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何人?
眾神魔皆是一驚,愣愣地望著自虛空中握住天神長槍的粗壯手臂。
天神以氣力驚人聞名於仙界,一手槍術更是出神入化,曾經輕而易舉洞穿虛空,一槍湮滅星辰。
可看對方隨手握住長槍的畫面,好像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而天神本人,心中的震驚遠比其他神魔要來的強烈,引以為傲的氣力被破界存在嘲諷,祂如何能夠忍受?
“小小螻蟻,不知天高地厚,槍來!”天神怒嘯,長槍瘋狂震動,似要掙脫開靛藍色手掌的鉗製。
虛空之中冷厲的聲音響起:“螻蟻?”
話音落下,魁梧的身軀踏出,正是阿修羅族的王——殺天羅!
眾人只見祂一手提著孫岐,腋下夾著帕布羅,神色冷漠,眼中露出猙獰殺意。
“大師兄,小師弟。”孫岐尷尬地打著招呼。
殺天羅隨手將孫岐與帕布羅放下,接而右手之上,氣機流轉。
只聽哢嚓一聲,天神的神槍竟是被殺天羅徒手握碎!
一眾神魔皆是不敢置信,愣愣地望著眼前的一幕,那神槍可是天星隕鐵熔煉而成,就算在仙界之中,也算的上是不可多得的神兵!
天神瞪大雙目,先前的囂張早已蕩然無存:“你”
話音未落,殺天羅右手隔空狠狠一握。
砰!
一陣血霧崩散,在灼熱的氣浪中瞬間蒸發。
無頭的天神屍體自高空墜落,於紅蓮火海中徹底化作了灰燼。
“如此不堪一擊。”殺天羅淡淡說道。
眾神魔驚駭莫名。
“這這當真是破界?”
“如此實力,哪怕在仙界之中,亦是佼佼者。”
“竟然如此恐怖.”
神魔們聲音發顫,自祂們從虛空通道中降世,前後不足一炷香的功夫,便有三位同僚隕落。
而且還都是在一個照面之間,被人摧枯拉朽擊敗!
死於炎君手中的巨靈神魔自不必多說,可炎龍與天神卻是死在了破界存在的手中,祂們如何能不驚?!
當年神魔降世,由於祂們臨陣倒戈,未加入戰場,所以根本不清楚戰鬥失敗的原因,隻以為是天帝從中阻撓。
可如今來看,這破界的水,遠比祂們想象的要深!
與一眾神魔形成鮮明對比的便是激動的人族眾人,阿修羅族與人族結盟之事,早就已經傳遍大乾,阿修羅族的王殺天羅自然是友軍無疑!
而有了殺天羅的加入,以祂無與倫比的實力,足以震懾一眾神魔!
難怪二師兄姍姍來遲,原來是去東域極境,請來了這尊殺神.秦楓面露喜色。
就在這時,一道俏麗的身影撲入了他的懷中,在他的身上上下起手。
“實力確實精進了,氣機遠比先前強悍。”
“嗯,肉身也堅實了許多,看來是有練過,不至於在生孩子的過程中給折騰壞了。”帕布羅對自己這位未來的王妃很是滿意。
神他媽的的生孩子秦楓面色一僵。
此話一出,眾人側目望來,皆是目瞪口呆。
明明是危急關頭,生死存亡之際,可他們心中的八卦之火卻不受控制地熊熊燃起。
這位阿修羅族少女究竟是何人,竟然如此奔放,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等虎狼之詞?
最為關鍵的是,秦楓的兩位娘子還在身邊啊
柳劍璃與蒼飛蘭皆是秀眉微蹙,她們自然認出了帕布羅。
當初的蘿莉少女,如今雖未長開,但也算的上亭亭玉立,已經足以對她們構成威脅。
最為重要的是,以往她們並未放在心上,本以為是帕布羅一時興起的言論,對方竟然一直記在心裡,看來這份心思是實打實的!
“讓我看看你的胸膛結不結實。”帕布羅一邊說著,一邊就要拉扯秦楓的上衣。
相公的胸膛豈是你想看就看的.蒼飛蘭忍無可忍,就欲動手,而一道清脆嫵媚的聲音卻在此刻響起:“小妹妹,現在可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
柔和的幻光將帕布羅包裹,後者沒有反抗之力,輕飄飄地就與秦楓的身體分了開來。
一道倩影自幻光中踏出,九條狐尾擺動,來者正是塗山狐族族長有蘇天悅。
她撇頭望向秦楓,嫣然一笑:“我沒來遲吧?”
