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到身手不俗的宗玉玉竟然被一隻大白鵝給暴揍了。
這是正經鵝嗎?
孟小兔甚至都想跑進屋搖醒李南柯,問對方這鵝是從哪兒買的。
這麽能打的鵝,紅燒後一定很香。
宗玉玉疼的幾乎要暈死過去。
這種疼痛仿佛是剛剛愈好的傷口又被塞進了一個刀片,肌肉稍稍蠕動一下,都疼的要死。
畢竟那地方被撞擊,可不僅僅是只有男人才會痛,女人的痛楚一樣不小。
“大人!”
兩名下屬慌忙去扶,卻聽宗玉玉喊道:“別碰我!”
兩人僵在原地,不敢去攙扶。生怕被大白鵝偷襲,二人又護在周圍。
不過此刻鵝姐卻只是耐心的將地上掉落的羽毛一根根撿起,然後塞進自己的翅膀裡,看得出愛打扮的鵝姐很注重自己的形象。
宗玉玉努力蜷縮著身子,緩解著鑽心的痛楚。
看著像是一隻被戳了肚子的蝸牛。
好一會兒,她才勉強站起身來,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水,一張臉白得無一絲血色。
這時,院內又匆匆走進來了一撥人。
原本就凝滯的氣氛隨著這些人的出現,更為緊張。
竟是冷思遠、副總司牛大儒、玄武部監察於勝天等人,眾人臉色皆是凝沉。
而在其中,還有一個人較為顯眼。
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
男子生得俊朗,氣質不凡,一襲青衫儒服宛若書生,沉穩中又帶有幾分威嚴。
男子名叫上官關,是青龍部正監察。
能坐上這個位置的人,除了不俗的能力外,背後的人際圈子也必然不容小覷。
“怎麽回事?”
察覺到院內氣氛異常,眉頭緊鎖的冷思遠目光看向妹妹冷歆楠。
冷歆楠看到這麽多人忽然出現,內心也是頗感驚訝,意識到此次夢魘案件確實不簡單。
但她沒有回應兄長的詢問,而是直接問道:“總司大人,是你讓青龍部接手這個案子的嗎?”女人生冷的語氣蘊含著怒意。
“是我要求的。”
說話的是青衫儒生的上官關。
上官關唇角噙著溫和的笑容,輕聲說道:
“很抱歉沒有提前通知你們,主要是事情發生的太快。為了保護你們和受害者的安全,只能讓青龍部盡快接手這個案子。”
“保護我們?”
冷歆楠清冷的冰眸之中帶著譏諷。
感覺到了妹妹的怒意,冷思遠低聲解釋道:“我也是不久前得到消息,今早發生了三起夢魘案件。
辦案人員進入受害者紅雨夢境中發現,夢魘和往常不一樣,出現了很多。我聽到伱們也在處理一件夢魘案件,便趕過來看看。”
從冷思遠的話不難聽出,他主要是擔心妹妹才趕了過來。
冷歆楠僵冷的臉色漸緩,淡淡道:“現在南柯還在紅雨夢境中驅除夢魘,我和小兔子本來進去了,但不知怎麽的又被迫清醒。”
“李南柯?”
冷思遠愣住,“他是入夢師?”
同來的其他人也是一臉詫異,沒想到那個辦案很厲害的家夥竟然還有這本事。
“他沒事吧。”冷思遠問道。
冷歆楠還沒開口,小兔子就忍不住告狀,氣憤說道:
“總司大人,宗大人剛才想要強行將李南柯從紅雨夢境中拽出來,我們攔都攔不住。可恨的是,她還對冷姐動手。”
聽到這話,冷思遠兩道乍現倏隱的凌厲目光盯向宗玉玉。
稍稍緩過痛楚的宗玉玉沉聲說道:“總司大人,卑職也是一時心急,畢竟這起夢魘案非比尋常,李南柯一人根本無法對付,會死在裡面的。
而且時間緊迫,若我們不能及時驅除夢魘,受害者也會喪命!卑職不到萬不得已,又怎麽會跟冷大人動手!”
