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靈酒工坊內的靈酒。
廣元子離開靈酒工坊,遁光一起,朝著天樞島方向飛了過去。
一個時辰後。
天樞島坊市。
玉香樓。
比起三個月前,玉香樓又恢復了往昔的火爆。
嫻熟的走進玉香樓。
不一會兒,廣元子便在天字號包廂內見到了玉香樓的掌櫃,趙德興。
趙德興剛走進包廂,當即轉身將包廂門關上。
看到趙德興,廣元子開門見山道:“本座交代你的事情辦的怎麽樣?”
聞言,趙德興上前一步,朝廣元子拱手道:“廣元前輩,晚輩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聯絡了一批天樞島坊市的酒樓、酒館以及客棧掌櫃。
但他們中很多都礙於嚴家威勢,不敢與我們合作。
按照他們的說法,嚴家雖壟斷了靈酒市場的利潤,但他們開酒樓和客棧,總還有其他利潤來源,不願得罪嚴家。
倒是一些酒館的掌櫃,聽聞了前輩的事跡,有些心動,只是現在形勢不明,他們不敢完全投靠過來。”
相較於趙德興被逼無奈,其他的酒樓、酒館亦或客棧,還不至於被嚴家逼到活不下去的份上。
這些人自然也就不想跟著廣元子這位來歷不明的金丹修士冒險。
當然,他們雖不想跟著廣元子冒險,但也都沒將話給說死,畢竟廣元子也是一位金丹修士,大家摸不清對方的底細,自然不敢往死裡得罪。
眾人的意思很明確,廣元子和嚴家誰能佔據上風,他們就站到哪邊。
這也是實力弱小者的無奈之選。
若有實力,誰願意這樣低聲下氣的依附於人。
這也是趙德興拚命都想突破到金丹期的原因。
相較於清水坊市,在瑤元水境,不到金丹期,始終不能被稱之為高階修士,也沒有參與瓜分利益的資格。
聽到趙德興的話,廣元子搖搖頭。
這些酒樓、酒館以及客棧掌櫃們的反應,絲毫不出他所料。
形勢不明前不急於站隊,是最穩妥的方式。
雖說跟趙德興這種賭徒相比,他們最後的收益有限,但至少勝在穩妥。
比起隸州和無盡海域的修士,瑤元水境修士大多都喜歡求一個安穩。
“此事我已知曉,”
廣元子又道,“對了,玉香樓這段時間的生意如何?”
“稟廣元前輩,”
趙德興拱拱手,“晚輩聽從前輩上次吩咐,將來我酒樓內鬧事的練氣期修士打斷了腿扔了出去,之後果然沒有潑皮無賴再上門鬧事。”
聞言,廣元子點點頭。
果然跟他想的一樣,嚴家用這種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攪和玉香樓的生意,肯定也不想將此事捅到仙霞派執法閣去。
畢竟說到底,此事嚴家並不佔理。
就算鬧到最後,嚴家受到的懲處不痛不癢,但也會讓嚴家顏面大失。
若最後引得其他酒樓的掌櫃爭相效仿,嚴家還真有些不好收場。
至於其他金丹家族和金丹修士,也只會在暗中看嚴家的笑話。
趙德興頓了頓,繼續道:“而且,晚輩這段時間發現,不論我是在洞府還是在玉香樓,都有築基修士在盯著晚輩。”
過去,趙德興只是猜測嚴家會對他動手。
現在,猜測成真了。
嚴家來找玉香樓麻煩,趙德興將嚴家找來的人腿打斷了。
所謂打狗還得看主人,趙德興的反抗,徹底讓嚴家失去了耐心。
顯然,嚴家已經打定主意,只要趙德興敢離開天樞島,就是他的死期。
至於趙德興一直賴在天樞島不走,以嚴家在天樞島的勢力,自然也有逼迫趙德興離開天樞島的方法,只看付出代價的多少而已。
對於這種事,哪怕是仙霞派多半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只要嚴家不在天樞島上直接動手殺人,就不算違反仙霞派的底線。
甚至,以嚴家在仙霞派的人脈,他們都能動用強製手段將趙德興驅逐出天樞島。
嚴家之所以暫時還沒有這麽做,只是覺得在趙德興身上,不值得花費這麽大的代價罷了。
廣元子聽到這話,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道:“你的意思是,嚴家已經徹底盯上你了?”
