“蘇銘哥哥,你這兒居然還有專門的煉丹房?”
恭小彩驚呼一聲,隨即笑道,“現在,它歸我了。”
“行,除了我修煉的那間靜室,這洞府內的所有地方都歸你支配。”
蘇銘面帶笑容,隨意道。
“好。”
恭小彩雙眼彎成了月牙。
時間匆匆。
轉眼,半年過去了。
蘇銘洞府。
一道身穿白色道袍的身影盤膝坐在靜室的蒲團上,雙眼緊閉。
四周空氣中的靈氣,不斷朝著這道年輕身影匯聚。
靈氣匯聚到丹田後,被飛速煉化成了真元。
蘇銘丹田上方,靈氣好似雲霧,真元好似細雨。
細雨淅瀝瀝的墜落在丹田,與宛如湖泊的真元湖融為一體。
感受到丹田內的真元之湖又壯大了一分,蘇銘睜開了雙眼。
“小彩煉製的固元丹果然效果非凡,比起不服用靈丹,速度快了數倍不止,而且這些靈丹的品質全都是上品乃至極品,丹毒極少。”
蘇銘睜開雙眼後,心中默默評價道。
這段時間恭小彩跟他住在一起,他才知道恭小彩為了給他挑出十顆上品乃至極品靈丹,到底煉製了多少固元丹。
以恭小彩現在的煉丹術,一爐靈丹的成丹率大約在三到五成。
也就是一爐靈丹,恭小彩能出丹三到五顆左右。
按照煉製一爐固元丹所耗費的靈藥價值計算,能出丹三顆,基本就算是將本保住了。
換而言之,恭小彩現在煉製固元丹已經不會虧本了。
有丹盟煉丹師身份在手,恭小彩煉製的靈丹,不論是銷往靈丹店鋪還是直接販賣給仙霞派弟子,全都不愁銷路。
也就是說,現在恭小彩只要不嘗試煉製其他高品階的靈丹,已經能賺取大量靈石了。
畢竟,若是恭小彩運氣好,一爐固元丹能出丹五顆,就相當於純賺兩顆固元丹的利潤。
而固元丹的市場價大約是一千靈石。
只是其他人用一千靈石購買固元丹,未必能買到品質最好的,這得看修士的運氣。
反正恭小彩這裡品質最好的固元丹,全都被她挑出來給蘇銘用了。
他對外出售的固元丹,主要集中在中等品質左右。
談不上多好,也談不上多差,跟市場主流固元丹大致相同。
其實真正極品的靈丹,大多都被煉丹師自己截下來了。
這種上品乃至極品靈丹,不論是拿來當人情送人,還是給自身服用,都比單純賣靈石有價值得多。
恭小彩煉製一爐固元丹大概需要三天左右。
理論上來說,恭小彩三天時間最多能賺二千靈石,一年下來能賺超過二十萬靈石。
當然,這只是理論上。
實際上煉丹師並非煉丹機器,再加上煉丹師本人還要休息和修煉,不可能做到一刻不停歇的煉丹。
但即便如此,在瀾州,一個二階煉丹師一年賺個十幾萬靈石還是很輕松的事情。
作為修仙百藝中最豪的一個職業,煉丹師一旦有所成就,賺起靈石來,根本不是同階修士所能想象的。
自從突破二階煉丹師後,恭小彩已經不再向蘇銘伸手要靈石了。
甚至,連蘇銘都搞不清楚,這個小富婆現在手裡有多少靈石。
“哈哈!”
煉丹房內,恭小彩高興的聲音傳入蘇銘耳中。
他知道,肯定又是對方煉丹成功了。
果然,當蘇銘踏出閉關的密室,恭小彩也一臉喜悅的走出了煉丹房。
“什麽事這麽高興?”
“嘻嘻,我剛煉製的一爐固元丹,成丹六顆!”