“來的正是時候!”秦楓當即回道,並在心中默默補充了一句,各種意義上都是.
帕布羅望向有蘇天悅,出聲問道:“秦楓,這是你新收的女人?”
簡單的詢問中並未夾雜任何妒意,對於阿修羅族而言,實力高強的阿修羅族人,不管男女,都擁有優先的交配權,而為了讓優秀的血脈傳承下去,多一些配偶也在情理之中。
有蘇天悅聞言,望向秦楓笑問道:“我算嗎?”
你算個毛秦楓瞥見了龍祖臉上的佛口,暗道一聲糟糕。
果不其然,佛口當即將他的心裡話說了出來:“他說你算個毛。”
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
有蘇天悅瞟了一眼佛口,佛口之上的眼珠中露出一絲懼意,然後急忙隱藏了起來,這個漂亮的狐狸女對它產生了一絲殺意。
佛口很委屈,這般想的人分明是那個小子,為何要遷怒到它身上?
轟!
恐怖的氣機席卷而來,被殺天羅一巴掌拍散。
那是炎君與巨手交鋒帶來的余威。
眾人重新望向戰場,皆是神色凝重,危機還未渡過。
“剛踏入超脫之境不久,便要應對這等陣仗。”有蘇天悅秀眉緊蹙。
殺天羅不以為意,一步踏出,出聲問道:“如何分配?”
龍祖瞧了一眼:“阿修羅族倒是出了一個不得了的家夥。”
頓了頓,它再次開口:“我對那些雜魚沒興趣,那個大眼珠子交給我,其余的隨你們分。”
“巧了,我也對雜魚沒興趣,來到這裡,除了弄清極淵的真相,也就是為了會一會這些家夥。”殺天羅冷聲回道。
此話一出,殺氣忽然在龍祖與殺天羅之間激蕩開來。
龍祖嘴角咧開,露出猙獰笑容:“你覺得你是在和誰說話?”
殺天羅亦是猙獰笑道:“剛才除了你這個老東西講話,莫非還有別人?”
二者氣機碰撞,亂流四起。
大敵當前,怎麽自己人先打起來了秦楓嘴角一抽,這兩個家夥當真還是一如既往的暴脾氣。
就在一行人不知所措的時候,墓老爺子竟是直接背起了黑棺,掠向了大眼珠子,隻留下了一句淡淡的話語:“那個家夥,交給我。”
啊這秦楓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龍祖和殺天羅,觀察祂們二者的反應。
“這個老東西。”二者異口同聲,語氣中殺意十足。
不再爭鋒相對的二人,抬頭看向了漫天神魔。
殺天羅開口說道:“老東西,等等我出手的時候,躲遠一些,不要傷到了你。”
龍祖龍須飄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等等可不要被我吞入腹中。”
話音落下,兩人同時掠向高空,朝著一眾神魔殺去。
眾神魔如臨大敵,大戰一觸即發。
若說單打獨鬥,殺天羅與龍祖自然不懼任何神魔。
但是以一敵多,總有意想不到的道則之力,能夠限制祂們,想要短時間內分出勝負,騰出手來對付巨手與巨瞳,並非易事。
宮滄等人想要出手幫忙,但他們也明白,戰局發展到如今這等地步,他們所能起到的作用已經微乎其微。
這時,只聽有蘇天悅說道:“我能夠以幻術道則迷惑祂們的感官,削弱祂們的實力,但在此期間,需要有人幫我一起扼製祂們,有何人敢出手?”
三品的實力對上超脫之境,不論是憑借何種手段,無人敢保證萬無一失,一旦入戰局,便是半隻腳踏進鬼門關。
可在場眾人,卻無一人退縮,齊齊上前一步。
他們臨危受命,選擇來此,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還請天悅族長出手。”宮滄正色道。
“好!”
話音落下,有蘇天悅九尾幻化,道道幻彩光芒直衝天穹。
那光芒連結一處,如同紗網將一部分神魔籠罩其中。
被分隔開的神魔只見四周景象驟然變化,仿佛是來到了另外一片天地!
