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華 第643章 地淵之下有洞天

可關於伏桐君，卻遲遲沒有消息。

眾人反覆尋覓，一日後在某座山谷找到伏桐君遺留的一隻“蟬蛻”。

“是她的金蟬蠱，她來過這裡！”

傅玄星連忙拿起“蟬蛻”，四下在山谷中尋找其他線索。

這時，孫岩放緩腳步，和方東源低聲說話。

“道兄，關於他二人打算放火星宿海，你怎麽看?”

“隨機應變。”

能燒就燒，不能燒就跑路。

聞言，孫岩有些發愁。

跑?說得輕巧，就算他們三個的法相傀儡尚在。想要從眾目睽睽之下逃命，也絕不輕松。

方東源見他瞻前顧後，憂思多慮，不免奇怪道:“我聽說，你在玄微派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與薑小黎、張曦月、傅玄星齊名。”

玄微派四霸，整日惹是生非，名聲遠揚。

孫岩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強道:“情況不一樣。在自家地界和魔修地界，能一樣嗎?傅師弟和邱師妹都是膽大妄為之輩。若你我不看著些，怕是要惹出大亂子。”

“魔道地界，我等只需保命即可。”

鬧出亂子?

就算把左大陸覆沒又如何?

與他等何乾?

……

傅玄星在山谷尋覓，不斷呼喊伏桐君名字。

山谷蕩響回音，卻沒有伏桐君的回應。

“看來，她不在這裡，”邱丹玉走過來，“等今晚，我再用星佔之術算一算。”

這時，傅玄星手中的蟬蛻顫動三下。

“呆子，是你在叫我?”

蟬蛻傳出伏桐君的聲音，傅玄星頓時一喜。

“你現在在哪?我目前在放置蟬蛻的山谷，你什麽時候過來匯合?”

……

伏桐君看了一眼前方烏壓壓的魔眾，揮手一大片蟲雲飛過去。

“我這邊有些忙，暫時不與你們匯合，你們先回玄元城。”

“這……”

傅玄星趕緊講述邱丹玉的計劃。

“我們這邊需要人手，你的蠱蟲可以幫我們放火。等你忙完了，再過來匯合也行。反正兩三日也等得起。”

放火燒星宿海?虧你們想得出來。

伏桐君皺眉思索，眼見魔徒衝出自己的蠱蟲包圍，索性召喚兩具人形蠱殺過去。

……

傅玄星等待伏桐君回復。

蟬蛻沉默好一會兒，然後從傅玄星手中落地，在地上不斷爬行。

一開始，眾人不明所以。可當發現爬行足跡連成一張地圖後，他們臉色徹底變了。

方東源:“桐君，你這是——”

“這是星宿海地圖。據我探查，目前星羅魔帝正在閉關療傷。神妃尚未歸來，星魔一脈的其他幾位魔君也不在星宿海。眼前應該只有一些宗師看守，你們現在放火，的確是好機會。不過，不要從正門，要從東門行事。”

蟬蛻在地圖畫完後，指向東側一處雙子島。

“把整個星宿海燒掉，你們的力量不夠。但如果借助星宿海自身的防禦陣法，把龍角門毀滅。引動蒼龍七宿之力，應該能引發一場大破壞。”

方東源狐疑打量蟬蛻:“你怎麽如此熟悉?”

“……”

伏桐君沒有回應。

滅殺眼前這批魔徒後，迅速召喚蠱蟲吞噬屍體，便打算起身離去。

“妖女——哪裡走！”

兩個穿著星袍的宗師從上空殺過來。

伏桐君手中閃現一道長鞭，百蠱亂舞，奇毒噴湧，逼得兩位宗師慌忙後退。

“你們這群魔修哪來的臉，稱呼本姑娘是妖女?”

斑斕毒霧中傳來笑聲，伏桐君將吞噬屍體的蠱蟲收回，以金蟬蠱迅速脫身。

等到安全地界，她再度和傅玄星等人聯絡。

“等你們到龍角門，玄星往蟬蛻滴一滴血，將其能力激活。我雖然真身無法前往，但可以用這隻蠱幫你們望風。”

伏桐君不來?