趙德興嘴角蠕動一番,拱手道:“正是。”
看到廣元前輩神情自若的模樣,不知為何,趙德興也微微松了口氣。
現在,他跟這位廣元前輩算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廣元前輩表現的越是淡然,趙德興內心就越是安定。
別看趙德興嘴上不說,實際這段時間他被嚴家派來的築基修士盯著,嚇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他生怕嚴家不惜一切代價,在天樞島就派人將他殺了。
不要小看一個金丹家族的能量。
天樞島雖禁製修士廝殺,但嚴家作為擁有三位金丹修士的大家族,族內肯定蓄養著死士。
就比如一些壽元將近,但又有後人留存於世,希望嚴家照料的築基修士,很容易就會成為嚴家的死士。
這種死士一旦在天樞島動手殺人後,立刻就會自殺。
到時候,哪怕仙霞派想找凶手都沒辦法,畢竟凶手已經自殺了。
當然,這種事情,不到逼不得已,嚴家絕對不會去做。
仙霞派作為瀾州霸主,並不是傻瓜。
對於這種霸主勢力而言,很多事情,未必需要講證據。
仙霞派只要懷疑嚴家觸犯規則,嚴家接下來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
嚴家若真做出這種事,就等於同時得罪了負責鎮守天樞島的瑤元道院院正,和靈米司司正這兩位元嬰修士。
嚴家老祖只要不是失心瘋,就不會這麽瘋狂。
區區一個玉香樓掌櫃,或許都沒能入嚴家金丹期老祖的法眼。
想了想,廣元子笑道:“接下來,我要伱再辦一件事。”
聞言,趙德興躊躇著,拱拱手恭敬道:“廣元前輩,不知是何事?”
“出島。”
聽到這話,趙德興嚇了一跳,瞪大雙眼驚呼道:“出島?”
“對,就是出島。”
廣元子笑著道。
看到廣元子這副模樣,趙德興咬緊牙關,點頭道:“好,晚輩全憑廣元前輩吩咐!”
趙德興不傻。
他知道,這位從無盡海域歸來的廣元前輩,這是準備跟嚴家攤牌了。
翌日。
朝陽升起。
趙德興駕著飛劍離開了天樞島。
就在他前腳剛離開天樞島,身後便有數道身影禦空朝他追了上來。
正是這段時間嚴家派人監視趙德興的築基修士。
這些築基修士共有五人,有三名築基後期,兩名築基中期,看樣子,全都是嚴家本族之人。
顯然,對於這位膽敢在天樞島挑釁嚴家威嚴的趙德興,嚴家已經決定痛殺下手。
雖然天樞島坊市有傳言,趙德興背後站著一位金丹修士,但嚴家根本就沒當真。
當然,以防萬一,嚴家還是仔細查了一下這個傳言的來歷。
結果查來查去,嚴家發現這個傳言正是趙德興本人傳出來的。
這一發現,差點將嚴家修士氣笑了。
這個趙德興也是個妙人,修行這麽多年,居然還玩起了虛張聲勢這一套。
別說趙德興背後沒有金丹修士了。
就算有金丹修士,對方這樣不給嚴家顏面,他們嚴家修士怎麽也要收拾趙德興一頓,替他背後那位金丹修士好好管教一番他的下屬。
當然,若趙德興背後真有金丹修士當靠山,殺就不能殺了。
畢竟殺了人,也就等於打了這位金丹修士的臉面,到時雙方真的起了衝突,看笑話的還得是瑤元水境的其他金丹修士。
只是經過他們三個月的詳細調查,確信這趙德興背後並無金丹修士坐靠山。
這一發現,才讓嚴家修士對趙德興徹底起了殺心。
距離天樞島大約三千裡外。
五道身影開始猛地加速,直接朝前方的趙德興追了上去。
趙德興雖有築基後期修為,但他的遁術並不出色,真要論起來,還沒有蘇銘的劍仙傀儡飛的快。
而他身後的這群嚴家修士,全都是嚴家族內的精銳子弟,一個個全都專門修煉了築基層次的遁術。
如今禦空飛行的速度比趙德興快了數成。
眼看著,雙方距離越來越近。
趙德興當即懸停在半空,朝身後追上來的幾人拱手道:“諸位嚴家道友,這是何意?”