“類似幻術的道則之力?”
“已經以假亂真。”
“必須要趕快離開此地,不然祂們無法抵禦那破界二人的攻勢!”
“一起出手,打碎這幻境空間。”
“好!”
猛烈的攻勢迸發,襲向了四周虛空,幻術空間一陣激蕩,有蘇天悅當即悶哼一聲,臉色蒼白。
柳劍璃與蒼飛蘭見此,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率先閃身,掠入了幻術空間之內。
懷胎十月的空窗期,讓她們的實力落後了太多。
而越來越多的強大敵人降世,也讓她們感受到了深深的危機。
想要在亂世中保護好相公和孩子,便要提升自己的實力,這也是她們堅持要跟隨一同來西域的原因所在!
其余人見狀,緊隨其後。
就連帕布羅也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能夠越階挑戰超脫之境,這樣的機會她如何能錯過?
秦楓剛欲動身,卻被沈黎與孫岐攔住。
“兩位師兄這是何意?”
“我等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沈黎說話的同時,抬頭望向了漆黑的虛空通道。
秦楓也是反應過來,只要那通道不消失,便會有其他神魔繼續降世.
三人掃了一眼其余戰場,接而齊齊掠向了虛空通道。
朝裡望去,像是無盡深淵中,點綴著零星的星辰,那是虛空道則之力,在維持著空間的穩定。
秦楓展開雙瞳異能,想要一看究竟,卻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他沉聲說道:“我們幾人實力不夠,而且皆不會虛空道則,要如何關閉這通道?”
“誰說要關閉了?”孫岐反問。
秦楓一臉不解。
沈黎解釋道:“老師在派我們離開奉天城時便與我們說過。
若是敵人在西域極境打開連同仙界的通道,便在通道外布下鬥轉星移的陣法。”
鬥轉星移?
秦楓微微一愣,他先前獲得的奇門八卦玉便有這種能力。
還待不得他多問,沈黎與孫岐便開始布陣。
鴻蒙仙氣自他們體內湧出,二人手指於虛空劃過,如同筆鋒一般,在通道之外,刻下了白色的光陣。
約莫一炷香之後,陣法成型,沈黎二人吐出一口氣,感慨一聲:“終於完成了。”
顯然布下此陣對他們的消耗頗大。
秦楓仔細打量面前的光陣,陣法神異,與使用奇門八卦陣時顯露的白陣倒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但是深諳陣道的秦楓卻發現了一個重要問題:“兩位師兄,你們確定陣法完成了?此陣光有陣型,卻沒有陣心啊。”
孫岐尋聲望來,讚歎道:“到底是小師弟,一眼便看出了遺漏之處。”
一邊說著,他一邊來到了秦楓身旁,眯著雙眼一臉的不懷好意。
“你要做什麽?”秦楓警惕道。
“小師弟,借你身上一物。”
“什麽東西?”
孫岐沒有回答,而是慢慢握起了秦楓的右手,接而趁其不備,掏出了懷中的匕首,手起刀落。
秦楓手指處,一道殷紅顯現,鮮血流出。
孫岐手腕一抖,匕首上的血液落入了光陣之中,接而奇異的一幕出現了。
秦楓的懷中,奇門八卦玉散發出玄妙的氣息,與此同時,偌大的鬥轉星移陣,也發出一陣幻光,如星辰一般耀眼。
與此同時,奉天城,浩文院,登天樓頂。
天監國師負手而立,他感知到了什麽,接而大袖一揮,鬥轉星移陣頃刻成型。
但這還不夠。
“東西拿來。”
一旁的許樂賢當即上前,雙手捧上一物,那是一塊巴掌大小的石頭,上面泛著點點星光。
此乃天外星石,包含虛空之力。
星石懸空而起,落入了鬥轉星移陣中,大陣瞬間發出璀璨星光。
這是天監國師借虛空通道,建立的超遠距離傳送陣法!
不消片刻,一道人影憑空出現在登天樓頂,正是白發黑髯的鎮神司禦!
“去吧。”天監國師淡淡說道。
鎮神司禦微微頷首,接而問道:“你一人能夠支撐多久時間?”
“至多一炷香的功夫。”
“一炷香,足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