方東源:“你這隻蠱是金蟬蠱的蟬蛻，你用這東西替死了一次?”

金蟬蠱的蟬蛻，還能轉化為其他蠱蟲?

“這可不是簡單的金蟬蠱。”

蟬蛻微微顫動，傳出伏桐君的聲音。

“這是我用來入藥的牽機蠱。”

隨著話音落下，蟬蛻冒出一點綠意，隨即生出一條枝椏。

“玄星，拿著我的蠱，與我隨時聯系。”

方東源皺眉道:“你這番操作，是打算做什麽?你本尊到底在哪?”

他和蟠龍島的關系擺在這，自然不肯讓伏桐君出事。

“我找到一些與我有用的東西。方大哥放心，過幾日我便回去。”

眼見星宿海的魔修再度追上來，伏桐君再度施“金蟬脫殼之術”離開。

……

走走停停，伏桐君接連與星魔一脈的魔頭鬥法數場，最後藏匿於一處裂谷。

她取出自己從星宿海盜出的三件寶物。

一朵蓮花，一面寶鏡以及一塊鐵板。

蓮花呈現五色，內有先天之氣氤氳盤旋，一看便是天地孕生的上乘靈物。

這是伏桐君甘冒奇險，跑去星宿海盜寶的根本目標。

此物，關乎她成道之基。

寶鏡通體銀白，篆刻周天星宿圖案。

“這鏡子拿回去給衡華，他應該會很高興。”

這是星宿海觀測周天星鬥的法器，唯有嫡系星魔修士才有資格持有。每一面“周天星羅鏡”都蘊藏星羅大帝親自勘測的群星數據，對立志勘悟天道的修士而言，無疑是至上瑰寶。伏桐君潛入星宿海，殺了十幾個真傳魔頭才得到一面“周天星羅鏡”。

至於鐵板……

伏桐君捧著鐵板端詳。

“從材質上，應該是九幽黑鐵?”

她敲擊鐵皮，端詳上面的山河花紋。

“這似乎是星羅魔洲的山川走向?難道，這是一幅左大陸的輿圖?”

伏桐君研究許久，也未察覺此物奧妙。直到她瞥見自己目前所在的幽暗世界，突然靈機一動。

兩隻金蟾跳到肩頭，各自以長舌纏繞鐵板一端，將靈力緩緩注入。

隨著金蟾施力，鐵板漸漸彎曲。

叮——

鐵板冒出一層層明光，在鐵板下部疊加一層層地殼。

伏桐君臉色一變，脫口而出:“九天十地輿形圖?”

雖然伏桐君天天和衡華吵鬧，但對伏衡華收集的書籍、知識卻極為認可。在家中時，她也是琅環館常客。

在玄元城這段日子，她已將伏衡華重新撰寫的書籍看完。其中便有伏衡華得月鏡先生啟迪，撰寫的一部《地觀》，闡述九天十地之奧妙。

對比那本書的內容，再看眼前的模型。

這分明是星羅魔洲的地下布局。

不，當金蟾靈力不斷注入，中大陸、右大陸的模型也隨之出現。三座大陸被同一塊地殼托起，並且在右大陸的地下，有一條直通第五地淵的漆黑通道。

伏桐君對比層層分明的地殼，然後估摸自己所在的位置。

“我目前所在，距離第一重地淵，似乎只有三千丈。”

沒錯，伏桐君沒在星羅魔洲。

在盜寶之後，她順著星宿海暗藏的一口井來到地下。

在星羅魔洲地下，有一座由星羅魔帝親手開辟的萬裡魔土。這裡生活著大量的凡人，並由一個星羅皇朝統治。

也正是看到這個魔道皇朝，伏桐君才終於明白，三大魔帝到底是怎麽瞞著天下人，藏起來一大群魔君和魔道宗師。

模型顯示，中大陸地下也有幾座隱秘空間。與伏衡華等人建造的黑月礁地下福地，頗有相似之處。

“星羅國所在，位於地表與第一地淵之間，應該是魔帝開辟的中轉站。”

