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伏瑤軫往上看,二人對視,頓覺晦氣。
怎麽是她。
他怎麽在這?
伏瑤軫架起靈舟,來到空中。
傅玄星上船,不等他解釋,伏瑤軫便冷淡道:“兩位自去,我們不打擾了。”
方東源年紀與伏瑤軫相仿,曾有過一些恩怨。
見伏瑤軫態度冷淡,他也不樂意過多接觸。
只是……
看到下面伏桐君和伏流徽,他沉思起來。
雖然他沒見過這倆姑娘,但經常聽乾爹提及。
下面穿紅裙子的是伏桐君;翠綠裙子的是伏流徽。
“紫皇閣?”
伏邁遠飛上來了。
他跟紫皇閣頗有淵源,展現自己功法氣息後,向二人解釋師承。
“丹軒子師叔?伏邁遠?”
方東源樂了:“你們一群伏家人,跟傅玄星小弟行走,這到底是救誰家的長輩?”
忽然,他想起乾爹提及過的傅玄星身份。
如果傅玄星指的長輩,不是傅家和玄微派,莫非……
“伏家有人受傷,需要玄金參?”
伏邁遠神色瞬間警惕。
伏瑤軫歎了口氣:“祖父需要玄金參入藥。不過,與你無關。我們這次,帶不回靈材。”
她讓伏邁遠幫忙測算的,可不是參仙下落。
在參仙入蟠龍島時,伏瑤軫便從靈視中窺見,自己一行空手而歸。
但她發現,自己這群人在赤藻有一樁麻煩,涉及傅玄星命數。所以,她和伏邁遠兄妹匯合後,開始推算傅玄星的凶吉。
伏瑤軫對方東源身份有些了解。
知道他想做什麽,直接拒絕。
“我們不會去找參仙。出了這片赤藻,找一處地界歇息,我們就要回去——”
這時,水中出現一個個漩渦。
伏流徽和伏桐君所在的船被漩渦牽引,一層層巨浪攜赤藻拍下。
“不好,是藻母。”
方東源反手一道熒惑劍氣,烈火擊穿水浪,點燃水中的赤藻。
“藻母,我等路過赤藻,無意和你為敵,還請速速放行。”
旁邊,沙金閶取出兩柄吳鉤扔入水中。
銀光在水中穿行,分浪破水,讓二女趁機將靈舟架入雲頭。
水浪繼續湧動,層層大浪來回翻滾,千裡藻域如同生靈一樣開始扭曲。
“情況有些不對,師兄,她不像是跟我們作難。更像是,有人在攻擊她?”
玄龜、紫鰻在炎水、赤藻交界。
逆鱗飛入赤藻水域,瘋狂吞噬水中的龍血藻。
龍血藻,本就是赤龍王之血衍生而來的植物。同源氣息融入龍鱗,龍鱗逐漸開始成長。
先是一條細如藤蔓的三寸小蛇。隨後赤藻枯萎,小蛇逐漸有拇指粗細。
當百裡赤藻變為灰色時,小蛇已長成龍角、龍爪,成為幼龍。
這時,兩口吳鉤從空中斬下。
方東源的指劍隨後刺下。
伏瑤軫、伏流徽、伏邁遠相繼趕來。
除傅玄星被留在船上,伏桐君看著他外,白龍馬都跟著出手了。
“雖然是龍,但我前番不是沒事嗎?”
“前番是畫靈。眼下已經是真龍。你既然不能逢龍,還是小心些吧。”
……
炎水,在傅玄星等人遭遇赤龍時。
曾經玄劍真人與二魔大戰的水下,一枚玉符逐漸解封,劍氣射出水面,在附近一個礁島上化作人形。
“我……玄劍……拿天邪劍氣……”
男子渾渾噩噩,記憶模模糊糊,隻隱隱記得。自己是玄劍真人的分神,潛入炎水藏劍島,尋找天邪劍氣,以證“劍魔帝君”道果。
可這道分神在水下經過長時間的衝刷,魔性散去不少。
道念、魔**雜,反而恢復了幾分劍仙風姿。
“天邪劍已經沒了。”
他感應一番,藏劍島上的天邪劍氣已經消失,便漫無目的地開始遊蕩。
……
蟠龍島。
衡華安心在家中看書。
隨著時間流逝,薛開、葛留、赤堅子紛紛來到島上煉丹。
最後是於玉宇。
衡華本打算晚上為於玉宇接風,再談論引爆符的事。
哪知於玉宇和薛開氣衝衝跑過來。
薛開進門喝道:“你小子幹嘛呢?給你祖父煉丹,那麽重要的活,你怎麽不在場看著?”
伏衡華愣了,奇道:“我對丹術沒多少經驗,我去幹嘛?您們四位在,這丹還能練不成?”