雖然被鵝姐暴揍,但宗玉玉總算思維冷靜,將自己的“蠻橫”變成了“關心”。
於公於私都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冷思遠盯著她,沒有吭聲。
一旁副總司牛大儒意味深長的看向上官關。
一向憤世嫉俗的於勝天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挖苦同僚的機會,淡淡道:“即便青龍部地位再怎麽特殊,也不能如此蠻橫的辦案。你們青龍部這些人,現在尾巴翹的沒邊了。”
上官關皺著蠶眉,對宗玉玉厲聲道:“我不是說了讓你們配合其他人員辦案嗎?”
宗玉玉低著頭不敢出聲。
剛剛對總司大人據理力爭的她,此時面對上官關,卻溫順如小貓。
仿佛她隻認這個上司。
“你受傷了?”
上官關忽又轉移了話題。
冷思遠這才發現宗玉玉似乎受傷挺嚴重,扭頭對妹妹問道:“是你打傷的?”
冷歆楠自嘲,“你覺得我有這能力嗎?”
“怎麽回事?”
冷思遠峻冷的眸子又看向宗玉玉的那兩名部下。
其中一人硬著頭皮說道:“回稟總司大人,是……是被一隻鵝傷的。”
鵝?
沒看到剛才情形的幾人都怔住了。
冷思遠眼睛愈發寒冷,“你覺得你很幽默?”
那人想哭的心都有。
我也不想幽默啊,但事實確實很玄幻。
他巡視著四周,想要找出那隻行凶的大白鵝,卻連半個鵝毛都沒看到。
小兔子煽風點火道:“什麽大白鵝,明明是自己蠢的摔了一跤,賴不到別人頭上,就賴一隻鵝。這麽大的人,羞不羞。”
“你放肆!”
興許是因為有上官關這個上司在身邊,本就憋著一肚子火氣的宗玉玉似乎是有了底氣,陰沉的眼神瞪著孟小兔。
“宗玉玉!”
上官關低喝了一聲,後者這才不情願的低下頭。
冷思遠用一種較為冷漠的眼神掠過上官關,扭頭想對冷歆楠說什麽,卻看到妹妹手腕一片青紫。
是之前女人為了阻攔宗玉玉進屋,與對方硬拚了一掌留下的。
“沒事吧。”
冷思遠語氣平淡。
冷歆楠搖了搖螓首,有些擔憂的看向屋內還在沉睡中的李南柯,說道:“現在不能讓外人插手,一旦強行將他從紅雨夢境脫離出來,精神必會受到損傷。”
宗玉玉出聲道:“總司大人,時間不等人,如果——”
啪!
女人話還沒說完,冷不防被冷思遠抽了一耳光,抽得旋身踉蹌,差點栽倒在地上。
宗玉玉被扇得有點懵。
抬起被扇的嘴角破裂的面容,抬頭欲要質問,卻迎上了對方陰鬱冰冷的眼神。
“宗玉玉,要不這總司大人的位置,你來坐?”
冷思遠緩緩開口,聲音冷的猶如機簧震動,不帶任何感情。
這一瞬間,宗玉玉感覺到了一股極大的壓力。
面對冷思遠罕見爆發出的如山傾倒的威壓與冷漠氣勢,恐懼宛若剝皮凌遲,一點一點地沿著女人的背脊爬上,半響說不話來。
宗玉玉感覺自己彷佛被凍於深淵堅冰之內,連呼吸都變成了奢侈。
這時候她才意識到,那個平日裡愛開玩笑,仿佛沒有架子的男人有多恐怖。
那個在外人面前努力想要做到公平,而故意冷落妹妹的男人,其實骨子裡最寵溺她的妹妹,誰碰一下,等於是觸犯了他的逆鱗。
“上官關,或者這總司大人的位置你來坐吧,反正他們也只聽你的。”
冷思遠又似笑非笑的看向青衫儒生。
上官關變了臉色,跪在地上。
牛大儒和於勝天等人望著這情形,保持緘默。
看得出來,冷思遠在為妹妹出氣的同時,順便借宗玉玉來敲打一下上官關。
青龍部地位超然,受京城照顧,自然而然養出了一股傲氣。可再怎麽被照顧,只要還在雲城夜巡司這塊底盤上,最大的官永遠是冷思遠。
這個道理上官關懂,可惜他下面的人不懂。
尤其是宗玉玉。
冷思遠一直忍著沒發作,不代表他會真的沒脾氣。
“請總司大人恕罪,卑職回頭一定好好整治。”上官關低垂著頭,沉聲說道。
冷思遠撇了撇嘴,轉身想要進屋。
但看到妹妹手腕的青紫,又回身猛地一腳踹在了宗玉玉的身上。
女人倒飛出去,砸在了圍欄上,嘔出一片鮮血。
“連你上司都跪地認錯,你還在杵著像根木頭。”冷思遠淡淡道,“如果不想在夜巡司幹了,那我親自送你出去!”
