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星雨的滋養之下,萬靈生發,太玄界發生著微妙的變化。
“天帝隕落了···”
看著那動蕩的時空,看著那尊超拔於眾生之上,手托一尊丹爐的道人,眾仙神心中盡是恍惚,有些不知所措。
今天他們見證了原始仙天的破滅,這是古今唯有的事情,然後他們見證了贏帝的證道,這世間除了太乙金仙之外,又有了一尊執掌天地權柄,堪稱神上之神的天帝。
這讓他們震驚不已,這個世界的發展著實太快了,快到讓他們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他們從未想過這世間竟然還有這樣的道路,可以說贏帝的證道讓世間萬靈看到了更多的可能。
而就在他們以為贏帝證道之後,會與道祖、太上道主,佛主一樣,分割太玄,主宰一方,俯瞰世間的時候,太上道主出手了,然後贏帝就隕落了。
一尊前所未有的天帝,一尊太乙級數的存在就這樣隕落了,那漫天星雨就是世界為其準備的葬禮。
“怎麽會···”
星空之中,看著那漫天星雨,白蓮教諸神盡皆失魂落魄。
贏帝證道天帝,最高興的莫過於他們,神道上下之間的關系遠比仙道緊密,贏帝成功登臨天帝位,神系擴張,自然會孕育出諸多強大的神位,而這就是白蓮教諸神的機緣。
只要坐上神位,很快他們就能獲得強大的力量,屆時白蓮教定然再興,有著贏帝這尊天帝鎮壓底蘊,就算是建立天庭都是指日可待的,屆時蟄伏了漫長歲月的白蓮教完全可以一躍而起,反過來鎮壓地府,成為後天神道真正的主宰。
只可惜這注定只是一場夢幻,贏帝雖然成功登臨了天帝位,但也因此招來了殺劫,被張純一生生鎮殺於無盡虛空深處。
在這一刻,白蓮教眾神心中好不容易升起的雄心壯志盡數破滅了。
也就是在這一刻,天玄界仙神第一次知道太乙級別的存在之間也是有明顯的高下之分的,而太上道主無疑是其中的強者。
“舉手投足間鎮殺一尊天帝,太上道主恐怕已經是太玄界第一人。”
“天上天下唯太上獨尊!”
念頭生滅,看著那烙印於時空深處,始終不散的道人身影,眾仙神心中滿是崇敬,此時此刻,在世人眼中張純一已經是當之無愧的太玄界第一強者,道祖雖先一步立道,但自封於紫霄宮,並無張純一這樣的顯赫戰績。
而就在眾生感慨不已的時候,在那虛空深處,手托天君爐,看著眼前破滅的時空,張純一眉頭微皺。
這方時空乃是他與贏帝交手一起打崩的,裡面有兩人的道與理糾纏,還有太玄界原本破碎的法理,三者糾纏不休,已經完全成了一團亂麻,理不清,剪還亂。
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他一時間也無法將這片破滅的時空恢復原狀,頂多就是將其穩定住,不讓其向外擴張,而這還是因為他掌握了煉天化地這樣的無上大神通,換了佛主來,恐怕更沒有什麽辦法。
“太乙存在的交手對太玄界的破壞太大了,新道肆虐就是對太玄界舊有法理最大的摧殘,贏帝天帝法走的雖然是權柄的路子,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同樣是一道新道,一種強大至極的新道。”
“這一次我是早有算計,在贏帝不敗金身被天劫撕開一絲破綻的時候,我就順勢而為,將其金身徹底打破,從而借助煉人之法喚醒了季羨,不然這一次贏帝還真有幾分可能遁走。”
“天帝者堪稱天地主,其在天地之內權柄無量,擁有著絕對的地利,這是其他太乙金仙所不能比擬的,我同樣不行,畢竟天帝法與金仙法走的是兩條不一樣的路子,前者是帶著整個世界一起超拔於光陰長河之上,成就永恆真界,而後者則是一個人的超脫。”
念頭生滅,在這一刻張純一想了很多。
與贏帝鬥過一場,張純一對於天帝之道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在太玄界內天帝之道絕對是極其強大的道,近乎無人能及,贏帝雖然敗在了他手中,但那是他的問題,而非天帝法的問題。
其雖然成功登臨了天帝位,但突破方法過於粗糙,不得天眷,反而被天地厭棄,平白讓天帝道果少了些許玄妙,最為重要的是其剛剛突破,根基尚未穩固,不僅劫數未全,更未成功將道果寄托天地。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唯有將道果成功寄托天地,贏帝的天帝之位才能真正穩固,屆時氣象將大不相同,就算張純一也奈何不了他,完全可以隔絕一方,成為太玄界的主宰之一,只可惜張純一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這片破滅時空暫時也只能這樣了,現在我還有更大的麻煩要處理,我原本以為贏帝頂多與天主有些關系,但現在看來事情還要更加複雜。”
收回思緒,張純一將目光投向了天君爐,此時此刻他托住天君爐的那隻手鮮血淋漓,怎麽也止不住,血滴落虛空,沒入太玄界,衍生諸般玄奇。
與贏帝交手,雖然中間有幾分凶險,特別是贏帝借助神通暫時收束過去,一刀跨越時光,打了張純一一個措手不及,但整個而言依舊在張純一的掌控之中,並未讓贏帝泛起太大的浪花,但最後關頭,在張純一動用天君爐徹底鎮殺贏帝的時候意外出現了。
在贏帝消失的那一刻,一股極其恐怖的力量從其體內迸發出來,差點掀翻了天君爐,讓張純一都受了傷,事實上若非有天君爐在手,僅憑這股力量就足以讓張純一吃大虧。
“好久沒受過這樣的傷了,這世間果真從不缺乏強者。”
看著自家鮮血淋漓的手掌,張純一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凝重之色,贏帝德不配位,不算什麽,但其背後的存在卻是絕對的強者,在那股力量迸發的瞬間,其已經掌生世界,配合天君爐進行鎮壓,但最後依舊受了傷。
“道阻且長,還還有很遠的路要走。”
一聲輕歎,收起天君爐,張純一走進虛空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