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
她是不信的。
鳥師能無視陣法結界,就恰好出現一面被陣法結界困住、不能為人所得的寶鏡?
她倒要看看這寶鏡是真是假。
秦無衣甫踏出一步便進入了一座陣法當中,她不急,或強破或智取,闖過一道道陣法、結界,離那面寶鏡越來越近。
終破最後一道結界時,兀地黑影來襲,兵刃相接,這方空間猛然一震。
只見這突然出現之人面龐赤紅,神情死板,穿了靛青長衫,袖子上卷,雙手抓著一根棍。
秦無衣卻不是頭一次見他,他乃三層中守著傳送陣的山村主人。
她在山村中修為被限,行動如走鋼絲,靠著裝弱扮蠢,方一舉扭轉劣勢,逼出這在暗中操控山村殺局的山村主人,用他最關心的村民性命,換得安全。
但此刻她不在山村中,實力不受限制,哪能放過這個讓她一度受挫的人,提刀便上,與他打得空間震顫,裂縫叢生。
湛長風和爛柯祖師對守陣者的來歷心知肚明,他們不是幻化出來的,而是鵬安、婆娑、冠世三大準聖的返虛化身,實力在返虛第一、二、三台階不等,只不過他們並不記得本體是誰,有著自己的記憶和習慣,將自己完全當做了該界人。
眼下這個山村主人,卻是三大守陣者裡最難對付的,他不僅守著能壓製人修為的山村,本身力量也屬最強。
他的主職是守著第三第四層之間的通道,然因為爛柯祖師需要捉住鳥師,故誘他以寶鏡為餌,設下陣法結界,引來各方勢力關注,惹得各方勢力去捉鳥師。
原來爛柯祖師是要讓他直接抓鳥師的,但那時秦無衣和一群探幽客進入了山村,他若不在村中主持,秦無衣很快就會找到傳送陣來第四層,所以只能將他留在山村牽製秦無衣。
如今秦無衣下到了四層,他也提前進入火山,在寶鏡旁埋伏,只等鳥師自己闖過陣法結界送上門。
可惜秦無衣警惕心高,沒讓鳥師進陣法,而是自己打了進來。
受鬥法影響,火山中岩漿起伏高拋,地面震顫,殘留在山上的妖邪鬼怪心裡顫顫,四散潰逃,下一刻岩漿噴薄而出,躥出兩條身影。
山村主人一手棍,一手寶鏡,與秦無衣相鬥,不過可能因為寶鏡無法對付鬼魂以外的生靈,他並沒有催動。
秦無衣周身血氣翻湧,打得痛快,漸佔上風,那守陣者一看不好,竟是顧不得格擋,先一力震碎了鏡面。
也因他此舉,秦無衣的刀落到了他的身上,將他劈成了兩半。
秦無衣揮袖卷來掉落的鏡面碎片,心中莫名一緊,此人寧願死也要毀了它,莫不是有什麽她不知道的理由在裡面?
她將碎片收了起來,事到如今,她大概能猜到,原定的關卡在不同層空間中,鳥師實力弱,她必得將它送到九絕殺陣前。
秦無衣為以防萬一,先將這一層世界轉了一遍,確定了沒有九絕殺陣的蹤跡,便帶上鳥師前往第三層世界。
她先前就在山村主人那裡拿到了進出第三四層傳送陣的令牌,現在山村主人又死了,三四層中都已沒有危險,只是不知曉三層中的關卡在哪裡。
幸好,回到第三層沒多久,余笙和巫非魚就找下來了。
秦無衣將自己額外得到兩枚珠子和寶鏡拿了出來,余笙也拿出了十玄無礙火。
余笙道,“照此而觀,這些世界中確實藏著能幫我們過關的東西,我們在第二層找到了十玄無礙火,能助我在紅塵路中少走點歪路,在第四層找到了可對付鬼道眾生的寶鏡,就不知這兩顆在第三層找到的珠子有什麽用。”
“從前面兩件東西看,關卡和相應的助人之物不在同一層,那麽與石碑林對應的東西當在第一層,而珠子跟九絕殺陣有關。”巫非魚撿起兩顆靈氣珠,斂眉沉思良久,不確定道,“憑這兩顆珠子肯定過不了九絕殺陣,但.一明一暗,一隱一現,俱包藏天地之氣.你附耳過來。”
秦無衣挑眉,卻仍貼了過去,聽她用正常音量說完後,很是無語,“所以附耳過來的意義在哪裡?”
巫非魚理直氣壯:“這不是顯得我高深莫測,勝於在場各位。”
在場各位——秦無衣、余笙:
秦無衣將鏡面碎片丟給了她,“不好意思沒保下它,不過我想這點麻煩,高深莫測的大祭司能自己解決。”
“當然。”沒太將水陸法會放在心上的巫非魚一點也不謙虛地點著頭,而余笙也把開啟第一層傳送陣的妖帝血交給了秦無衣,“盡早闖關吧,秦道友若想再握點底牌,最好在第一層找一找關於石碑林的破關線索。”
秦無衣倒也沒自大,“若能找到,我會找的。”
余笙已確定紅塵路在第三層中,便目送他們去了第二層。
二三層間的傳送陣是由一名和尚把守的,他跟余笙、巫非魚論了一場法,便允了她們進出的資格。
此刻秦無衣想經過第二層,上第一層,也還得跟他論一場,所幸也拿到了資格。
於是來到第二層後,巫非魚趕去了水陸法會,秦無衣接著帶鳥師上第一層世界。
按照巫非魚提供的地址,她順利來到修煉集鎮中的一處窄巷裡,推開某扇門,望著裡面空落落的院子。
“一明一暗,一隱一現,俱都包藏天地,一真一假,一生一死,各摻喜憂。”巫非魚之意,是指有兩個九絕殺陣,一個是容人一線生機的,一個是十死無生的。
秦無衣飛了一縷力量進去,這力量可不普通,它沾染了她的氣運、功德、信仰、願力、生氣、元氣、道法、神通、命數之息。
這縷力量一進去,瞬間就被吞沒得乾乾淨淨。
她由此確認,此方是十死無生的九絕殺陣。
既然十死無生的在地面,那容人一線生機的就在地下了。
秦無衣用神識感應而去,地下並無異常,然九絕殺陣本就不易被神識察覺到,且入這些世界以來,極多地方和事物都不能以神識感應為準,她怎會拿神識當判斷依據。
她就在這扇門前往下挖土,挖至十丈深,觸到硬物,掃開一看,是一扇一模一樣的門。
把門推開,也依舊是空落落的院子。
她同樣飛了一縷力量進去,雖能感覺到這縷力量進去後,迅速被削弱至消無,但相比上面那個一入即無的法陣,它顯然還有一線生機。
不過這對鳥師來說沒有區別,鳥師入陣,一般都不會觸動陣法,此陣縱有萬般強大,也傷不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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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