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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鎬京重地？”
客舫上，開口的是一個身著布衣，周身裹得跟粽子一般的中年舉人。
張堅看了一眼，見其心旌神搖，頓時微微一笑。
這是一個叫做展雄的寒門舉人。
不過既已成了舉人，再怎麽寒門也與窮困拉開了邊界，只是相比起其他大戶出身的舉人，差了一些而已，不像是張堅，施倫等人身著裘襖，還能披著內絨的氅衣抵禦寒風。
張堅目光望去，眼前鎬京城外的碼頭比群仙渡的碼頭還要熱鬧幾分，人來人往，摩肩擦踵。
張堅此時也開口相約道：“諸位兄台可有寄宿的人家？若是沒有，不若與我們同行，正好在下在鎬京內已經找了個小院子，大家可以住在一起，若有閑暇可以一起讀書，遊覽京師盛景！”
聞言，諸多舉人紛紛拒絕了張堅的好意，身為舉子，他們大部分都是有著自己的傲氣，而且也有準備。
在進入京師之前都已經提前和京師內的同窗打過招呼，或者提前拿到了一些官宦人家的帖子，可以前去寄住。
京師中，那些官宦人家其實也歡迎年輕的舉人們前去寄宿，若是運氣好，還能被這些官宦人家提前捉了婿。
施倫也拒絕了張堅的好意，施家在京師中亦為其準備了居住之地。
一會兒之後，碼頭上就只剩下了張堅主仆二人。
張堅見狀有些感歎，這一路之上他看到過這些舉人，有哭窮的，精明的，或者喜歡高調的，喜歡扮豬吃老虎的，但到了後還是將自身的秉性顯露了出來，都是不願意輕易居於人下。
主仆兩人當下順著這處水陸碼頭，從集市穿過進入鎬京城下。
眼前的鎬京宛若巨龍匍匐在大地上，城牆厚重，龍虎氣濃烈浩瀚。
張堅將法力鎖入自身血肉之內，純粹將自身當做一個鍛體武者。
測命後期相當於天人境界巔峰。
再進一步就是傳說中的仙魔境。
既是相當於金丹境界的修仙者。
金丹境界的修仙者壽元超過了八百，接近於一千。
武者踏足仙魔境，雖然因為精氣神會有一定消耗，但也差不多，在人間活上幾百歲，的確也稱得上是陸地仙魔。
只是世間，鍛體武者到了仙魔境之後，後面幾乎無路。
……
而在張堅進入鎬京之時，南方總督蔡衡行的求援折子早早到了當今天子案頭。
當今天子並不是不通軍務，而是一位心智健全的青年天子，少年得先帝垂青，早已在太子的位置上歷練了數年，心有城府。
此時他坐在禦案之前，雖然皺著眉頭，卻並無任何一絲神情變化，泰然自若。
“事涉玄都教這等邪魔外道，那就讓國師派人前去處置，軍中則是讓長明郡的楊老將軍做平叛大將軍代替蔡衡行，之前那定南侯不是提及鳳陽郡威遠將軍齊翼是在邊地戍邊多年的百戰老將，就讓他去當個副將！”
“陛下英明！”
聞言，禦案前幾位九卿重臣俱都是點點頭，旋即那太尉王元又道：“只是陛下，這兩位老將軍是百戰之將，但到底精力不如從前，不如再派幾位年輕的將領前去歷練，也算是互補！”
天子睜開雙目，垂問道。
“太尉可有什麽合適的人選推舉？”
“陛下不是在積極建立新軍，提拔了不少勳貴世家中鍛煉出來的年青將領，此回不若下放幾位過去，歷練一二！”
“甚好，那就啟用宋玉，趙擎山，趙滿……唔，再把宿衛偏將齊元武給加上！”
聽到天子最後提及的齊元武，殿中幾個重臣目光微動，顯然天子這是在提拔這位宿衛將軍齊元武。
齊元武自從得了慶奉長公主的賞識，可謂是青雲直上。
他們也知道，上一次天子拒絕了慶奉長公主的求情，這一次提拔宿衛將軍齊元武，恐怕也是為了彌補這位長姐。
當下也就沒有異議！
……
張堅進京之後，先是找到了住處，隨後也去了見了齊元武這位大舅父。
齊元武對於張堅的到來並不意外。
張堅到來，他正好一身甲胄值班歸來。
“阿育，我收到了父親的來信，玉仙也來了幾封書信，提及了你在鳳陽郡中所作所為，說實話舅父也是心頭驚訝，你竟然能扳到余同光和俞遊兩人，不過你這些動作最好不要傳入陛下耳中，不然恐怕會影響到伱的前程！”
齊元武棱角分明的臉上滿是告誡之色。
張堅做出一副受教的神色。
實際上，他自然也不傻，不會自家的秘密到處炫耀。
不然豈不是會在天子印象中留下頭生反骨，天生反賊這樣的印象。
他現在應該是‘忠臣’‘功臣’！
“你們這一次也是運氣不錯，能夠提前趕至鎬京，如今集仙郡，山陽郡大部分地方已經戒嚴……”
張堅目光波動。
他已經聽說了南方諸郡援兵幾乎被玄都教在運河上一網打盡。
說實話聽聞此事他也是大為驚訝。
這事可謂是捅破了天。
影響巨大。
另外張堅最近也在收集有關於集仙郡的消息，集仙郡經過一輪清掃，倒是提前清除了許多玄都教的暗子，暫時並未潰爛。
張堅其實有心詢問齊元武朝廷對南方諸郡的態度，以此看一看有沒有張家的機會。
戰亂時對於其他普通百姓，那是天大的災難，對於郡望大族卻並非如此，若是運氣足夠好，是可以越過尋常數十年的苦心經營，一步到位。
但很可惜張堅到底並未能在齊元武口中得到更多的消息。
晚些時間齊元武便是留張堅在府中用餐。
這個時候府邸外卻是來了客人。
張堅隱約聽到是什麽公主府的官員前來相請，他眼底有些古怪，但也沒有不識趣的繼續留下來用餐，找了個理由當即便是起身離開了。
只是離去之前，張堅望了一眼齊元武，告戒道。
“大舅父最近這段時間氣血虛敗，有些時事情還是要克制一二！”
聞言，齊元武老臉明顯一紅。
張堅沒給這位大舅父發飆的機會，當下便是匆匆離開了。
只是才前腳才離開，張堅注意到又有大隊人馬進入府邸，為首的乃是幾個面相陰柔的宦官。
“太監？”
張堅目光一動。
心中閃過諸般念頭，他知道齊元武府邸上今日恐怕有大事發生，不過他也沒有折返回去打聽，他知道若有大事，用不了多久齊元武也會派人過來找他的。
而在離開齊府不久，張堅忽而卻是腳步一滯，在一座大宅第前忽而停下了腳步。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