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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樓無愧為春風樓，一進大門，楚白立馬感受到了滿場的春風。
台上，有跳舞唱曲兒的好姑娘，相當部分的桌子旁，也有好姑娘在與客人們互訴衷腸。
楚白這身行頭是聖女府出品，再加上其超高的顏值，讓小廝屁顛屁顛上前來迎。
“這位客官，樓上有雅間，不知您二位?......”
楚白笑道:“我們就是隨便看看。”
實話實說，此乃楚白今生第一次逛青樓，放在大夢那些年，進這種地方要吃牢飯噠，回來之後卻是人之常情。
好奇，
沒錯，楚白公子主要就是好奇，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讓跟著進來的小蘭拍一錠銀子出來，本還有點小失望的小廝瞬間再一次喜笑顏開。
在這種地方，沒有什麽比銀子更加令人開心。
楚白坐下之後，好酒好菜上桌，一名年方二八的姑娘主動湊上來，但被站在旁邊的小蘭瞪了回去。
“誒，瞧你把人家給嚇的，我就隨便喝個酒，要不你坐下來陪我?”楚白搖著扇子道。
冷面小蘭回答:“我的任務是保護公子的安全，不能飲酒。”
意思就是不喝。
不過不喝歸不喝，倒酒的工作小蘭沒用指使，還先用法力測試了下酒菜當中有無被人下毒。
楚白拍拍身旁的位子，說:“坐。”
小蘭無動於衷。
別說拍位子，拍她的屁股，這丫頭都是無動於衷。
莫得辦法，楚白隻得自己喝酒吃菜。
……
夜幕降臨，
沒有白色蠟燭，也沒有提著腦袋前來敲門的鄰居，有的只是白花花的長腿，美妙的歌喉，凹凸的身段，美不勝收。
作為普通觀眾，楚白負責鼓掌，其它時間真的是瞧一瞧看一看，看好姑娘們怎麽忽悠客人掏錢。
正這時，
一名書生打扮的高個兒男子走了進來，小廝迎上去說大廳客滿了，只能進雅間。
小小書生，自然沒有楚大公子那般闊氣，更不願意當肥羊被人宰，可不上樓吧便得離開。
正當他懊惱之際，就發現大廳裡獨自吃喝的楚白，立即高聲喊道:“王兄，哈哈，真讓我好找啊，咱們不是今天約好一起來聽夢嵐姑娘撫琴的麽，你怎麽提前到了呢?”
哥們兒是個自來熟，走到桌前直接就大馬金刀地坐了下去。
楚白指了指自己的臉，笑問道:“我們認識?”
書生放下手中扇子，再點楚白手裡拿的扇子，“我們在賣扇子的攤位上相遇，我敬重王兄伱的才學，我是李青風，我，李青風，我爹是都尉李和。”
呦，官二代啊這是。
在楚白的印象中，都尉還是不小的官，乃太守的左膀右臂。
不過北涼行省是聖女封地，太守跟個配頭差不多，都尉就更不值錢了。
“哈～”
李青風先飲了一杯酒潤嗓子，瞧小廝終於不往他這裡看了，往前湊身低聲說道:“兄台，夢嵐姑娘上台撫琴每月只有三次，今兒個我有事，好容易脫開來身，出門太急沒帶夠銀子，下次我請客，如何?
我和夢嵐姑娘是老交情，我看兄台面生，稍後我給兄台介紹一番。”
夢嵐撫琴中的“夢嵐”大概率就是春風樓的花魁。
楚白還說，春風樓生意真心旺，天還沒黑的時候樓上樓下便坐滿了人，原來今晚有特別節目。
行吧，看花魁表演，當一回王兄也沒什麽，反正花的只是普通的銀錢。
隨即他笑道:“鄙人的確姓王，現住在隔壁客棧，來這北涼城是為遊學，見識一下北國的風土人情。”
李青風:“王兄不是北涼人?怪不得。”
書生通常細皮嫩肉，但李青風沒那麽白，楚白卻是白淨不輸女子。
楚白道:“據聽說春風樓是北涼城最大的青樓?”
李青風:“那是當然，夢嵐姑娘才色雙絕，有她在，春風樓永遠是北涼城第一！”
話說，花魁娘子的黃金期不超過十年，年紀到了同樣要隱退嫁人。
不過十年的時間足夠一座青樓培養出下一任花魁。
楚白拱手:“王某初來乍到，不如李兄給我講上一講?”
