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陽郡。
仙霞派駐地。
天邊,一道遁光朝著駐地宮殿飛了過來。
盤坐在宮殿中閉目靜修的汪玄劍隱隱感知到什麽,驟然睜開雙眼。
他神識一掃,當即飛出了宮殿。
防禦大陣緩緩開啟,遁光飛進駐地的防禦大陣,朝著汪玄劍的法寶宮殿飛了過來。
遁光落下,一名年輕修士的身影出現在汪玄劍面前。
此人生的面目清秀,穿著一身淡紫色道袍,舉手投足間,一股銳利的氣勢迎面撲來。
“郝師弟!”
汪玄劍看到這位年輕修士,急切的走上前詢問道,“如何?”
看到汪玄劍這副模樣,郝天鈞笑著拱手道:“師兄,咱們就在這談嗎?”
聽到這話,汪玄劍一拍腦袋,哈哈一笑,拱手賠禮道:“是師兄著急了,師弟,咱們進去敘話。”
說罷。
汪玄劍對郝天鈞做了個請的手勢。
郝天鈞也沒跟汪玄劍客氣,徑直走進了宮殿。
法寶宮殿內。
待到二人坐定,汪玄劍一揮手,頓時關閉上了法寶宮殿的大門。
做完這些,汪玄劍迫不及待道:“師弟,靈石礦之事確定了嗎?”
“嗯,是真的。”
郝天鈞喝了口汪玄劍親自奉上的靈茶,咂咂嘴道,“據我查探,此靈石礦就在赤雲峰山脈下三十裡至五十裡處。”
“這麽深?”
汪玄劍不由皺起眉頭。
地下三十裡深,哪怕對金丹修士而言,也是一個相當誇張的深度。
“當然,若非這麽深,這座靈礦哪能保存這麽久,”
郝天鈞笑著道,“要知道,當初上陽郡墨雲上人的道場,可就在赤雲峰之上,當年墨雲上人斬墨蛟在赤雲峰腳下建立了清水坊市。
五年前,也正是因為大淵魔修進攻清水坊市,並與墨雲上人爆發了金丹大戰,至此,才掀開了聖血教和靈寶山大戰的序幕。”
汪玄劍點點頭:“看來那個隸州修士說得都是真的,赤雲峰被金丹大戰夷為平地,這才將靈石礦的地下礦道裸露了出來。”
“是啊,”
郝天鈞感慨萬千,“沒有這場金丹大戰,或許這處靈石礦永遠都無法現世,畢竟靈機有混淆神識,遮掩天機之效,修士的神識根本無法探查,而它又在地下這麽深.”
說著,郝天鈞不住的搖頭。
他在感歎汪玄劍的好運氣。
這次仙霞派驟然派人馳援靈寶山,根本不是因為靈寶山在武安府敗退,而是因為一名從隸州逃難到瀾州的修士,給仙霞派帶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上陽郡赤雲峰山脈,有一座地下靈石礦!
所謂靈石礦,指的自然是誕生靈石的礦脈。
修仙界中所有修士使用的靈石,皆是由靈石礦開采而來。
靈石這種東西,對汪玄劍而言並不稀奇,若只是為了靈石,他根本不會如此激動。
但靈石礦中卻有一件寶物,值得汪玄劍為之拚命,那就是靈機!
據道經記載:
靈機秉天地而生,無形無跡,待其凝形,則稱之為靈核。
靈核匯聚天地靈氣,凝而成晶,稱其為靈晶亦或是靈石。
這,便是靈石的由來。
換而言之,只要有靈核和靈氣存在,就能源源不斷產生靈石。
當然,即便如此,靈核或許對宗門十分重要,但絕不會讓汪玄劍激動到失態的地步。
汪玄劍之所以如此激動,是因為靈機關系到金丹修士突破元嬰!
跟練氣期修士突破築基,以及築基期修士突破金丹都不同。
金丹修士想要破丹成嬰,不僅需要修為達到金丹巔峰,還有一個外在要求,那便是靈機!
之所以如此。
是因為元嬰修士太強,強大到這方世界所不能容。
因此,金丹修士想要突破到元嬰期,必須要讓這天地給予他一線機會,而這一線機會,便是靈機!
