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靈酒配方,我當你的靠山,我們共同佔據天樞島坊市靈酒市場。”
廣元子淡然道。
孰知趙德興聽到這話,嚇了一跳。
佔據天樞島坊市靈酒市場,他想都不敢想。
趙德興所求,也不過是保住玉香樓,並在天樞島坊市的靈酒市場分一杯羹。
他從未想過真的與嚴家為敵。
畢竟對嚴家這個龐然大物來說,趙德興就是個微不足道的小蝦米,輕易就會被嚴家碾死。
見趙德興戰戰兢兢不敢搭話,廣元子笑道:“怎麽,怕了?”
趙德興歎了口氣,拱手道:“稟前輩,晚輩確實害怕。”
他頓了頓,“嚴家一門三金丹,雖有傳言嚴家的金丹修士實力平平,但那畢竟是三位金丹修士,對我等築基修士而言,金丹修士實力再普通,也能輕易抹殺我等,晚輩如何不怕?”
“你倒是實誠之人。”
趙德興聞言苦笑:“到了今日這副境地,晚輩哪還敢跟前輩妄言。”
廣元子點點頭:“既然伱不虛言,我也不誆騙你,嚴家的壓力,本座替你接下。
本座初來瑤元水境,手中無可經營的產業,而你手中有著一座金山,卻苦於沒有實力開發,你我合作,兩全其美。
行不行,給句痛快話!”
說完,廣元子目不轉睛的盯著趙興德。
此刻,趙德興神情複雜至極,雖說他一直盼星星盼月亮想要尋求一座金丹修士當靠山,但也只是為了保住他手中的靈酒配方和玉香樓產業。
並沒有和嚴家爭奪天樞島坊市靈酒市場的意思。
現在倒是來了一個金丹修士想要當他靠山,但對方話裡話外的意思,卻是要跟嚴家爭奪天樞島坊市的靈酒市場。
這無疑與趙興德心中的預期不相符。
見趙德興神情猶豫,廣元子幽幽道:“你不願與嚴家為敵,嚴家就會放過你嗎?”
這句話,仿佛一支利箭穿透了趙德興的心臟。
他想到這段時間嚴家層出不斷對他玉香樓的打壓、騷擾。
趙德興心中的憋悶終於爆發了,他目光堅定的抬起頭,一字一句道:“晚輩全憑前輩吩咐。”
“善。”
廣元子笑著點點頭。
半個時辰後。
趙德興的私人洞府。
跟蘇銘在靈米司的洞府相比,趙德興的私人洞府甚至還要更大一分,方圓數裡范圍都是他的私人洞府區域。
在天樞島坊市,面積這麽大的私人洞府售價可不低。
可見,趙德興這些年經營玉香樓,賺了不少靈石。
“廣元前輩,請。”
趙德興對廣元子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廣元子昂首闊步,走進洞府之中,絲毫不擔心陣法埋伏之類。
比起蘇銘本尊,廣元子流露在外的氣質則是絕對的從容自信,仿佛天下之事盡在掌握。
趙德興最終決定將賭注下在廣元子身上,不得不說,也有他這份獨特氣質的原因在裡面。
走進洞府一間釀造靈酒的密室。
密室內,擺放著密密麻麻的酒壇,剛進入密室,廣元子便問道一陣馨香的酒氣。
“玉香酒!”
廣元子眼神微微一亮,“原來你是在洞府內親自釀造靈酒,怪不得嚴家尋不到你的靈酒配方,只能使那些肮髒手段。”
聽到這話,趙德興歎息道:“嚴家現在對晚輩是步步緊逼,晚輩如今已經不敢踏出天樞島一步了。
可天樞島坊市雖然繁華,但也不是所有修行資源都不缺的,尤其晚輩現在已是築基後期修士,若想突破到金丹期,還需尋找大量珍惜資源。
若長久困於天樞島坊市,恐怕結丹無望。”
將靈酒配方讓給嚴家,趙德興就沒了結丹的資源,而不讓過嚴家,他又不敢出天樞島一步。
無論怎麽選擇,都是兩難!