薛開冷笑:“老夫主導,自然有九成把握,可偏偏架不住有人搗亂。”
偷靈兒於玉宇點頭:“沒錯,沒錯。”
伏衡華正要細問,卻見葛留仙翁也到了。
他趕忙迎接,葛留看了看薛開二人:“我就知道,他二人來尋你了。無須理會,我來解決。”
“解決?你不是能耐嗎,有本事自己一個人把丹煉了。”
薛開和他再度吵起來,伏衡華頓時明白了。
雖然丹方有了,藥材也有了。
但如何煉製,過程如何,仍是一個老大的難題。
四位煉丹師各有獨門秘術,煉丹手法。
在煉丹步驟上出現分歧。
薛開認為:恆火石應該最先入藥,化作煉丹之爐火。
葛留則認為:恆火石要與天月靈蕈一起提煉,調和日月精華。要先以百草為爐。
於玉宇則認定:先將靈材融合大道靈機,最後再進行煉丹步驟。
赤堅子和伏家交情不夠,不好意思開口。三人尋他問意見,便支支吾吾,明面上應下,但心中卻不以為然。
如今還沒正式開爐,四人就鬧翻了臉。
伏衡華頓覺頭大。
只能擺出晚輩姿態,開始在幾人跟前各種說好話。
好不容易安撫了四人,卻聽下人來報。
天素宮那邊得知藥材齊全,派人請來一位玄鈺的煉丹師。
葛留三人冷笑,強拉著伏衡華去迎接。
等他幫忙張羅安撫,將五位煉丹大師調停完畢,已是數日後。
圓月當空,伏衡華捧著鏡子與東方芸琪訴苦。
東方芸琪樂了:“所以,伏前輩的丹藥還沒開爐?”
“開了,剛開。趁著十五的望月,剛剛開爐,準備進行第一輪入藥。”
伏衡華歎氣道:“這才是開始,回頭煉丹三個月,有得折騰。”
仙藻宮,東方芸琪淡然一笑,提筆寫著:“龍菡仙姑性情溫順,或許能安撫其他四人。你不用太擔心。倒是東海鬥劍,眼下如何了?”
“消息都傳你那邊了?”
“從白瑲聽說的。我還聽說,天魔殿主打算在白瑲東山再起,正挑選魔徒,從各個商行奪取靈脈。”
“……”
伏衡華看著自己手邊的青銅壺。
如今三分之一靈脈融入息壤,讓割出去一半的息壤再度壯大。
“你那裡,還有什麽消息嗎?”
“其他的……倒是沒了。就是托某人的福,至今符籙材料的價格還沒恢復。”
“過了這陣子,價格自然回來。”
伏家趁機囤積一大筆材料,至少自家夠用,所以伏衡華完全不著急。
兩人接著聊起東海鬥劍。
從初一鬥到十五,雙方互有勝負。
明日,便是最後一戰。
“可惜,你來不了。不然,明天可以看一看祖父親自出手的神威。”
“東俠前輩要出島?”
“出戰,未必要出島。”
……
東海,伏魔崖。
伏向風在滿月下坐入一處陣法,默默施展請神之術。
伏應谷夫婦趕來此處,密切關注兒子狀況。
通過冥冥之中的月華,伏向風血脈與蟠龍島上的伏丹維取得感應。
一道陰神躍入太陰,順著月華虹橋降臨伏向風肉身。
“成功了。”
靈風從“伏向風”體內湧出,將東海吹起千丈驚濤,掃去十幾日殘留在東海的各種真元法力。
“父親?”
伏應谷二人不確定問。
“伏向風”淡然一笑,詢問泥丸宮內的另一道意識:“你感覺如何?”
伏向風借出肉身,請伏丹維意識降臨,但本我意識仍十分清醒。
“還不錯。您降臨下來,我還能感受到一些奇妙的大道體悟。”
“好好體悟,但也不要貪心。路,要自己一步一步走。”
最後一戰,艾延昌夫婦聯手布下一座劍陣。
伏丹維擔心風門島上兩位元嬰宗師對劍道了解不夠,特意趕來壓陣。
但他行動不便,只能用“降神之術”。
而挑選伏向風,是因為伏向風修煉功法最契合伏丹維。
附身孫兒一日,也能對孫兒未來的修行進行開釋。
……
伏衡華對東方芸琪解釋後,少女好奇問:“你對東海鬥劍之事就不在意?不去插一腳?”
“我一個演法師,去那裡幹嘛?祖父去了,必贏的局。”
東方芸琪看伏衡華如此態度,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東海鬥劍,他真會毫無所動?
忽然,東海方向星光璀璨,宛如棋盤。
伏衡華迅速寫道:
“不說了,我還有事,下個月見。”
跟東方芸琪打過招呼,伏衡華匆匆回屋。
嘯魚、恆壽已準備多時。
伏衡華再度施展回夢仙法。
……
碧光神波海,東海劍派內的劫仙忽然一動。
下一刻出現在神波海外。
段四景站在一葉扁舟上,笑眯眯望著他,拱手道:“受延龍之邀,特來與道友論道。”
“就憑你?你以雜道入劫仙,雖然天賦不錯,可剛剛成道,有幾分修為?”
老仙隨手一招,神波海下飛出一口仙劍。
“我是劍修,殺伐無雙。跟我打,你做好送死的準備嗎?”
段四景不吭聲,出手演化天地珍瓏,當即就是妙天一手,星入天元。
星落密布的夜空徐徐壓下,如棋盤罩住二人。
悟空少年出現在東海,看到劫仙被困,直奔東海劍派的藏書樓。
“劫仙被絆住,兩個元嬰宗師不在。縱然有幾個金丹修士在,只要我小心些,東海劍派還不是任我來去?他家的藏書,我全打包了。”
然而,在衡華入藏書樓時,猛然看到一個不該出現在此的人。
常月子?
他怎麽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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