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可以肯定的是,他們都屬涅槃會成員,行跡隱秘,識海中會被種下保護記憶的禁製,也不排除這個禁製有製約當事人之效,至於目的,”湛長風摩挲著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其一,是以人煉丹。”
澗肅哇了一聲,“我們差點就要變成丹丸了嗎?”
“我從昌本盛那邊探聽出,你們似乎有特殊的體質,你們現在年紀小修為弱,用來煉丹就浪費了,要煉也是把你們養大比較好。”
林寒.澗肅:.
忽然有點冷。
湛長風沉在自己的思緒裡,她總覺以人煉丹這件事沒那麽簡單,為什麽偏偏是人。
換個角度想,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勢力框架,才能不動聲色的隱藏在暗中,將人丹變成一種隱秘而廣泛的營生,如果是她,她會怎麽設計?
需要煉人丹者.需要傳播煉人丹技藝者.需要抓人者.需要售出人丹的渠道,湛長風又想到了那個暗殺者,“他們可能有一支專門的部隊,表面上是接懸賞的暗殺組織,要真是這樣, 以你們倆的體質, 會被培養成死士之類的存在。”
如果有了強大的戰鬥力,那僅僅是圍繞煉人丹.散播人丹就太低端了,換成她,先用人丹長年累月地蛀蝕修士, 將它從散修中擴散到宗派裡, 到達一定質變,整個修道界的修士質量就會下滑一個層次, 但當人丹進入宗派, 也意味著離被發現不遠了,受到清查是遲早的事, 那麽必然會反撲。
她不能肯定涅槃會現在的根系伸得有多長, 但藏雲澗.山海界無疑已經深受影響,一旦人丹之事被深入調查,這兩個世界的腥風血雨是少不了的。
若涅槃會已經在玄天遍布, 想要將它掃除,那麽必然會牽涉到無數的修士,將玄天修道界置於恐慌中,安排得好,完全能將修道界重創,甚至覆滅。
湛長風扯回跑偏的思緒, 不管是涅槃會還是二帝遺留的歷史問題, 藏雲澗太危險了,山海界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這兩個地方都會在某一刻成為鬥爭中心,不適合發展她的勢力,她得再找一個世界。
不過鬥爭中也是最容易壯大勢力的, 加上山海界是離藏雲澗最近的中世界,戰略位置還不錯, 可以讓商鼎會和金不換要建的商行先駐扎下來試水。
林寒幾次聽到她說體質, 問, “我們的體質有什麽問題嗎?”
“昌本盛那邊說你們是破軍戰體, 應該是在戰鬥方面有某種天賦。”
湛長風尚未說完,神識中傳來感應, 有人過來了,還是見過兩面的,她手攏袖道,“看來他們是想帶你們走, 隨我去看看吧。”
澗肅嚇了大跳, 以為是敵人追來了, “是誰?”
“莫慌,你們要是不想走, 誰也帶不走你們。”湛長風走出山洞,那名道長正攜著三名道童攀山上來。
虎頭虎腦的一清說, “是這裡沒錯了,你總算算對了一次。”
道長啞口無言,理理袍子,朝出了山洞的湛長風拱了拱手, 然後瞧向後邊的林寒.澗肅,“我乃真意雲霄宗弟子, 代師來尋徒, 師尊言說山海界裡, 一對雙生子與他有師徒之緣, 便是你二人了, 可隨我離去?”
林寒.澗肅陡然被拋了這麽一個問題,心中沒多大感覺,隻覺莫名其妙,還有這真意雲霄宗是什麽東西?
道長正視己身,好歹也是道骨仙風,不像是騙子啊,怎麽不理他。
湛長風開口,“請教道長名諱與令師尊號,是真意雲霄宗哪脈弟子,修的是什麽道?”
道長瞧瞧湛長風,又見那倆孩子, 一副戒備.不感興趣的樣子,看來這次招收弟子不容易啊, 灑然道, “我名趙舜德, 師尊是宗漢武尊, 門下弟子各有所長,具體修什麽道不能一言而概,根本上是以力證道。”
他說完期待地看著林寒.澗肅。
林寒.澗肅看湛長風。
湛長風說,“真意雲霄宗居**聖地之一的春秋苦境,是武道魁首,宗漢武尊是武祖大弟子,你們可以考慮,有什麽想問的,就自己問他吧。”
有什麽好問的,既然是上宗,衣食住行總不用發愁,問宗內各脈的關系也太早了,問功法如何又顯得太把自己當回事兒,澗肅碰了下林寒,林寒道,“僅憑一句師徒之緣嗎?”
對啊,僅憑一句師徒之緣他們就該跟著走?
趙舜德道,“你們別不信,一段緣分,就預示著一段因果,亙在命裡避不開的。”
他撓撓頭,此中複雜,跟兩個孩子難以講清。
三清拉了拉他的袖子,“演道吧。”
“對啊!”趙舜德拍手大笑,“演道吧,如果你們真有緣,看了之後,自會對我脈心生向往。”
趙舜德左右看了看,這邊地方狹小,施展不開,躍身跳上樹冠,站立於林海之上,神情嚴謹肅穆。
林寒.澗肅注視著他,見他擺出起手式,天地為之一靜,道蘊自他一招一式中迸發出來,如見一個巨人手撥星辰,腳踏荒古,拔山蹈海,氣吞山河,偉力無窮!
澗肅看得入了迷,那種極致的力量叫他心神為之顫抖,震撼至極。
湛長風對其中的道蘊也頗為欣賞,但對她沒什麽吸引力,耳邊傳來林寒低聲的詢問,“這樣的算好嗎?”
比之澗肅,林寒太冷靜了,沒有被上面的演道完全吸引,問出的話裡還帶著猶疑。
湛長風思忖道,“這道傳承是不錯的,但還得看你喜不喜歡,想不想修。”
“晝族是修什麽的?”
湛長風默然,無奈一笑,她要是再問下去,她恐怕就不想放他們離開了,“晝族目前只有一道中乘功法,我想讓它走軍道,只是這條道還沒開出來,荊棘叢生,百年內,我恐怕也沒有太大的精力去兼顧它,你們的天賦很好,還有更好的機會。”
“你想當霸主嗎?”
湛長風隻說了一個字。
林寒面色微動,黑眸中有璀璨星光劃過,隱入心底,“好。”
趙舜德收勢,蟲鳴鳥叫又響了起來,微風吹拂著林海,生機依舊。
“如何?”他期待地盯著林寒澗肅。
澗肅壓住激動,問林寒,“你覺得怎麽樣?”
林寒十分乾脆利落,“去。”
“誒,我也是這樣想的。”澗肅想描述那種偉力來表達自己的喜悅,卻又找不到詞,隻恨自己讀書少了,激動地重複了一遍,“誒,我也是這樣想的。”
“好好好,你們有什麽要做的就做吧,島開之時,就跟我們離開。”趙舜德笑著說完,領著三個道童走了,“時間一到,我就來接你們。”
第三場比試已經結束了,離開島也就一兩個時辰。
比試結果已經出來了,宰飛星第一.歲清寒壓過滄浪成為第二.滄浪第三.管安山第四,這場趕海大會成就了這四顆耀眼的新星,而在這風頭之外,還有神農門三徒死亡.石耳被抓.失蹤散修等驚人消息爆出,聽說第五的川斷,因神農門之事,也被悄然帶走調查了。
尤其散修群情激奮,要求大會方給出交代,憑什麽受害的都是他們散修!
大會方目前還沒有傳出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