看到趙德興神情頹然,廣元子安慰道:“放心,今後你我合作,嚴家不會再尋你麻煩。”
聽到這句保證,趙德興總算神情振奮幾分。
現在,他已將所有希望都壓在眼前這位金丹前輩的身上了。
想到這,趙德興朝廣元子拱手道:“晚輩不敢奢求與前輩合作,晚輩只求一點。”
“說吧。”
“不管日後這玉香酒賺取多少靈石,晚輩一概不要,晚輩只求一粒能夠助我凝結金丹的定魂丹!”
趙德興神情懇切道。
聽到這話,廣元子看向趙德興,道:“你可知道,一旦我們佔據天樞島坊市的靈酒市場,能夠賺取多少靈石嗎?”
趙德興笑了笑道:“晚輩就是經營靈酒生意的,當然知曉。”
他頓了頓,“只是晚輩更清楚,比起靈石,唯有實力和修為才是根本!”
這是趙德興遭到嚴家打壓欺辱後,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倘若他不是一名築基後期修士,而是一位金丹修士,嚴家還敢這樣打壓他嗎?
肯定不會!
就連仙霞派都不願對一位金丹修士逼迫太甚,何況區區只有三位金丹修士坐鎮的嚴家。
一名金丹期散修對金丹家族的威脅,甚至比其他金丹家族的威脅還要大。
因為金丹散修孤身一人,無牽無掛。
而金丹家族聽起來名頭唬人,但那只是對於低階修士而言。
對於金丹修士來說,一旦衝突起來,金丹家族內龐大的修士人口不再是助力,反而是拖累。
試問誰敢讓一群築基修士去尋一位金丹修士的晦氣?
金丹之戰,築基修士別說插手,就是在近距離觀戰都有隕落之危。
修士的修為越往後,每個大境界之間的差距就會越大。
蘇銘能在練氣期憑借陣法和大量練氣無敵層次的紙人傀儡,越階斬殺築基初期的鬼母菩薩。
但哪怕他日後修為到了築基後期,也不可能靠自己越階斬殺金丹修士。
即便蘇銘手裡有法寶,也很難做到!
當然,不能算上廣元子,因為廣元子本身就是金丹期實力。
看著躬身拱手,神情懇切的趙德興,廣元子點點頭:“好,本座答應你。”
“晚輩多謝廣元前輩!”
趙德興抬起頭,神色徹底放松下來。
他不是沒想過廣元子會欺騙他,只是他現在已經別無選擇。
嚴家將他視為獵物,天樞島坊市其他金丹修士又因不願得罪嚴家,無人肯對他出手相助。
除了眼前這位剛從無盡海域回到瀾州,手中沒有什麽產業的廣元前輩,沒有任何人願意幫助他。
趙德興除了信任這位廣元前輩,別無他選。
想到這,趙德興一拍儲物袋,只見一卷金箔書籍從他儲物袋中飛了出來。
他將金箔書籍遞給廣元子,恭敬道:“廣元前輩,這就是您要的靈酒配方。”
既然選擇信任眼前這位廣元前輩,趙德興就不再扭捏,索性直接交出了玉香酒配方。
廣元子接過靈酒配方,翻開隨意打量一眼,裡面確實記載著大量關於如何釀造玉香酒的工藝和秘法。
廣元子不懂釀酒,只見他直接將靈酒配方收入袖中,打算日後再交給廣元島上的釀酒師傅研究。
看到廣元前輩收起玉香酒配方,趙德心裡好似卸下了一塊包袱。
這段時間,隨著嚴家打壓越來越頻繁,他整日都提心吊膽。
現在將這靈酒配方交出去,趙德興反而覺得松了口氣。
沒有實力卻身懷寶物,本身就是一種罪過。
翌日。
一道遁光離開天樞島,朝著廣元島徑直飛去。
與此同時,蘇銘也早就返回了天樞島靈米司的洞府。
現在,他和廣元子沒有任何交集。
一個時辰後。
一道遁光直接降落在廣元島。
找到吳老實,廣元子拿出金箔書籍,交到吳老實手中。
“廣元大仙,這是?”
吳老實臉上滿是驚訝之色。
“玉香酒配方,一種靈酒的秘方。”
“靈酒秘方!”
