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思緒兀地一沉,仿佛被海嘯衝向東南.西北.上下.古今.過去未來,滄海桑田.高樓深谷.星雲聚變她恍如在看所有起始和終點,越到後面,意識就像是被撕成了無數塊,一件事.兩件事.數萬件,無數件事同時思考!
混亂.混沌,痛苦,似乎在毀滅。
“湛長風,拉我!”
“湛長風!”
湛長風抱住了頭,她眼前有無數個畫面生滅流轉,縱逝又現,她的意識在無數件事中瘋狂推演著,可太多了,反應到腦中只有被撕裂的劇痛,某一瞬似又看見黑暗侵吞而來,好像跳進去就會解脫。
“湛長風,拉我!”
她的目光一瞬清明,想要從這無數畫面背後找出那道熟悉的聲音,卻又在下一瞬被它們亂了眼。
湛長風下意識朝一個方向伸出手,驀然一副畫面停了下來,畫面中是遠山碧海,一葉孤舟,兩道身影。
其中一道身影在她伸手的那刻,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的方向,穿過空間.思緒,從畫面中走了出來,握住她的手。
“我回來了。”易長生以意志暫時壓抑住了小部分悟性,畫面的數量逐漸減少,速度漸漸慢下來,維持在某一個接受得了的限度。
湛長風將她抱在懷裡,枕著她的肩膀緩神,良久,說道,“意志修煉法還是有用的。”
易長生能以意識形態自行在外活動,並增強意志,主要便是因為修了意志修煉法。
她也會,只是事發突然,來不及用意志遏製這個情況。
“別找借口了,你就是修得東西太多,都不精。”
湛長風抬眼瞥了這張跟自己一樣的臉,罷了,不能計較。
“增長悟性怎麽會發生這種情況,難道是我們的悟性到極限了?”
“到生靈的極限了吧。”
湛長風歎息,生靈的極限,呵。
“悟道還得慢慢來,我先在紫府睡一覺。”易長生也耗損了不少精力,這樣說了,卻依舊環著她的腰沒有動。
湛長風一念帶她到紫府深處,意識構建出一座樓闕。
之後湛長風養了養神,決定安分悟道。
她打開六大靈穴,並以道種,架起跟宇宙的聯系,慢慢進入了悟道狀態,極力捕捉著有關因果的法則道理。
山海
女英鬱悶地立在孤舟上,大海飄飄蕩蕩的,起了點小波瀾,“就這麽走了啊,好歹先告訴我湟水在哪個位置啊。”
她才歎完氣,便有一道冷然之光落下了,這人容貌平常,氣勢卻驚人。
“太一,商愚,跟我走吧。”
說完又化光飆向了天邊,女英連忙追上,“這一界修士很少啊,都躲起來了?”
“都躲了。”
“不拚一下嗎?”
“你拚?”商愚道,“能苟活就不錯了。”
“那麽嚴重?”女英點點頭,也好,如果苟活不了,她就能帶著易湛去陰世了。
此時外界已過了兩天,雷澤上尊.金輪上尊不耐煩老實飛過來,幾次耗費力氣撕裂空間,終於在第三天凌晨到了山海界。
魁魃忍著穿越空間的不適,將他們領往了巨神海。
“二位稍待,帝君近期應當會出關,先請二位幫帝君一個忙。”他施展咒語法訣,海水退去,現出了潮臣台,“此地連接著一個秘境,帝君在秘境中的一處秘府修煉,意外中,被人封住了這處秘境,請二位幫忙打開。”
金輪上尊疑惑,“是仇家偷襲?不過三千年,他們難道已經忘了帝君的威名嗎,還有此界,如今是在帝君的執掌下嗎?為何人煙希拉,現在流行清修,全都窩在山裡不成?”
“此界還不是帝君的,這裡被封鎖是意外,目前沒人知曉帝君在此地。”魁魃撿著能回答的,回答了。
他們中不是沒有可以打開此地封鎖的人,但這封印,據查很可能是天道盟的尊者下的,若輕易動了,難保天道盟那邊追查過來。
而有二尊出手,天道盟追來了也不怕。
金輪上尊還想問帝君自己為什麽不可以打開它,雷澤上尊就不耐煩地一把抓去,強行湮滅潮臣台上的禁製。
魁魃立馬催開潮臣台,但裡面依舊是環環相扣的禁製,輕易碰不得。
雷澤上尊蹙起眉頭,他觀察到這禁製上還暗含著一絲準聖之力,心情陡差,“你老實與我說,這是誰下的?”
魁魃被他盯得壓力巨大,老實吐露道,“我並不知情,是想來等候帝君出關,才察覺到被人做了手腳。”
“現在動手很可能提前將人引來,還是等帝君出關時,一舉將它攻破吧。”金輪上尊道。
“.這,不可。”魁魃道,“秘境裡的那處秘府,需從外界打開。”
兩上尊面面相覷,這什麽操作,確定不是帝君被關了起來嗎?
魁魃趕緊又說,“說好百年左右出關,怎麽算都在近幾天了,請兩位現在破了它吧。”
“最好如此。”雷澤上尊全力一擊,將裡面的禁製陣法封印全部摧毀。
一入秘境中,找到神廟,魁魃就拿出了兩尊蛇首人身的石像,將它放在階梯口,點燃它手掌上的油脂。
這兩尊像,在紀千秋竊取鴻運寶樹時,一同被帶走了,後來就一直保管在他這裡。
神殿是只能以神路和巫術祭祀的方法開啟的,因此他必須提前進來。
這巫術祭祀之法,還是主子交給他們的。
魁魃打算立刻開啟神殿,隨時等候主子和淵明出來。
神路現,神殿出,祭文頌,殿門開,饒是雷澤.金輪兩上尊也被震撼住了。
竟然是神殿!
這玩意自神朝滅亡後,就全消失了,偶爾出現一座,能引得所有準聖爭奪。
“帝君好運道。”雷澤上尊讚了聲,隨之問魁魃,“你是怎麽會開啟神殿的?”
“從別處學來的,您可以問帝君。”魁魃微笑甩了鍋。
二尊以為是帝君指使,便沒再探問了。
神殿
浮島下,由英靈化作的光海已經十分暗淡,可怖的氣浪不斷從淵底傳來。
某浮島岸邊,一襲淺灰色長衫的女子淡淡望著遠處某一點,似乎並不將底下的動蕩放在心上。
而在淵底,淵明,亦或邪帝,在吞噬最後一口封樓的軀體。
他身上的血管全部暴突,有生命似地蠕動著,將他的身軀,變為噬天之軀。
當化掉最後一口,饑餓感席卷了他全身,但他硬生生克制下來了,歸元打坐。
凌晨後還有一章補更,順便今天起調整更新時間,晚十點五十,晚十一點。大家也要早睡早起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