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幾名柳家丫鬟紛紛步入秦府大堂,而她們人手都提著一套紅冠紅袍,看樣子是因為不知道新郎尺寸,所以提前準備了多套。
一空著手的丫鬟來到秦楓跟前,欠身輕語:“秦公子,麻煩抬起手來。”
“啊?哦。”秦楓照做。
只見丫鬟一陣測量之後,尋到了最合適的尺寸,兩名丫鬟合作,一人褪去秦楓外衫,一人又為他穿上紅袍,帶上紅冠。
這一身新郎袍乃是帝都毓秀坊所作,款式精美貴氣,配合上秦楓那俊朗面孔,實在相得益彰。
二娘見此,不禁紅了眼眶,兒子要成親了,她如何能不激動。
古代成親,新郎要攙扶新娘入自家門,秦楓穿好新郎袍,便在丫鬟引領下,來到了秦府門口。
說來,他還不知道傳聞中的柳劍璃,究竟是何模樣。
藍凝霜來到大紅轎子一旁,輕輕掀開紅色簾子,走了進去。
沒過多久,新娘的半個身子便探了出來,頭戴鳳冠霞帔,外套乃是毓秀坊的繡金紅絹衫,圍觀眾人,踮起腳尖,想要看清新娘模樣,奈何新娘手持圓形紙扇,遮住了面容。
此扇名為卻扇,用來遮羞擋煞與辟邪,唯有新郎才可將其揭開。
眾人直呼可惜,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人群瞬間躁動起來。
誰也沒有想到,那新娘子竟是坐著輪椅,由先前入轎的藍衣姑娘推出來的!
“是個癱子.”也不是誰率先出聲,那侮辱人的字眼如同瘟疫一般在人群中擴散。
秦楓早已預料會有此一幕,卻沒想到反響會這般激烈。
藍凝霜眉頭皺起,面色冰寒如霜,她左手扶著輪椅,右手持劍一揮,一道藍色劍氣洶湧斬出,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約莫手掌寬的劍痕。
劍意二境,重嶽.秦楓若有所思。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眾人噤聲,刑盛趁此機會,率領一眾扈從,將人群又向外屏退了十余丈。
秦楓松了一口氣,踏出秦府,想要握著新娘的手,領其入門,然而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本已寂靜的人群之中,忽然響起一道刺耳陰沉的聲音:“怎麽?新娘是癱子,還不許人說了?”
“滾開!”隨著一聲怒斥,人群中發出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一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中年推開眾人,開出了一條道路。
在他身後,緊跟著一群人,而先前出聲的便是被眾人圍在中間的白衫男子。
只見他一臉陰柔,臉上掛著輕蔑的笑容,讓人看著極為不舒服。
秦楓見狀,心下一沉,他雖不知道那白衫男子是誰,但他卻認得周圍其余幾人。
那一臉諂媚笑容的中年,是晉陽城城主葉恆,在他旁邊同樣舔狗模樣的年輕男子是他的兒子葉絡庭,而其余那些則是城主府內的扈從。
能夠讓晉陽城城主府的人這般討好,不用猜也知道,白衫男子的身份定然不簡單。
藍凝霜見到白衫男子冷聲道:“唐軒,你怎麽會在這裡?”
“這話可就見外了,柳老爺子怎麽說也是朝廷輔國公、神侯軍統帥,他的孫女成親,怎麽可以無人見證?
我爹兵部尚書郎最近忙於戰事,脫不開身,那我這個兒子,自然要替他前來捧場。”
兵部尚書郎?那可是執掌全國軍衛,管理戰事的權臣,就連斬妖司在一定程度上都要聽其調遣,沒想到這個令人厭惡的白衫公子,竟然是那種人物的兒子!看這模樣,對方顯然是衝著柳家來的,而且來者不善.秦楓兩眼微眯。
刑盛一步上前,手持長戟攔在一行人面前:“抱歉,唐公子,柳秦兩家此次婚禮,並未打算邀請外人。”
唐軒聞言,嗤笑一聲,接而怒聲道:“王猛!我爹派你隨行,你便是這般護衛我的?什麽狗東西都敢在我面前亂吠?”
刑盛臉色難看,而那魁梧中年二話不說,右拳揚起,呼嘯而來!
刑盛大驚,提戟擋於身前,拳戟交鋒,竟發出一聲刺耳金鳴,刑盛咬緊牙關,雙臂之上肌肉鼓動,竭力應對,可即便如此,他的身形仍在不斷被逼退。
“一條狗而已,你還要打發這麽久?”唐軒再次出聲。
王猛聞言,右腳猛地踏地,眾人隻覺地面一顫,而刑盛的身體瞬間被擊飛十余丈,幸虧他及時將長戟插入地面,才堪堪穩住身形,但明眼人都能看見,那握住長戟的手,仍在微微顫抖。
秦楓不禁看向魁梧男子,勁氣外放,那是神武六品聚力境,才能施展的手段。
“唐軒,你這般做,可是要挑起柳唐兩家的戰事?”藍凝霜持劍右手緊握,冷聲問道。
“欸,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我不過是來參加柳大小姐的婚禮,順便送上我的一份心意。”唐軒冷笑一聲,大聲高呼:“還不將本公子準備的隨禮抬過來!”
話音落下,只見一行人後方,幾名健壯扈從抬著一頭妖獸屍體,猛地丟到了眾人面前,發出砰地一聲巨響。
秦楓低頭望去,此妖獸名為從雲豹,以速度迅猛為人所熟知,可唐軒送上此物是何意?
只聽唐軒再次開口道:“我來晉陽城的路上,忽見此妖獸在叢林中疾馳,當即便命人誅殺此獸。
想我柳家小姐,天妒英才,渡劫失敗,下半身失去知覺,從今以後再不能行走,這該死妖獸憑什麽能四蹄撒歡,疾馳林間。
來人,給本公子把這妖獸四蹄都給砍了,送予柳家小姐作為隨禮!”
秦楓眉頭皺起,此人的嘴巴這麽這麽臭?再怎麽說,柳劍璃也是即將要成為自己娘子的人,豈容他人這般欺辱?!
“欺人太甚!”藍凝霜忍無可忍,提劍一揮,又是一道藍色劍氣斬出,目標直指唐軒。
而身材魁梧的王猛見此一幕,直接攔在了劍氣之前,雙掌前推,擋住了劍氣,接而只見他雙臂猛地用力,那威力驚人的劍氣,竟是被他硬生生撕開!
“我乃兵部尚書郎之子,眾目睽睽下,你竟要殺我,好大的膽子!”
唐軒正欲借題發揮,耳邊卻忽然響起一道聲音:“都已經快要入冬了,也不知是哪家的狗沒有看好,跑到街上,見人就咬,真他娘的晦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