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來樂客棧。
寬敞明亮大堂內。
“客官,就是那三位了”
帶路的店小二指著大堂內一角說道。
陸非抬頭看去,就看到角落一張被擦拭很乾淨的八仙桌前,正坐著三位穿著各異之人。
一位穿黃色僧衣的,頭戴僧帽的和尚;
一位身穿勁裝,上身還穿了了皮甲的中年男子;
最後一位,則是一位身穿長袍,看起來有些書卷氣的讀書人。
“還真是各行各業”
心中吐槽了一句,陸非跟著店小二上前。
店小二馬上為三人指著陸非介紹道:“這位,就是你們要找的雇主了”
“見過雇主.”
三位接告示之人馬上都起身向陸非行了一禮,並沒有因為陸非是位濃眉大眼陽光帥氣小夥子而敢怠慢。
“坐吧.”
陸非示意三人坐下,隨即招呼走開的小二道:“來壺熱茶.”
別管是不是騙子,一壺茶陸非還是請得起的。
“好勒.”
店小二馬上回道,高興走開。
陸非這時看向三人,三人也正認真看著眼前雇主。
倆定銀子,也就是二兩銀子,隻為打聽一個消息。
在一鬥米也才五六文銅錢,一兩銀子能折一千文銅錢,能買下近兩百鬥米的強大購買力下。
貳兩銀子足夠一個人在嶽陽府過上一年,省著點能過上更長時間。
如此,用貳兩銀錢之巨打聽一個消息,絕對算是重金了、奢侈了。
面對一年生活費。
誰敢怠慢。
“茶來嘍”
這時,店小二端來一壺熱茶,拿來四個茶杯。
端起小二倒上的熱茶喝了口。
陸非看向眼前三人道:“各位告示可以拿出來了.”
三人接話,馬上各自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
陸非接過一看,正是他昨天貼下的三張告示,上面寫著:求“靈台方寸山”與“流沙河”具體方位,知情者賞銀貳兩。
已經從谷陽鎮大致了解的物價的陸非可是清楚貳兩賞銀的價值。
雖然方寸山與流沙河的消息在他這裡價值更高。
但是,陸非不可能掛更高的價格。
一是因為怕騙子太多。
二是過猶不及。
收起三張告示,陸非看向三人道:“你們都知我所尋何事,只要所告知的地點方位正確,都有賞錢”
話音落下。
三人原本都有些劍拔弩張,不對付的氛圍頓時好了不少,都笑了。
陸非隨即看向左手邊的和尚道:“就從大師開始吧,不知大師有何消息告知於我.?”
“不敢稱大師”
僧衣僧帽和尚行了一禮,隨即說道:“施主所求的流沙河,和尚不知,但是這方寸山,卻是有所耳聞據和尚從書中所知,方寸山應當就在你我腳下西牛賀洲之土地上,至於更加確切之地,和尚卻是不知了,希望這個消息能對施主有所幫助”
聽到和尚說完。
陸非沉默了會,也向和尚雙手合十行了一禮,隨即道:“西牛賀洲之大,卻是難尋了,大師好意我心領了,但這賞銀卻是給不了”
和尚笑道:“我此行隻為告知施主這個消息而已,至於賞銀,這一杯茶水卻是足夠了。”
說罷,和尚端起熱茶一飲而盡,隨即行禮道:“謝施主款待,告辭。”
和尚說完轉身就走,很快出了客棧。
陸非則繼續看向對面之人,一位身穿勁裝,手上老繭厚實,上身還穿了件磨損嚴重的皮甲的中年男子。
男子朝著陸非拱手行了一禮,這是江湖禮儀,陸非心中暗道,隨即就聽到中年男子道:“方寸山我不知,但是我曾聽說過“流沙河”.那時我在開源鎮上,那裡有條河,就叫流沙河,每逢節日,必有遊人坐船遊玩河上”
聽中年男子說到這裡。
陸非心中已經將對方口中的流沙河否掉了。
那可是寬八百裡,長萬裡的流沙河,有碑文:“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鵝毛飄不起,蘆花定底沉。”
那可是讓取經人唐僧折戟九次的絕對險惡絕境,豈是普通人能駕船遊玩的。
當男子說完。
陸非隨即搖頭說道:“伱口中流沙河,並非我要尋找的流沙河,這賞銀恕我無法給了”
“告辭.”
中年男子也乾脆,見陸非搖頭,喝光了杯中茶水,拱手起身離開了客棧。
陸非則是看向右手邊最後一位書生打扮年輕男子。
書生行了一禮,隨即開口道:“方寸山我有所了解,流沙河我也曾聽說,不知要是知道這兩處之地,這賞銀,小生是否可以要求更多呢?”