“好說！”
隨後，容貌還算俊朗的李青風便喋喋不休的侃了起來。
什麽春風樓的琴曲、梧桐苑的舞......北涼城共計四大花魁，夢嵐永遠排名第一！
傳聞夢嵐乃是書香門第的大家小姐，奈何家道中落又遭意外，為讓父母入土為安不得不賣身於青樓。
然後，夢嵐姑娘入駐春風樓的第一個月便博得了滿堂彩，原因是她考倒了一位舉人老爺。
而後才是以琴曲大放異彩，一舉奠定了北涼城第一的花魁名號。
曾有一位大儒感慨，稱夢嵐姑娘的琴曲乃是仙音，此音本該天上有，他能夠聽得實乃三生有幸。
如此類似楚白這種慕名而來的外地客人成倍增長。
楚白不是來看夢嵐的。
沒關系，現在他是了。
他對另一邊的小蘭說:“聽琴，聽完了琴咱就回家。”
小蘭沒言語，剛輸出完一波的李青風終於發現了她，不禁笑道:“哈哈，這裡原來還有位姑娘，小生孟浪了。”
吹牛皮期間，他可是說了不少葷話。
楚白擺手道:“不礙事，陪嫁的丫鬟，不敢說三道四。”
李青風:“王兄已經成家了?”
楚白頷首。
大拇指，妥妥的大拇指，帶夫人的丫鬟逛青樓，李青風還是第一次見。
隨後他又說起了他自己，說父親上個月給他安排的親事......一言難盡。
他未來的娘子，胳膊比他大腿還粗，完全繼承了北涼人的彪悍，從內到外的彪悍。
這邊說著，
清風樓內的氣氛亦是愈發的火熱。
兩層樓的客人紛紛朝向了台上，雅間中的客人也讓小廝打開了卷簾。
毫無疑問，花魁娘子即將登場。
驀的，
春風樓的燈火熄滅，隻留下台上的一縷燈光。
彩衣飄飄，七名女子赤足踏空而來，向下揮灑花瓣。
而就是這麽一恍神的時間，琴聲已然響起。
四張紅布圍成的布圍散開，露出其中的撫琴女子。
“夢嵐姑娘！”
“是夢嵐姑娘，夢嵐姑娘到了！”
李青風也為楚白指點道:“王兄，看，那就是夢嵐姑娘，她現在遮著面紗，不過我見過夢嵐姑娘的真容，當真是國色天香。”
楚白輕輕“嗯”了一聲，聽起了琴。
什麽真容，他的興趣不大，不過小花魁的出場方式搞得挺有意思，琴彈得也不錯。
“切~”
這是丫鬟小蘭的不屑聲。
在她看來，樓上樓下，盡是一些庸脂俗粉，連她們家殿下一根汗毛都不如。
……
一曲終了，大多數客人還沉浸在那空靈仿佛高山流水的琴曲當中，沒有睜開眼睛。
足足幾十個呼吸之後，一樓二樓才響起熱烈的掌聲。
花魁娘子朝台下鞠躬行禮。
“夢嵐！”
“夢嵐姑娘，我要為你贖身！”
……
跟著大夥兒一起，都尉之子李青風從位子上站了起來，呼喊道:“王兄、王兄，你瞧，夢嵐朝我這邊看過來了，哈哈，夢嵐朝我笑了！”
人家還沒揭開面紗。
這家夥，一副中了魅術的傻模樣。
待節目完全結束，春風樓的燈光重新亮了起來。
下一個節目，競價。
就是客人們出價，最高者獲得與花魁娘子一訴的資格。
注意，是一訴，不是一宿。
不出意外，花魁隱退出嫁前都還是清白之身。
青樓花魁，玩的就是一個格調。
進了房間，喝喝茶、聊聊天，讓夢嵐姑娘單獨撫琴一曲，不比趴有意思一百倍。
想要那種低俗的，出門右轉，銀票甩出去，打十個都沒人管。
但在春風樓內，就得講春風樓的規矩。
除非夢嵐姑娘主動邀請，否則今天晚上就是價高者得！
一時間，氣氛變得更加熱烈了。
不少男人摩拳擦掌。
其中還有隱藏在凡人中的修士。
楚白攤開折扇，起身笑道:“好了，曲子聽完了，不虛此行。小蘭，我們回家了，否則娘子在家該等急了。”
之前他就說聽完曲兒便走，說到做到，不然回去小丫頭十成十要去告狀。
至於什麽青樓花魁，楚白果真想玩耍，今天晚上就能把那啥四大花魁湊齊了搶回聖女府。
然後，這四個姑娘得死，楚白照樣活蹦亂跳。
他一個大男人玩花魁，裴洛神能說啥，至多吵兩句，哄一哄，誰讓她不回家陪相公的。
但那樣沒有意義。
他已經不用再扮演什麽魔頭嚇唬人。
果真要搶，楚白搶的應該是裴洛神，把大裴裴搶回青雲宗給他生娃去。
然而，正當楚白抬步之際，春風樓的媽媽小跑著從樓梯上跑了下來。
“公子請留步，公子！”
老鴇甩弄著香氣噴噴的手絹，嬌笑道:“夢嵐請公子上樓！”
一石激起千層浪。
清風樓的花魁出道也有三四個年頭了，從沒聽說夢嵐姑娘主動請人上樓的。
花魁的相好……這對於男人來說也是一種榮耀，證明了個人魅力。
可夢嵐絕對沒有什麽相好，絕對沒有！
有人立馬不幹了，說老子有的是錢。
不管用，春風樓能開在北涼城，背後的關系不言而喻。
彌羅聖女殿下就住在北涼城內，在城裡面鬧事，是想誅九族嗎?
