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人者,海上之異類,非妖非人,自有幾絲奇妙。
而鮫女作為鮫人中的精華,非為魚人那般笨蠢,且個個容貌豔麗、身姿姣好,聲色動人,素有海中歌伎的稱呼,當屬於西海珍寶之一。
西海中不少的金丹境道人或妖怪,都會以豢養上一堆鮫女歌伎作為炫耀。而金丹以下的道人,也多以蓄養一鮫女婢子,作為好事。
特別是對於人族來說,有不少道人喜好與鮫女雙修,而不願與同族之女性雙修,往往為求得一歡,不惜耗費萬千符錢,並作為佳話談資。
因此許道雖然沒有從尹尖尖的身上搜刮到太多的錢財,但是尹尖尖其人的本身,便是一樁稀罕貴重的“貨物”,奇貨可居!
只是此種貨物,可以褻玩而不可珍視。
因為鮫女作為異類,倫理和常人不同,皆以放蕩奢華為榮,個個從小就是縱情聲色的好玩客。
甚至許道還打聽到,鮫人島本身就並非是自古以來就有,而是鮫人島主在煉罡圓滿後,方才成功建立起來,距今近百多年而已。
在此之前,鮫女們甚至都沒有家國族群的概念,專好依附於他人強者,零零散散。
反倒是鮫女島上的鮫女們賣身不賣藝,頗是有自主的風度,在整個西海的鮫女中算是異類,還隱隱被其余的鮫女排擠。
即便如此,在偌大個鮫人島上,許道也只見到了尹四眉一尾處子鮫女。其余者無論煉氣還是築基,皆是氣息汙穢,隻可褻玩。
便好比許道從幡子當中取出來的尹尖尖,其氣質雖然精純,身上嚴格說來也沒有其他人的氣息,算是處子。
許道在此之前瞧見對方時,也是見此獠威風凜凜、性情跋扈,以為對方縱使心性殘忍,但不會是淫賤、賣身為榮的貨色。
可就在一月多以前,他在對方的身上搜摸,取下山海圖殘片時,竟然在對方的小腹處發現了奇特花紋。
當時他不以為意,隻以為是尹尖尖個人的愛好,沒怎麽去想。
但是後來在島上無事可做,他便又翻閱了尹尖尖的雜物。其中有不少春宮秘籍、雙修技巧,和尹尖尖的外表不相符合。
更讓許道感覺詫異的是,尹尖尖所擁有的春宮秘籍中,還全都和常人的不同。準確來說,是其所記載法子,不走常道。
譬如一本秘籍當中,專門論述了如何在不失處子之身的情況下,以縱情享用,服侍他人。尋常女子可服食香油,以保清潔,修行者則是可以種種種種。
到這時,許道方才徹底的恍然大悟,此鮫女小腹之處的花紋,乃是一道淫紋!
他後知後覺的,也才明白尹鐺對尹尖尖稱之為“賤貨”,並非是虛言,對方果真是一淫賤貨色。
甚至比起那些大開方便之門,大大方方享受的鮫女而言,此種道貌岸然、虛假之輩,更是讓人輕視,乃至於惡心。
好在許道一早就和此女不對付,他所交好的鮫女只是尹鐺母女兩人,並不是此獠。知曉了尹尖尖的真實面目,他只是覺得慶幸和可笑。
但這倒也好,也讓許道徹底定下了要將此女作為拍賣品,賣出以換得一筆錢糧的想法。
“貨物”自輕自賤,又殘暴凶殘,屠戮百萬人口,許道將其賣出,禁絕其修行,讓其終身為奴為婢,供人采補。
對於一個大有潛力的積年道士而言,更是折辱!
