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草蠻林深處,在一片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連綿山脈之中,建造了無數的宮殿,這些宮殿遍布山峰的山腰和山頂,不計其數。
而在最為中央的三座最為高大的山峰之上,卻是矗立著一座巨大的空中城堡,城堡就如同一個倒懸的山峰,正好從白雲之上延伸而出,巨大的城池,正是建立在倒懸的山峰之上。
這裡就是幻靈神宗的山門-三靈峰,三靈峰之上的巨大倒懸山峰,則是幻靈神宗的重地-幻靈仙城。
幻靈仙城並不對外開放,只有幻靈神宗的內門以上弟子才能夠進入,而且許多地方都設下了禁製,需要相應的身份令牌,才能夠通過這些禁製。
整座幻靈仙城,呈現階梯形狀,從城門口開始,有一條數十丈寬的白色石階路,一直延伸到了城內的最後面,那座幻靈神宮。
幻靈神宮,是幻靈神宗宗主的潛修之所,乃是幻靈仙城的禁地,就算是內域核心長老,未曾得到召喚,也不能擅入其中。
幻靈神宗,弟子傳聞有數百萬之多,而且門下弟子,多會豢養靈寵,只見三靈峰周圍的半空上,飛舞著各種各樣的靈寵,有雙翅雄獅,有踏雲猛虎,也有曲靖仙鶴,甚至還有許多毒蟲毒物,像是長著雙翅的蜈蚣,一躍之間就會爆發出五色祥雲的蛤蟆......
幻靈神宗不僅會收集修仙界各種靈獸、凶獸和妖獸的卵,通過宗門秘傳加以馴化,從而成為自己的靈寵。
幻靈神宗弟子,在築基之後,就能夠前往獸閣,挑選自己的獸卵,這個過程也是隨機的,獸閣中的獸卵,一般都在二階以上,俱都是宗門弟子,從各地收集而來,以一定的價格出售給宗門的,當然也有一些是宗門弟子通過任務上交的任務物品。
傳說之中,獸閣之內,甚至存在著荒級以上的獸卵,當然這也要看諸多幻靈神宗弟子的機緣了,運氣好,要是能夠挑選到一枚荒級獸卵,那不啻於是一步登天了。
即使挑選的獸卵不盡人意也不要緊,幻靈神宗的獸閣所提供的獸卵,只能算是宗門的福利,日後要是找到更為高階的獸卵,也可以自行培育,這一點宗門並沒有任何的限制。
幻靈神宮之中,十分的昏暗,唯一的亮光也是數十丈之外,幾根柱子上的幾盞長明燈,散發著微弱的橘黃色光芒。
神宮深處,是一個丈許高的高台,高台上正盤膝端坐著一人,緊閉雙目,似乎正在神遊物外,參悟規則。
突然,大殿周圍的半空之上,出現了一條條金色靈光,這些金色靈光出現的刹那,高台上盤膝端坐之人還未曾有所動作,其身旁卻是猛地抬起了一個猙獰的頭顱,闊口獠牙,拳頭大的雙目散發出烏黑的光暈,就如同一團黑色火焰一般,死死的盯著金光。
那一條條金色靈光匯聚在了一起,繼而化為了一名白發老者。
“吼~~”一聲怒吼,在大殿之中響起,震的周圍石柱牆壁也是嗡嗡晃動起來。
借著金色的靈光,才看到高台之上端做得竟是一名四旬中年人,三縷長須,柔順的垂在胸前,白嫩的皮膚,帶著幾分粉嫩之色,乍一看,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之氣。
他也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瞥了一旁的猙獰頭顱,淡淡的說道:“墨煌,稍安勿躁。”
說完之後,他的目光卻是看向白發老者,眼神中顯露出了驚詫的神采。
“原來是金叟兄,我們怕是有萬年未見了吧?”中年人緩緩站了起來,微微一晃之間,就走下了高台。
“嘿嘿,這頭孽畜要不是和老夫有過幾面之緣,怕是直接就攻擊老夫了。”
“吼~”猙獰的頭顱不滿的吼了一聲,繼而將頭縮回到了高台之後,消失無蹤了。
“墨宗主,許久未見,修為大有進境,竟是已經進階渡劫後期,真是慚愧,老夫參悟萬年,依舊是難有進境,看來資質這東西,還是讓我等有所區別的。”金叟看了中年人一眼,繼而輕輕歎息一聲開口說道。
“金叟兄,萬年未見,怎麽反而矯情了呢?只是彌天幻境,已經封境,難道已經重新出山了嗎?”中年人微微一笑,開口說道。
“哈哈,墨宗主性格過了萬年,還是未變,依舊是這麽的詼諧幽默,老夫既然出現,自然是代表著彌天幻境已經重新出世,只是天謀宮弟子,還未曾出現在北天域而已。”
“哦?境主失蹤之後,彌天幻境就封境隱世,已經過了萬年,原本按照墨某得推測,彌天幻境除非是誕生了新的大乘修士,否則斷然不會出世才是,難道彌天幻境已經出現了新的境主了?”中年男子聞言,眼神中帶著幾分詫異,開口問道。
金叟聞言,搖了搖頭,苦笑道:“大乘期談何容易,你我當年俱都是稟賦絕佳之輩,也曾意氣風發,認為將來進階大乘,也不在話下,如今萬年過去了,又何曾真正進階大乘期?我們天謀宮,自幻境主失蹤之後,也自行封境,也沒有再吸收新鮮的血液,又如何能出來驚才絕豔之輩,其實不光是墨兄,就是老夫,也自以為此生再無回歸靈界之日了。”
“哦?那金叟兄此來,卻是為何?”