……
“哈哈！”
上樓進入女子閨房的李青風端起了茶碗，“嗯～，好茶，夢嵐姑娘泡的茶就是不一樣。”
“王兄，我說了吧，我和夢嵐姑娘相熟，一會兒夢嵐姑娘過來，我讓她給你好好講一講北國的風土人情！”
聞言，楚白笑著，搖晃著折扇，看向丫鬟小蘭。
小蘭搖了搖頭，意思是她也不清楚，
那什麽夢嵐姑娘明顯是請楚白上樓。
為什麽呢?
鐵定是知道楚白與聖女府的關系。
楚白來到北涼以來，剔除地牢，見過的人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所以……那位夢嵐姑娘應是合歡宗弟子。
唉，說好的合歡宗經營布行等正經生意呢?
早說這是合歡一脈的產業啊，楚白絕對不進來湊熱鬧。
因為……大裴裴八成已經知道他逛青樓了。
“……”
正這時，一道倩影從門外走來，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表演過精湛琴藝的春風樓花魁，夢嵐姑娘。
夢嵐姑娘揭開了面紗，是個長相很乾淨的人兒，明眸皓齒，烏發紅唇，絲毫沒有風塵味。
“夢嵐姑娘！”
李青風起身相迎，他好像真見過這位花魁娘子。
兩人面對面，夢嵐不得不先問好，“李公子，別來無恙。”
瞧瞧，瞧瞧，夢嵐又朝他笑了。
不過還沒等李青風多說什麽，夢嵐便繞過他到了楚白面前，跪地行大禮，“大人，小女子打擾了大人的雅興，還請大人恕罪！”
李青風:“！！！”
楚白:歎息。
大概……這事還有烏龍的成分，夢嵐沒想認出這位楚公子。
比如她以為楚白看上她了，不然為啥今天晚上來春風樓?
可瞧楚白剛才的表情，她明顯是想多了。
身為合歡宗弟子養出的察言觀色，夢嵐意識到，自己闖禍了，便改成了大禮跪拜。
楚白伸出一根手指，在那粉嫩的臉蛋上戳了一下，而後笑道:“小蘭，你看，這就是春風樓的花魁。”
女扮男裝的小蘭，一如既往地沒有表情。
“問你個小問題，我命你把她帶回府，你聽不聽我的話?”
小蘭回答:“不敢不從，不過一個青樓女子不能活著進聖女府。”
聖！女！府！
李青風再次:“！！！”
“王……王兄?……”
楚白:“哈哈，開個玩笑，去把你們脈主叫來。”
瑟瑟發抖的夢嵐:“是，大人！”
接下來依舊是喝茶時間，茶喝夠了上酒，伺候的人，換成了剛那名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媽媽。
媽媽倒茶的手在抖。
算起來正是她自作主張闖下了大禍。
聖女府啊，那可是聖女府，巴結一下是好事，送一名內門弟子進府同樣是大賺。
可夢嵐前腳剛進這扇門，宗門便傳來消息，讓她們假裝不認識，別碰，千萬別碰，碰必死！
涉及生死，宗門不可能開玩笑，自然就是闖了大禍。
而坐在一旁的李青風，依舊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爹是武將，所以……他的功課其實不好，書生打扮，自稱公子，主要還是為了遊戲花叢。
令他想不明白的是，真正的公子VS花魁，應該是直接上手輕薄，然後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呃……王兄?……”
楚白擺手說:“沒事，不礙著你喝酒，不過喝完了就回吧，改天讓夢嵐去都尉府上為你撫琴。”
“真噠，那感情好！”
老鴇媽媽:“好，好，李公子，明天，明天妾身就帶夢嵐登門！”
李青風:*?((???))?*
這幸福來得也太突然了吧。
他不明白，還能登門說明活著，老鴇強烈要求帶著夢嵐一起登門，想表達的意思其實是，她也想活著。
李青風傻笑著，糊裡糊塗就出了門，糊裡糊塗出了春風樓的後門，然後結結實實挨了一個大嘴巴子。
“pia”！
都尉李和:“你這個畜生，我怎生出你這麽坑爹的玩意，聖女府的人也是你能胡亂搭訕的，你想我李家滅門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