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術法雖然神異,但消耗還是太大了一些。”秦楓解除神威之後,整個人的臉色都難看了許多,身子也是微微一晃。
一旁的安雅見狀,剛欲伸手將其攙扶住。
可一隻纖纖玉手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她與秦楓之間,穩穩地扶住了後者。
定晴一瞧,玉手的主人正是柳劍璃!
安雅神色一愣,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本以為近水樓台,可以抓住此次良機,沒想到有人不講武德,竟是施展神武武夫的身法,欺負她這個讀書人!
不遠處的蒼飛蘭見此一幕,黑色方巾下暗暗怎舌,隻後悔自己慢了一步。
至於藍凝霜,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鏡花水月的仙法一出,太平書院的學子自然是冤屈得以洗刷,接而憤憤然望向這一切鬧劇的始作俑者。
薑公子身子一個踉蹌,向後退了一步,事已至此,一切說辭已然無用。
他不敢置信地望了一眼秦楓,臉上的巴掌印還在隱隱作痛,但周圍的議論紛紛,比那一道巴掌,還要讓他臉頰火辣辣地疼!
“一萬五千兩,便一萬五千兩”錦衣公子咬了咬牙,便從懷裡又取出了一萬兩的銀票。
誰知太子淡淡開口:“兩萬兩。”
“剛剛才說一萬五千兩,竟又加價五千兩,你莫要欺人太甚,我爹可是.”
姓薑的話未說出口,就被太子冷聲打斷:“莫要與我提你那個爹,真要與我比爹,你還沒那個資格。
至於為何要加錢五千兩,玉蝶不也是你摔碎的,難道不用賠償?”
秦楓聞言眉頭微微一挑,此話說的在理,太子的爹可是當今明皇,這世上有誰能拚爹拚的過?
所以說有些人努力了一輩子想要前往羅馬,卻不知有些人一出生就在羅馬了。
念及此,秦楓想到了上一世,不禁感觸良多。
“你!”錦衣公子氣的咬牙切齒,先前對方才說玉蝶是贗品,不值幾個錢,此刻卻又換算成了五千兩。
如此明目張膽的坑他,簡直是欺人太甚!
只是真相已經水落石出,他全無道理可言,周圍又有這麽多人看著,就算打碎了牙也只能往肚子裡咽。
但他也牢牢記住了摘星樓出面之人的模樣,隻想著秋後算帳。
以他爹吏部侍郎的地位,對付這樣一個家夥,還不是手到擒來?
至於剛才對方的那說辭,他自然是嗤之以鼻。
兩萬兩銀票遞出,姓薑的還不忘說些狠話:“今日的事我且記下了,你們給我等著。”
言畢,就欲轉身離去。
可這時,莫祭酒發話了:“何必等到以後?君子坦蕩蕩,若是有仇怨,當面解決才算君子之道,秦公子你覺得呢?”
秦楓眉頭微挑:“那偽君子莫大人,你有什麽高見?”
“偽”莫祭酒怒上眉梢,卻是強咽下這口氣,冷哼一聲道:“每年文會最後都會有一場鬥詩宴,彰顯奉天城文人風采。
屆時,不如就讓國子監與太平書院比鬥一番。
一來可以當做科舉考試前,雙方的一番較量。
二來也可以以文會友,化乾戈為玉帛。
我想,秦公子,應當不會拒絕吧?”
秦楓當即露出古怪之色,要知道,在奉天城內,他的詩名早已如雷貫耳。
大乾詩詞一道孱弱許久,唯有他抄的那幾首詩詞,冠絕當世!
竟然要和自己比詩,是誰給你的勇氣秦楓這般想到。
恰逢中秋,月圓之夜,水調歌頭一出,直接殺死比賽!
“只不過既然要比,就得有一個比法。”莫祭酒自信一笑,便從懷中掏出一物。
秦楓見之,瞬間認出,此乃當初晉陽城聽雨軒外見過的登文爐!
“此乃登文爐,能夠判定詩詞好壞的寶器,寫下詩詞丟入其中,即會冒出白煙。
白煙一至三丈是為凡品,四至六丈是為珍品,七至九丈是為聖品。
屆時你我雙方各派出十人,詩詞既定之後,我們以白煙總和丈數最高的一邊為勝,秦公子看如何?”
原來這家夥是做的這個打算秦楓眉頭皺起。
太平書院的學子雖然十分努力,但是積累上比起國子監,還是略有不如。
莫祭酒這番操作,顯然是要將他能起到的作用最小化,最後再以整體實力,壓垮太平書院!
“文會之地,眾目睽睽之下,此戰若敗,他們的信心必然會遭受到極大的打擊,這對接下來的科舉考試十分不利。
可若是未戰先怯,對於他們而言,亦不是一件好事。”秦楓暗中思量,不知該如何抉擇。
莫祭酒見此,隻感覺心中暢快:“當然,若是秦公子怕了,大可以帶著太平書院眾人離去,想必在場的眾人,也無人會多說什麽。
畢竟市井出生的讀書人,又豈能比得上國子監之人!”
就在秦楓猶豫不定之時,身後的呂榮卻是出聲說道:“比就比,我等決不許你侮辱秦師!”
“不錯,秦師早就與我們說過,讀書人並無貴賤之分,只要胸懷天下,皆可讀書!”
“我等不怕你國子監!”
一句句話,彰顯錚錚鐵骨!
秦楓轉身掃過眾學子,一臉欣慰之色,接而正色道:“這場比鬥,太平書院接了。”
“好,好得很。”莫祭酒計策得逞,不禁嘴角揚起:“那我等,恭候諸位。”
言畢,他便帶著國子監眾人離去。
“秦兄,當真沒事?”太子走近,附耳小聲問道。
國子監之人雖然囂張跋扈,但也確實是有囂張的資本。
他們一個個家世顯赫,而且從小便習文寫字,才學就算不能說淵博,卻要強過大多數讀書人。
若非如此,大乾朝廷也不可能每年都從國子監中選拔人才,入朝為官。
對於這一點,秦楓自然是心知肚明,但剛才那種情況,若是選擇避戰,只會使得寒門學子的心氣遭受打擊。
而一個人的心氣若是被磨平了,此生怕也只能碌碌無為。
那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局面。
“無妨,我相信他們。”秦楓這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