金叟神秘一笑,手上烏光一閃,顯現出一枚令牌來。
看到令牌,中年男子臉色大變,驚呼道:“天謀令?天謀令是境主貼身令牌,見令如見人,金叟兄這卻是為何?”
中年男子看到金叟掏出天謀令,而天謀宮宮主早在萬年前就消失了,金叟此刻持令而來,難道是想要借天謀宮來壓他不成。
金叟也從中年男子言語中聽出了不滿之意,臉色一凝,繼而朗聲說道:“見令如見人,墨君文聽令。”
中年男子身軀一震,盡管心中不滿,但他不敢對天謀令有絲毫抗拒,靈界人族,以大乘期修士為尊,這是無數年來的規則,不管是四大靈域還是十大宗門,皆是如此。
一旦人族出現了大乘期修士,各種宗門勢力,都要以其為尊,要是違拗,將遭遇滅宗之禍,無數萬年來,已經有無數次這類的事情發生過。
這也是人族盡管勢微,但依舊能夠存活下去的根本。
“墨君文拜見天謀宮主。”中年男子單膝跪下,開口說道。
金叟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說出了讓墨君文目瞪口呆的言語:“本尊已經重新歸來,人族當強勢崛起,現在命墨君文,整合十大宗門,集結仙軍,等候法旨,待法旨降臨之日,即是人族重新奪回北天域之時。”
墨君文愣住了,他心思聰敏,從金叟傳達的旨意中已經明白,幻天謀可能沒有死,如今已經回歸,以其大乘期的境界,下達旨意自己也無話可說,但讓他整頓十大宗門仙軍,不日攻入北天域,這...
這不是自尋死路麽?
靈族九脈,經營北天域已經很久了,如今靈族更是擁有三位大乘期修士,其中的一人甚至已經將規則之力臻至圓滿,成就了靈尊之境,別說是人族,就算是北天碎境的高端戰力全都集合起來,也不是人家的對手。
正當他遲疑之際,突然想到了金叟先前所言“本尊?”
墨君文眼神中突然爆發出了兩道烏光,足有三尺之長,整個大殿似乎都突然陷入了漆黑之中。
“難道說境主已經圓融了規則之力?而境主參悟的是十大規則之一的預言規則,那麽....大...大靈尊?”