但天地間靈機難尋。
唯一能夠確定的靈機只有一種,那便是靈核。
至於天地間未凝形的靈機,虛無飄渺,即使遇到了,修士也抓不住。
這也是瑤元水境有那麽多金丹期修士,而元嬰修士僅有寥寥數人的原因。
不算遊歷潛修在瑤元水境的元嬰修士,整個瑤元水境,就只有四位元嬰修士。
其中天樞島上兩位,搖光島上一位,玉衡島上一位。
除了這四位元嬰修士外,瑤元水境最強大的修士,便是金丹修士。
這也是仙霞派對金丹修士如此優待的原因。
而現在,仙霞派居然在上陽郡發現了一處未開采的靈石礦。
這代表著什麽,仙霞派十分清楚。
因此,趁著靈寶山敗退求援之跡,仙霞派這次果斷答應了靈寶山的求援,直接派門人弟子前來鎮守承平府三郡之地。
明面上,仙霞派是為了幫助靈寶山擊退大淵魔修。
但暗地裡,卻是為了這處靈石礦內的靈機。
現在上陽郡可能有靈石礦的消息,已經被仙霞派高層徹底封鎖。
而在隸州的仙霞派修士中,知道上陽郡靈石礦消息的,只有區區六人。
其中汪玄劍一個,郝天鈞一個,還有四位,分別是負責鎮守另外兩郡的四名金丹修士。
除此之外,不管是仙霞派的內門弟子還是外門弟子,都不知道靈石礦一事。
包括蘇銘也不清楚。
蘇銘此前猜測仙霞派是為了將勢力觸手伸進隸州,但絕沒想到上陽郡居然出現了一座靈石礦。
而且他在清水坊市待了數年,卻對附近的這座寶山一無所知。
“師兄,宗門這次派來多少金丹修士前來?”
郝天鈞說完他掌握的信息,開始詢問起宗門的安排來。
聞言,汪玄劍也不隱瞞,直接道:“除了師弟你這個金丹中期修士外,宗門還派了五位金丹修士,其中一位金丹後期,四位金丹中期修士。”
說到這,汪玄劍似乎想起什麽,臉色怪異道:“對了,瑤元水境這次還來了一位金丹期散修。”
“什麽?”
郝天鈞有些難以置信,“金丹散修?難道他也知道了上陽郡靈石礦一事?”
汪玄劍搖搖頭:“不可能,靈石礦的消息,此前連我們也不能確認,他怎麽會知曉,此人剛來瑤元水境不久,連隸州都未曾去過。
而且,這個金丹中期修士,前不久才剛被師兄我招攬為宗門的客卿長老。”
聽到這,郝天鈞的面色也奇怪了起來。
“此人不會是想討好我仙霞派吧?”
“大概.他是真的想在瑤元水境立足。”
汪玄劍搖搖頭。
“此人是誰?”
汪玄劍直言道:“廣元子。”
“就是那個跟嚴家靈酒生意起衝突的那位?”
“對,就是此人。”
聽到這,郝天鈞點點頭:“若是他,的確不太可能是為了靈石礦。”
一個金丹中期修士,即便僥幸獲得了靈核,他也根本用不上。
而帶著一個自己用不上,卻又會遭至無數金丹後期修士前來搶奪的寶物,無疑是帶著一道催命符。
這也是哪怕郝天鈞同樣是金丹中期修士,卻對靈機並無太多渴求的原因。
畢竟以他現在的修為,想要達到汪玄劍金丹九層的地步,至少還要百年時間。
這麽長的一段時間,他不可能時時刻刻將靈核藏在身上。
除非他獲得靈核的事,沒有任何人知曉。
否則,哪怕他是仙霞派長老,也會被一群困在金丹九層,遲遲無法突破到元嬰期的高階修士撕碎。
在突破元嬰期這個誘惑面前,仙霞派的威懾力微乎其微。
能夠修煉到金丹巔峰,誰還會畏懼一個宗門。
縱使是大乾第一宗門!
只要能突破到元嬰期,大不了拍拍屁股離開瀾州地界就是了。
至於廣元子,區區一個金丹中期散修,處境甚至還不如他。
膽敢向靈機伸手,當真就是取死之道。
“汪師兄,你打算怎麽做,師弟全憑師兄吩咐。”
兩人互通一番情報,郝天鈞朝汪玄劍拱了拱手道。
“師弟此番助我成道之恩,師兄必銘記於心!”