並且許道現在窮困如斯,此法也能緩解他在錢糧上的困窘,不得已而為之。
說了這麽多,許道之所以猶豫,其實是有點擔心的是“販人為奴”這一舉動本身,會有違他的道心、損害仙道大業,而和貨物是男是女沒有關系。
但既然在底線之上,不會損失道心,又是為了增進道業,許道自然就是百無禁忌,以搞錢為上了。
他給自己好生梳理了一番,心中暗道:“善。”
並希望若是冥冥之中有天意的存在,他生出了販賣鮫女這個想法,也不會讓老天爺們因此取掉對他的垂青。
不過思來想去,保險起見。
許道覺得單憑雜物和淫紋,就此斷定其人本性淫賤與否,還是有些草率了。他決定詐對方一詐,好確定真實與否。
並且他得摸個底,要想好妥善法子炮製對方,或是下禁製,或是廢了修為,或是滅掉對方的神智……免得賣出後,反倒生出一個大敵。
小島邊上,許道的目光落在了尹尖尖白皙的身子上,心中琢磨起法子,很快就想到一點。
於是許道揮動幡子,將自己的周身團團包圍住,並封禁氣息,隔絕內外。
他的這一舉動,不僅僅是為了防止尹尖尖反撲,發生不測,更是為了防止小島上的虛實被對方瞧見,不給島上的凡人埋下禍根。
除此之外,許道又是打出重重的法術,罩在了自個和對方身上,作為萬全準備。如此之後,他方才輕輕開口,往對方的面上吹了一口氣兒。
此氣兒吹出,癱軟的尹尖尖面上一衝,其口鼻中當即走出一絲絲的白氣兒,其身子也是下一刻就抽搐動彈起來,好似砧板上還能掙扎的死魚。
但過了一會兒,尹尖尖本人依舊是沒有“醒轉”,連眼皮都沒有眨動一下。
許道端坐在一旁,瞅看著對方。
他面上冷笑,也不扭捏,果斷的伸出手掌,按在了對方的小腹位置,而在他的手掌碰上去之後,尹尖尖立刻就有反應。
此獠白皙的身子,刷的一下就變得通紅,而許道這時都還沒有做什麽,手指都沒有動彈。
對方的身軀顫抖著,口中嘶聲顫動,徹底的假裝不下去。如此情況讓許道大為詫異,拿捏不準對方究竟是太過羞澀,還是太過敏感。
對於尹尖尖來說,是後者。
她感受到小腹處傳來一股溫度,頓覺羞恥。
此種感覺遠比她蘇醒後意識到自己身上無物,還要刺激激烈,她甚至連自己藏在小腹處的寶貝丟了,一時間都來不及在乎。
睜開眼,尹尖尖立馬就瞧見了身前笑吟吟的許道,她的雙眼迷離且癡迷,竟絲毫沒有從前的半點剛強狠辣。
許道瞧見對方如此反應和神情,明白自己的判斷沒有失誤,他在心中嘀咕:“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過他並沒有結束試探,而是冷笑著,肆意的把玩,衝對方問起了問題:
“我問一句,你答一句,速速將你所知道的,老老實實說出來。”
尹尖尖終歸是個築基道士,雖然心尖兒的地方被許道給把住,一時間心神失守,但過了一會兒。她還是板起了臉,振作起精神,並露出了不屑且剛烈的神色,冷眼瞅著許道,一副寧死不降服的態度。
見此,許道微眯眼睛,他的態度則是不僅沒有變得溫和、軟言好語,而是更加的強硬、蠻橫無禮,並冷冷道:
“你這賤貨,即便不說話,貧道知道的,以及對你的了解,可比你想象的要多。”
尹尖尖聽見這話,臉上不相信,依舊是一字不吭。她神色也變得坦然,甚至還享受起來。只是許道接下來的話,終究是讓她眼睛驚愕。
“你之煞氣,其名為‘寒水冰魄煞’貴為七十二種地煞當中的一種,旁人隻知此煞氣取自北海的極北之地,寒氣逼人,中招者會如有萬千牛毛冰針進入體內,寒冷且痛苦。”
“但你是此煞氣的主人,應當明白此種煞氣其實還有個古名,喚作‘赤鱬煞氣’。”
聽見“赤鱬煞氣”四個字,尹尖尖終於忍不住出聲,她冷哼到:“你這道士,果真大有來頭,此等秘聞你竟然也知曉。”
西海中修行的資糧遠比吳國天地豐富,築基道士如過江之鯽,但是許道淪落西海大半年了,卻發現西海的道統傳承,遠不如吳國。
這個“不如”指的是歷史傳承方面,頗有斷代,而非指功法典籍的高深程度。
比如說,西海之中居然有不少道士,對“聖唐”這一名號都不知道,而只知道“東土神州”四個字。
如“赤鱬煞氣”這種古名,一般人更是不會知道,只會知道此煞氣如今的名號——寒水冰魄煞。
許道繼續侃侃而談:“不僅如此,貧道更知道此煞氣究竟為何被叫作‘赤鱬煞氣’。”
“赤鱬者,食此煞氣為生。相傳古人采煞,便是剖開魚腹,取之魚泡內的煞氣。越是年歲久的赤鱬,魚泡中所儲的煞氣越多也越精純,因此煞氣也是赤鱬禦敵的重要手段。”
“赤鱬狀如魚而人面,你身為鮫人魚屬,頗是相近,凝煞采用如此煞氣,倒也是相得益彰!”