恭小彩揮舞著小拳頭,興奮道。
聽到這話,蘇銘心中暗暗點頭,短短半年,恭小彩的修為不僅突破到練氣九層,就連煉丹水平也在穩步提升。
反倒是蘇銘,在踏入築基期後,修煉速度比起練氣期明顯放緩。
按照仙霞派的記錄,天靈根修士築基後,通常三至五年會突破一個小境界,十至二十年會突破一個大境界。
也就是說,在不借助任何外力的情況下,一個天靈根修士從築基一層修煉到築基九層,最快需要四十年左右。
以天靈根修士築基的年紀,意味著他最快可在六十歲前衝擊金丹期。
若是服用靈丹,這個時間還能繼續縮短。
但再怎麽縮短,也不至於一年時間突破一個小境界。
比起練氣期的進境速度,築基期確實慢了太多倍。
這還是築基期,若到了金丹期,那才真叫修煉緩慢,有可能隨便一個小境界就能卡上一個金丹修士幾十年甚至上百年。
至於元嬰期,蘇銘不太了解。
不過,築基修士有兩百載壽元,以蘇銘的天資,百歲以前衝擊金丹期毫無問題。
看著恭小彩歡欣雀躍的模樣,蘇銘搖頭道:“先別高興了,你的修為也到了練氣九層,是時候去宗門領取築基丹,衝擊築基期了。”
恭小彩才十六歲,以這個年紀衝擊築基期,若能成功,意味著她比蘇銘築基還早三年。
這個速度,甚至比天靈根修士還要快。
可見一直服用靈丹,對修煉速度的提升有多麽誇張。
這也是修煉四大要素中,財始終佔據第一位的重要原因。
果然,恭小彩聽到要去仙霞派領取築基丹,神色頓時安靜下來。
這一刻,她不禁想到了恭老。
恭老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恭小彩能夠築基成功。
可惜,這一幕他再也看不到了。
“嗯,我一定能築基成功!”
“我相信你能築基成功。”
蘇銘鄭重的點點頭。
練氣期修士築基,修為、神魂、心態、氣血等各個方面,都會對築基有影響。
蘇銘用鄭重嚴肅的語氣對恭小彩說話,就是向她樹立一個必勝的信念!
雖說修士只要不到三十歲,服用築基丹築基成功的概率近乎百分百,但也不是絕對沒有意外發生。
而蘇銘要做的,就是杜絕一切意外。
半個月後。
一艘飛舟從天而降,落在仙霞派的煉丹閣前。
仙霞派總部煉丹閣內人員稀少,蘇銘收起他購買的二階上品飛舟,徑直走進煉丹閣的一座大殿。
進入大殿。
裡面只有寥寥數人。
由於恭小彩也是提前特招進入仙霞派,因此她也跟蘇銘一樣,一路上都沒有遇到幾個新入門的弟子。
恭小彩走到煉丹閣大殿的一位執事面前,取出玉牌道:“這位師兄,我乃是仙霞派新入門的外門弟子恭小彩,這是我的身份銘牌。”
說著,恭小彩將玉牌遞了上去。
負責看守煉丹閣大殿的築基修士懶散的抬起頭,瞥了眼恭小彩,查驗一番她的身份銘牌後,便隨手將一個玉盒和她的身份銘牌扔到桌子上。
看到這一幕,站在恭小彩身旁的蘇銘不由微微皺眉。
比起他這個甲等弟子,恭小彩的待遇可是差了不少。
搖搖頭,蘇銘也不願生事,只要築基丹到手就好。
恭小彩拿到玉盒後,簡直心花怒放,更是沒在意這位煉丹閣弟子的態度。
還未走出煉丹閣大門,恭小彩就迫不及待的將玉盒打開,但玉盒中的丹藥,卻讓她當即變了臉色。
感覺恭小彩神情有異,蘇銘停下腳步,問道:“怎麽了?”
恭小彩臉色蒼白,她嬌軀微微顫抖著,抬起頭道:“這築基丹,是枚劣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