說罷,汪玄劍臉色鄭重道,“還請師弟協助愚兄一起,將上陽郡的魔修徹底驅逐出去。”
聽到這話,郝天鈞笑道:“師兄放心,此事不難。”
的確是不難。
聖血教在武安府剛跟靈寶山大戰一場,雖說靈寶山大敗,但聖血教也未能討得了多少好,同樣是損失慘重。
因此,此時上陽郡流竄的魔修實際上並不多。
以汪玄劍帶來的兩千多築基期弟子,想要將上陽郡魔修全面驅逐出去,易如反掌。
更別說這兩千多築基期弟子背後,還有汪玄劍和郝天鈞這兩位金丹修士坐鎮了。
“對了,你說赤雲峰乃是墨雲上人的道場,現在這位墨雲上人身在何處?”
築基修士不足為慮,但金丹修士,汪玄劍還是要打聽清楚。
“墨雲上人在五年前就身受重傷,此後下落不明。”
郝天鈞想了想道,“清水坊市也在五年前徹底被毀,師兄不必擔心再有人發現靈石礦的事情。”
聽到這話,汪玄劍徹底松了口氣。
他倒是不怕區區一個墨雲上人,他是害怕靈石礦的消息被泄露出去。
汪玄劍可以想象,這個消息一旦被泄露出去,將會引來多少金丹期修士爭搶!
如果說靈寶山和聖血教的金丹修士,此前在武安府的那場大戰只是為了宗門利益,大家鬥法起來還會留有余地,不會以命相搏。
但為了爭搶靈核,汪玄劍自己都不知道最終會演變成什麽樣子。
因此,最穩妥的做法,就是將上陽郡的魔修以及隸州修士全都驅逐出去,並以赤雲峰山脈為中心,建立起一層層防禦圈。
防止任何的消息泄露,最後再悄悄開采這座靈石礦。
對於靈石礦中的靈石,汪玄劍並不怎麽在意,他唯一在意的,只有那道靈機!
“師弟!”
一座簡陋的臨時洞府外。
一名築基中期修士禦劍飛了過來,正是秦鎮。
洞府內。
蘇銘睜開雙眼,站起身走出了洞府。
秦鎮在蘇銘面前降下身形,搖頭道:“伱怎麽一天到晚就知道閉關修煉,”
說著,他話鋒一轉道,“對了,汪長老下發任務了,我已經傳到你的銘牌中。”
聽到這話。
蘇銘取出自己的身份銘牌,果然,裡面有一份小隊的任務訊息。
“清剿魔修?”
蘇銘抬起頭,看向秦鎮。
“嗯,”
秦鎮點點頭,大淵魔修徹底拿下武安府後,一小部分魔修又流竄到了上陽郡,我們的任務就是將這些魔修驅逐出上陽郡。
“從哪裡開始?”
“這!”
秦鎮取出一幅地圖,指著上陽郡的一個位置道。
蘇銘看向地圖上秦鎮手指的方向,赫然寫著清水坊市四個大字。
清水坊市。
一道道破空聲朝著此地飛了過來。
待得幾人顯露出身形,正是秦鎮、蘇銘以及恭小彩他們。
秦鎮這支小隊,除了蘇銘和恭小彩兩位比較熟悉的外門弟子外,還有兩名外門弟子,其中一位修為和蘇銘相同,乃是築基二層修士。
另一位則是築基初期巔峰,已經達到了築基三層。
隨著秦鎮這支五人築基小隊的身形降落在清水坊市。
大家全都被眼前的殘垣斷壁的景象驚呆了。
除了蘇銘和恭小彩之外,其他三位瑤元水境修士修行生活的環境,都是天樞島坊市這種繁華之所,何曾見到過如此淒慘的景象。
“大淵魔修當誅!”
秦鎮看到眼前這副淒慘的景象,不難想象五年前這裡爆發了一場怎麽的慘烈戰鬥。
如今五年過去了。
清水坊市早已空無一人,街道上殘破的房屋內,雜草橫生。
縱使蘇銘曾在這裡居住數年,都有些不敢相認。
恭小彩比起蘇銘,更是不堪。
一路上,向來活潑的恭小彩一言不發。
看了眼荒涼的清水坊市,秦鎮分派任務道:“我們分頭搜索,若發現魔修,直接用銘牌示警。”
仙霞派的弟子銘牌是一種極為特殊的法器。
除了能夠被巡天寶鑒定位外,還能在一定范圍內聯絡其他仙霞派弟子,起到與傳訊符相同的作用。
“是,秦師兄。”
“師弟告辭。”
另外兩名仙霞派弟子朝秦鎮拱拱手,當即朝東坊區飛去。
獨留下秦鎮、蘇銘和恭小彩三人。
“你們兩人.”
“我和小彩去西坊區。”
蘇銘拱拱手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