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清風等人聞言,皆是驚詫不已:“老先生莫要開玩笑,我等昨日便來到了睢陽城中,那滿街的人流與歡聲笑語,莫非都只是虛幻不成?”
秦楓亦是眉頭皺起,他明明用雙瞳異能觀察過城中的百姓,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
老者看出了秦楓的疑惑,淡淡解釋道:“道則於你們此方天地而言,乃是無上之法,縱然有人能夠掌握,也是略懂皮毛而已。
於仙界神魔而言,將道則施展到極致,便能領悟權能,正如昨夜你所經歷的鬼蜃森羅一般。
那雖是夢境,卻能影響到現世,讓人防不勝防。
而那鬼蜃森羅,只是夜遊神幻夢道則演化的權能之一。”
秦楓似是明白了什麽,不敢置信道:“前輩的意思莫非是,我等踏入睢陽城中的那一刻,便已經身處幻境之中?”
“還算聰慧。”
眾人聽到老者的話,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如果是幻境,未免也太真實了一些,能夠施展出這等手段的存在,又豈是他們可以對付的?
老者替自己斟滿了一杯酒,接而再次開口:“此權能名叫虛幻之界,虛實相掩,真假難辨。
從你們踏入睢陽城的那一刻,便已經進入了祂的域中,身不由己。”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秦楓想到了當初遇見沼澤之主時,老爹進入了對方的界域之中,也是空有一身實力,卻無處施展。
“小子,你的雙瞳異於常人,不妨施展全力,再重新看看此城。”老者這般說道。
施展全力前輩是在示意我用先天一炁,使用雙瞳異能再次觀察睢陽城?
“好。”秦楓了然,接而正氣匯於腳掌,飄然於空。
瞳孔深處的先天一炁被引動,秦楓低頭俯瞰整個城池,接而瞪大雙目。
昨日所見的繁華景象竟是蕩然無存!
四處都是雜亂不堪,儼然是許久沒有人清理。
街道之上雖然人來人往,但大多數人都是面黃肌瘦,如同行屍走肉。
最詭異的是,這些人臉上都帶著笑容,與他們那身落魄形象顯得格格不入,極為滲人!
哪裡有什麽安居樂業,哪裡有什麽有求必應?
所有人都不過是沉浸在幻想與美夢之中,渾渾噩噩度日罷了!
就在這時,城中所有人身體皆是一僵,然後開始四下張望,他們的神色變得癲狂,口中不斷呼喊:“先天一炁,是先天一炁!”
“在哪裡,先天一炁在哪裡?”
秦楓見狀,也不敢再多看,當即收斂。
眾百姓面色一僵,又開始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遊蕩。
與此同時,整個睢陽城都像是湖面一般泛起漣漪,昨日的繁華景象再次呈現。
秦楓落回了地面,神色凝重,然後將剛才的所見所聞如實道出。
每個人聽聞之後,都是一臉的後怕之色,若是他們昨日也踏入祠堂之中,是否也會如同那些人一般?
雅安神色擔憂道:“落入他人界域之中,相當於生死不由自身掌控,我等現在待在祂的界域內,豈不是毫無勝算?
畢竟在這裡,祂就是主宰不是嗎?”
這時,白無雙說道:“既然整個睢陽城都是祂的界域,那我們不妨先退出此城再從長計議。
實在不行,可以去搬救兵,南天龍炎舟大人已經踏入了超脫之境,對上祠堂內的那家夥,應該也有勝算。”
她一邊說著,一邊悄悄伸手,想要趁老者不備,偷拿一些食物吃。
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白無雙急忙收回了手,瞪著老者,神色有些委屈。
展清風急忙應道:“無雙姑娘說的對,我等沒必要在他的地盤與他死磕,先離開睢陽城,然後再做打算!”
其余斬妖司同僚亦是紛紛應和。
他們的實力多在六品、五品之間,若是放在平時,也算是不錯的戰力。
然而如今這等局面,他們頂多算是炮灰而已。
秦楓自然也不希望在場幾人白白犧牲性命,思索之後,點頭說道:“如此也好,安全起見,我們甚至可以兵分兩路,一邊與南域斬妖司求助,一邊派人回到奉天城將此事上報。”
展清風當即舉手表態:“我願意受累一些,趕回奉天城匯報!”
一眾同僚紛紛投來鄙夷的目光。
就在這時,老者忽的開口:“這裡早已成為那家夥的地盤,又豈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展清風吞咽了一口口水:“老先生,您可不要嚇我,此城若是進得來,出不去,那姓賈的又如何能夠回到奉天城?
若不是因為他,我等也不會受命來到這裡。”
老者望向了秦楓,意有所指:“原本我也不明白,祂為何要放人離去,直到現在,我才想通了祂的意圖。”
秦楓見狀,瞬間明悟,心驚不已:“夜遊神是特意將賈老爺放回了奉天城中,祂是要借此引誘我來睢陽城,目的是為了我雙眸中的先天一炁?
當初那些仵作之死,莫非也是吸引我的誘餌?”
“可夜遊神又如何能夠知道,我的醫術冠絕當世,祂又如何能算到,鄧大人會派人尋我去弄明賈老爺的死亡真相?”
而最讓人細思恐極的是,鄧大人最後還真的派他來到了睢陽城,解決問題根源!
若這一切都是夜遊神的安排,那祂的卜算手段豈不是比天監國師還要牛逼?
念及此,秦楓額頭之上,不禁有冷汗滑落。
他吞咽一口口水問道:“老前輩,您說幻夢是夜遊神掌握的道則之一,祂掌握的其他道則都有什麽?”
其余人聞言,亦是豎起了耳朵。
“仙界神魔,每一個存在都會掌握諸多道則,但這些道則是他們安身立命之本,豈會輕易示人?
就我所知,夜遊神除幻夢道則之外,還擁有一門道則,可以使祂在夜晚的實力成倍增加。
另外,入仙界,在天命碑上留名者,皆會領悟一門道則,名為造化身。
而造化身不死,神魔不滅。”
“實力越強的仙神,擁有的造化身越多,相傳仙界西方極樂世界,那裡的至強佛陀,擁有數以萬計的造化身,可謂不死之軀。”
幾人面面相覷,皆是瞪大雙目。
道則對於此方天地的人而言,本身就如同神技一般。
夜遊神的幻夢道則,已經讓他們感到絕望,如今得知還有其他道則,尤其是那恐怖的造化身.
這一戰,根本就是必敗無疑。
想通這一點的眾人,隻感覺如入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