既可以從第一地抽取魔煞為己用，也可借助地下的隱藏便利培養嫡系精銳。

伏桐君順著“雲井”下來，在星羅皇朝與星魔一脈的嫡系高手交戰數場。

她暗暗思忖:“如今我孤身履足地下，雲井應該被魔道的人封死，防備我逃出去。既如此，不如往下走，直接前往第一層地淵。”

在模型演化中，第一地淵有幾條隱秘路線，可以徑自前往右大陸的地淵通道。

伏桐君當機立斷，背下路線圖後馬上激活“遁地蠱”，沿著星羅魔洲地下路線向第一地淵進發。

……

地下行走，最難以忍受的並非壓強、重力，而是不見光亮的黑暗。

伏桐君自問毅力過人，道心穩固，可在前往第一地淵的黑暗路徑上，仍不免被那莫名、未知的黑暗所攝，內心越發壓抑，腦中不斷出現幻象。

“定——”

醉月蠱、寒冰蠱同時激活，兩隻蠱蟲圍著她飛舞，將地下蔓延的魔煞逼退。

“地淵乃魔神所居，果然不是我輩人族久留之地。”

人族偏好光明，無法離開日月星辰。

在地下星羅國，魔帝還特意創造日月星辰，以照顧國民情緒。

神識觀察四周，每一寸土石都已被魔煞之氣侵染。修仙之人在這裡活動，法力會逐漸汙濁，甚至直接墮入魔道。

“即便是我，受魔氣影響也會出現種種幻境。”

往自己身上疊加十幾個道術，她才繼續前進。可饒是如此，等進入第一地淵時，她身上的驅魔道法也已輪換過三次。

噗通——

當伏桐君從最後一個通道跳下去，眼前是一座宏偉的瀑布。

嘩啦……嘩啦……

紫色的流水在水潭噴射，奇妙的虹彩被映襯至上空。

空?

伏桐君抬頭向上看。

陰霾天空不知高遠。

當自己從通道走出，似乎來到另一個世界。

“地淵就是一個巨大的福地洞天?”

她再去對比自己剛才出來的通道。

通道猶在。

從外面看，那是一座向上延伸的峭壁。

自己正在峭壁最下方的瀑布，而面前是寬闊而不知邊界的平原。

神識觀照，她看到許多在地表未曾見過的生物。

長著老虎頭的大蛇，蜿蜒數十裡，身軀如同連綿山丘。等它張開血盆大口，一大群三頭六尾，通體冒火的赤色羚羊被它一舉吃掉，

但下一刻，天空探出一對利爪。很快，這條大蛇被空中的魔鳥擊殺。血液在魔土流淌，大片大片的魔物從血液中誕生，其中就有剛才被吃掉的赤色羚羊。

血液冒著焰光，羚羊們再度結成一個個群體向四面八方散開。此外，還有飛蛇、魔豬等一大群魔物從“虎頭蛇”屍體中孕育，並快速向遠方逃走。來不及逃走的，則被屍體最後孕育的一條虎頭大蛇吃掉。

那條大蛇體長只有十裡，吃掉其他魔物後，它的身體開始快速成長。當吃掉原本“虎頭蛇”軀體後，它的身體已有原本軀體的一半。

“輪回?重生?”

伏桐君神情越發怪異。

“如果伏衡華在此，應該會很感興趣吧?”

一鯨落而萬物生。

這種生命循環的方式在伏衡華認知中，俱是造化之理。

“也對，地表有造化，地底又何嘗沒有造化?”

伏桐君將景象記錄下來，沿著“十地輿形圖”向右大陸飛去。

雖然第一地淵的重力與地表世界截然不同。但靠著百蠱在手，伏桐君很快適應環境，並用兩日時間趕到對應中大陸的地淵位置。

……

傅玄星四人研究兩日後，依循伏桐君計劃前往龍角門放火。

“奇怪，你們覺不覺得，星宿海的防禦戒嚴有些不對勁?”

“發現了，他們似乎在找東西——找人?”

“我們暴露了?”孫岩一驚，“那不如速速離開?”

“不，他們不像是找我們，而像是……”

看著那群人牽著漆黑天狗仔細嗅聞土地，時不時還讓它們嗅一塊青色絲巾，方東源表情變的很怪。

“你們說，伏桐君那丫頭不會提前踩過點吧?”

