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偉岸的道人之影充塞天地,至高至大,見之如見大道。
“你快要立道了!”
意識到了什麽,看向似近在眼前,又似遠在天邊的張純一,因果老人的臉上滿是苦澀。
其自持手段不凡,練就了一顆道果雛形,可以動用無上大神通,天下無處不可去,但現在終於明白他還是小看了天下人,時代已經變了,現在已經不是過去,參悟新道,掌握無上大神通的人並不只有他一個。
眼前這位太上道尊不僅同樣參悟了新道,而且同樣修成了無上大神通,甚至在這條路上比他走的更遠,因為能讓他因緣際會無上神通失效的只能是另外一種無上大神通。
“是我小瞧了天下英雄,時代終究是變了,輸給你我不冤。”
“你應該早就察覺到了這顆道果的存在,你之前種種作為應該就是逼我自己取出這顆道果,唯有如此,你才有幾分可能奪取這顆道果。”
念頭生滅,落入死局,因果老人看清了種種迷霧。
“昔日因、今日果,也罷,我今日便以此身了結過去因果。”
“因果報應!”
神通運轉,強納因緣道果,因果老人引動無邊因果,報應自身。
啊,淒厲的慘叫聲響起,因果報應,恐怖的孽火從因果老人體內爆發出來,此火自報應中來,玄之又玄,避無可避。
“此一去因果皆消,你的謀劃終究是一場空。”
神魂皆焚,看向張純一,因果老人的眼中有幾分嘲弄。
今日他確實無力從張純一掌心逃脫了,他已經清楚認識到了張純一的強大,其絕對是太乙之下最頂尖的存在,若是他全盛時期手持因緣道果還能與其交手一二,最不濟還能退走。
如今的他卻是不行,剛剛歸來的他哪怕奪取了三尊天仙的力量,讓自己有了不錯的根基,但距離全盛時期還相差甚遠,他執掌因果,為太玄界上神,論力量絲毫不輸於如今的不朽金仙。
也正是因為意識到了這一點,因果老人才果斷**,泯滅一切,避免自家辛苦培育的因緣道果落入張純一手中,不過此時此刻他卻沒有在張純一的臉上看到絲毫的不悅、憤怒,有的只是波瀾不起的平靜。
“為什麽···”
心有疑惑,因果老人意識到了不對,其雖然有了**之心,但內裡實際上還是有幾分算計了,若是張純一為了這顆道果強行出手阻止他,那麽必然引得孽火焚身,此火專燒因果,張純一能這麽快崛起,結下的因果必然不少,屆時就算不死也要重傷,但張純一從始至終都沒有出手阻止他,直接選擇了放任。
好似看穿了種種謀劃,又或者對他的因緣道果不屑一顧,這兩者無論是哪一者都讓他倍感難受,而就在這個時候張純一的話語聲悄然在其耳邊響起。
“我對你的這顆因緣道果確實有幾分興趣,雖然粗鄙了一些,但終究代表著一條新道,最為重要的是這顆道果的誕生過程很有趣,你傳道眾生,借眾生因果孕育出這麽一顆道果雛形,如此手段確實不俗,不過我之所以讓你自行取出道果,讓你遁出雲荒,更多是因為我不想波及雲荒萬靈。”
“單純這顆道果,我想摘隨時可以,哪怕你將它毀了,我也可以將其重煉出來,事實上當你落入我掌心的那一刻,這一顆道果就已經不屬於你了。。”
目光垂落,張純一靜靜看著因果老人在孽火中焚燒。
事實在看清雲荒的真相之後,張純一就有把握動用煉天化地之力將這一枚道果從天地中煉出來,只是這一枚道果不僅深藏雲荒,還與萬靈勾連,一旦他強行煉化,雲荒萬靈非得死傷殆盡不可,也正是因為如此,張純一才給了因果老人一次出手的機會。
只可惜因果老人手段雖然不錯,借助那一顆道果雛形強行運轉了一道無上大神通,但依舊未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你···”
神色巨變,因果老人還想說些什麽,但這個時候已經晚了,張純一五指合攏,頓時天塌地陷。
“不好!”
神色大變,因果老人以自身為薪柴,掀起無邊孽火,想要拚命反抗,不說擊殺張純一,最起碼也要給予其重創,只不過在張純一的面前,其反抗顯得格外孱弱。
在張純一的指掌之間,什麽孽火,什麽因果統統湮滅,天地不存,萬物覆滅,因果自然也不例外。
當張純一的五指徹底捏實的時候,因果老人的身影消失了,與他一同消失的還有因緣道果,其被張純一活活捏死了。
見此,攤開手掌,張純一輕輕吹出一口氣將那最後一絲漆黑孽火吹滅,這孽火由因果老人而起,人死孽消,自然再無神異,因果老人多少還是小看了他,若他一心搶奪這因緣道果倒確實有可能被這樣的手段所傷,但他有更好的方法。
“煉道!”
神通運轉,以掌心為天地,張純一重煉造化。
在這一刻,陰陽二氣流轉,真火升騰,時光好似倒流,那原本已經破碎的因緣道果開始重塑,片刻過後,其近乎奇跡般的歸於了完整。
“道果,大道之根,玄之又玄,因果老人的這因緣之道倒也別有玄妙。”
手握道果,仔細打量,張純一心中的念頭不斷轉動著。
“這枚道果很特殊,因果老人成功讓因緣之道在其中自然演化,以雲荒眾生之力澆灌,助其成長,這或許就是這條道最大的玄妙,只要掌握最初之因,任緣分澆灌,這條道就能不斷成長,最終結出一顆道果。”
“正是因為如此,因果老人才能在尚未歸來的情況下通過布局讓這枚道果成型,將因緣大道推演到現在的層次。”
“這枚道果很有研究價值,若能悟透內裡玄機,當有不小的收獲,未來或可將其交給紅雲煉化,畢竟它順承了鴻運魔神之力,是有資格煉化這枚道果的,屆時其立刻就可觸及一條新道,擁有立道的可能。”
“只不過這條道終究是別人的,將其煉化,佔為己有,只是下策而已,紅雲最好還是以其為參考,走出自己的道,最為重要的是那因果魔神未必就真的死乾淨了,這些老古董在保命上還是很擅長的,不過大劫將至,混沌入侵,能多一兩個複蘇的老古董對天地大勢來說也未必是一件壞事。”
“舊的因果消散,新的因果誕生,你還是你嗎?”
念頭生滅,眺望了無盡虛空一眼,抹去所有的痕跡,張純一的身影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