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之上,建起一座高台,這便是柏鑒奉命建造的封神台。
昔年薑子牙在宋異人府上斬了五鬼,早已失了搬土造台的苦力,也不知柏鑒是怎麽造的。
莫非是他已真靈之身,硬生生席卷罡風,刮來土石,又自個兒搭建的?
薑子牙卻不管這許多,這工程交給你是你的福氣,你能辦辦,辦不了咱就換人。
好在柏鑒幸不辱命,否則還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清福神的神位。
封神台雖已建好,可此台只是凡俗材質,恐怕難以承受敕封諸神的因果。
薑子牙何等聰明,當即以封禪名山的借口請武王出宮,名義上是祭祀山川,實際上是給封神台增添人道氣運。
姬發初登王位,對於封禪的自然頗有興趣,當即應下此事。
薑子牙算好吉時,文武百官簇擁著武王上了岐山,浩浩蕩蕩,好不威風。
西岐禮官早早備下三牲、黃紙、貢香,隻待武王登台祭祀。
不想薑子牙忽而命人將魯雄與費仲尤渾一道推來,當即斬首。
姬發見狀大感驚異,於是出言問詢。
“相父為何以活人祭山?”
“此二人乃成湯費仲尤渾是也。”
薑子牙倒也沒說假話,只是話沒說全乎罷了。
有道是慈不掌兵、義不掌財。
薑子牙對待闡教門人當然實誠,可對付敵人卻是殺伐果斷。
“這二人俱是奸佞之臣,理應斬之。”
武王點了點頭,隻覺此舉大快人心。
昔年姬昌見崇侯虎首級,驚懼不已,鬱鬱而終,如今姬發親眼目睹三人被斬,卻能面不改色。
無怪乎姬昌空有聖賢之名,卻未能善終,實是天要他亡,這才能讓姬發開展伐紂大業。
薑子牙領著雷震子、哪吒、武吉立在台下,靜靜觀摩。
西岐文武百官也隻當此番是祭山,只有他們幾個玉虛門人知曉其中內情。
禮官立在台下,念著祭祀山川的祝辭。
姬發撚香上台,插入香爐之中,只見三縷青煙嫋嫋升起,久久不散。
封神台建在岐山最高處,武王又獨立台上,俯瞰百官,大有天下唯我獨尊之感。
這三炷香一上,封神台便有人道氣運護持,仙神之輩再難損其分毫。
岐山也沾了封神台的光,已得君王封正,他日此山只會愈發靈秀,山根也會越來越沉。
封禪結束,武王領著文武百官班師回朝,薑子牙也帶著三代弟子而歸。
正當眾人都離開岐山之際,卻有個道人無聲無息地來到此地。
“帝王封禪之山,山性極重,此間土石卻是煉寶的上好材料。”
雲中子思忖片刻,借土遁去了山下,取了一塊磨盤大小的山石,收入袖中。
岐山初受封禪,尚還可動,等武王滅了殷商,此山便固若金湯,再無這等天賜良機了。
其實此山當中,封神台才是最為珍貴之物,可惜此台因果甚重,不可也不能挪動,否則天然便是一方品秩不俗的大印。
雲中子收了岐山山石,又以縮地成寸的神通返回磻溪。
他此番取岐山山石,欲要將昔年桃山一役得來的雷池金印重新祭煉。
此寶乃雷部神道法則顯化,本就不俗,他還從金印上悟出了雷池禁地的神通。
這方金印用來對付尋常仙人固然夠用了,可若是對上聞仲等天定的雷部正神,未必能夠建功。
雲中子這才打算將其重新祭煉一番,讓此印同時具備神道法則人道氣運,屆時可贈予雷震子,讓他盡情發揮風雷之力。
“師尊要煉寶,可寶爐尚在終南山,不如讓弟子走一遭,將其取來如何?”
楊嬋發揮了小棉襖的屬性,溫聲細語地問道。
“只是重新祭煉此印罷了,何須動用寶爐?”
雲中子大袖一揮,如是言道。
楊嬋聞言點了點頭,隨即乖巧地退到一旁觀摩。
雲中子立在磻溪旁,將雷池金印與岐山山石祭在空中,又祭出三昧真火,煆燒山石。
“伱將玉虛琉璃燈參悟的如何了?”
雲中子掐動法訣,卻忽而出言。
楊嬋聞弦音而知雅意,當即取出玉虛琉璃燈,祭在空中,卻見琉璃清澈透亮,隱現流光,內中燈火微弱卻又格外明亮。
只見她伸出纖纖玉指,遙遙一點,琉璃燈當即大放光華,燈火驟然分成千萬縷,朝那岐山山石而去。
楊嬋祭此燈所用法門頗為獨特,似玉虛法門卻又另有玄異之處,這是元始天尊親自修改賜下的功法。
雲中子再揮衣袖,將三昧真火與琉璃燈火融為一體,絲絲縷縷相互交織,將那塊岐山山石燒成赤色神液。
他又祭出素問劍,以開鋒劍尖將金印鏤空,內中余下一副八卦圖。
隨即再祭神火,將鏤出金屑熔融,又將赤色神液與金液交融,重歸印中。
雲中子依舊不曾停歇,他心念一動,磻溪起了一縷水流,似登天階一般緩緩升起,又取了幾滴三光神水點入,縈繞在金印之側。
他再度祭起真火,煆燒此印,足足燒了一日,將金石兩材燒得融為一體,渾然天成,又花了一日,以神水包裹此印,為其淬火。
如此整整三日,雲中子終於將此印祭煉完成,此時正是入夜時分,西山遮蔽半邊大日,東方卻有皓月升起,日月同輝,頗為玄異。
這方神印已然脫胎換骨,它懸在空中,恰好經歷日夜交替之際遇,另有一番造化,雖呈暗黃色澤,卻溫潤如玉,隱有流光。
楊嬋運轉法門,輕輕一點,燈火絲絲縷縷退去,重歸琉璃燈中。
此刻夜色已至,隱約可聞夏蟲鳴叫,天地之間頗為昏暗,此燈映照下,幾乎可以瞧見清濁之氣。
雲中子收了道術神通,當即水火俱消,他緩緩伸出手掌,神印自行落在手中。
“隻待魔家四將敗退,便讓你師弟回來一趟,取了此寶再做定計。”
雲中子將印祭起,卻有雷霆之聲,又有日月光華,將整條溪水映得透亮,宛若玉帶鑲嵌在西岐一側。
他收了此印,隨即望向西岐方向,卻不知何故神色微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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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