“快，每一寸土地都要查。務必將那個女的找出來！”

“該死的仙修——真以為我們星宿海隨意來去嗎?”

傅玄星遙遙盯著絲巾，緩緩搖頭:“不是她。她才不用這種顏色的絲巾。”

伏桐君喜歡紅火豔麗的色彩，這種素淨的青色絲巾，顯然不符合伏桐君審美。

“都給我警醒起來。前頭剛來一個女修，如今又跑來一個，如果再丟了東西，你們還有腦袋麽！”

巡邏的隊長一邊訓斥，一邊也在暗暗焦急。

陛下閉關，娘娘失蹤，諸位魔君跑去捉拿前幾日的那個女修。誰能料到今日還有人闖進來?

“還有，如果碰見人了，馬上發出警報，不要獨自上前。這女修厲害，一手劍法凶惡無比，比前面那個玩蠱的更險惡。”

劍法?蠱蟲?

暗處，四人合計嘀咕。

“蠱，應該是伏桐君來過。可精通劍法的女修……難道……難道是……”

“流徽來過?”傅玄星眼睛亮了。

好嘛，幫手到了！

“不是她。”邱丹玉掐指推算道，“伏流徽不在星羅魔洲，應該不是她。我記得東萊一行人中，還有幾個擅長劍法的女修。”

孫岩:“玉明劍聖座下的司馬欣?”

方東源沉吟:“不論是誰，既然是仙道的道友，那就幫一把。玄星，激活伏桐君的蠱，我們按照計劃去放火。”

四人分頭合作，很快一場熊熊大火在龍角門點燃。

當傅玄星激活牽機蠱，引來伏桐君關注時，一場狂風驟然加持火力，引得南明離火向四面八方捎過去。

“三昧神風?”

傅玄星驚了。

“你身上有三哥的符籙?不對，你隔空作法，怎麽可能引來三昧神風?”

“三哥早前把靈力加持在我的蠱蟲上，”牽機蠱傳出伏桐君平靜的聲音，“放火後，你們速速離去，不要在星宿海逗留。”

“那你——”

“你們放火引開他們的注意力，就是在幫我了。”

“你在被他們追殺?你拿了他們什麽寶貝?”

“等我回去了，再讓你們瞧。”

伏桐君說完，單方面斷開聯系。

她望著十裡外的一處營地，陷入沉思。

營地周面立著一面面玄浪魔幡，這是蒲河魔帝的標志。

“蒲河魔帝的人為何在地下?”

伏桐君驅使蠱蟲悄然潛伏。當看到蒲河魔帝的使者與一群龍角人身、蜥足蟒尾，背上長著翅膀的魔人交流時，她馬上知道事情麻煩了。

“蒲河魔帝打算聯絡地淵勢力和仙道爭鋒?”

知曉事關重大，伏桐君當即取出陰棺，釋放所有蠱蟲。

“去，把他們都殺了！”

五毒蠱、飛蠅蠱、天鷹蠱、流光蠱……

成百上千種蠱蟲匯聚成一團色彩斑斕的蠱雲，迅速撲向魔修營地。

“有人偷襲，快防禦，防禦——”

“全體施展魔煞回光咒。”

“集合，布陣。”

隨著幾位高層號令，營地精銳很快守住營地，將蠱蟲驅逐在外。

而鳴希魔人一方靠著對大地的敏銳感知，迅速捕捉到伏桐君所在。

“嗚嗚——”

詭異的號角聲回響，平地迅速出現一支三千數的黑甲鐵騎，直奔伏桐君而來。

看著這些蛇尾魔人駕馭戰車而來，一個個實力堪比築基五層，伏桐君心中越發警惕。

“血螢，去。”

紅色斑點在她身邊飛舞一會兒，直奔鐵騎而去。

哢嚓——叮當——

很快，鐵騎中傳出一陣騷亂。當第一具鎧甲脫落在地，接二連三有鎧甲摔落在地上。

但鎧甲下面的魔人卻一個個失去蹤跡。

“吸血蟲，是吸血蟲！”

旁邊幾個鳴希魔人看到同伴消失，只有一副盔甲落地，紛紛發出驚呼，並向四周散開。

伏桐君面色冷漠，再度招手一片血雲殺過去。

血螢蠱，一種敲骨吸髓的魔蠱，是昔年蠱魔一脈的秘傳邪物。

伏桐君受一眾兄長耳提面命，自不敢胡亂在東萊放肆。

但在南洲，而且不是拿人族作材料，她自然沒有心理負擔。

“不能讓這些魔人與魔道聯合，將他們的使者統統滅口。”

伏桐君殺機畢露，又驅使營地周圍的蠱蟲展開瘋狂攻擊。

“伏家的人?”