“對……對不起……總司大人。”
宗玉玉不敢抬頭,強忍著劇痛跪在地上。
“這起夢魘案你們青龍部不用負責。”冷思遠扔下一句話,便進了屋子。
其他人看了眼跪著的兩人,跟著進屋。
屋內的氣氛要安逸一些。
望著椅子上沉睡著的李南柯,冷思遠問道:“入睡大概多久了?”
冷歆楠道:“半個多時辰了。”
“這麽久?”冷思遠皺眉,“你們有試過重新進去嗎?”
冷歆楠點頭,“試過,但沒成功。”
牛大儒淡淡道:“雖然宗玉玉的辦案手段很蠻橫,但這個案件的夢魘確實不和往常一樣,隻憑李南柯一人,不可能對付得了。”
他抬頭對冷歆楠勸道:“楠楠,這個時候可不能賭。李南柯若是能主動出來還好,若是被困住,那就不妙了。”
冷思遠也望向自己的妹妹,但沒有出聲勸解。
如何選擇,他交給對方。
冷歆楠咬著紅唇,內心糾結不已。
理智和感性不停的在她的心坎裡交戰,試圖告訴她正確的選擇。
回想起李南柯之前在紅雨夢境裡對付夢魘的方法,和臨走時說的話,冷歆楠最終還是決定信任男人。
“我相信李南柯會解決。”
——
李南柯解決夢魘的方式很簡單粗暴。
只要是女夢魘,那就抓到床榻上一通收拾。
如果是男夢魘就先不管。
就這樣,被吊在橫梁上的麻世被一隻隻男夢魘圍住,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而被摁在床榻上的女夢魘,也不斷發出叫聲。
小小婚房內劇情元素已經拉滿。
等女夢魘徹底消滅後,李南柯才慢悠悠的拿起火銃對準了纏在麻世身上的男夢魘。
因為這裡是他的主場,所以火銃是有殺傷作用的。
至於為什麽剛才不直接用火銃對付女夢魘,不好意思,沒想到。
隨著最後一隻夢魘消除,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麻世終於擺脫了危險。
此刻這位公子哥連哭的力氣都沒了,只有鼻孔還出著氣。可能是知道自己已經安全了,眼淚吧嗒嗒的往下掉。
“以後少去風月場所,知道嗎?這就是下場!”
李南柯拍了拍對方的臉蛋,然後將火銃對準了小夥的腦袋,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
麻世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
李南柯輕輕吹了吹槍口,將火銃別在腰間,預示著這次夢魘案件徹底結束。
回想自己吸收的白色珠子,差不多有三十五顆。
三五十顆白色珠子!
這能獲得什麽獎勵啊我靠!
李南柯用力搓了搓手,已經激動的笑著合不攏嘴,準備回到山雲郡主所在的婚房,狠狠滴抽一波獎。
最好抽個實體娃娃。
然而這時,他忽然感覺房間裡怪怪的。
背後似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
還有夢魘?
李南柯轉過身去,便看到渾身金黃的湖中女妖正站在屋內,陰沉沉的盯著他。
男人當場傻眼。
大姐,你怎麽進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