尹尖尖聽著,心中更是驚奇。
即便是她在鮫人島上的親近姐妹,甚至是鮫人島島主,都只知道她的煞氣是從一塊千載寒冰中取出的。卻沒有人知道,她的煞氣來源並不是來自於那塊千載寒冰本身,而是冰封在當內的一頭血肉模糊的怪魚怪人。
尹尖尖取煞,也正是從怪魚的魚泡中,才取得了“寒水冰魄煞”此種上等煞氣。
雖然千載寒冰本身,再加上其中的怪魚就已經算是稀罕物件,但比起一味罕見可貴的煞氣,前兩者都屬於便宜貨,她是撿漏了。
這當中的不少內情,尹尖尖自己還是在凝煞過後的數年間,方才一一收集打聽得到的。
她還暗自欣喜,覺得是自己福澤深遠,自此以後不僅僅是以結丹為目的,而是將目光放在了結成上品金丹之上,頗是瞧不起其他人,包括鮫人島主。
可是現在,她的秘密被許道三言兩語,就說破了大半,導致尹尖尖心中別提有多震驚了。
許道並不急於一時。
接下來的幾日,他偶爾才將對方放出,一一施展,沒有費多少功夫,就從對方口中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首先是有關鮫人島和鮫人島主的,尹尖尖此時回想,說自己可能就是被鮫人島主順勢利用,中了對方的圈套。
其次是有關“天降島嶼”的,果真如許道猜測的,尹尖尖和那羅家老二狼狽為奸,各有圖謀。
唯一出乎他意料的,並非只是羅家老二主動找了上門,也是尹尖尖色誘對方,兩人奸夫淫婦一拍即合。
至於尹尖尖如何讓羅家老二相信她,甚至賣了自個的兄長,除了有利益許諾之外,尹尖尖也下了不少的本錢。
聽見這兒,許道不由的瞥了眼對方的身子,他在心中暗暗稱奇:“羅家老二雖然雙腿具廢,但是.身殘志堅啊。”
有關羅家兄弟二人現狀如何,尹尖尖則是說那兩人多虧了許道留下的一頭築基凶獸。她沒有料到世間竟然會有自爆的築基凶獸,猝不及防之下,便讓兩人逃脫了。
只不過當中的羅家老二,被她泄憤的重創,她已經將對方的第三條腿也打爛,喂了魚人。
許道聽見,心中一時莞爾,暗想:“得了。”
除此之外,有關對方小腹處的淫紋一事,許道也問了出來。
尹尖尖小腹處的淫紋並非是尋常刺青,而是一道枷鎖,可以輔助她鎖住元陰,讓其在胡亂施展之余,也不用擔心一不小心岔了道。
並且也不知是尹尖尖恫嚇許道,還是真有其事。
此獠坦然自述:“若要取用我,請自便。但勸你別想著取了我的元陰,你也知曉我之煞氣現在被叫作‘寒水冰魄煞’。”
“老娘百多年的功夫,恐怕你是消受不了的……若你是金丹尊者,大可一試。”
許道聽見後又是嘖嘖稱奇,不知對方是故意在賣弄,還是激將於他。
但不管怎麽說,許道壓根就沒有考慮過對方,就只是當做笑話一樣聽了聽,沒做回應。
其余另有不少的雜事,諸如許道從對方的口中,得到了水路海市大會的準確路徑,太過細小瑣碎,無需一一贅述。
幾日盤問的功夫中,尹尖尖的態度也是越來越服帖,好似被許道炮製成功。
甚至當許道次次問完話後,當場翻臉不認人,將對方囫圇捆住,收入幡子中關禁閉。
尹尖尖對此也是服帖,平靜的受著,習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