看著眼前書生此時的神態,穿著,語氣,陸非心中一歎:“又是個水貨。”
但臉上卻是隨口笑道:“你要是能說出這兩處具體方位,賞銀,我能給你四倆”
書生對此非常滿意,隨即道:“那你可聽好了.”
一番不知照著哪本書上東西開始吟讀起來.
當陸非茶水都續了三杯後。
年輕書生終於念完了。
陸非這時才發現,這家夥不止是想來騙自己錢,更是來浪費自己的時間的。
因為他念出來的東西裡面真就有方寸山和流沙河組成了句在裡面,就好比其中一句“有泥沙匯聚成河,名“流沙河””。
這實在讓陸非有些聽傻了。
第一位和尚還說到了一絲點子上,因為他說出了方寸山在西牛賀洲。
第二位中年男子則是說出了同名之河。
這位顯然就是亂來了。
陸非也不想在多說什麽,連最基本的禮貌都懶得維持,直接對他揮了揮手,將其打發滾蛋。
當面前八仙桌三人走完後。
陸非決定,把告示三張增加到十張。
廣撒網,雖然會撈到更多的騙子,但也更有幾率遇到真的。
接下來。
第二天,來了八人,其中三人是騙子;
但是陸非給了其中一人一半的賞銀,一兩,因為對方說出了一些他想要的信息,但是還不夠。
第三天,來了十人,其中六人是騙子;
其余都只知道點皮毛。
陸非沒能賞出銀子;
第四天,來了十人,其中七人是騙子;
一直到了第七天。
清晨。
天色剛亮。
陸非客房門再一次如約被敲響了。
從吐納修行中醒來的陸非直接開口道:“今天有幾人?”
門外隨即傳來應答聲音:“客官,今天只有三人”
“你先像昨天那般上一壺熱茶,我很快下去.”
“好勒.”
店小二很快離開了。
陸非摸了摸從身旁被子中打著哈欠的小白的腦袋說道:“今天最後一天,明天我們就離開這裡”
在嶽陽府已經待了七天了,就算是這個世界信息再流通的慢。
七天的時間,也足夠將一個消息能換貳兩銀子的如此誘人懸賞傳進嶽陽府絕大多數人耳中。
陸非甚至將“萬壽山”這個山名也加了上去。
現在一共是三個地點,方寸山,流沙河,還有萬壽山。
但是,除了第二天一男子說出了一些有關於流沙河的信息外,其他不是騙子,就是只知道點皮毛,都是從書中查到的。
雖然陸非也知道這很正常。
除了記憶中方寸山可能有著普通人家居住外。
其他流沙河與萬壽山倆處,一個險惡凶河,一個則是隱藏在更加險惡的群山峻嶺之間的,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接觸到的。
就是真接觸到的凡人,不是變成了遊魂,就是枯骨,絕無幸免。
今天是他來到嶽陽府的第七天,也是最後一天。
再打聽不到消息就換一個地方再打聽。
經過三年出山的磨練。
陸非現在已經很有耐心了。
因為沒耐心也沒辦法。
不多時。
陸非帶著小白來到了客棧大堂。
還是在大堂角落的八仙桌上。
正坐著三位身穿長袍的男子,兩位中年男子,一位年輕男子,看氣質,應該都是度過書之人。
見陸非到來。
在店小二的介紹下,三人都起身行了一禮。
數天下來。
陸非流程已經很熟了,直接示意三人開講。
倆中年男子率先開口,其結果與此前多人講的都一樣,都只是皮毛。
倒也不是騙子。
陸非客氣將倆人請走。
這才看向最後一人,一位身穿洗的發白的水藍色舊長袍,身上乾淨,臉色有苦色的年輕男子。
見陸非目光看來。
年輕男子向陸非一拱手,隨即開口說道:“方寸山,萬壽山我都不知,但我曾經撿到過一本書,書上有寫道:有河,名流沙.沙河中多有熱風惡鬼,遇則皆死,無一全者。上無飛鳥,下無走獸,遍望極目,欲求渡處,則莫知所以,唯以死人枯骨為標識耳.”
“此書中還有寫:流沙河流經千山,分隔倆部洲之地.”
聽著這位窮苦書生所說之話。
陸非面色也變得前所未有的認真起來。
只是他也沒能持續多久便斷了下來,就在陸非聽的最精彩之處時斷的。
“還有呢?”
陸非直接問道。
書生搖頭:“我隻記得這些了。”
陸非:“那本書呢?”
書生:“已經被我賣了,賣給了一位道人.”
陸非:“.”
“這是一兩銀子,雖然沒能解我疑惑,但你所說的能一定程度幫上忙,這是你應得的.”
