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萬物相生相克,天地二分,陰陽相對,實有無窮玄妙。
截教姚賓布下落魂陣,可闡教赤精子卻有陰陽鏡,若無雲中子出手,當該這二人分出生死。
趙公明橫壓群仙,幾乎無敵,可終究有能勝他之人。
陸壓此行出世,正是為殺他而來。
“諸位道友請了。”
陸壓道人身材矮小,頭戴魚尾冠,身穿大紅道袍,他剛入蘆篷便打了個稽首。
玉虛十二金仙面面相覷,無人知其根腳。
廣成子沉吟片刻,這才笑著出言。
“道友是哪處名山,何處洞府?”
“貧道本是昆侖客,石橋南畔有舊宅。
修行得道混元初,才了長生知順逆。
休誇爐內紫金丹,須知火裡焚玉液。
跨青鸞,騎白鶴,不去蟠桃飧壽藥,不去玄都拜老君,不去玉虛門上諾。
三山五嶽任我遊,海島蓬萊隨意樂。
人人稱我為仙癖,腹內盈虛自有情。”
陸壓道人輕撫長須,作歌而答。
雲中子仔細聆聽,不敢錯過一字。
陸壓所作歌訣之中,已然將來歷、根腳、道行盡數道出。
此人顯然不是道門中人,可輩分修為怕是不低。
“修行得道混元初,才了長生知順遂……”
雲中子雙眸微凝,心中頗為驚異。
若真如他猜的那般,這道人修為之高,恐怕只在諸位聖人之下。
“貧道知趙公明借金蛟剪下山,欲傷諸位道兄,故此出世相助,定要讓其神通俱廢,仙身隕滅。”
陸壓道人微微欠身,也不等安排,便徑直在席末坐下了。
嗯,沒錯,他恰好坐在雲中子身側。
玉虛十二金仙此刻驚疑不定,不知這道人究竟有幾分神通,故而無言。
“貧道雖久居山中,卻知道友名號,你既有通天徹地之能,何不出手將其伏誅?”
陸壓道人端坐席間,神態自若,任誰也瞧不出他在暗中傳音。
“晚輩修為淺薄,又曾重修樓閣,哪裡是大羅神仙的對手。”
雲中子言辭謙遜,甚至以晚輩自稱。
“如此也罷,貧道與他有緣,此番恰好了斷因果。”
陸壓道人微微一笑,再度傳音。
“諸位師伯,趙公明又來叫陣了。”
武吉借土遁而至,打了個稽首,這才通稟。
廣成子聞言沉默半晌,他望向席間,不知該派曹寶還是陸壓。
“貧道且先出陣,瞧瞧此人根底,再做定計。”
陸壓道人神色從容,緩緩起身。
廣成子聞言大喜,當即稽首拜別。
陸壓輕輕揮袖,化虹而出。
雲中子也化作縷縷雲氣,消失不見。
玉虛十二金仙思忖片刻,也各自施展神通,在暗處觀陣。
“此人來歷蹊蹺,也不知道行如何。
若是他也不能勝趙公明,貧道便親自出陣,為燃燈老師報仇吧。”
懼留孫忽而出言,眼眸之中似有緬懷之色。
“你若出陣,貧道三人怎能推脫,不如一道去誅殺那惡賊。”
文殊廣法天尊出言應答,一唱一和,好不默契。
這不擺明了要舍掉面皮去圍毆,只是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罷了。
“只是此獠厲害,若無上等法寶,怎能克敵製勝?”
普賢真人也跟著出言,似乎意有所指。
慈航道人瞅了瞅雲中子,終究未曾出言。
定海珠本該化作諸天,大興於佛門,卻盡數落於終南山一脈。
陸壓道人作歌而出,現出真身。
“煙霞深處訪玄真,坐向沙頭洗幻塵。
七情六欲消磨盡,把功名,付水流,任逍遙自在閑身。
尋野叟,同垂釣,覓騷人,共賦吟,樂陶陶別是乾坤。”
雲中子見狀搖了搖頭,心想這位前輩的歌訣可真是不少。
“你是何人,怎敢攔我?”
趙公明往來俱是道門之人,哪裡認識遁世之仙。
“閑吟詩句驚天地,靜裡瑤琴樂性情。
不識高名空費力,吾今到此絕公明。
貧道乃西昆侖閑人陸壓是也。”
陸壓道人靜立陣前,衣袖隨風而動。
趙公明哪裡聽過針對性這麽強的歌訣,此刻勃然大怒,當即攥住神鞭,欺身而前。
陸壓道人也絲毫不懼,揮動寶劍去戰。
趙公明大概是有些氣急敗壞了,大戰不到十合,他便祭出金蛟剪,化作金光斬去。
陸壓道人微微頷首,撫須而笑。
“來的好!”
嗯,他話音未落便再度化作虹光遁去了。
趙公明見他遁走,當然很是難受啦。
你把火點起來就不管了,讓貧道自己解決?
陸壓道人卻不管這許多,他徑直回到蘆篷下,卻見十二金仙神色匆匆,好似方才坐下。
“此番戰趙公明,可有所得?”
廣成子輕咳一聲,不動聲色地整理衣襟,這才出言。
“此人雖為大羅神仙,可惜擅動嗔念,妄入劫中,實乃塚中枯骨是也。
貧道殺他,不需廢刀兵法寶之力,隻用略施小術,當可葬送其性命。”
陸壓道人言辭懇切,全然不似空話,他輕輕揮袖,取出一個花籃,又揭遮蓋,現出一副書頁。
“不知諸位道友,誰願助我施法?”
“可否細細說來?”
薑子牙望著那副書頁,略有些心神不寧。
“這道書名為釘頭七箭書,需依次而用。
可往岐山立一營,營內築一台,扎一草人,上書趙公明三字,頭上一盞燈,足下一盞燈,自步罡鬥,書符結印焚化。
隻一日三次拜禮,至二十一日之時,貧道自來相助,公明自然絕也。”
陸壓道人雙眼微眯,頗為自得。
不用說,施展此術定會損害福德,積攢業力。
若是依照原本命數,陸壓會直接把這差事交給薑子牙,卻不知為何生出變化。
玉虛十二金仙聞之色變,他們都是清靜修行多年之仙,哪裡願意沾染此等惡術。
雲中子倒是神色淡然,不過也不願施展此術,他要真想誅殺趙公明,何需用此等手段。
“師兄,我知你與老師關系莫逆,早有為他報仇雪恨之意,如此良機,怎可落於旁人之手?”
雲中子輕揮拂塵,望向席間某處。
懼留孫聞言沉默良久,他抬起頭來,卻見諸位師兄弟都盯著他。
“正合我意。”
懼留孫勉強一笑,兩抹胡須隨之而動。
群裡老哥天天pua我,說我更新少,幾幾減小一厘米,還特麽是半徑,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