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居中太一的黑金旗幟飄揚,氣煞一眾魔道準聖。
“欺人太甚!”
“傳送池已毀,大蚩隕了。”
“血袍教徒死了好些,傳法堂等多處重地被摧毀。”
“不知淵底如何?”
說什麽來什麽,恐怖的氣息從淵底傳出,有什麽東西在上來!
匪面當機立斷,“以魔居為界線,布封印,截斷祂的路!”
祂能感覺到不昧還在魔窟中,且不論淵底是何情況,她又是如何躲過太一準聖的,這封印必須布置,待之後再想辦法將暗神之識解決,奪回淵底控制權。
再而衰,三而竭,等合力封印了淵底,有準聖道,“我看各方態度不明朗,暫且不要與太一為敵了吧?”
這要是原魔道聖地人馬,絕不可能輕飄飄說出這樣的話來,但祂們不是啊,隕落的準聖、教徒至多算是祂們的合作者和下屬,沒有為之拚命的理由。
而且算來算去,攻打太一得不到好處,除非有把握一舉攻破朱天, 接手太一的所有。
又有人道, “護陣未被破壞,我看是有內鬼放太一進來的。”
這話一出,眾君視線轉向匪面,護陣之秘一向掌握在三上座手中, 現三上座僅匪面和樊恨離。
樊恨離在幽天鎮守幽眠境, 嫌疑很小,相比之下, 上任以來未制定任何正面打壓太一計劃的匪面就可疑了。
匪面冷笑, “折損魔道戰力,對我有何益, 況且別忘了, 沉恨魔淵護陣乃三教祖師所留,除了防護之用,更是鎮壓著這個魔淵, 所系重大,不能輕易更改,因此我們入主以來,沒有對護陣做大的變動。
焉知它是不是存在聖地嫡傳也不知曉的隱秘入口,曾經的聖地準聖,可都死在朱天, 有什麽秘密落入太一手裡也不一定。”
祂們對沉恨魔淵的所知所聞, 皆是從聖地嫡傳那裡挖來的,但畢竟是弟子, 不一定知曉魔淵全部秘密,祂們承接的信息有限。
一尊大魔面上擺著不信,“你身為魔道首領, 放任太一已久,今日人都打上門來了, 可敢去迎戰!”
放任?
匪面不屑, 難道要祂像前幾任一樣, 明知不可為仍要正面硬抗九天環空殘陣?
“可笑, 我奪聖地傳承,培養教徒, 秘密滲入朱天,所作所為都是屁不成!”
匪面冷視諸尊,“這會兒都齊了,敢隨我強取朱天否。”
“你可有計劃?”
“我等七十九尊, 對方不過五六尊加一破陣, 諸位要是豁得出命, 盡得了全力,何懼之有!”
氣氛詭異沉默了幾息, 委實是以前的進攻歷歷在目,太一反擊凶狠, 三上座總被強殺,三上座一死,就有人落跑,士氣潰散, 搞得祂們像烏合之眾。
“諸天準聖都看著呢,不想成為笑話就戰它一回!”
