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太醫身死的消息他自然早已知曉,明皇此舉怕是有備無患。
而且單從醫術而言,秦楓的能力或許還在一眾禦醫之上。
畢竟古往今來,能夠醫治經脈損傷的醫師,秦楓可是頭一個,更何況當初詭症荼毒奉天城時,也是這小子力挽狂瀾,拯救百姓於水火。
鄧默悠悠歎息一聲:“既然如此,你隨我來吧。”
秦楓跟隨鄧默來到閣樓頂層,二人落座,接而他便展開雙瞳異能觀察對方的身體狀況。
這不看還好,一看當真是觸目驚心。
鄧大人五髒肺腑皆有損傷不說,就連骨骼筋肉都已潰爛。
換做是尋常人,這等傷勢早就一命嗚呼,而對方之所以還能活著,只因他實力高強,用陰氣流轉身體,驅動血液和髒器功能!
“可即便如此,鄧大人應當也無法如常人一般行動才是,畢竟他的身體根本支撐不起來.等等,這是?!”
秦楓瞪大雙目,在雙瞳之下,他清楚看到,鄧大人肉身表面也有陰氣覆蓋。
他瞬間明白過來,如今的鄧大人就和一具提線木偶一般,根本不是靠著血肉在支撐動作,而是靠的陰氣!
對於鄧大人而言,這種情況可以說是生不如死,但是為了維護東域的和平,他硬是這樣,撐了幾十年?!
念及此,秦楓萬般動容。
鄧默見其臉色難看,便笑著說道:“你不必如此,我自己的身體情況比誰都清楚。
能夠多活這麽些年,已經賺夠了本,沒什麽可遺憾的,你盡力便好。”
秦楓聞言深吸一口氣,接而如實說道:“鄧大人,你體內淤血堆積擠壓髒腑,骨骼破損,血肉潰爛。
這些病灶想要完全祛除,並不容易,而且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
鄧默聞言,卻是愣在當場:“你的意思,難道我這傷勢還有完全醫好的機會不成?”
要知道,自打他來到奉天城之後,為其診斷的禦醫可以說是數不勝數。
而無一例外,每個人診斷之後都表示無能為力,只能為他吊住一口氣。
還從沒有哪個人,敢說出和秦楓一樣的話!
秦楓點了點頭:“雖然很難,但是可以一試,不過晚輩也不想騙鄧大人,醫治的成功率至多只有兩到三成。”
鄧默聞言神情微微錯愕,接而雙眼一亮,原本毫無希望,如今卻看到了曙光,他如何能不激動?
或許將來,他仍有機會回到戰場之上,與妖鬼廝殺,庇護人族一方淨土也不一定!
“兩到三成已經足矣,你放手醫治,不論結果如何,你這個人情我都記下了。”鄧默當即說道。
“醫治之事需要從長計議,不能操之過急,眼下我倒是可以先為鄧大人活血化瘀,減輕痛苦。”秦楓認真說道。
“可需要我做什麽?”
“鄧大人坐著便是,剩下的交給晚輩便好。”
秦楓雙瞳中金光閃過,鄧大人體內的情況也盡數映入眼中。
其實活血化瘀也並非一件容易的事,畢竟鄧大人的身體早已破敗,日積月累下來,這破損的身體反而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若是處理不當,反而有可能加重傷勢,甚至出現生命危險。
也正因為如此,診斷過的禦醫即便知道活血化瘀可以讓鄧大人好受一些,也無一人敢開刀放血,皆是隻敢開一些續命的藥方。
秦楓吐出一口氣,手指尖白寸匯聚,他看準鄧大人胸口一處,竟是直接將白寸刺入其中!
意料之中的疼痛並未襲來,鄧默有些詫異,抬頭望去,只見秦楓全神貫注。
白寸已經脫離了秦楓指尖,沿著窄小的血管遊走周身。
秦楓有些慶幸,如果他沒有與老爹請教極意,沒有在娘子的指導下有所精進的話,隔空使用白寸於他而言,實屬不易。
而現在的他,卻是可以如臂指使,輕而易舉做到這一點!
白寸包裹著文氣,在鄧大人體內通經活絡的同時,也在化解淤血。
隨著時間推移,鄧默雙瞳微微睜大,他明顯可以感覺到身體內的變化,因此更加驚歎於秦楓的醫術。
就在這時,秦楓雙眼中精光一閃,按在鄧大人胸口的手指猛地抽回。
先是一道白針掠出,接而噴湧的血液連成一線!
而這血線,便是常年積累在鄧大人五髒肺腑內的淤血!
高度集中精神的秦楓終是松了一口氣:“鄧大人現在感覺如何?”
鄧默笑著回道:“從未有過的舒暢,看來今夜我能睡個好覺了。”
“如此就好。”
醫治完畢,秦楓又開出了幾味藥,一番叮囑後,他神色一正,提起了昨夜遇襲之事。
鄧默聞言,眉頭皺起:“.五名高品的神武武夫,你可有受傷?”
秦楓挺起胸膛,立直了腰杆:“區區鼠輩,何足道哉,根本不是我一招之敵!
我本想留一個活口,詢問出幕後之人是誰,奈何他們皆是死士,最後服毒自盡。
但我還是尋到了一個線索,那便是刺客服下的毒藥。
那是一種已經失傳許久,極為罕見的毒藥化骨散!
而這種毒藥也讓我想到一個極為陰毒的宗門道統——十幾年前就消失的詭毒門。”
鄧默神色微變:“你這猜測能有幾分把握?”
“**不離十。”秦楓如實說道。
當初在晉陽城與詭毒門的白衣青年交手之後,他在翻閱聽雨軒書籍的時候,也特意留意了有關詭毒門的信息。
而化骨散這一毒藥出現的書籍中,便有提及這個道統門派。
鄧默微微頷首,接而低頭沉吟,以他的身份,知道的消息自然遠比一般人要多。
當年南域洛親王剿滅此門派,可以說是傾盡全力,竟然還有余孽存世?
“他們為何要殺你?”鄧默好奇道。
秦楓搖了搖頭:“這一點我也不知,當初在晉陽城時,我便與他們打過交道,只知道這些人手段狠辣。
為達目的,連普通百姓也不放過。
對了,我昨日在皇宮中,與一群禦醫擦肩而過時,便感受到一股殺氣。
我懷疑,那些人或許已經潛入了皇宮之中,甚至有可能化身為了禦醫。
畢竟,詭毒門除了一手毒術出神入化,縮骨畫皮的易容之術也是拿手好戲。”
就在二人交談思索之際,有斬妖人來報:“司正大人,李公公來此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