墨君文臉上露出駭然之色,說話也結巴了起來,這倒也不能怪他,任何人知曉人族出了一位大靈尊,怕是都會如此失態。
大靈尊意味著什麽,那些低階修士也許並沒有什麽概念,但他們這些人族的巔峰存在,卻是十分的明白,一名大靈尊代表著人族的氣運,代表著勢微的人族從此可以強勢崛起了。
“不錯,大靈尊歷經磨難,流落異域萬年,機緣巧合之下,參悟大道,圓融規則,已然成就大靈尊之位,如今強勢歸來,必然帶領我族人,重新找回昔日的地位,而靈族,將是我們人族的祭刀石。”
“墨宗主,接令吧。”
墨君文愣愣的從金叟手上接下了天謀令,兀自還有些不敢置信,但看著手上沉甸甸的令牌,他又明白,金叟絕不會是跟他開玩笑。
他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幻靈神宗受旨。”
“好了,墨兄起來吧,剛剛是共事,你我相交數萬年,如今時隔萬年再次相見,你那珍藏的墨心靈茶,是否也不要藏著掖著了,拿出來招待老夫一番?”金叟抬手虛扶。
墨君文這才站了起來,繼而突然大笑了起來。
“哈哈,沒想到,沒想到,境主竟然歷劫歸來,還成就了大靈尊之境,我人族從此可以強勢崛起了。”墨君文眼角兩滴淚珠,竟是滾落而下,落到了地面之上竟是化為了兩團漆黑的火焰,透著一絲詭譎。
看到這裡,金叟心中也是十分驚訝,暗忖:“看來墨兄的墨水真火仙訣已經接近大成了。”
金叟同時心中也是一片黯然,他們這些人族修士,多年來一直被靈族欺壓,表面恭恭敬敬,實則無不心中憋屈鬱悶,甚至有好幾位渡劫期修士,最後都是由於極度憂鬱煩悶,從而導致心魔入侵,壽元未到,就提前坐化了。
所以他能夠理解墨君文的失態,這是他們心中積壓了數萬年的切骨仇恨,尤其是三萬多年前,靈族曾經針對人族展開的一次屠殺,那一次屠殺,滅殺了大半的人族普通凡人,就連修仙界也隕落了數位渡劫期修士,至今他們都不明白,靈族為何會展開那次的屠殺。
而墨君文和金叟,都是在那個時候踏上仙途的,所以那場劫難也深深地刻入了他們的骨髓之中,只是他們修煉至今,也十分懂得隱藏自己,將這份仇恨深深地壓在了心底深處,從來也不曾表露半句。
當他得知境主未死,而且還歷劫歸來,成就大靈尊之境,心底深處的那份切齒之恨,頓時無法壓抑,直接爆發出來。
金叟並未說話,任憑墨君文仰天大笑,直至過了盞茶功夫,墨君文才停了下來,輕輕擦拭了眼角的淚水,開口說道:“墨某失態,讓金兄見笑了。”
金叟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安慰的言語,他很清楚,他們那代人心中的壓抑,無時無刻不在絕望中不斷地折磨著自己。
甚至許多人的宗門、宗族,都有人死於靈族之人的屠刀之下,金叟至今都還記得,靈族之中當年的一支仙軍,名為-人屠。
“墨兄,大靈尊之事,除了十大神宗宗主,不宜讓更多的人知曉,大靈尊正在謀劃一件事情,還需要一些時日。”
“墨君文當守口如瓶,絕不讓除了十大神宗宗主之外的任何一個人知曉,否則必然身遭天魔入體,經脈俱焚而死。”墨君文臉色嚴肅,竟是直接發下了心魔誓言。
“哦,對了,黑毒神宗宗主,正是當年我們人族的叛徒,大靈尊當年被圍困,此人在其中出力不小。”
“什麽?是毒澤?”墨君文聞言,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眼神中也是殺意四射,就連周圍的氣溫,也瞬息之間降低了數十度。
“其實這件事情,也並非是毒澤本意,他也不過是被靈族利用的可憐人罷了, 而且他已經受到了懲罰,被大靈尊囚入幻靈洞內閉關,除非是有一天能夠進階大乘期,否則此生是無法出來了。”
“大靈尊竟然沒有殺他,哼,大靈尊心存慈悲,要是換做墨某,必然讓其形神俱滅。”
“大靈尊對我人族心懷大愛,在知曉毒澤並非出自本意之後,這才網開一面,實則也是不忍讓我們人族失去一位渡劫期的頂階修士,好了,大靈尊的旨意已經帶到,還請墨兄遵照大靈尊吩咐,盡快暗中阻止人族仙軍,待機而動,金某告辭了。”
“且慢。”墨君文喊住了金叟,笑道:“金兄來去匆忙,墨某也就不強溜了,這盒墨心靈茶,贈送金兄,他日有暇,我們再好好敘舊一番。”
“墨心靈茶?”金叟眼睛一亮,大笑道:“墨兄有心了,那老夫就卻之不恭了。”
金叟從墨君文手中接過一個木盒,看也不看,就收入了星戒之中,繼而告辭離去。
隨著金叟身上再次迸發出大片的金光,朝著四下射去,而他的身影,也隨著四射的金光分裂開來,繼而隨著金光消失而消失無蹤了。
墨君文正躬送金叟,待其離開之後,才起身看著手上的天謀令,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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