眾尊終於將意見達成一致, 而今聖地處於半廢狀態, 若不取勝, 氣難聚, 勢難成, 這新魔道就徹底成一般散沙了。
朱天,余笙、斂微、信棠、常陳、向疾和從玄天雲澤界域趕回的汲以龍尊各掌一大戰宮,世界之力浩浩蕩蕩循序成環,外顯則如不斷爆炸的星海。
魔道諸尊憑虛而立,皇樓、仙人佛等各方準聖也跟來觀戰。
自九天環空殘陣出現後,祂們沒少研究,此陣之基乃由世界之力煉製而成的八座戰宮,被動防禦時以虛空之力為源,主動時則以世界之力為源。
初始玄、朱、炎、蒼、陽、變、幽七座戰宮最為完善,本身也集信仰、願力、氣運三器之用於一體,可接受這七方天域的力量反饋。
第一次啟陣時,除了缺少準聖掌管的變天戰宮和尚未完全煉成的鈞天戰宮, 僅六座戰宮之源, 便將伐天盟殘余力量清剿。
後來在太一最艱難的時期裡,三千準聖齊心了一次,成功將太一和各天域的大小聯系切斷,讓其戰宮暫時無法接受來自朱天之外的信仰、願力、氣運。
世界之力不足, 九天環空殘陣只能處於被動防禦狀態,魔道趁勢進攻,終於打進了帝域。
看起來穩勝的局面,進入帝域後出現了變數,太一帝域以神墟為體,上三十八層化為天境乃適宜修行之地,下墟皆為原始狀態,太古凶獸雲集,魂獸環伺,無道亦無意,神威晦澀,如道者禁區。
祂們冷不防闖到這裡面,蛻了好幾層皮才逃出去,重創之下又被緩過氣的太一準聖驅逐了出去。
如今,太一八座戰宮都煉製完成了,此次九天環空殘陣以玄、朱、炎、陽、變、幽為動,勾連六方天域之力,其中尤以幽天戰宮最強大,蒼、鈞為靜,定住不動。
陣啟之後,八座戰宮皆無蹤影。
匪面道,“過了此陣就會被直接傳送進神墟,非良策,在陣中找到戰宮位置,破除了它,才能真正解開此陣。”
一大魔道,“這話輕巧,闖入主動狀態的九天環空陣的上尊都死在裡面了,連個樣板都沒有,怎麽破陣。”
“它以世界之力為源,循天道之理,遵萬物生滅之序,我等恪守道心,不為外道所移,理當無恙!”匪面繼續說,“太一對蒼天、鈞天的影響力最弱,蒼、鈞二戰宮也最易破壞,屆時以這兩座戰宮為突破點。”
祂見諸位還有猶疑,罵道,“你們就那麽點膽子,何談修道,罷了,我這裡有一秘技,催發後可舍道身金蟬脫殼,乃向死而生之絕學,不受任何時間地點的限制,敢與我衝鋒陷陣者,我雙手奉上,不敢的就留在外面做接應,如何?”
眾尊一聽,心神蕩漾,保命術當然是多多益善,若能學得,倒也不虛此行。
匪面拿出的保命術叫虛空相位,術發時,己身所在虛空和另一片虛空會短暫相交形成一個夾角,身體也就被轉換到另一片虛空裡了,落點不定。
驗證了真假後,近半準聖願意一闖,另一部分準聖謹慎至極,要再觀望觀望。
有四十位準聖願意以身試陣,已超過了匪面的預估,畢竟還沒有人從主動狀態的九天環空殘陣中活著出來過。
祂向這四十尊授了術,高喝道,“與我破陣!”
眾尊化為冰冷如道的本相一齊衝入九天環空殘陣。
甫入陣,偉力當頭罩下,天地至理猶如洪鍾般炸響,撼動道心。
天地有興衰,道者欲長盛,一界有生滅,道者求長生,這天地至理,乃道者之砒霜,這宇宙循環,乃永世囚籠!
有準聖在這大道理的衝擊下,改變了自己的道,認同天地之說,順應天地之理,便也依著天地的道隕落了。
有準聖逆天而行,高捧道心,或被循環之序如線勒入道樹,或遭一股代表了星界、代表了宇宙的模糊意志碾滅。
更有接二連三的準聖,剛一進來,感覺到強橫無匹的道理,便立刻在神志沉迷前舍身逃命了。
旁觀的各方準聖約莫能算到幾分陣中情況,神情俱都沉靜肅穆。
此陣當真堪為九天第一殺陣,就是能憑自身世界以一敵十的皇者,也沒那麽大的殺傷力。
皇樓諸君卻沒放在心上,九天環空殘陣之理,是己道與天地宇宙之道的對抗,祂們能扛過創界時規則對自身意識的抹殺,怎會怕這一個陣。
也正因為太一在祂們面前並非固若金湯,祂們和太一暫可以神道之名,共同謀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