上空驀然傳來一聲驚詫。

察覺突然出現的宗師氣機，伏桐君迅速施展金蟬蠱。

嘭——

原地，“伏桐君”身軀被黑色劍光攪碎，隨後落下幾片散亂的蟬蛻。

“金蟬脫殼?”

空中背負利刃的老者緩緩掃視地下。

“想不到天羽山伏家除卻伏宣和外，竟還有高手——還是說，你是從東萊來的?”

……

伏桐君躲在地下，默默掏出一隻海螺。

看著海螺中的黑色液體所剩無幾，伏桐君暗暗一歎。

在星宿海盜寶，著實損耗了不少家底。這種毒殺宗師的秘藥，自己手頭已經不多了。

“但願這裡的宗師能少一些。以我目前持有的蠱毒，也只能毒死三個人了。”

伏桐君準備就緒，再度將海螺緩緩祭起。

就在她打算動手時，突然感覺到一絲絲風流吹散陰霾。

難道是……

劍魔一脈的老者見伏桐君不出來，冷笑兩聲。

“聽聞東萊伏家有一位劍道高手，不知你這後輩從你家老祖手頭，學了幾分劍術！萬魔滅仙陣——”

身後利刃出鞘，天空烏光乍現，三千柄魔劍懸空布陣，瞬間把方圓百裡籠罩。

“閣下想要看我家的劍術?”

風中回蕩輕笑，老者先是一驚，隨後反應過來。

不對，這是男聲。

難道除了這個女修，伏家還有其他人?

一瞬間，他回想起魔道流傳的禁忌。

遇伏宣和，馬上逃命。

“伏宣和！“

老者聲音顫抖，果斷收起劍陣逃命。

“難道我家除了大哥，就沒其他人了?”

風中的聲音十分不滿。

一條條鎖鏈在空中化形，把老祖阻攔在方寸之間。

伏衡華手持羽扇，腳踏五彩祥雲翩然而至。

“在下姓伏，字元道。伏宣和是在下兄長，閣下莫要認錯了。”

伏元道?

老者腦中回想最近閱覽的幾份情報。

“你——你是玄元城主?”

之所以陛下讓自己來地下結盟，不就是為了對抗他們玄元城嗎?

“道友修持千年，乃魔道宗師，不知可否解答在下一個問題?”

青年含笑看著老者:“鳥有翅而飛天，人有足而遠行。可樹木根系入地，如何行走?”

樹木當然不能走路了。

能走路的還是植物嗎?那是動物——

瞬間，老者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自己雙腳。

不知何時，自己的雙腳已化作根系，正不斷向下面地面延伸。

“下去吧。”

伏衡華一揮羽扇，老者直接化作大樹扎根地下。

“道友的魔生一事無成，千年修持才只是一個宗師境界，不得虛境奧妙。不如當一顆樹，好生在地淵安樂自在，超脫魔劫之厄。”

他一副貼心為老者著想的姿態， 伸手在樹乾花了一枚符籙。

老者罵人的話憋在嘴邊，最後一個字都沒蹦出來，直接變成一顆桃樹。

衡華做完這一切，慢悠悠看向地下。

“行了，出來吧。”

伏桐君現身，好奇地看向這顆大樹。

“你怎麽在這?”

“你先別問我為何在此，還是想想你怎麽和大哥交代吧。”

衡華看著不遠處的狼藉殘骸，皺眉道:“大哥和我同行，你想想怎麽解釋吧。”

好機會，定要趁這個機會告狀，讓大哥動家法，狠狠抽她一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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