眼前這個憨厚的中年漢子頓時心中一喜。
廣元大仙交代下來的靈酒釀造一事,他找來幾十位釀酒大師日以繼夜的研究,卻仍沒有研究出什麽成果。
沒想到這才一天時間,廣元大仙就將靈酒配方給弄到手了。
想到這,吳老實越發感覺廣元大仙神秘莫測。
來到廣元島兩年多時間,吳老實對於修仙界的事並非一無所知。
他知道,廣元大仙是一位實力強大的修仙者,他們這些被廣元大仙所拯救的凡人,是在替廣元大仙做工。
在吳老實和很多農夫紙人傀儡眼裡,替廣元大仙做工,跟他們以前當那些地主豪強的佃戶本質上似乎沒什麽區別。
不,準確來說,替廣元大仙做工要更加自由一些。
只要完成廣元大仙交代的任務,接下來的時間卻都由他們自己支配。
一天多的時間。
他們的頭領吳老實恢復了人形的事跡,已經在紙人傀儡中傳揚開來了。
大家得知後,紛紛趕來白草村看望吳老實。
結果得知傳言不虛後,所有紙人傀儡都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起來。
沒有壓迫,不用挨餓,沒有病痛折磨,還掌握著遠超從前的力量,現在,他們甚至還有希望擁有人形。
對於廣元島上的紙人傀儡來說,如今廣元島上的日子,是他們以前連做夢都不敢想的神仙日子。
這種日子,每個登上廣元島的紙人傀儡都倍感珍惜。
至於蘇銘前世之人想的去廣元島之外的天地看看,對於這個世界的凡人來說根本不存在。
吳老實算是所有農夫紙人裡面見識較廣的了。
但他終其一生,所見識到的天地,也就只有他那片鄉野之地。
吳老實記憶中到過最遠的地方,就是年輕成親的時候,進過一次瑤江城。
當時,那座繁華的城市給了他無與倫比的震撼。
這也是隨著吳老實手下的紙人傀儡越來越多,他生出鑄城想法的原因。
盡管只能容納數萬人的城市,在這大乾頂多算是個集鎮,但總比鄉野之地繁華。
而且,吳老實這些紙人傀儡鑄造的城市,比凡人鑄造城市更加方便。
紙人傀儡和凡人不同,他們不需要吃喝拉撒,不需要建造用於排汙的下水系統。
因此,他們鑄造出的城市雖然小,但卻比天樞島坊市更加整潔。
而且紙人傀儡力量驚人,隻短短過去一天時間。
蘇銘便看到新鑄造的小城,又完善了一點。
照這個速度,最多一個月時間,這座小城就能被建造出來。
“吳老實。”
“廣元大仙。”
吳老實聽到廣元子叫他,當即低下頭,態度恭敬。
“這座城市你想好叫什麽名字了嗎?”
聞言,吳老實思索片刻,搖頭道:“屬下腦子笨,還請廣元大仙賜名。”
聽到這話,廣元子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看向吳老實,道:“這是你們獲得新生後,建造的第一座城市,就叫它新城吧。”
“新城.”
吳老實念叨著,隨即歡喜道,“多謝廣元大仙賜名。”
“行了,你少拍本座的馬屁,”
廣元子笑著道,“對了,靈酒工坊建造的怎麽樣了?”
“已經快建造完成了,”
吳老實聽到廣元子談起正事,臉色嚴肅起來,“新城的建造,主要就是圍繞巨型糧倉和靈酒工坊建造的。
現在我們廣元島上只有兩個家業,一是靈米,二是靈酒。
以廣元島的土地,靈米的產量差不多快要到達極限,接下來能大力發展的,就只有靈酒產業。”
聽到這,廣元子沉吟片刻,道:“在你看來,本座應該怎樣安排島上的這些人。”
吳老實知道,廣元大仙口中的這些人,都是和他一樣,死去後被帶上這座仙島的紙人。
只是吳老實現在已經化形成功,不用再頂著紙人的模樣示人。
但島上除了他之外,還都以紙人傀儡的面目示人,這無疑令人感到沮喪。
“廣元大仙,我想讓他們都和我一樣!”
這一次,吳老實終於說出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本座知道你的想法,但無功而賞不可長久。”
聽到這話,吳老實不由皺起眉頭。
他們的一切都是廣元大仙賜予的,如何談功勞呢?
“吳老實。”
“屬下在。”
吳老實低下頭。
“本座打算在廣元島建立一套貢獻制度。”
“貢獻制度?”
吳老實看向廣元子,神情有些茫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