陸非說著將一定銀子遞給了書生。
書生接過,連忙道謝。
陸非送走了書生。
讓店小二上菜之時,自己卻是沉默了起來。
那書生雖然沒能具體說出流沙河的方位。
但是還是說出了一些有用信息,例如“流沙河流經千山,分隔倆部洲之地”。
陸非是知道流沙河在西牛賀洲之上,現在對方所說的分隔倆部洲之地,那無疑分隔的西牛賀洲與南瞻部洲倆部洲之地了,那豈不是意味著流沙河正位於那倆部洲的其交界之境,交界線?
一念至此。
陸非腦中立刻活絡起來。
知道了這些,那接下來他尋找的方向也就更加明確了。
不過只打聽到了流沙河,也就是他接近萬壽山五莊觀的具體方位。
而靈台方寸山卻是絲毫沒有線索。
這是否說明著陸非與五莊觀更加有緣,而非是斜月三星洞呢?
不過陸非沒有心思多想。
接下來的時間裡。
為了尋找更加詳細的資料,他又在嶽陽府待了半個月。
隨即前往佔地更大,人口更多的開源府。
在開源府,陸非為了查詢信息又待上了一個月。
如此。
一年後。
西牛賀洲以北。
一處村莊外。
路口處。
“後生,雖然我不知道你執意要前往惡雲嶺所為何事.”
一位須發全白的老者,在身旁幾位手持獵弓、短刀青年男子圍護下,看著一位留著怪異短發陽光小夥勸道:“但是那裡不僅有大蟲傷人,還曾有妖怪出沒過,曾經有人在那裡被妖怪所吃.”
“一定要小心啊.”
面對白發村長的勸告。
樣貌很有親和力的小夥馬上露出了陽光笑容,一拍胸膛道:“老丈放心,我這杆棍子,也不是吃素了,保準叫那大蟲不敢放肆,至於妖怪,這世上哪有那麽多妖怪.”
見小夥不聽勸。
老者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麽,在身旁幾位青年的攙扶下,轉頭就向村莊走去,口中還念叨著:“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水生,月底紙錢多燒點.”
“陳爺爺,多燒紙錢幹嘛,我們燒的都是算準了分量的”
“你這家夥真笨,村長是讓你給剛那小夥燒點,他執意要去惡雲嶺,哪裡還有命活的過月底”
“啊那為何還要讓他去惡雲嶺?”
“你小子剛剛村長的話都沒聽嗎,是他執意要去的”
“你沒聽村長爺爺說嗎?”
“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看著那白發老丈與幾青年走遠。
“吱吱吱”
一隻長鼻純白大老鼠從小夥胸前虎皮中鑽了出來。
這一人一獸,自然就是離開了大荒山近五年的陸非與他的尋寶鼠兒子小白了。
三年前,終於出的山林。
這一年多的時間。
陸非多番打探,百般打聽,這才終於得知了通往流沙河的道路。
現如今,距離自己的目的地已經不遠了,只需要再走上半個月,翻過十幾個山頭,應該就能看到那條長萬裡,寬八百裡,分隔了西牛賀洲與南瞻部洲的那條弱水流沙河了。
這一年多來。
他終究是沒有找到前往靈台方寸山的道路。
反倒是有關萬壽山的信息。
讓他查到了一些。
至於流沙河,應該是存世時間太久了,留下了很多痕跡。
這才讓陸非找了上來。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緣法。
畢竟這是個道法顯聖,仙佛共存的三界。
在這個世界越久。
陸非就越能明白一些東西。
真就是緣分,緣法強求不得。
不過,他更認為是他實力不夠強大。
否則他要是有記憶中孫悟空那般實力,找個五莊觀,斜月三星洞豈不是稀松平常。
當然,他實力要真的趕上孫悟空之時,或許到時又有新的難處也不一定。
看著那幾人走遠。
陸非拿過肩上為了掩人耳目的包裹收進儲物神通空間內,這才杵著自己手中的法器黑鐵棍向前走去。
沒走多遠。
陸非就看到了一座由幾塊山石搭建的簡陋供台,眼睛頓時一亮。
於是他走到了供台前,用妖力喊道:“山神何在.”
“山神何在.”
“山神何”
第三聲還未喊完,一道消瘦身影便出現供台旁,躬身就拜:“不知是那位上仙”
只是說著說著。
身穿深色官服的消瘦老頭馬上就發現了眼前之人不對,怒道:“你這小子.不,你這妖怪,居然敢消遣本神!”
“看本神宰了你當下酒!”
