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的動靜,但凡是有點本事的宗門自然是全都一眼看見,甚至連混沌外域之中正在遊歷的修士也能一眼看見。
神秘又璀璨的星光直接刺入到了混沌一片的高空深處,瞬間就將本來迷蒙一片的混沌天宇攪成了一片光輝明亮的星光天幕。
整個天蘊界都看的清清楚楚。
各大宗門的掌權者都坐在自家的秘境洞天裡面,齊刷刷地抬頭仰望著已經璀璨一片的星空,完全不知道靈葉宗又在發什麽瘋。
讓上界那些修士下界一次可是麻煩事,不知道要消耗多少積累的靈力,還要花費一些珍貴的寶物。
現如今天下太平又沒啥外敵入侵,為啥讓上界的人下來?
難道是和那籠罩北域天穹的天罰有關?
他們很不解。
但是這也不妨礙他們打算去湊湊熱鬧。
於是,一支支由各宗門太上長老牽頭的小隊很快成型,並且朝著靈葉宗的萬種樓去了。
……
上界。
一片生長有無數巨木的宇域內部。
這些巨大的靈植,每一片葉子都宛如一片大陸,上方籠罩著青色的隔膜,就這樣矗立在一片深邃的黑色宇宙裡面。
日月星辰按照既定的順序和時間,規律性地將自身的光灑落,照耀這方被改造的宇域。
而,在這片宇域的正中心。
花草繁茂的園林之中。
一位少年修士正圍坐在一口看起來頂多也就三尺見方的池水邊上,悠哉悠哉地釣著魚。
魚池裡面是晶瑩剔透的液體,清澈見底,折射著彩色光暈。
裡面遊弋著的……是一條條鱗角俱全,長相極其威武的龍,各種各樣的龍都有,卻憋屈的在這小小的池子裡面遊弋。
敢怒不敢言。
少年修士微微向後躺著,表情愜意地躺在自家靈獸的身上,那隻長有巨大鹿角,交織纏繞,宛如王冠一般的高貴神鹿也就任由他這樣躺著了。
四周的草木藤蔓交織,構成了更軟的墊子,讓他和神鹿都能靠的更加舒服一點。
風輕柔地吹拂。
仿佛此刻會凝固,直到永恆一般。
可是,釣著釣著,眼瞅著一條龍都釣不上來的少年修士唉聲歎氣道:
“小鹿,你說咱們都上界有多少年了?”
被他當做靠枕的神鹿翻了個白眼,口吐人言——聲音卻是溫柔大方的女聲:“算上天問界的宙光大陣,約摸有三千年了。”
“三千年啊——”
少年又是一陣長呼短歎,百無聊賴地直接將魚竿丟下,整個人都有些萎靡了。
他這一泄氣可不得了,周圍本來草木繁茂,爭奇鬥豔的美景都開始暗淡,一朵朵花垂下腦袋,葉片無精打采的耷拉在地上。
就連空氣和河流都開始停滯。
萬事萬物仿佛都隨著他突如其來的悲傷而死去,消逝。
神鹿:“……”真不該教他的,這種情緒不穩定的家夥學了心景幻成簡直就是大問題!
他哀歎道:“句芒祖師也不知道發什麽瘋,非要讓我將這方宇域改造一下,結果至今都沒能成功。
小鹿,你說我要是成功不了……該不會出不去了吧?”
“肯定會出不去。”神鹿絲毫不給他面子:“這課題都給你三千年了你都做不成,除非你修為能破境大乘,讓仙界的祖師們為你開接引通道。
不然啊——”
她特地拉長了聲音,本來溫柔體貼的聲音也有些揶揄:“我可不陪你在這裡待著,你老實點解除契約,我也好找別人去。”
樓澈的臉頓時就黑了。
是真的黑了,變得漆黑一片,連帶著身上的氣息也開始不穩定,要不是五官眉目優秀至極,估摸著都能嚇死一群人。
神鹿卻不管他,甚至還施施然地站起身,七彩色的鹿角散發出一圈又一圈的光,光暈所到之處,花草樹木都恢復了精神。
“你可別亂用我的神通!”
她教訓了一句,看著這片美麗的光景,忽然也感覺有點無趣,飛升上界之後雖然資源比以前多了很多,可反而無聊了。
實在是太平靜了。
單單是靈葉宗佔據的宇域就有足足九十九個,每一個宇域裡面都還有無數的宗門勢力。
全部都要仰仗靈葉宗的鼻息。
看起來勢力范圍可是比下界大的多了,但是也更無趣了。
他們剛剛飛升上來那兩百年裡面,直接就被宗門的句芒先祖給抓了壯丁,硬生生地將繁雜瑣事都給他們塞了過來。
嗯……不可否認處理的確實都是可以決定宗門發展和下面那些附屬宗門命脈的大事,可靈葉宗的傳統就是做事的一般都是老實守山門的。
權力?
那玩意誰愛要啊。
他在下界當了那麽多年的掌門, 天天在家裡待著,準備著給那些個不聽話的師弟師妹收尾已經夠累的了。
沒想到……來了上界還要繼續做事!
我又不是地主家的長工!
可憐的樓澈悲憤異常,打又打不過,然後論資歷又是最小的,只能可憐巴巴地在執事殿裡面守了幾百年,硬生生連靈葉界都沒能出去一趟。
上界的事情可是比下面多的多。
混沌海的花園、飛天城的天光流園、懸空海的靈光鯨珊瑚、倒懸天的歸零葬陵……
了解的倒是不少,結果全都是通過玉簡和圖像了解的。
他等啊等。
本以為這幾百年之後,自己終於可以去好好探索一下上界,親眼看看那稀罕玩意,順便再結交些道友遊山玩水……結果又被丟在這邊完成課題了!
天可憐見,樓澈神葉雖然確實是他搞出來的,但是想要適應上界這裡複雜的靈氣環境,化作一方宇域的世界那可還是難了點。