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等人卻沒有因此放松警惕,因為消融的瞬間,竟有黑煙冒出,那黑煙內滲人的笑聲接連不斷,讓人不寒而栗。
猩紅的雙眸於那黑煙中顯化,陰冷的聲音響起:“我會找到你的。”
話音落下,黑煙隨風而散。
與此同時,皇宮禦書房內,忽然刮起一陣大風,吹的書卷奏折散了一地。
李公公不明緣由,驚叫道:“護駕,護駕!”
獄羅司眾人頃刻現身,將明皇護在其中。
然而這陣風來的快,去的也快。
“無礙。”明皇擺了擺手,眾獄羅司面面相覷,接而躬身退去。
明皇轉頭望向內屋的畫卷,那柄軒轅斬神劍劍鋒之上,竟是劃過一道寒光。
此神劍乃是大乾代代遺留之物,擁有斬殺神魔的驚天之威,對於神魔也會做出回應,就像當初燭龍降世時一般。
而它造成的動靜越大,也意味著神魔離劍越近。
不過此刻動靜消失,便表示危險不複存在了。
明皇捏了捏眉心,想到大乾四域出現的仙界與鬼界裂縫,他便覺得心力交瘁。
“陛下,保重龍體。”一旁的李公公關心道。
“嗯。”
另外一邊,九重獄內。
天監國師收回了目光,重新望向了前方的模糊黑影。
後者笑道:“我本以為,你永遠不會來此見我。”
此黑影自然就是葬天一行人的頭領,當初鎮靈關之戰,燭龍被滅殺之後,這一行人便被押送入了九重獄內,進行囚禁。
天監國師出聲問道:“以你的實力,當初明明可以擺脫封禁逃離,為何自願束手就擒?”
沒有人比天監國師更了解模糊黑影的實力,所以他萬分清楚,即便是當初狀態下的秦楓,也很難將其囚禁在掌中天地之內。
模糊黑影淡淡回道:“你我鬥了許久,各有勝負,招引神魔降世,本是我的最終目的。
燭龍之死,在我意料之外。
既然布局敗了,便也懶得繼續折騰,余生就靜靜待在此處,也算樂得清閑。”
“這些話,騙騙別人還可以,又怎能騙的了我?”天監國師聲音清冷,接而大袖一揮。
隨著一陣清光閃耀,照亮四周的黑暗,模糊黑影的真容也慢慢浮現。
跟著天監國師來此的大師兄沈黎,雙目微睜。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那臉上的褶皺,那眉宇間的神采,竟是與天監國師一模一樣!
若要說區別,老師身穿一襲白衣,對方則是黑袍裹身。
沈黎心中感慨:“世間早有傳聞,老師施展無上仙法一氣化三清,將自身的存在一分為三。
其一坐鎮浩文院登天樓內,其二遊歷世間庇護天下,其三卻一直無人知曉行蹤。
但誰又能猜到,與老師鬥了不知多少年的幕後之人,竟然就是老師的最後一具分身.”
黑袍老者聽到天監國師的話,挑眉笑道:“說的也有道理,你我同源而生,這種搪塞的說辭,倒確實沒有必要。”
頓了頓,他便再次開口:“我們三人降臨於世,都會於世間尋一顆棋子,試圖將其培養成改變天命的變數。
洛玉天賦異稟,我本寄予厚望,奈何時也命也,他的一生都被他那當爹的給毀了.
而你與另外一個老家夥,竟然選擇了同一人。”
“當初晉陽城,迦樓羅王心臟被毀去之時,我便注意到了他。
身負氣運,但也僅僅如此。
而往後的經歷,他倒像是一根刺,無關痛癢,卻是讓人膈應。”
“促成了劍道盟的成立,改變武夫敝帚自珍的局面。
創建了太平書院,讓文聖道者開始盛行天下。
又是發明火藥,又是改良禦兵決,人族的整體實力,因他而不斷加強.”
“鎮靈關一戰中,那小子以那等模樣出現之時,我便又卜算了一卦。
此方天地的未來仍是被無盡黑暗籠罩,但那小子卻是變數,宛如一道光。
他照亮了未來的路,雖然只有那麽一點。”
“我看到了許多沙塵般大小的光向他匯聚,他的光也越來越亮,照射的越來越遠。
我很好奇,那光究竟能照亮到何方,亦或是最終被無邊黑暗吞沒。
所以我選擇當一個旁觀者。
不知道,這個理由,你滿不滿意?”
天監國師沒有回答,而是帶著沈黎轉身離去。
九重獄內,再次被黑暗籠罩。
黑袍老人悠悠說道:“我們三個,終會選擇同一人,不是嗎?就像祂的選擇一般。”
死人坊內,為了安全起見,鄧默大人以傀影手段將眾多屍體聚攏,接而一把火燒了個乾乾淨淨。
回想起陰氣與幽冥鬼氣被消融的那一刻,鄧默神色凝重。
要知道,百鬼道者的力量之源便是陰氣與幽冥鬼氣,若是這兩者無法發揮作用,那百鬼道者的實力再強,也只能任人宰割
“你知道那是何物嗎?”鄧默沉聲問道。
秦楓搖了搖頭,如今回想起剛剛的場面,仍有些心有余悸。
而且他隱隱有了一些猜測,那詭異黑氣對先天一炁執著的模樣,豈不是與當初的燭龍一般?
這些黑氣,很有可能是來自某種未知的神魔!
“與富商隨行的那些人在哪裡?”秦楓撇頭望向展清風。
後者急忙回道:“此刻應該還在斬妖司內,被同僚問詢。”
“帶我去一趟吧,我也有些事情想要知道。”
“好的,好的,秦兄請隨我來。”
來到斬妖司,沒過多久,展清風便將隨行的幾人通通帶到了秦楓面前。
此刻這些馬夫仍舊是渾身發顫,臉色蒼白。
想想也是,普通人親眼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無緣無故腦袋崩碎,豈有不擔驚受怕的道理?
他們與那領頭富商一路同行,自然也怕同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大人,小的們已經將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們了,你們可一定要救救我們啊!”
“是啊,諸位大人,我上有老下有小,絕不能死在這裡。”
“這”展清風面色難看,望向秦楓。
後者見狀說道:“放心吧,你們不會出事的。”
聽到這話,一行人面面相覷後,緊張的神色稍稍緩解。
秦楓說這話,自然不是無的放矢,他已經用先天一炁測試過,這些人並沒有異樣。
可問題也恰恰出在這裡。
明明都是經過的相同地方,吃著同樣的東西,為何唯獨只有領頭的一人出事?
而且那些仵作又是因何遭殃的?
秦楓百思不得其解,接而問道:“他歸來途中,有沒有出現過異樣?”
此話一出,眾人陷入沉思,一人似是想到什麽,忽的開口說道:“莫非是那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