說罷,消瘦山神舉起手中木杖就向陸非砸來。
面對這樣的問候陸非早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經驗熟絡,舉起手中黑鐵棍就擋。
這一年多來,陸非收集的可不止是關於流沙河和方寸山的信息,還有刀槍劍戟、斧鉞勾叉、镋棍槊棒、鞭鐧錘抓、拐子流星等各種兵器的功法法門。
為了是自己將來如果能有更好兵器時能揮灑自如,同時也是為還在浪浪山的幾位兄弟們留意的。
至於他現在耍的棍法,他更是找了好幾種不同的,來回練習,反覆糅合,加上系統的小成之境熟練度加成。
陸非現在的棍法遠非當初在浪浪山時可比了。
就像此時。
“砰砰砰砰砰”
一妖怪,一山神才交手到第九招,還不過十招。
“砰”
陸非突然閃現至消瘦山神後方,手中鐵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的砸向消瘦山神。
這一幫子若是砸實,山神肉身必將被砸個稀巴爛。
“我命休矣!”
剛反應過來的山神望著頭頂砸來粗黑鐵棒,避無可避,頓時膽寒,心生絕望之時。
突然。
帶著雷霆之勢的鐵棒在消瘦山神鼻尖停了下來,那猛然傾瀉下來的剛猛棍勢,瞬間讓山神通體冰涼,周身地面更是發出轟隆巨響,劇烈搖晃不止。
山神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鐵棒,眼睛斜向下看到以自己為中心周圍凹凸不平,被棍勢轟爛的恐怖地面。
一滴滴豆大的汗珠頓時從額頭滴落。
“山神.”
這時,陸非收回黑鐵棒抗在肩上,看向眼前身形顫抖,滿頭大汗的消瘦駝背老頭道:“現在能好好說話了嗎?”
“能能能,當然能”
山神抹了把汗,將眼前妖怪面目完全記牢,隨即開頭賠笑道。
陸非也不在意對方強笑下隱藏的恨意,他早就和不止一位山神土地打過交道了,面對妖怪的呼喚,山神土地會回應,但是你得先抗得過對方的一陣輸出。
否則,你別想對方會和你好好談。
當然,也不是所有山神土地都是如此暴躁。
好脾氣的有,但很少。
陸非這一趟下來,起碼與十幾位的山神土地打過交道。
可憐其中就一位,就一位沒出手,還能好好和他交談的。
也虧得陸非打聽的消息沒錯,這些山神土地實力都隻與他相當,都處在妖將層次的實力,有些還沒有。
這才能讓他一路還算順利。
不過他也有自己的選擇辦法,供台好,香火旺盛的山神土地他一概不招惹。
只有這些連個遮風擋雨之地都沒有的窮神,陸非才敢召喚他們。
就像眼前這位。
別看這猥瑣老頭現在滿臉憤恨,陸非敢肯定,等到他走時,這山神老頭一定樂呵呵的。
“見過山神,是小妖無禮了”
見老頭情緒穩定了下來,陸非行禮問道。
“呵呵.”
老頭心中冷笑,臉上微笑道:“能遇見就是緣分,小神也有些衝動了。”
陸非也不在意,直接一揮手,一隻個頭稍小的狐狸屍體出現在山神面前。
山神眼睛頓時一亮,馬上道:“咦,這是成妖的狐狸精.”
陸非心中呵呵,嘴上笑道:“當然,還請山神原諒小妖無禮,小妖只是想向山神打聽點東西,這東西,就當賠禮了”
山神聞聲臉上頓時露出了燦爛笑容來,這次就由衷了許多,笑道:“那小神就不客氣了,有什麽想打聽的盡管問”
陸非對山神的態度轉變也不意外,笑著問道:“敢問山神,不知流沙河距離此地還有多遠?”
山神馬上收起狐狸妖屍體,臉上滿足笑道:“以你的速度,一個月足以”
“從惡雲嶺過去,就徑直向前走就是了.”
“路途中倒是有些妖怪,不過以你的實力,無需擔心”
“以你之速度,最多不過一月時間,便可抵達流沙河.”
“不過你要注意,那流沙河可不一般,不可強渡”
也許是長時間沒說過話了,山神老頭向陸非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其中很多都是有用的信息。
這讓陸非心中對這老頭印象也好了不少。
不多久。
打聽到想要的陸非告辭離開。
山神老頭竟然開口道:“本神有一段時日沒有酒友了,小妖你有空可以來此,這周圍幾座山都能找到本神.”
說罷。
山神老頭消失不見。
陸非笑了。
也不知道是他這變化模樣太過有親和力,還是自己大方給肉的行為太過加分。
總之,這老頭不是第一個邀請他喝酒的小神。
搖了搖頭。
沒在多想。
陸非就朝著惡雲嶺方向行去。
半日後。
當陸非帶著小白行至一條流經山腳的小溪時。
突然發現一位身穿僧衣,頭戴僧帽,背上背著一個大行囊的僧人正在打水。
當那僧人抬起頭時。
陸非看清對方樣貌,不由驚呼出聲:“唐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