“趙德興,你執意要與我嚴家為敵,可就別怪我們心狠手辣了,動手!”
為首的一名嚴家修士話剛落音,便禦劍朝趙德興殺了過來。
“道友且慢!”
趙德興看到凜冽的劍芒朝他襲來,頓時心驚肉跳。
作為築基後期散修,趙德興的實力本就差了這些金丹家族的精銳子弟一截。
如今對方還是五人一起上,趙德興哪有勝算,只能用嘴拖延時間。
但顯然,嚴家修士不打算給趙德興這個機會。
“我乃廣元前輩下屬,諸位道友切勿自誤!”
被逼無奈之下,趙德興直接報出了廣元子的名號。
孰知為首的那位嚴家修士聽到這話,冷笑一聲:“死到臨頭,還滿嘴謊話。”
說罷,不再聽趙德興胡言亂語,當即便要痛下殺手!
只見劍光一閃。
趙德興立即駕起一件防禦法器,真元全力灌注下,防禦法器靈光四溢。
可是,預料中的碰撞並未發生。
五名嚴家築基修士攻向趙德興的劍光,全都消失不見。
下一刻。
一道年輕身影驟然出現在眾人面前,一股恐怖至極的氣息橫壓全場。
“金金丹修士!”
為首的那位嚴家修士喃喃道。
半晌,回過神來的嚴家修士,當即躬著身,朝廣元子拱手行禮:“晚輩嚴明正,拜見前輩!”
“拜見前輩!”
五名嚴家修士齊聲道。
從他們此刻的表現來看,絲毫看不出他們方才對廣元子的屬下喊打喊殺。
“就是你們幾個,要殺我的人?”
廣元子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聽到這話,為首的嚴明正冷汗頓時流了下來。
此時他怎能不知,這趙德興之所以出島,就是想引誘他們動手。
更讓嚴家修士感到意外的是,這趙德興的背後,居然真的站著一位金丹期修士。
嚴家有三位金丹修士,嚴明正作為嚴家明字輩優秀子弟,曾不止一次見過自家老祖。
金丹修士的氣息,他絕不會認錯!
眼前這個外表看上去比他還要年輕的修士,就是一位金丹期修士無疑。
“前輩恕罪!”
嚴明正知道,此時任何解釋都是多余的,唯一的活命之法,就是求饒。
也別想著搬出自家金丹老祖來嚇唬人,沒有哪個修士會被同階修士的名號嚇到。
即便真的有人畏懼同階修士,你這麽搬出對方名號嚇唬人,也只會惹得這位金丹修士惱羞成怒而對你痛下殺手。
遇到這種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低頭認錯!
不得不說,這位嚴家子弟比起趙德興,處理事情要有條理和沉穩的多,不愧是大家族出身的精銳子弟。
但對方越是精銳子弟,蘇銘就越不能放過他。
“現在向本座求饒,剛才我的下屬向你求饒,怎不見你有絲毫手軟?”
聽到這話,嚴明正心頭一跳。
他當即對著身旁四位族人傳音道:“分開逃!”
言罷,嚴明正立即禦空離去。
“想跑?”
廣元子也不管其他人,只見他一揮手,嚴明正的身形好似被施了定身術般,固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至於其他四人,廣元子並沒有理會,任由他們逃離,他隻抓住了領頭的嚴明正。
嚴明正被廣元子的造化仙氣定在原地,掙脫不開,就好像一條被套住的死狗。
趙德興看著剛剛還神氣無比的嚴明正,現在卻被廣元前輩直接擒下,心裡別提有多痛快了。
剛才,他是真的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你也有今日!
趙德興看著嚴明正,心中暗道。
“廣元前輩,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趙德興現在對廣元子已經心悅誠服。
最初的時候,趙德興是不太相信廣元子會為了他與嚴家作對,因為得不償失。
玉香酒配方的確是個聚寶盆,但想要釀造出能夠壟斷天樞島坊市的玉香酒,需要不少人手。
這位廣元前輩初來瀾州,手下未必有這麽多人手。
最關鍵的。
在趙德興看來,嚴家有三位金丹修士,三位對一位,這位廣元子前輩未必是對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