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世界本源被摧毀的那一刻,三界都在震顫!
所有人同一時間抬頭望向蒼穹,像是遮天的簾子被劃開了一道口子,漆黑的深淵中,猩紅的光澤若隱若現,伴隨著不間斷的白光閃爍。
如同雷鳴一般的聲響,從那裂縫中傳出,像是鼓槌一下一下敲在觀看者的心頭。
那道口子不大,卻能讓三界,讓每一處角落的人,都清晰可見。
那仿佛是末日開啟的序章,是湮滅前的警示。
“鬼主大人,這是”幽冥鬼界內,趙文和望向那裂縫,神色無比凝重,祂知道,裂縫的另外一台,是那些詭異存在的世界。
在那裡,是無盡的恐怖深淵。
然而那處世界向來分割在三界之外,如今又為何出現?
他的心頭生起了強烈的不安。
鬼主抬眸,漆黑深邃的眼眸中,劃過一絲凝重。
鴻蒙仙界,自軒一前輩離開破界,重返此界之後,便恢復了天帝身份,率領著曾經的舊部,清掃那些投敵的神魔,滅殺那些不死不滅的怪物。
由於天瞳等存在布局鬼界,想要救出被封印的天魂,所以高端的恐怖戰力離開的仙界,這也讓天帝等人清掃起障礙來可謂勢如破竹。
如今的鴻蒙仙界與幽冥鬼界一般,將不死不滅的怪物盡數驅逐。
他們剛剛得來了喘息的機會,可以重振旗鼓,重修天庭,卻再次出現了這樣的變故!
城隍爺的仙身望著那裂縫,眉頭緊鎖:“天帝大人,次裂縫莫非是”
軒一望向裂縫的那一頭,許久之後,閉上雙眸歎息一聲:“好友,一路走好,你的犧牲不會白費。”
奉天城禦書房,畫卷內軒轅斬神劍不斷發出劍鳴,似乎是想要掠出,斬向那破碎的天地。
與此同時,遊龍殿,盤龍柱上的八條金龍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麽,竟是齊齊衝破天頂,在奉天城上空盤旋。
它們並沒有張牙舞爪,發出猙獰的咆哮,只是低聲淺淺的龍吟,如哭如泣。
明皇見此一幕,心情沒來由的萬分沉重。
就在這時,李公公匆忙跑來,神色焦急:“陛陛下。”
“何事如此慌張?”明皇的語氣有些嚴厲,因為此刻心情不佳。
“回稟陛下,祖祠內歷代先皇的牌位,不知為何,齊齊倒下。
開國先祖的牌位,甚至.甚至裂開了一道口子。”
“什麽?!”
奉天城中的百姓,斬妖司內斬妖人,鎮守四域的將士。
在天空裂變出現的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麽,心頭像是缺了一塊。
一位守了邊疆十余年凱旋而歸的將士,忽然老淚縱橫,一旁有小女好奇問道:“爹爹,爹爹,你怎麽哭了呀。”
老將捂著胸口,想要擦去眼淚,卻怎麽都擦不乾淨。
“爹爹也不知道為何,就是感覺心裡難受。”
而這樣的一幕,在整個大乾各地都在上演。
四域的司命,沒有在意裂變的天空,紛紛望向了奉天城的方向。
九曲河旁的鎮神司禦,不住地飲酒,旁邊的酒壺空了一瓶,又一瓶。
轟隆!
烏雲滾滾,天空下起了磅礴大雨,似乎連老天都在哭泣。
秦楓推開太平書院的窗戶,看著那裂縫後破碎的天地,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的身子顫動,他的心頭像是缺了一塊,他感覺自己失去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
有學子忽然問道:“秦師,你.你為何哭了?”
“我,哭了?”秦楓抬手劃過自己臉頰,淚水將掌心打濕。
他的腦中劃過了天監國師的身影,他似是猜測到了什麽,不顧外面的狂風驟雨,縱身一躍,掠向了浩文院的方向。
任憑身後的學子如何呼喊,也渾然不覺。
登天樓的下方,天監國師的弟子齊聚,就連雅安都來到了此地。
獄羅司甲面受明皇之命,來此面見天監國師。
可他們所有人,都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攔在了第一層閣樓。
要知道,這段時間裡,除了秦楓上去見過一面天監國師,其余人已經很久沒有上去過了。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眾人尋聲望去,就看到已經被徹底淋濕的秦楓從天空落下。
他究竟是有多麽焦急,才會連避雨都忘記了.雅安張了張嘴,終是沒有開口,化作了一聲歎息。
“老師,老師他.”秦楓望向周遭人,想要一個答案。
作為大師兄的沈黎搖了搖頭:“我等被屏障攔住,還未來得及上去。”
話音剛落,那攔住眾人許久的屏障,竟然緩緩打開。
一道熟悉的聲音自閣樓上傳來:“都上來吧。”
眾人面面相覷,然後齊齊登上了登天樓頂。
依舊是那一身白衣白發的身影,立在憑欄旁,伸出手掌,望著那滿城風雨。
一如幾千年來一般,似乎從未變過。
“何事?”天監國師緩緩側身,熟悉的面容印入眾人眼簾。
沈黎等人見狀,不由松了一口氣,可是又覺得有哪裡不對。
明明是熟悉的聲音,明明是熟悉的面容,此刻看來,為何顯得有些陌生?
“弟子等人.只是多日未見老師,有些想念。”
“既已經見到,你們可以退去了。”天監國師淡淡開口。
獄羅司甲面定睛瞧了一會兒,躬身而退。
沈黎等人亦是對視一眼後,離開了頂樓。
唯有秦楓一人,始終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直到只剩下秦楓與那一襲白衣後,他才握著拳頭,艱難問道:“老師老師在哪裡?”
這句話讓“天監國師”有些意外,他轉過身,走到了大堂中間,緩緩坐下,輕聲答道:“他說的不錯,你確實與眾不同。
他用身死換取的這最後一年,或許真的能帶來一絲最後的機會。”
抬眼看到秦楓震驚茫然的神情,“天監國師”再次開口:“他自毀命星,撞碎了那方天地的世界本源。
不死不滅的怪物無法再隨心所欲的施展神通,自然也沒有精力對此方世界做最後的侵襲。
而在這一年時間裡,你要.”
話未說完,便被秦楓打斷,他提著白衣的衣領,怒聲道:“你憑什麽能取而代之?你也配?!”
與葬天打過多次交道的他,自然明白,眼前這個冒牌貨就是老師一氣化三清的最後一具分身,亦是那個葬天的頭領,給此天地帶來數次劫難的罪魁禍首。
“天監國師”對此不以為然,淡淡說道:“你可以動手,以我現在的實力,並非是你一招之敵。
你甚至可以揭露他已死的真相,將之昭告天下,讓他名垂千史,萬人讚頌。
即便此舉會動蕩軍心,讓人心惶惶.”
偷梁換柱,讓世人以為天監國師仍在,讓人心不散,這便是老師的目的,即便是一人孤獨赴死,即便無人為他雕刻墓志銘,也在所不惜秦楓松開了手,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所以,我要怎麽做?”
他決不能讓老師的死白費。
天監國師想要看到的太平盛世,就讓他來幫忙實現。
那是對於老師,最好的墓志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